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北楓林。
石盤深吸氣。
“嘭!啪!”
小小的拳頭猛地向前一下探出,前方的一塊鐵鍍巖瞬間被四分五裂了。
石沫微粒,如子彈飛。
身影一閃,右拳拳出魚龍,“咔!”,少年前方的樹杈一陣搖晃後,化爲碎屑,四下簌簌落下。
轉身,虎軀再凌空躍起,猛然俯身一蹲,手若重錘,狠狠砸下!
“砰!”
地面上多出個約有一寸深的拳印。
“如今《牛蟒開山勁》已日漸趨於大成,稍欠一絲火候,體內力元也在勤鍛苦勵之下涌生不少。看這幾拳之力留下痕跡,少說也有四百斤,等我將肌肉全部用力元淬鍊一番,力量恐怕能和煉脈武者一較高下了。”
石盤迴想着剛剛自己的三拳之威,自己估摸起來。
“如今,最重要的是實戰能力,要不我今天找木頭練練把式?”
一心想着提升實力的石盤有些擔心,畢竟身與力相合的武者纔是一名真正優秀的武者。
石盤打算找老好人木頭練練拳。
這個木頭是林漢山和李嬸妹妹的孩子,本名林忠。
也許是繼承了他父親的優良血統,木頭自小就像林漢山。
林忠,無論對誰都是笑臉相迎,別人請幫忙,也是有求必應,典型的老好人。
石盤自然是看中了林忠的和煦,找他他肯定不會推脫,不像那些猴崽子那樣偷奸耍滑。
再有木頭雖然是老好人,可不代表他腦子不好使,要不然他13歲煉髒期的修爲怎麼來的。
離開村北的白楓林,石盤徑直走向熱哄哄的木樁場。
……
“蝦王,你看到木頭沒?”
石盤問向正準備射箭的林驚峽。
“沒,今天他好像沒來。”
蝦王放下手中的獵弓道。
“這樣啊。”石盤有所失望。
“你找他幫忙吧?這樣,我現在不忙,可以幫幫你。”
蝦王如有所感的說着。
“蝦子,我想檢測一下這幾天的苦練成果。所以…”
“所以你想找個對手練練把式,對不對?”林驚峽無聊的看了石盤一眼,揮手輕蔑道:“得了吧,你才練幾天,就想有個果子?要知道,當初我可是耍了近一個月纔有感覺的。”
“我就是找不到感覺,所以想找個對手麼?要不怎麼知道自己的斤兩。”石盤沒有戳破真相,反而笑嘻嘻客氣道。
“你修爲遠高於我,做我對手不合適。我想找個跟我實力差不多的,你看誰行?”
“好辦法啊!你小子腦袋挺活絡,我當初怎麼沒想到。既然你都這樣說了,我便給你指引指引好了。“
“嗯,我有幾個人推薦給你當敵手,你看……”
“不用你推薦了,你看我怎麼樣?那邊的悶油瓶。”
林驚峽話未落音,突兀地一個女聲憑空響起,這悶油瓶便是村人對前任石盤的稱呼。
令人吃驚的還在下一刻。
“叱!”
那人一聲嬌叱,竟不由分說地朝石盤面門襲來。
石盤只覺得似有連綿不絕的捲浪以一種絞滅的形勢撲其神庭。
下一瞬間,石盤便有了反應,不過卻沒輪到他出手。
“砰!”
只聽一聲微嘆,一聲拳擊響,那無形的捲浪瞬間分崩離析,潰滅不見。
正是石盤身側的林驚峽伸出援手,救石盤於困境之中。
“你幹什麼?臭蝦子!”那女孩見一擊未果,怒斥道。
石盤盯其嬌顏一看,果然是那林畫。
“我幹什麼?你個笨丫頭,心被狗吃了,出手不知道分寸麼。阿盤可剛剛練手進門,從未動過手,怎麼跟你比?”
