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體罡氣!
徐簡大吃一驚,當即凝出一個琉璃巨錘一擋。可是已凝成有形之物的琉璃錘竟被飛劍一斬即裂,飛劍空中加速,瞬息之間已斬到徐簡頭上。徐簡翅膀急扇,間不容髮的避開這一斬。他連頭都來不及回,手掌中琉璃兵器源源凝出,暴雨般向身後的飛劍揮擊過去。
納蘭敏慧冷笑連聲,用手一指,血色飛劍劃出肉眼難辨的軌跡凌厲追斬。沿路的琉璃兵器全都一擊即裂。徐簡駭得心膽欲裂,琉璃翅膀狂扇之下,身形快如電閃,居然將與飛劍的距離始終維持在數米開外。
一人一劍幻成兩道電光,在空中瞬息之間便繞了數圈,飛劍畢竟比人輕便得多,饒是徐簡已使出吃奶之力在逃,距離仍被一寸一寸的逼近。地下的奕詝和高靈真看到這種奇幻小說中的場景,不由全都呆若木雞。而納蘭敏慧卻乾脆閉上眼睛,只憑着心靈與飛劍的感應,便清晰“看”到了戰鬥的實時場景。
她全力操縱飛劍,眼見距離已被拉到一米以內,她臉上現出得意的笑容,正要加註神力催動最後一擊,可是突然之間,她感覺到了極度的危險。茫然之中她不假思索騰身躍起,可是憑空顯形那柄純青光劍靈動如蛇,緊隨着一個飛躍,嗖的一聲竟從她的會陰射入。剎那之間,納蘭敏慧凝集在氣脈中的炎炎赤焰全被這條“青蛇”吸附,一種極度空虛的感覺油然生出,竟至於令她產生了無生趣的隳滅之感。
半空之中,飛逃的徐簡發出致命一擊後,身子也不由微微一頓。身後的光劍蕭然射到,先撕開他的琉璃翅膀,隨即奪的一聲,狠狠釘入他背後神道穴中。徐簡身子劇震,失控的從空中墜了下去。砰的一聲,地下騰起大團煙塵,卻是徐簡的**之勢竟將地上砸出一個淺坑。
觀仗的奕詝駭得不輕,一時竟忘了趁機逃脫。一邊的高靈真也是靈魂震動,許多記憶在剎那間涌上心頭。突然之間,她想起了自己是誰,來自何處。但爲什麼會落到徐簡手裡,她卻怎麼都想不明白。她皺着眉頭,正要上前救起徐簡,突然她看到奕詝已從石化狀態恢復過來,正鬼頭鬼腦靠近倒在地上的納蘭敏慧,似乎要去將她扶起。
高靈真不假思索,揮手打出一道氣浪,將奕詝的身子砰的打飛。還沒轉身,背後徐簡苦笑道:“還好,還好。要不是老子藏了一手,這回真要掛了!”
徐簡爲人謹慎,平時在演示、對敵和授徒時,一直隱瞞自身的那道純青罡氣。這種謹慎在今天終於收到回報。他在納蘭敏慧用光劍飛斬時,故意裝作無力抵抗,只是一味飛逃。等納蘭敏慧完全喪失警惕,正要發出最後一擊時,他出手偷襲,果然一擊中的。納蘭敏慧一被打倒,她發出的光劍威力驟降,侵入體內後被徐簡以青罡全部吸納。隱隱之間,徐簡的青罡似乎有所變化,原本靈動生息的性質之中,又附加了一種迅雷烈風般的狂暴升騰之意。但徐簡顧不得細察,立刻跳起身來向着倒地的納蘭敏慧奔去。
奔到納蘭敏慧身前兩丈,徐簡便運出虛空魔手要將此女抓住。然而身前疾風一閃,高靈真竟然擋到納蘭敏慧身前,運勁格開魔手道:“你、你不能抓她?”
徐簡訝然道:“爲什麼?”
高靈真想了好一下,這才皺眉答道:“我、我感覺到她身上有一種氣息,跟我十分相似……所以,她……我、我認爲她可能跟我有什麼淵源!”
此刻她的記憶仍是七顛八倒,雖然大致明白了自己來自何處,師父是什麼人,但自己爲什麼會來這裡,丟失的那段記憶裡究竟有些什麼,她仍然苦思不得。但她確實發現納蘭敏慧所發的血劍似乎與她同出一源,而且她身上的氣息也有一種很熟悉、很親切的感覺,彼此就象同胞姐妹。所以一見徐簡要抓此女,高靈真不假思索便出手阻止。
徐簡皺眉道:“你跟她是同門?”
不等高靈真回答,他的魔手再次發出。高靈真惱怒道:“你再不住手,當心我對你不客氣!”
假如高靈真與此女真是同門,徐簡只有更不客氣!他冷笑道:“既然如此,我就將你們一同抓下,仔細審問個明白!”
半空中他的魔爪突然變向,對着高靈真一把抓去。本擬這一下足以將高靈真重新制住。哪知高靈真輕哼一聲,突然發出一道血紅色的光焰,只一下就將魔手完全拍散。高靈真將血色光焰凝在掌中,遲疑道:“你、你對我好像還不算太壞,我不想跟你打。你不要逼我啊!”
一見高靈真掌中吞吐不息的赤焰,徐簡的臉色也沉也下來。此女果然也凝成了血罡,看來她與納蘭敏慧同門一說還真未必是信口說的。至此他再無顧忌,突然輕嘯一聲,一道青罡在掌中凝成光劍。徐簡揮手一劍,青芒越過丈許空間斬向高靈真。
高靈真倒被駭了一跳,她一邊以赤焰抵擋,一邊問道:“你、你的青罡竟然還能這樣運用?”
