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盤上山的第二天,結果出來了:如果石盤依舊選擇鬼峰弟子管理的外院,而鬼峰的峰主也同意,石盤就算是鬼峰外院的一員。
毫無疑問,石盤自然是加入了鬼峰外院。
至於石盤屬性問題的具體緣由,沒人來告訴他,就像沒發生過一樣,一切都要靠他自己去摸索。
再說起石盤如今的處境。
朝陽宗的弟子共分三個等階:第一,作爲全宗的核心弟子;第二,各峰峰主和宗內實權人物的內門弟子;最後,便是石盤一類的外門弟子。
外院的外門弟子也是朝陽宗最多的一類弟子,近千。外院的領導核心幾乎沒有朝陽宗的高層,除了一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院長和一位還算負責的副院長,就再也沒有宗內的直屬高層人物了。
在這裡,四大院纔是外院的慣用稱呼。
鬼院、靈院、鳥園、劍園是由四大峰主的座下弟子管理的,不由任何人插手。
任職者,一般都是峰主的親傳弟子。
每逢大事,都是由四大院的管事弟子直接進行商討,最後的結果交由院長定奪。
所以,這裡,是弟子的天下!
外院,弟子的天下,也就意味着這裡是宗內最爲動亂的地方。在這裡,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驚訝,一定要冷靜的接受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不過,對於新晉弟子來說,有三天的緩衝期。
今天,是石盤的第二天,第一天因爲自己身體的原因,已經浪費掉了。
離開主峰,在鬼峰一名弟子的帶領下,石盤跨進了位於奔狼峰半山腰的一處巨大院落,院門處,一塊黑檀木牌匾上書鬼院兩個大字!
從今天起,我石盤就是鬼院的一員了!石盤心中有些激動,少年人,血氣方剛!
“這裡,今後就是你的住所了,吶,這是鑰匙,必要的東西都在屋裡。”
那名帶領石盤的鬼院弟子在把石盤領到一處洞府處就急匆匆的走了。
咔。
玄鎖指紋分人而識,打開石門,石盤走了進去。
裡面是一個不大的空間,內外兩間,中間用一木板隔開,裡間只有一張石牀,外間只有一張石桌和兩隻石椅。
除此以外,石桌還放有一個包裹。
“那就應該是必要的東西了。”石盤欣喜的走過去,拆開包裹,裡面是一套宗門的白袍錦衣,胸前標有一個惡鬼圖案。
衣服下面還有一塊小巧別緻用黑鐵打造的令牌,正面是個朝陽宗的宗徽,反面是一個惡鬼圖案。
最後是一卷文書,翻開看來,是對朝陽宗的大概介紹,朝陽宗除了四大峰座,另有處理事務的清陽堂以及本脈的執法堂、丹堂、供奉堂和由長老看管的玄經堂。
五堂四峰就是朝陽宗的總體格局。
而外院作爲四峰的附屬,沒有納入朝陽宗的總體格局,其代表的意義自然不言而喻。
而且對於普通的外院弟子而言,有一致命性的危機時刻在警醒他們:凡外院弟子,若五年之內沒有晉升至元武三重天,將被廢除修爲逐出宗門!
晉升至元武三重天的弟子可以保留修爲離開宗門,或是直接在宗門直屬經營的地方幹事。
放下文書,石盤心裡有了頭緒:看來,外院只是朝陽宗預備弟子的磨鍊地,要想真正得到武宗的培養,只能努力提升修爲了。
想到這裡,石盤換上發放下來的白色錦袍,掛上惡鬼令,簡單收拾了一下石屋,就要出去。
“咚咚咚!”
就在此時,石門被人敲的咚咚響。
是誰呢?貌似我在宗內還沒有熟悉的人吧,石盤有些奇怪的推開門。
“是你?”石盤怔怔的看着眼前這個俏立的人兒。
“怎麼?很奇怪麼,我不是跟你說了麼,我是朝陽宗的弟子,現在是你的師姐了。”說着,薛施淇伸出玉手推開石盤,走進石盤的洞府,打量道:“好久沒來過這種地方了。”
“你來有什麼事麼?”石盤有些無奈的看着這個有些俏皮的師姐。
“沒事就不能來麼?”薛施淇輕輕地對着石椅吹了一口氣,檢查灰塵:“來了自是有事,我猜的沒錯的話,這會兒你是要去玄經堂吧。”
“嗯。”
“你進不去。”薛施淇一臉坦然。
“爲什麼?”石盤皺起了眉頭。
“因爲你沒有貢獻點。你現在能去的地方不是玄經堂,而是玄鬼閣。”
“什麼意思?”看薛施淇還有下文,石盤也老實的坐下。
“凡新晉子弟,能免費得到的東西,只有兩樣,一是廉價的辟穀丹,管夠一個月;二是自己所在峰座的藏書處而不是宗門的玄經堂,但也只是一天的時間。”
薛施淇看向石盤,想從石盤眼裡看到些什麼,是失望還是憤怒呢?自己還沒看到過這個小傢伙憤恨的表情呢。
“師姐能告訴我,辟穀丹在哪裡領取麼?”等了半天,薛施淇只換來石盤這樣一句話。
“算你問到點子上了,不過,這次我幫你,算你欠我一個人情了,跟我來。”說罷,板凳還沒坐熱的薛施淇站起身就走了出去。
跟着薛施淇,石盤一路走來,都是怒目相斥,石盤算是明白了,前面的小妮子,在朝陽宗肯定算上一號人物,而且還是受人歡迎的一類美女。
自己這下跟着她出來,算是自己失策,倒了血黴。
最後一段路程,石盤看到了不少同期生,一問才知道,自己要去的供奉堂就是劍峰的鄰座。
攀巖而上,微微有些氣喘,石盤終於來到了所謂的供奉堂。
稀稀落落的幾個人,幾乎都是男弟子,在看到薛施淇後,機器一般的全部回頭。
百分之百的回頭率!