林驚峽虎目微睜,話聲雖微,聽上去卻有一種理直氣壯其勢不可擋的威風。
林畫自知理虧,但一想到蝦子那一副氣死人不償命的噁心樣,當即也不客氣:“那你想怎麼樣?你還能把我吃了不成。”
“盤弟,你覺得畫丫頭長得怎麼樣?”林驚峽對林畫的表情無動於衷,反而人小鬼大的問向石盤林畫的容貌來。
石盤不回話,場子一下冷了。
“姐長得怎麼樣,還不用你來管。哼!”林畫先開口,臉都被林驚峽給氣紅了。
“你快說話啊!”林驚峽催促着。
“很漂亮!”石盤是何等精明的人,當下就猜到了林驚峽的想法,但礙於情面,也就沒說,看了兩人一次又一次,最終在兩人目光威逼下說了出來。
林畫心裡的石頭突地像放下了,檀口微張,小聲吐氣。
“那就好。那麼我們打個賭如何?七天後你與阿盤小小的切磋一下,如果阿盤輸了,那麼今天這事便算了,你可敢?”
“如果我不答應呢?”林畫知道林虎歪點子多,因此不答應。
“不答應?我這做哥哥的可要爲弟弟主持公道了。嘿嘿!”林驚峽說完朝場上的其他孩子們招手:“兄弟們,咱們阿盤被畫丫頭欺負了,你們說該怎麼辦?”
林驚峽知曉就算告知了林畫的父親,也不會有什麼結果,倒不如自己呼朋喚友給新來的阿盤解決了,替他沾點便宜。
經林驚峽這一吆喝,心裡本就沉不住氣的小傢伙們頓時來了精神,只看一陣煙塵滾滾,少頃,衆少年聚在了林虎周身。
“怎麼了,怎麼了?蝦子。招呼我們幹什麼?”一最早衝到的傢伙裝作不知的問。
“那還不得問畫丫頭嘍!她這個林村第一天才居然不敢…”蝦王心裡偷偷一樂,兩指指着林畫,活生生一個地痞牛氓。
“好了,好了,我答應了。但事先說好了,姐可不是怕了你們這幫孫子!”林畫傍起胳膊橫陳胸前,給自己打氣道。
雖知林驚峽有詭計,但還是覺得自己不會輸給石盤,再者自己絕不會辱沒自己的名聲,情急之下,脫口而出。
“吶吶吶,你們可都聽到了。畫丫頭她答應了。”
林驚峽一清嗓子繼續道:“自踏入武道之路起,她一路順風順水,把你們一個個收拾的服服貼貼,你們才叫她一聲畫姐。”
“今天阿盤受了其欺負,揚言要報仇,要我主持公道。你們說說,我這做大哥的能不答應麼?”
林驚峽一副中間人的老好人樣,心裡早已樂開了花。
“當然不能!”衆人立馬賊笑着附和道。
“對,當然不能。於是我就邀他二人打賭,七日之後兩人以武論英雄,誰輸了誰就要遵守承諾,拿出賭注。”
“那蝦子,他們兩人的賭注是什麼?”周圍的孩子立即會意。
“阿盤的賭注是,如果輸了,這次的事他蓋不追究,而且還與我們一樣,叫林畫一聲畫姐。”
“那畫姐的呢?”有人迫不及待的追着。
“呵呵,在我的再三要求下,你們畫姐剛剛終於答應了。”
“到底是什麼?”
“是什麼?”
“畫丫頭說了,要是輸了,她就叫你們一聲哥,同時喊我們的阿盤一天夫君!你們說好不好?”林驚峽的聲音由小而大,最後一聲更是喊破了喉嚨。
“好!好!畫姐夠膽量!”
“好!”
“哈哈!哈!哈哈哈……”好到最後衆頑孩再也掩飾不住的狂笑狂叫起來。
“好,盤弟乾的好!”
