南平襲擊戰的勝利,官軍居然不傷一兵一卒,不廢一彈一藥,所以,是真正的完勝,也體現了張由鬆戰略思想的巨大成功,所以,佔領南平以後,大家對皇帝的軍事才能,更加佩服。
“皇上有太祖之才之風之魄力!”陳子龍公開這樣讚揚皇帝。
開國皇帝朱元璋的本事,沒有人敢懷疑,能夠擊敗了諸多英雄,顛覆了堂堂大元朝的人物,豈能是普通的?現在,將當今弘光皇帝和太祖並列,可見其威望已經高到何種程度。
但是,張由鬆自己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他覺得,對付南方三王的叛亂,那是小意思,自己各方面都要佔優勢嘛。
佔領南平以後,大家都要求直接進攻福建,被張由鬆拒絕了。
“爲什麼呀?皇上,我軍長途跋涉而來,幸好乘虛得勝,正好一舉東南下,拔了福州。”
“皇上,難道要養虎遺患嗎?”
張由鬆又動起了腦筋,現在,他覺得,一個統帥最重要的確實是動腦筋,耍陰謀詭計,想想看,《孫子兵法》幹什麼的?就是以最小的代價,取得最大的戰果。
他不信福建真的空虛,而且,一旦進攻福州,將會面臨着唐王軍和鄭芝龍軍旗的聯合作戰,鄭芝龍一個什麼傢伙?流氓海匪嘛,歷史上就不怎麼地,首鼠兩端,一旦自己強攻,深受威脅的他可能和唐王緊急團結了。
“諸位愛卿,朕決意駐馬南平城,回軍松溪鎮!”
“啊?”
大家的驚訝,是他興奮的,當皇帝嘛,就是要採取多多的出奇不意,才能夠顯示皇帝的高明嘛,況且,根據錦衣衛的情報,周之藩是唐王的鐵桿干將,擁有三萬的兵力,且是精銳,只要能將他拿下,一切都結束了。
現在,張由鬆的手裡有一個好牌,就是南平守將,他居然是周之藩的本家兄弟,正因爲如此,他才被賦予策應後方的重任。審訊了這傢伙,得到了不少細節。細節到了周之藩的每一個情況,甚至是隱私,必須說的,不說?皇帝使用了殘酷的刑法來恐嚇,動手是不可能的。皇帝再見慣了戰場上的悲慘,也沒有脫離現代人的底子。不過,那刑法還是很多的。
周之藩性格倔強,勇敢,但是比較驕傲,這是人性的特點,無法避免。
張由鬆以部下勇將,遊擊將軍張穗爲先鋒,帶領一千騎兵,三千步兵,襲擊松溪的背後,自己駐守在南平,又以五千軍在陳子龍的率領下,繼續北上,爲張穗後援。
福建的戰役,出乎意料地順利,因爲張由鬆的正確指導,官軍進展神速,特別是張穗軍,一千騎兵,長途跋涉,北進到了松溪的背後,打着增援的旗幟,穿上了唐軍的衣服,混了過去。
那一天,一六四五年的三月五日,張穗軍趕赴了松溪,用投降並且馴服了的原唐軍官兵,向松溪的城內喊話,要求進城。
堅固的城牆上,周之藩軍觀察了半天,又小心翼翼地盤問。可是,城下的部隊,對答如流,沒有絲毫的破綻,就是周之藩親自趕來,也沒有看出毛病。
“唐王派遣我等增援南平,又趕來增援將軍,我等爲先鋒,後續一萬軍正在趕到,其中四千爲南安公鄭芝龍的部隊。”威脅利誘以後的原唐軍小軍官,一口標準的福建家鄉話,誰能看得出來問題?不僅如此,在部隊裡,還有幾十個福建人呢。
周之藩開城了。
這是一個重大的失誤,周之藩跟本就沒有想到,自己這麼倒黴,皇帝那麼流氓無恥。
周之藩還是很有能力的,在對抗胡廣軍的時候,他大修溝壑,廣設大炮,雖然那種大炮都是實心彈丸的笨拙紅衣炮,可是,對於官軍的威脅相當不小,不甘損失的胡廣軍只有老實地待着。儘管也進行了夜戰等形式,都是小規模。
