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不行啊,國公爺,您是雖然是國公爺,是城守軍的大帥,可是啊,這兒歸屬大理寺和刑部管啊,和您是井水不犯河水啊。”
“胡扯!這幾個人是什麼人?你們知道嗎?”
“正在審訊啊。”
“去,本國公爺已經偵知,他們是滿清賊派遣來的細作,甚至是刺客,皇上已經知道,本來,我們已經佈置好了人手,撒下了大網,要把他們的同黨一起抓住,可是,你們倒好,抓,立刻就抓了,抓了屁,抓了芝麻丟了西瓜,壞了本國公爺的好事兒!”徐允爵說得有鼻子有眼兒。
“不帶這麼說吧?國公爺?”兩個官差頓時懵了。
“哼,你們還要狡辯?如果皇上知道,怪罪下來,你們一個個都是死罪,凌遲處死,抄家滅族!”徐允爵張牙舞爪,唾沫星子亂飛。
兩個官差嚇得急忙讓步,同意將人犯交給徐允爵,徐允爵則表示,要將事情稟報皇帝,如果皇上不怪罪,還要獎賞的話,一定有這倆官差的功勞,這倆傢伙已經嚇破了膽,哪裡還敢要功勞,只是懇請徐國公,不要向皇帝報自己了。
官差們立刻行動,將幾人釋放了,還穿了衣服,可憐這幾個壯漢,被折磨得一穿衣服,就痛得咬牙切齒。
“媽地,還沒有給你們穿鐵荊棘衣服呢,就這麼尿了哈?”倆官差意猶未已。
張由鬆忍不住說道:“兩位啊,幸好沒有給它們穿鐵荊棘衣裳!否則,皇上要是知道了,非賞你們全家每人每套!”
“呀?你不是在那家茶樓裡嗎?”官差的眼神不差。
“不錯,我們正是皇上派遣的密探!”張由鬆憤憤不平地說:“都是你們這幫王八蛋攪了好事兒,把大魚驚了,我們一定稟報皇上,叫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倆官差害怕了,趕緊圍攏上來,向張由鬆陪罪,鞠躬作揖,說盡了好話。
“不行!”張由鬆說,“大內的兄弟,把這兩個傢伙給老子綁起來帶走!哦,不,先在這些刑具上過一遍!”
幾個身邊的淨軍立刻過來,倆官差畢竟是官場混着的人,官不大,閱歷絕對不能小,立刻認出,確實是公公部隊,嚇得魂飛魄散,噗嗵一聲就跪了,褲襠裡還溼潤成了小溪流。嘩啦啦地唱。
張由鬆吩咐,將金聲桓等五個人攙扶走,送往城守軍的軍營去休息,延請軍醫爲之塗抹刀瘡傷藥劑,自己則帶領所謂的大內密探,威脅利誘着兩個巡檢廳的官差去尋找其他人。
“在羅爺家裡!”
所謂羅爺,就是茶樓上遇見的醜陋老頭子,他本身是南京城的大富豪,又是一霸,其三個兒子,都買了官職,一個是巡檢廳的百戶廳首,一個是揚州城內的同知,還有一個兒子,是四品參將,在揚州高傑部隊李成棟麾下。社會關係極爲複雜,據說,他還有幾個乾兒子,都在南京城裡混着,還走關係到了馬士英那裡,送金錢美女地拉攏住了馬士英的兒子,和人家結拜爲兄弟了。
路上邊走,張由鬆邊問,迅速掌握了羅員外的一手資料,想不到一個小小的惡老頭兒,居然有如此深厚的背景關係。
張由鬆卻暗暗高興,本來就想找一找這幾個朝臣的毛病,好好敲打一番,這回,終於找到了把柄,他決心利用這個機會,狠狠打擊下馬士英等人的銳氣。同時,多管齊下,獲得更多利益。
因爲騎馬,速度快了許多,正好,南京城到了夜晚宵禁時候,行人都匆匆忙忙回家,街道上冷清了不少,城守軍的巡邏隊和各街道巡檢廳的人,也往來行動,道路上快了不少,不久就到了羅府。
張由鬆不禁倒吸一口冷氣,心說這是羅府啊還是自己回到了皇宮了?修建得這麼豪華奢侈啊。
非常排場的高門閣佈局,四頭石獅子鎮壓大門外,幾名家丁在門口值勤站崗。
在官差的帶領下,一行人等迅速到了羅家,羅家有家丁通報,自然很快就有人來接應,一看,居然就是那個尖瘦的狗頭管家。
“魏國公?”老傢伙尖聲細氣地一叫就作揖,表現得相當猥瑣。
官差急忙講了事情,把這老傢伙嚇得跳了多高:“哎呀,我的娘呢,這是通天的大禍害啊!”
