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明渡則是一副不慍不火的狀態,看着一旁三人和水中少年,默笑不語。
四人說的槍鯿王自然就是操控整支槍鯿軍的鯿中王者了,不僅實力最強,有相當於人類武者元武二重天巔峰的實力,腦袋瓜的靈智程度更是異於常鯿。
不過,槍鯿王一般很少出動,有時候就算被攆出了自家地盤也不會抵抗,更不要說暴走了。
簡單的說,就是一個外強中乾的膽小鬼,但問題不在這,這條槍鯿王的本職工作原本就不是親自參戰,而是指揮!
槍鯿,成熟體的戰鬥力只有元武二重天初階的勢力,不過很可惜。雖然槍鯿的產仔多達百萬,可是能夠成長起來的只有百條而已,其餘的都是不能完全化的幼生體。
否則,石盤三人的好日子早就到頭了。
此刻,原本就筋疲力竭的石盤三人,卻要首當其衝,承受第一波最兇猛的衝擊,啞巴吃黃連。
不過,萬事從無絕對。
第一波的衝擊雖然兇厲,但卻是最容易熬過的。看看石盤身後那一幫人的困境就一目瞭然了。
石盤的三人就相當於誘餌,吸引過來大片的槍鯿,然後迅速閃人,惹下的禍都留給拓拔東等人來搞定。
公孫、拓拔雖然苦不堪言,但卻被槍鯿射的分不清東南西北,根本無暇顧及前面的情況。
“啾!”
就在兩撥人馬殺得“血染河漢,浮屍千里”時,突然一聲尖銳的鳴聲自河流上游傳來。
突兀的,毫無徵兆,尖鳴暴戾。
聽到這個聲音後,所有的槍鯿突然槍身一頓,再一動,立馬調轉了方向,看其退卻方向,正是河流上游剛剛尖鳴聲源處。
“糟了!我們要加快速度,走,快走!”
三人中,石盤率先反應過來,抹過身,撒開腳丫子就是狂奔,不顧一切的狂奔,體內僅剩的力元被其瞬間激發,毫無保留的用在手腳上。
石艾、林浩見其如此慌張,也不作聲,先跟上再說,三人就像水蛇一般,扭動着,隨着水流的微波前行,轉眼就消失在拓拔東的視線裡。
“媽的!這些死魚!”
拓拔東揚起自己的腳丫子,一腳揣在一條大槍鯿刺辣辣的魚尾上,疼得自己夠嗆。
他並不知道槍鯿的弱點,也不很清楚現在是怎麼回事,只是看着眼前這些槍管一樣的死魚就煩,雖恨得咬牙切齒,要將這些臭魚碎屍萬段,可身在水中完全沒有辦法脫身。
“快走!要不就晚了。”
公孫寵雖然不想理會這個自以爲是的傻瓜***,但一想到他還有利用的價值,忍不住拉他一把。
“那些死魚不是怕了我們麼,你看那些戲水的畜生,正四散而逃呢?公孫兄沒看到麼?”
看着拓拔東那一臉的天真爛漫樣,公孫寵的臉陰沉到了極點。公孫寵顧不得拓拔東那價不價值的問題了,甩開手,只朝前游去。
所有人都行動了。
因爲,所有人都明白,前方那一波橫跨章溪河的水線代表的是什麼。
石盤三人組位在最先,看的最清楚,那是由多得數不清的槍鯿的背鰭劃破水面組成的壯觀景象。
高高的,就像一面面錦旗,層層涌動!
猶如千萬大軍橫亙前方,萬千軍旗傲然迎風!
“圭老,傳下去,不用到達紅浮的位置,能扛過第一波衝擊的,就算通過。”
觀望臺上,宗藍的聲音落定,旁邊的巨劍士終於一口氣鬆了下來,他可真怕這小子趁他父親不在,做出什麼莽撞的決定,一下便把朝陽宗的未來給毀了。
千明渡臉面展的更開,臉上的笑容更甚;只有鬼霄不言不語,身子一轉,跨步踏巖,凌波絕江而去。
…
半個時辰後,鬥泰廣場。
“老夫,在此恭賀諸位,今天,能站在這裡,你們已經是朝陽宗的一份子了!”
尚天祥的話聲鏗鏘有力,疊疊蕩蕩,衝上雲霄,雲動天開。
“好!吆呺!”
