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兵場上,燃起了幾堆篝火,把練兵場地照着通亮。牛頭山自衛大隊三個中隊的人馬都聚在這裡,騎兵中隊五十餘匹戰馬整齊排成三列,手槍中隊與步兵中隊各排兩列,牛頭山匪幫真如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駒爺與吳嘯騎着馬站在隊前,向全體出征的戰士作戰前動員。
吳嘯大聲說:“兄弟們,養兵千日,用在一時!綠林好漢是除暴安民,劫富救貧的。曲原縣保安團焦世雄,打着保護百姓的旗號,奸人擄掠,殘害百姓。現在,焦世雄又在風流鎮個搶劫一個民女,納爲小妾。兄弟們,我們都有父母兄弟,怎能容忍焦世雄肆意妄爲......”
隊伍中響起了嘹亮的呼喊聲。
“殺了焦世雄!”
“殺了焦世雄!”
吳嘯接着說:“對,今天我們下山,就是要殺了焦世雄,爲百姓除害。誰活捉了焦世雄,獎大洋五十,割了焦世雄的頭顱,獎大洋三十......”
駒爺接過吳嘯的話,大聲說:“不,活捉焦世雄獎大洋一百,割了焦世雄的頭顱,獎大洋五十。”
“好!”大家又齊聲吶喊。
“出發——”錢駒兒大喊一聲。
土匪們燃起了火把,騎兵先行,步兵隨後,隊伍向山下開撥。土匪們精神振奮,雄糾糾氣昂昂的從鄭國忠與胡成林的身邊走過。兩人跟在馬隊的後面走了幾步,王豹把他們擋住,大聲喝道:“站住,不要隨便亂動,要不然,我手裡這個傢伙可不聽使喚。”
“王隊長!”吳嘯叫道,“不要嚇唬他們兄弟!”
“我是跟他們鬧着玩的。”王豹笑着說,跟着隊伍走了。
鄭國忠與胡成林站着,目送着這支馬隊消失在黑暗之中。
隊伍下山後,牛頭山一下子沉寂了下去,只聽山風從樹梢上吹着,發出樹葉的摩擦聲,而野獸的聲音還在響起,這聲音在山谷裡顫動,聽起來,很是嚇人,就連狗都龜縮在屋裡不敢出來了。半邊月亮從雲層裡鑽出來,又鑽進了雲層,月光是那麼的輕,那麼的柔,那麼的灰暗無力,給四圍的山峰增添了幾分恐怖。
鄭國忠與胡成林很規矩的住在一間小屋子裡,屋裡擺着兩張牀,被絮中彌散着難聞的臭味。兩人睡在牀上,哪能睡得着。
胡成林小聲的對鄭國忠說:“三少爺,要是他們搶不回來潘家二少奶奶怎麼辦?”
“那有什麼辦法。”鄭國忠嘆了口氣說,“那就只怪她命該如此了。”
“這漂亮的女人,落入虎口,真爲她可惜!”
“你爲她可惜,就想辦法把她從焦世雄的手中奪回來呀!”鄭國忠無奈的笑道。
胡成林說:“只要三少爺吩咐,我一定會把女人搶回來。”
“你就別把駒爺小看了。”鄭國忠說,“只要焦世雄從那條路經過,就不怕駒爺救不回來潘家二少奶奶。”
駒爺帶着人馬下山,一直走到天亮,來到了黃金洞,與虎頭山馬爺會合。駒爺把隊伍隱藏在山谷裡,他們搭鍋造飯,飯後再進入陣地。
土匪們剛吃過早飯,派出的探子來報,焦世雄的迎新隊伍已經從曲原縣城出發了,焦世雄派一個連在在半路上的黃家鋪鎮接應,自帶手槍隊到河口鎮迎親。
駒爺聽了,當即與馬爺、吳嘯等商議,把伏擊地點放在雞窩嶺上。
雞窩嶺上形如一個雞窩,四圍都是些不高的小山,一道公路從中央穿過,便於伏擊。而駐紮在黃家鋪的保安團的一個連,知道情況後,一定過來支援,駒爺命令黃虎的第一中隊,在黃家鋪不遠的地方實施阻擊。
安排好後,牛頭山匪幫迅速向雞窩嶺進發。來到了雞窩嶺中,駒爺與吳嘯帶着幾個隊長視察地形後,佈置了一個大口袋,等着焦世雄的迎親隊來鑽。
等到太陽西斜,迎親隊伍過來了。駒爺與吳嘯大喜,他們通知各隊,做好戰鬥準備。
一長溜迎親隊伍開過來了,前面是十幾個保安團隊員開路,中間是三輛馬車,馬車後面二十多個隊員保衛,再加上迎送的吹鼓手與親戚,迎親隊伍土氣旺盛,聲勢浩大。中間一輛馬車坐着新娘,焦世雄與楊大麻子騎着戰馬在新娘所坐的馬車左右,兩人面帶笑容,經常談着一些開心的話題。保安團隊員一律穿着嶄新的制服,騎着戰馬,雄赳赳,氣昂昂,大有所向披靡之勢。
看起來,焦世雄也做了充分的準備。焦世雄知道,這一帶是牛頭山匪幫經常出沒的地方,焦世雄對牛頭山匪幫研究過,那是一夥亡命之徒,他們見錢眼開,兇殘得毫無底線。焦世雄出動了一半的保安團隊員迎親,算是把保衛工作做到了最高等級。
到了雞窩嶺,焦世雄把大家叫停。他與楊大麻子下了馬,走到一座小山上,拿着望遠鏡向公路兩邊山頭瞭望,望了很長時間。
楊大麻子問道:“團座,怕有埋伏?”
焦世雄說:“小心行得萬年船。”
楊大麻子笑道:“就是有埋伏,見到我們手槍隊的人,量他們也不敢出擊。”
“牛頭山土匪是一夥亡命之徒。”
“團座擔心牛頭山的土匪?”
“擔心的不是錢駒子還能有誰!”
“他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你太低看了錢駒子了。”焦世雄放了望遠鏡,看着楊大麻子,說,“派兩個人到山上看看!”
“我親自去。”楊大麻子拍了拍胸脯,“真的有埋伏,我就抓兩個土匪過來,讓團座親自宰了他們。”
焦世雄拍了拍楊大麻子的肩膀,叮囑他道:“兄弟,我們當兵的人,光憑勇氣還不夠!要小心,要會計謀!去吧!快去快回!”
“是!”楊大麻子說,他帶着兩人,騎着戰馬。戰馬奔馳到雞窩嶺中,三把盒子槍向兩邊山腰掃射。一陣槍聲過後,山上依然毫無動靜,靜得只聽不遠幾隻麻雀驚恐的嘰嘰聲。楊大麻子看到一條山道,帶着兩個隊員從山道上了山腰,向兩邊放了幾排子彈。一切正常後,楊大麻子才把手槍別在腰間,對兩個隊員揮了揮手,跑馬回到了焦世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