很快,張由鬆等人被領到了府上,只見正廳的房門外,張燈結綵,大紅的喜字貼得那叫一個喜慶,紅彤彤的燈籠掛了不止十盞。
“你們羅府這是幹嗎呀?”張由鬆問。
“回稟大內的密探大爺!”鬼怪式長相的管家羅全兒,急忙點頭哈腰:“我們羅爺兒,今天要作新郎,入洞房!”
“新郎?洞房?”張由鬆冷笑。
“是啊,嘿嘿,大爺啊,別生氣,您看啊,您是大內的官差,我們羅爺呢,是南京城裡的良民,佳紳,和東閣大學士馬大人那都是鐵桿的好,不不,和馬大人的公子都是好哥兒們呢。對馬大人就是我們羅爺的乾爹爹呢!”
鬼怪式管家一直在賠罪,那邊忽然見幾個穿着整齊的丫頭老媽子笑意盈盈地走過來,端了些新的盆子,鏡子等物,那鏡子在燈籠的紅光下反射了幾下,看得出,貨真價實的西洋進來的玻璃鏡兒。那年代很稀少呢。
“劉媽?劉媽?”
“哎!”一個老媽子過來,“全爺兒,您吩咐。”
“這,新人呢?”
“哪個新人?”
“兩個呀!”
“都在屋子裡捆着呢!”
“呀,快叫羅爺出來,大內的人和城守軍大帥魏國公來了!”鬼怪式管家羅全兒心慌意亂。
屋子裡的情景看得清楚,因爲單薄的夏季宣紙貼窗,可以將屋子裡的蠟燭燈光輝映到上面,人的剪影有着令人驚訝的逼真。
“滾,別來搗亂爺的好事,大內?去他孃的球!老子沒空!”正是那茶樓上羅員外的聲音,不過,遠比那茶樓上時更霸氣。
連大內的人都不怕?連魏國公都不見?
張由鬆還沒有生氣,魏國公徐允爵已經坐不住了,撒來腳丫子就往前面闖,身後的幾個親信衛士也一併往前走,很快就踢破了新房的門,衝了進去。
“滾!都給老子滾,再不滾,老子就開刀殺人呢!”是那個羅爺聲嘶力竭地吶喊。
張由鬆也闖了進去,只見諾大的廳堂式建築裡,相鄰着幾個套間,每一個套間的門上都貼着雙喜字,其中一個屋子裡,牀上,正傳來了嗚嗚的低吟掙扎聲,那個醜陋不堪的羅員外,正穿了大紅的新郎官兒衣服,胸膛上還拴了紅綢花兒,雙手在奮力地往前按着什麼,牀上,趴着一個女人,也穿着大紅的衣服,頭上裝飾了鳳帔,卻在死命地掙扎,她的雙臂,捆綁在身後,就是一雙腳,也綁得緊緊的。
在牀的裡面,還捆綁着一個人,卻紋絲不動,好象睡着了一樣,不過,其衣着打扮,和這女人一樣喜慶,全是新娘子的打扮。
“嘿嘿嘿,今天,你羅爺要一石二鳥,雙鳳來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