“終於結束了。”
…
那些個平民子弟眼裡洋溢的淚水,千辛萬苦,終於進入夢寐以求的武宗了。
世家子弟雖然對身邊這些傢伙的表現嗤之以鼻,不過他們舒心的神情出賣了他們。
人羣中的石盤也是自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有這麼高興。
興頭過去,石盤等七十三人被帶到關陽鐵壘內部。是的,這次一共通過了七十三人,創朝陽宗募收子弟新低。
武實堂內,尚天祥的首席大弟子袁盞敘述完相關事宜,尚天祥免不了又說了勉勵一類的話,這才放了七十三個筋疲力竭的少年。
至於那幾個朝陽宗的核心人物,則是一個沒有出現。
披星戴月的考覈過去,衆人回到小屋,興奮之餘亦免不了一番對未來的憧憬以及決定即將來臨的選擇。
“阿浩,你要去想去哪個峰頭?”小屋內,石盤瞅向一臉興奮勁還未緩過去臉腮有點紅的林浩。
根據袁盞所述,剛加入宗門的子弟,只能算是外門子弟。而外門子弟則有四個去處,分別是主峰靈峭峰、鳥峰千鳥峰、劍峰火渺峰、鬼峰阿鼻峰。
“我想去劍鋒。”出乎石盤意外,林浩已經有所準備,收了閃閃爍爍的無主目光,下定了決心道。
“哦?”石盤有點奇怪林浩的選擇。
“小盤,是不是很奇怪我的選擇?那我就說給你聽聽。”
說便,林浩也盤坐下來,第一次像一個兄長那樣對石盤說道:“我還在大林村的時候,就已經聽說了,朝陽的大武宗內有一個峰頭,行俠仗義,豪氣萬千,無畏無懼,峰內弟子人人行得正坐的直,那個峰頭就是這個劍鋒。”
見林浩一臉憧憬的模樣,石盤低頭不作聲。
林浩說完,見石盤若有所思,知道自己還有下文:“但,我已經不是一個憧憬豪雄志士的孩子了。我之所以選擇火渺峰的原因在於:既然這些人有這份別人沒有的傲氣名聲,那他們肯定有着與這份名氣相匹配的實力!”
石盤心裡默語:“如此心智,還有什麼好擔心的,本就是,阿浩的武路本就應該自己走。”
“阿盤,你選的是哪座峰?”一把抹去剛剛因自己一番緊張的話而引起的汗,見石盤還在沉默,低頭問道。
“哦,鬼峰阿鼻。”石盤十分平靜的說道。
“啊,什麼,你再說一遍!”林浩聽了石盤的選擇,又是吃驚又是不解。
一把扯過石桌上的竹簡,指着上面的細刻若痕的字體,林浩有些微怒道:“你自己看看,你該不會沒看吧,那個鬼峰,不說實力如何,根本沒有人願意去…你肯定是沒有看,你再看看這上面所說。”
林浩十分在意石盤的選擇,可怎麼也沒有想到石盤最初的打算,竟然是那個沒有人氣的鬼峰。
“阿浩,你說的我都看過,我尊重你的選擇,也希望你尊重我的武路。”
石盤就那樣盤坐,盯着林浩的眼睛,一字一頓道。
“我知道了。”林浩拿着竹簡的手顫了一下,最終還是慢慢的收了回去。
林浩是想勸石盤也加入劍峰的,結果兩人鬧得不歡而散。
…
隔日一早。
在昨晚一晚的鬧騰後,今日一早,所有通過地獄試煉的少年早早的便聚在了武實堂,他們今天要趕往朝陽宗的總部。
說到底,關陽鐵壘只是朝陽宗設在朝陽城的駐點,宗峰所在纔是年輕子弟的歸宿。
路上,回望雲動天瀾之下,那雄壯古樸的石城,石盤心下忽然一緊,這一幕多有不忍,曾幾何時,回望青都城,也是這般意下闌珊。
帶隊的是一個身背巨劍的瘦弱青年,那把巨劍背在他身上,少有不穩,就覺得有把那瘦弱青年壓死的錯覺。
不過,這是不可能的,據這位師兄說,背了這把巨劍六年,感覺越來越輕了,吃飯睡覺帶在身旁,現在已經離不開了。
這個青年,就是劍峰的子弟,還是那個巨劍士都火的親傳子弟,名爲子守。
一路上,說話很是隨和,很快和這七十三名少年打成一片。
不過,他卻不知道,他的一番表現直接顛覆了石盤對這個世界的認識。
可惜的是,這種顛覆只是暫時的。
朝陽宗總部離朝陽城並不遠,在子守狂奔下,中午時分,衆人便趕到了朝陽宗的開山峰之處。
並沒有少年們想象的場景,開山峰處只有兩個守山子弟,打了聲招呼,子守便領着石盤一干人等進入了朝陽宗峰。
一入宗峰,石盤便是真正意識到了此處環山雄抱的絕妙之處。
開山峰作爲門戶,如守山迎賓之人,不失大宗風範;兩道白虎猛撲攔江,到來宗之猛煞,先禮後兵之道,倒是合乎規矩。
主、鳥、劍三峰猶如三把利劍直插雲霄,道道率直,山環水繞,靜處死寂灰然,動處煞猛剛烈,此一處山水,難得之極。
離開開山峰,子守直接領着石盤人等上了主峰,向半山腰的一處巨大的殿堂越行而去,對,這個瘦削的不像樣的子守師兄,一路上都是這樣趕路的。
跟在後面的少年雖然很想好好感嘆一下這朝陽宗各處的瑰麗之處,但是有心無力,依前面那位師兄的速度,他們只能用眼角掠過眼前的樓臺軒宇。
就在快要到達主峰半山腰的目的地的地方,迎面走來了石盤等人見到的屬於朝陽宗的第一羣子弟。
一羣有些不符,應該說是五人。
不過,這五人的行進方式讓人很不爽,五人並排,臉上全然是得意、無神、散漫。
對!就是讓人不爽的感覺。
囂張,都沒法用在他們身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