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石“哦”了一聲,算是明白了前前後後的經過,不由看向梅少衝,眼神中滿是感激,學長當真一諾千金!
東方小小“哼”了一聲,道:“現在你都知道了吧?不過,這傳劍嘛,我還要先跟爺爺說說,再看看你的表現,嘿嘿……”
被小女孩兒威脅了……顧小石打趣道:“咦?別以爲我一定要學你家劍術,再說了,東方家的劍術再好,能比學長的‘縱橫七劍’更厲害?”
這下東方小小來氣了,怒道:“愛學不學,不學拉倒!難道我還逼着你不成?要不是梅大哥,就算你想學都沒門兒!還有,你看你這樣子,能不能學會,是個好大好大的問號!”
“夠了!”梅少衝喝道:“你二人無需爭執!”
顧小石立刻住嘴,看向東方小小,她做了個鬼臉,吐了吐舌頭。
只聽梅少衝道:“東方家的‘山海劍訣’,我是見識過的,乃天下一等一的劍術,正好可以彌補你防守有餘,攻擊不足的弱點。”這話是對顧小石說的,梅少衝繼而看向東方小小,道:“老爺子讓你來傳劍?你會使幾招?”
“嘿!梅大哥小看人了!我……我就會前兩劍……”東方小小答道。
“那也不錯了,‘山海劍訣’博大精深,以你的性格和年紀,能學會前兩劍,實屬難能可貴。”梅少衝道。
東方小小最討厭的便是練劍,枯燥無味,完全是浪費時間,她經常在想,也不是每個獵魔人都必須要打打殺殺的吧?就算自己出身於獵魔世家,就算自己肩負傳承使命,那不是還有堂哥、堂姐和大哥嗎?也是東方老爺子開明,並未堅持傳男不傳女,於是纔有東方小小的老爸,好說歹說,硬是逼着她學會了兩劍。
說起東方家,直可追溯到西漢時期,老祖宗便是一代奇人——東方朔。在歷史上,東方朔是位文學家,官至侍郎、大夫,但卻一直不被皇帝重用。在一些野史中,東方朔更是位玄學家,極少有人知道,他同樣是位強大的獵魔人,這“山海劍訣”便是由他所創,後經歷代族人完善,終成六劍。現今東方家,只得東方牧雲老爺子一人,六劍圓滿,餘人最多隻會四、五劍,東方小小最少,就會這前面兩招。
“山海劍訣”位列東方三大古劍術,與姜家的“太公釣魚劍”和鬼谷派的“縱橫七劍”齊名。如論招式精妙、變幻多端,當屬“太公釣魚劍”;如論迅捷凌厲,出手如電,便要看“縱橫七劍”;但這“山海劍訣”,卻是以威猛著稱,一招一式,大開大合,實有排山倒海之勢,最是霸道。
聽梅少衝娓娓道來,顧小石不覺有些發懵,學長說得不錯,這正是他的大運氣、大機緣,“山海劍訣”本是別人家傳劍法,如今自己卻有機會學到,當真須得拼盡全力,方纔對得起梅學長的一番好意。
“知道厲害了吧?”東方小小噘着小嘴,盯着顧小石道:“你說,你還想不想學?”
顧小石看了她一眼,只覺她生氣的模樣着實可愛,自己何必和一個小女孩兒鬥氣呢?讓着她點不就成了!再說了,人家是來傳劍的,雖是代爲傳之,但也算得上半個師父,這做“徒弟”的,怎麼敢不“尊師重道”呢?於是陪笑道:“想學,想學,先前是我不好,這裡跟你道個歉,對不起啦!”
“算你識相,哼!”東方小小露出勝利者的表情,笑着說道。
“那……我們現在開始?”顧小石試探着問道。
“美得你!”東方小小道:“我要先打個電話給家裡,說說這裡的情況,再做決定!”
“應該的,應該的。”顧小石附和道。
東方小小掏出手機,走到一旁打電話去了。
梅少衝突然問道:“你二人是如何認識的?”
顧小石將機場發生的事,連同一路來到學院的經過,簡單跟梅少衝講了,梅少衝沉吟片刻,道:“罷了,你也不要責怪於她,東方家產業遍佈,雜事頗多,但人丁卻不興旺,她的父輩們和三個哥哥姐姐,都在外面打理,並無多少時間陪她,些許嬌蠻任性,卻也在情理之中。”
“哎,學長,我怎會責怪她?現在更應感謝她!不過,我還是要先感謝你。”顧小石對梅少衝鞠了個躬,道:“謝謝你,學長!”