一羣男孩子到最後再也掩飾不住,個個放聲大笑,把林畫辯解的聲音徹底掩蓋,淚花都出來了。
場中只有默默盤算着其中利害的石盤還算冷靜,不過臉色也不好,這蝦王怎麼一下子就把自己給拖下水了。
主角之一的林畫則是一邊走一邊唸叨着自己不會輸一類的話,臉上紅撲撲的,連找林驚峽算賬的想法都沒有了。
林驚峽卻是早已不見了蹤影,不知偷偷地躲在哪個角落裡樂呵。
…………
夜裡,石盤繼續運轉《星河煉力訣》,將濃濃的自天際而來的星力先慢慢轉化爲自身的力元,然後一點一點的引導進肌肉裡,讓肌肉中充滿力元,進行淬鍊。
這個過程中,石盤雖有不竭的星元來替代力元,痛苦程度是相同的,石盤領先的只是效率。
因爲,用星元淬鍊肌肉,這是一個極度緩慢的過程。它需要把肌肉長時間的浸泡在星元中,反覆鍛淬,徹底改變。
而且這其中伴隨的痛苦,是武者難以承受但又必須承受的。
星元並不是一般人想象中的那般溫和,相反,源自九天星隕間的異能,大多數都要比人體自行磨礪產生的力元兇狠銳利十倍百倍。
但好在這種傷痛雖然狠厲,卻可以好卻,不會留下暗傷。
一點點的,石盤將左臂肌肉完全暴露在來自天際的星元面前……
第二日。
林驚峽怕石盤在三招之內輸給那個小丫頭林畫,一大早就給其找了對手,雖然都是煉脈境的,可也差不多把《牛蟒開山勁》練到小成了,做石盤的對手倒也不錯。
幾人都和石盤是舊識,不用招呼也熟絡了起來。
“阿盤,我要出手了,別怪我不客氣。”那個外號將軍的13歲孩子首先和石盤動起了手。
前音未落,殺勢已來。
感受到這股氣勢的石盤只是微微一笑,這樣的氣勢的確有猛虎威勢,但可惜,這點氣勢與前世相比連只年幼的虎仔都算不上。
“嗒!”
將軍左腳縱跺,一個凌空豹躍,犢虎飛凌半空。大出衆人意料,將軍居然一出招就將自己置身險地。
空地周圍也有不少少年,看見有將軍與石盤爭鬥,齊齊圍了過來。
“那不是將軍麼,他又在欺負誰了?”顯然有識得煉脈境將軍的傢伙,又以爲將軍在耍無賴。
“別瞎說,今天是蝦子找他的,給正在交戰的阿盤當陪練。”一早來的傢伙一邊指一邊解釋道。
而就在衆人閒聊這會兒功夫,半空的將軍已化身千萬拳影,宛若狂風暴雨般打向下方的瘦小身影。
拳風陣陣,威勢之大,不下於天降石雨,地生谷裂。
前世石盤不知經歷過多少遠超這樣的陣仗,自然對其毫無畏懼。
但見其雙足齊齊跺地,身影一閃便沒入拳影之中。速度之快,尤在那些拳影之上。
衆人一見石盤如此,頓時又覺此戰頓生不妙,將軍想要拿下有點玄乎。
“嗯?那個小子怎麼出手如此斷然了當,異常果決,明顯不是第一次的樣子啊?”
“是啊,是啊,難道他是扮豬吃老虎?”
這時候人越聚越多了,七嘴八舍的自然少不了。
就在衆人驚咦不絕之時,忽聽半空。
“砰!”
“啪!”
“噗!”
三聲傳出。
隨即兩道人影自飛卷而起瀰漫木樁場的灰沙霧煙中迸射而分。
衆人沒有看清,石盤二人已經分出了高下。
石盤微一弓身,喘着粗氣,裝作贏的很困難,拱手相謝,豎起大拇指道“將軍牛痞!”
外號將軍的孩子愣在原地,呆了半會兒,忽一聽石盤這樣說,頓時反應過來:“阿盤進步的好快!今天兄弟們有戲了看了。”
將軍笑嘻嘻的看向石盤,眼裡大有深意,感激之意溢於言表。
“走了,走了,原來是在耍着玩啊,沒意思。”聽到二人這樣說,一羣孩子立馬失了興趣,做四散而去。
石盤也是長舒一氣,跟這羣孩子可不好打交道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