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可憐可憐我們吧!”
“皇上,皇上!”
幾個女人跪在臺階下,低着頭,可憐巴巴地看雙手伏地,青色的臺階,茸茸的密草,將這羣人的景象襯托得格外鮮明。
羅員外家的女人,總共二十一人,都被撥在皇宮裡充任雜工,結果,剛乾了幾天,就多數得病,負責的太監自然不能允許,使用皮鞭恐嚇了一頓,結果,一名婦女投河自盡,差一點兒成功。秦清將事情報到了皇帝處,皇帝親自將這些人召集了來。
仔細詢問了情況,張由鬆才得知,這些婦女所從事的工作,遠不是雜活兒那麼簡單,太監們欺負她們不說,還迫使她們每天挑水,大明皇宮的吃水是從外面拉進來一部分的,到了宮裡以後,這些婦女被迫承擔轉運的工作。
張由鬆將負責的小太監叫過來,用皮鞭抽了三下,以示懲罰,然後,吩咐這些婦女,繼續回去做雜活兒,但是,不再挑水,要找力所能及的事情。
“多謝皇上救命之恩啊!”
“皇上大恩大德,永世不忘啊。”
這些婦女走了,也給張由鬆一個好奇焦點兒,聽她們自己介紹,有的是羅員外的妾,有的是閨女,還有的是羅家其他支系的婦女,這一抄家,牽連太大了。論起長相,還真沒的說,這幾個都算不錯,尤其是那兩個號稱羅老頭子之妾的,可能久經考驗,那身體成熟發育得令人髮指啊。
等殿裡看了一會兒書,批了一會兒奏章以後,張由鬆閒得無聊,見婉哥兒靠着門邊在睡,也覺得沒趣,可能是身邊女人太多了,審美疲勞的速度加快了,婉哥多麼可愛的一個人兒,幾天就膩歪了。
帶了兩名小太監出來,往傳說中的雜工地點去了,皇宮裡宮殿走廊,曲折迴環,甚是繁瑣,要不是兩名太監都是明白人,張由鬆還真的摸不到地方。
一處院落裡,數十名宮女正在幹活兒,不過移花接木的園林工作,就把一些女人累得叫苦連天,有的甚至抹眼淚。
“別哭了別哭了,這都是命!你再哭有什麼用啊?”一個熟女說。
“是啊,閨女,這確實是命,你原來多好啊,羅家的三千金,誰不巴結着寵愛着?可是,你現在不是,咱們都是罪人,人家說了,不殺咱們的頭,就是咱的造化了!”
“是啊,咱得知趣了,咱家老爺子可是咒罵了皇上的,皇上沒有把咱株連九族,都是菩薩保佑!”
“是啊,你看看,剛纔在皇上那兒,皇上多好啊,向着咱們說話!”
張由鬆聽了,心裡暗暗得意,就尋思着一個機會,將這羣婦女解放了,赦免回家,畢竟使壞的是羅老流氓,將一大家人都這麼處分,實在是違背現代法律精神啊。
“哼,皇上?他好個屁!他是個大壞蛋!”一箇中年婦女突然說道,因爲她隱蔽在那羣婦女的人羣裡,張由鬆窺探幾乎沒有成果。
“噓!”
“噓什麼?你想噓噓啊?是不是一聽皇上就想噓噓啊,你個賤人,羅老爺待你不薄啊,”說着,這婦女就站起來,朝着前面唸叨皇帝好的女人咒罵,還作勢要打的樣子。
這婦女長的一身好肥膘,好v587。而且,那長相,確實夠威猛的。
說話間,這婦女就衝進人羣中,追逐着幾個人打了起來。那幾個女人,都趕緊躲避。
負責的太監過去阻攔,卻被這婦女順手抓住了帽子:“滾!”
太監勃然大怒:“你找死不是?”
“嘿嘿嘿,找死!誰找死?我們剛纔去見了皇上,皇上已經把先前那個小死相的公公揍了!難道你也想死嘛?”
“你?”太監氣急敗壞。
“你什麼你?你敢打人啊?老孃就敢跳河,然後,你就等着皇上修理你的腦袋吧!”這中年婦女十分彪悍地說。
太監想想,只有往後面撤退,這老孃兒們就繼續撒潑,將所有說皇帝好的女人臭罵了一頓。
張由松本來想出面兒的,但是一想,轉身就走了。
回到了皇宮裡,正見皇貴妃柳含煙在,一臉寂寞的盤問着婉哥兒,婉哥兒臉色煞白,戰戰兢兢,“怎麼了?皇貴妃?”
“不怎麼!”柳含煙鬱悶地道了一聲,轉身就走了。
張由鬆以爲她吃醋了,就把她隨身帶着的人留下來一個,詢問情況,那宮女說,這幾天,皇貴妃心裡一直很亂,似乎有什麼事情壓着。
張由鬆當然慚愧,原來說過,要天天陪伴她的,可是,這麼些天,有一個婉哥兒在,幾乎把她忘卻了,爲了表示歉意,張由鬆不多會兒就親自往她的住處去,到了殿外,宮女們只有寥寥兩人,正悶坐閒話,張由鬆揮手示意,不許她們聲張,然後直奔殿內,要給柳含煙一個驚喜。
宮殿之內,因爲房屋深厚的起脊頂,儘管在這大暑的時節,依然有種令人心曠神怡的蔭涼,走進以後,張由鬆躡手躡腳,想突然襲擊,一鼓作氣,將她安慰了。
“侯郎,侯郎,可恨的侯郎,薄情的侯郎啊!”柳含煙躺在牀上,將頭枕起,面對窗戶的光線,寂寞地低吟道。
張由鬆大吃一驚,急忙停滯了步伐,隱蔽在一處殿角兒,同時,心裡隱隱約約地作痛。次奧,朕這樣待你,要你當了皇貴妃,多高的待遇啊,將來將絕對就是皇后的地位啊,你居然心裡想着別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沉默了一會兒,柳含煙將一放琵琶抱在懷裡,輕輕地撥動絃聲,絃聲零亂不堪,忽然憤怒地一擲,將那琵琶扔得砰一聲,似乎折斷。
吆,這脾氣不小啊。
張由鬆懷疑她想起了自己五十大板的懲罰,所以回憶起了昔日的老情人來,心裡也不是多嫉妒。
“侯郎啊,你個傻瓜,真傻啊,居然上了人家馬士英的當,把妾身當成禮物來送給這狗昏君,現在看看,你多傻呀,妾身也多傻多可憐,從那時起,你我就天隔一方,再也難以相見了!”柳含煙一面說時,一面嘆息,忽然,低低哭泣起來。
呀,人家和侯方域先生的感情相當深厚啊。張由鬆不由得痛心疾首。
次奧,老子待你也不薄啊!
哭了一會兒,柳含煙接着嘆息:“那昏君眼裡,妾身不過是伸手可折的尋常花草,想折就折,想棄就棄,在這深宮之中,妾身真是鬱悶欲死啊,侯郎?你什麼時候再能來在香君身旁?”
香君?哼。
張由鬆心裡打翻了五味瓶子,什麼滋味都有,本想發作,又不忍心她的美麗和可愛,真論起來,她還還是未成年人呢,咱得體諒她,保護她。
她還對侯方域念念不忘?
張由鬆羞憤之下,忽然想到了今天剛見過的那個羅家潑辣婆娘,那婆子人過中年,長相醜陋,聽太監們說,是羅員外家的第二任老婆,家財萬貫,才被羅員外順手牽羊給勾引了,連人帶財全部收編,羅員外家的幾乎一半家產,都是人家的呢。
“有了,這回得借用她來治治李香君的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