梅少衝搖頭道:“無妨,這也是機緣所在,機會難得,你須得盡心盡力纔好。”
“我會的,學長!”顧小石心裡暗下決心,一定要努力。
說話間,東方小小走了過來,嘴裡嘟嚷着:“差點忘了時差,這都幾點了,爺爺早就睡下,我可不敢打擾,不過……既是梅師……梅大哥看好之人,那便先傳你第一式,你也知道,練劍之人最講悟性,爺爺曾說過,如果你能很快學會,便證明你與此劍法有緣,否則……”
“我明白的,如果我連第一式都學不會,那後面的也不用再教了!”顧小石道。
“算你有自知之明,說到底,這事兒你真該感謝梅大哥。”東方小小道。
“放心,已經謝過了,不過我想問問,你一會兒師兄,一會兒大哥,我怎麼覺得這稱謂有些亂呢?”顧小石問道。
“這……”東方小小臉上突然飄起一片紅雲,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作答。
“無妨,就叫師兄吧。”梅少衝輕聲道。
“哦……”東方小小乖巧地答道。
前些年,梅少衝跟隨師父,數次到東方家作客,二人早已識得。“東雲”和“南千重”同列神州五絕,論年歲,自是東方牧雲老爺子大些,論實力,二人不分高下。既爲獵魔人,當以達者爲先,東方老爺子和梅千重,皆是豪爽之輩,復又惺惺相惜,故平輩論交。當年,梅千重第一次領着梅少衝去拜訪東方老爺子時,老爺子見好友覓得傳人,不甚欣慰,當下便刻意考校,結果更是暢懷,梅少衝少年英傑,深得老爺子喜愛。
東方小小叫梅少衝“師兄”,這“師兄”二字,前面的“師”是沒錯的,但後面的“兄”字卻是不妥。論輩分,她要叫梅少衝一聲“師叔”!記得第一次見到梅少衝的時候,這僅僅年長几歲的少年劍客,給自己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人家那才叫厲害,爺爺都不住地稱讚,老爸讓叫“師叔”,東方小小死活不幹,爲此還大哭了一場,不要什麼狗屁師叔,要叫大哥!東方老爺子當場訓斥,東方小小無奈,只得當着長輩的面叫師叔,背地裡嘛……自然是師兄、大哥。
東方小小惡狠狠地盯着顧小石,叫道:“笨蛋斯通,哪壺不開提哪壺,你還要不要學劍了?”
顧小石作無辜狀,喃喃道:“我也是不清楚狀況啊,這才問問,大家以後別亂了稱呼,比如我叫梅學長,你是不是應該叫我小師叔呢?也不對,你教我劍法,我該叫你小師父,這……似乎有點亂了!”
“不用理會那些,各交各的吧。”梅少衝道。
“對對,各交各的!”東方小小舉雙手贊成,對顧小石做了個鬼臉,道:“想讓我叫你小師叔,你做夢去吧!我說,你還要不要學劍了?”
“要,要的!”顧小石點頭笑道。
“那你先發個誓,梅師兄作證,除非得到東方家主的允許,不得將這劍法傳給任何人!”東方小小正色道,她雖性格跳脫,但也知道輕重。
顧小石發了個重誓,獵魔世家,對這類事十分慎重,容不得半點馬虎。
誓畢,東方小小道:“你也算是我東方家族的傳人了,先給你說說這‘山海劍訣’。‘山海劍訣’共有六式,從第一式‘望山劍’開始,到第二式‘臨淵劍’,第三式‘斷嶽劍’,第四式‘覆海劍’,第五式‘海沸山崩’,再到最後一式……嗯……”東方小小說着說着,卡殼了……
“最後一式什麼?”顧小石問道。
“這……我……我小時候,老爸告訴過我,突然忘了名字,只記得是五個字的。”東方小小臉紅了。
“我暈!”顧小石摸着額頭,還真沒見過這種事,自家的絕學,連名目都記不住?
“哎呀,人家又不喜歡這些,記不住也很正常啊!”東方小小辯解道。
“是‘仙山隔雲海’!”梅少衝突然說道。
“對對,是‘仙山隔雲海’!梅師兄,你怎麼知道的?”東方小小問道。
梅少衝正色道:“師父和東方老爺子,論劍數次,他曾說過,‘山海劍訣’的最後一式‘仙山隔雲海’,已臻劍術絕詣,至今仍想不出法子破解。”
“這麼厲害?那要是東方老爺子一出手就用這招,豈非天下無敵?”顧小石追問道。
“那也未見得,這個問題我曾問過師父,師父說,倘若東方老爺子用這招,只有一個辦法,那便是兩敗俱傷,又或是同歸於盡。”梅少衝道。
“牛啊!”顧小石讚道:“真是厲害,也不知我能不能學到……”
“哎哎,我說,你能不能先別做夢了,這第一式你都沒學會,就想到最後一式了!”東方小小“無情”地打擊了顧小石同學的“雄心壯志”。
“那是,那是,從頭開始,從頭開始。”顧小石真是服了這位小小同學,說話太具“殺傷力”。
“那我們開始吧!”
“等等!”梅少衝道,言罷,快步離開,轉眼便消失在小樹林深處。
東方小小找了根長短合適的樹枝,拿在手中揮舞幾下,凝神靜氣,道:“這是第一式‘望山劍’,你看仔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