徐簡笑道:“怎麼,你想學?要是肯做我的小妾,我倒不介意傳你兩手!”
高靈真臉上一紅,啐了一口道:“你想得倒美。大老婆我都不稀罕做,你別妄想我會做你的小老婆!”
說話聲中,赤焰凝成一團,硬生生架開了光劍一擊。
然而徐簡劍勢靈動,倏忽間便幻成滿天劍影。高靈真頓時左支右拙。徐簡一聲長嘯,劍芒陡然高漲,只一劍就將高靈真掌中赤焰擊散。隨即光劍中射出一道青芒,快如電閃的打入高靈真的胸口,高靈真只覺體內剛剛“甦醒”的赤焰全被一條青蛇吞沒,脈道里面頓時空虛一片,再也發不出任何一擊。
徐簡正要再補上一記,確保將高靈真給制住。然而地上的納蘭敏慧已一躍而起。剛纔她被徐簡突襲,侵入體內的青罡一口吸乾了脈道中存儲的神力。然而她的天份極高,稍加試驗便懂得了青蛇吞罡的奧妙。藉着高靈真替她急取的這點緩衝時間,她已經重新凝集起一點微薄的神力。正要順手抓着奕詝,身周光影幢幢,無數青芒呼嘯着射來。
納蘭敏慧吃驚之下,只能放開奕詝就地一滾。險而又除的避開了光劍的暴擊。隨即她從地上一躍而起,正要拔足飛逃,背後一道青芒已象貫日長虹般追了上來。
眼見再難抵擋,突然納蘭敏慧騰空翻身,頭下腳上,小嘴一張,呸的一聲,一道青紅交雜的光影激射出來,竟將青芒打得寸寸碎裂。
納蘭敏慧在危急下冒險一試,竟然成功將體內的青罡噴出,不但擋過一擊,還成功化解了隱患。狂喜之下她急運泉涌而出的神力,一道淡淡的紅芒罩上全身,只聽嗖的一聲,她的身影已在瞬間移出數百米外。紅影連續閃動,每閃一下,納蘭敏慧的瞬移距離就增加一大截。短短几息的時間內,納蘭敏慧已繞過前方的山頭,在徐簡視線中消失不見。
徐簡能明顯的覺察到,此女對於赤焰也是剛剛上手。然而她學習之快、應變之巧,實在令人有一種驚怖之感。此次讓她逃掉,要是下次再見面,誰死誰活恐怕就難說得很!
鬱悶之下,徐簡提起奕詝,獰聲道:“你也是聰明人,知道人是很容易被收買的。我答應讓肅順做個名副其實的東北王,現在肅順已肯全面配合,所以你對我用處已經不大。要是你足夠明白,事事配合,我不介意給你個清高的職位把你養起來。實權是沒有的,但一個正部級顧問的頭銜外帶一個王爵總是逃不脫。要是功勞夠大,我可以給你在歐洲選一塊地盤,讓你做個實封的藩王。只要你不亂說亂動,讓你待遇好一點,順便禍害一下西洋鬼畜,我本人倒是並不介意。何去何從,你自己趕緊選吧!”
事實上一被帶到這裡,奕詝就知道大勢已去。徐簡沒有立刻殺他,最大的原因是怕他借死脫身。然而他存放克隆體的秘密倉庫正是在這一帶。肅順是他的心腹,對此當然不會一無所知。雖然要找到精確的位置還要費點心力,但目標既然縮小到幾十公里的範圍,則就算先殺掉他,再四處搜尋他復活後的新身體都無所謂。畢竟死而復生後,奕詝的記憶將丟失好一部分,近期的變故對他的“新生體”將是一片空白。這樣的話肯定不能及時做出隱匿形跡的正確反應,被迅速抓到的機率是很高的。以奕詝的級別,當然知道無損復活的機會只有一次。新生命體一旦被徐簡抓住,則此子毫無疑問將會斬草除根,從此什麼雄圖偉業都將與他奕詝再無關係!
奕詝額頭冒汗,盤算再三,終究還是不敢冒險。他長嘆道:“也罷,長江後浪推前浪。再怎麼着,你也算是王韜選定的接班人,敗給你就是敗給王韜,那也沒什麼過於丟臉的!”
他痛快的說出一個地點。徐間立刻與飛船上的紫妍聯繫。沒用多久,紫妍和肅順便聯合報告道:“已確認該倉庫地址屬實,從裡面找到了奕詝及其九十餘個鐵桿心腹的完美克隆體及詳細基因檔案!”
這個消息讓徐簡心情有所好轉,他對奕詝點頭道:“既然你這麼明事理,咱們的過節從此一筆勾銷!現在我再次確認:從今往後,只要你事事配合,雖然權力不會再交給你,但至少一個正部級顧問的頭銜和一個王爵是能保證的!要是立的功勞足夠大,我並不介意在歐洲給你一塊封地,讓你去盡情享受,順便禍害一下西洋鬼畜!至於你的這個倉庫,我會很快搬走,順便根據檔案一一找出你的心腹干將。要是他們表現得好,所立的功勞我都算你一份!”
聽到徐簡的保證,奕詝也是大大鬆了口氣。徐簡怎麼說也是王韜的人,好歹也算是體制內的,做事總歸有些章法。在他手下,權力是不要再想嚐到,但至少福利還在,各種享受都少不了他一份。要是讓局內那班變態的異端上了臺,他和徐簡還不知會落到什麼下場!
他苦笑着搖頭道:“我先幫你儘快擊敗傅剡,然後趕緊回過頭來,全面清洗一下內部。要是一個不慎,讓那班變態份子將顛覆一切的瘟疫傳播開來,你我才真是死無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