張穗軍一到城中,就發動了突然襲擊,居然當場將周之藩擒獲!周之藩反抗激烈,也無濟於事,負傷就俘,其部下的親信軍官多人,非死即傷,或者被俘,一個大軍的指揮中樞,土崩瓦解。
不能不說,周之藩是個人才,所以,他的部隊在失去了主將的情況下,依然沒有崩潰,而是佔據着部分的城池,軍營,頑強抵抗官軍,讓官軍遭受了一定損失,況且,張穗軍騎兵千人,數量太少,只能集結起來,押解戰俘,佔領城南門。周之藩軍官兵瘋狂反撲,戰火連綿不斷,三萬人的周之藩軍,居然有兩萬餘人參加了圍攻行動。
戰鬥僵持着,唐軍蜂擁而上,死戰不退,說明周之藩還真是個得人心的好將領,只可惜,他是個好人,中了張由鬆的奸計。
張穗軍依靠步槍和手榴彈,以及繳獲的南城門上的大炮,對唐軍進行了猛烈打擊,唐軍死傷四千餘人,被迫返回原城池地帶。
陳子龍軍五千人趕到,因爲攜帶大量的飛雷炮,頓時成爲硬碰硬的主力,他們主動進攻,將唐軍炸得暈頭轉向,接着,更毒辣的是,陳子龍將周之藩等被俘的核心將領們,用繩索牽扯着在陣前,給所有的敵人看,還要求,只要敵人投降,則可以赦免他們的將領,否則,就以其爲肉盾,進攻唐軍。
在這種威脅的同時,陳子龍還組織了部分松溪城,以及其他城外的百姓,對松溪守軍進行了心理戰,這些父老兄弟,婦女兒童們的呼喊聲,哭喊聲,是有代價的,是發銀子的。
唐軍多爲新招募的官兵,福建本地人,雖然松溪的尚無,可是,誰家沒有妻兒老小?這種心理攻勢,很快湊效,守軍大部放下了武器。只有少部分人逃走了。
胡廣軍前出,和陳子龍,張穗軍合併,南下返回南平,匯合到了張由送軍中。
聽了戰鬥故事,張由鬆很是感慨,將周之藩提審了數次,反覆地勸他投降:“你若忠誠於唐王,是小忠,忠誠於國家,是大忠,你是大明的臣子,奈何反背叛大明?還號稱忠誠伯?豈能不是一個笑話?”
周之藩非常頑強,堅決不投降,“爾是冒牌皇帝,禍害皇家血脈,擾亂華夏正統|!我周之藩就是把腦袋割一千遍,也不會投降於你!”
張由鬆不生氣:“你說朕是冒牌的,證據呢?”
“嗯?天下黃口小兒皆言。”
張由鬆耐着性子,反覆向他講明自己的合法合理性,又向他剖析了馬士英和阮大鋮的奸惡事情,最後表示,如果他投降,皇帝就赦免唐王的罪過,不殺,否則,要將唐王等人,一個不留,全部株殺:“你若是忠誠,就該爲你的主子着想!”
周之藩投降了,因爲他看出,唐軍不是官軍的對手,當他知道官軍南下,最初只有五千人,就大破蘇州城的事情以後,搖頭嘆息。
周之藩派遣幾個親信,跟隨官軍的騎兵,向西北地帶而去,後來,在他們的感召下,跟隨馬士英作戰的唐軍,紛紛逃離,而馬士英則不知所蹤,所有殘餘,都瓦解了。
有人說,馬士英自殺了,有人說,馬士英數人在山中突然遭遇了老虎的襲擊,全部葬身虎腹,還有人說,他削髮爲僧,永遠遁入了空門。
唐軍大軍的精銳部隊和主將就這樣輕易地瓦解了,於是,張由鬆軍四萬人,果斷地東南而出,進圍福州。
沿着閩江東進,一路上擊潰了數路唐軍小部隊的騷擾,四天以後,出現在福州城的西面,接着,和唐軍主力決戰,唐王朱聿鍵親自出馬,帶領三萬軍鏖戰,戰鬥進行了一個小時,唐軍敗績。
損失了三千餘人,唐軍狼狽不堪地逃進了城中,接着,再戰再敗,又戰又敗,唐軍被打得沒有了一點兒脾氣,最終,只能龜縮在城中,再也不敢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