“薛師姐,好。”
招呼聲此起彼伏,看的石盤目瞪口呆。他實在沒想到薛施淇在宗內會如此受歡迎。
閒庭散步一般,薛施淇隨意的迴應着。直到走到櫃檯邊,石盤才反應過來,身後一羣豬用剛剛在外面那羣人同樣的目光盯着自己。
看的自己的脊背發毛,眼神要是能當箭使的話,自己絕對會被射成篩子。
接話的是一個執事師兄,看到薛施淇在一旁,自然不會不給面子,石盤輕輕鬆鬆拿到了三十日的辟穀丹。
爲什麼薛施淇會陪石盤來取辟穀丹,石盤不清楚,不過石盤要是知道前一天那些新晉弟子怎樣費勁纔拿到仍舊不是全份的辟穀丹,就會對薛施淇另眼相看了。
“好了,師姐我就幫你到這了,至於那個玄鬼閣,你就自己去找好了。”說完,薛施淇猶豫了一下,道:“我是千鳥峰的弟子,有什麼事,可以找我。最後,不要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
薛施淇說完,一吐小香舌,身影呼地閃沒在山岩小徑間。
薛施淇一走,四周剛剛隱藏的目光刷的一下,立馬集中到石盤的身上。
那滋味,絕對是前所未有的酸爽!
絕對的!這傢伙絕對在整我!居然這樣說!
石盤心裡這樣想着,步伐絕不敢有所懈怠,看準一個方向,馬不停蹄的走去,深陷泥潭的感覺不是石盤現在就想要的。
離開供奉堂附近,那些眼神慢慢脫離,石盤也鬆了一口氣,擡眼眺向近前的鬼峰——阿鼻!
四峰之中,要說誰最低調,肯定是鬼峰,當之無愧。扔在羣山萬壑之間,絕對沒人會覺得這座土包子有什麼不同。
黑土、黑巖和終年的灰霧,這就是阿鼻峰的山貌。除卻山腳下的一片“綠鬼之森”,高不過千丈的阿鼻峰,名副其實,就是一座枯木黑鴉的鬼峰。
鬼峰雖然是四峰之中最爲勢弱的山座,但卻是歷史最爲久遠的。
若說朝陽宗建宗達千年,阿鼻峰便有兩千年之久。鬼峰,並不是朝陽武宗的羣山之內纔有,整個火原,不知有多少座鬼峰。
唯獨朝陽宗的這一座鬼峰出名,只因年代久遠:凡鬼峰,亡靈愈多者,追溯愈久遠者,鬼氣愈重!
因此,朝陽宗的阿鼻峰聚集了方圓千里內,鬼道武者中的佼佼者。
鬼峰,掌座鬼霄,傳聞便是憑鬼道一飛沖天,在百年前的南昌之亂中一舉擊潰逆亂者首領,從此穩坐阿鼻峰掌座之位。
一時間,鬼道修者蜂擁而至。鬼峰便是從那時開始,真正地在朝陽宗破巖立根起來。
“呼!”石盤一口氣爬上鬼峰的山巔,終於看見了專屬鬼峰的藏書閣——玄鬼閣。
玄鬼閣與其他諸峰的藏書閣,大有迥異。
三層的閣樓,兩層露在外面,最上面一層,隱於終年霧霾阿鼻峰繚繞不散的灰濛濛的煙霧之中。
石盤今日的目的,只在玄鬼閣一層。
走近玄鬼閣,在石盤還未至三丈處,虛空處一陣顫動,憑空冒出一個黑鬚長髯的老頭。
“怎麼今日還有新報到的小鬼,怎麼回事?”老頭拇指粗的黑眉一皺,有些不滿道。
石盤知道,這個就是守閣長老了,臉色一正,手一拱道:“回稟長老,晚輩因體質特殊的原因,耽擱了一日,還望長老放行。”
“嗯?那倒也罷了。”老頭盯着眼前少年,似乎來了興趣:“結果好否?”
“晚輩並不知曉。”
“你進去罷!記住時間,莫要老夫提醒。”粗眉老頭大手一擺。
“是。”
石盤繞過老頭,喜滋滋地一腳跨進這鬼氣森森的藏書閣。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