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國生與李秀英早晨起牀,剛洗漱好後,就聽到了門外一陣吵鬧聲,一會兒,他家裡的門便被砸得“咚咚”直響。王國生知道是王老虎過來尋仇,他手拿一根木棍,猛然打開大門。
七八個年輕人一涌而進,他們手拿棍棒,劈面擊來。王國生提起木棍,左抵右擋,一支木棍舞得虎虎生風,七八個年輕人被王國生打出門外。王國生提着木棍,跳到街道,他手指王老虎,怒喝道:“王老虎,有本事,我們一個對一個!糾集這一批嘍羅,算什麼好漢!”
王老虎站立街中,把一根棍子提在手中,他對王國生說:“你小子,要與我一對一,你還不夠資格!”王老虎對一幫年輕人大聲道,“兄弟們,打,往死裡打!打死了,決不會讓你們償命!”
年輕人聽了王老虎的命令,一齊圍攻王國生。
阿坤慌慌張張的跑到鄭家商鋪,他對鄭國忠大叫道:“三少爺,三少爺,不好了,出事了!出大事了!”
鄭國忠驚道:“出了什麼事了?”
阿坤道:“王國生與王老虎打起來了!”
“怎麼與王老虎打起來的?”鄭國忠張着大眼問。
“還不是爲了一個女人!”
“爲了一個女人?”鄭國忠笑着問,“爲了一個什麼樣的女人?”
“李秀英。”
“爲她?”鄭國忠疑惑的問,“難道王老虎這麼囂張,不準王國生娶老婆?”
“這個地頭蛇,大概是吧。”
“這是哪裡的道理!我去看看。”鄭國忠拿起柺杖,走出鋪面。伍百顧從臥室出來,看鄭國忠急衝衝的走出,問道:“國忠,你到哪去?”
“王國生與人打起來了。”
“與誰?”
“王老虎。”
伍百顧趕出鋪門,交待道:“國忠,王老虎是個怎樣的人,你知道。要息事,不要生事!”
鄭國忠答應了一聲,便帶着一夥人往南街跑去。
只要是河口鎮的人,沒誰不知道王老虎這個人,他是河口鎮的土霸王。王老虎原名王啓明,四十左右,他身材魁梧,臉方嘴闊,細看起來,容貌有幾分猙獰。王老虎曾經從師於一個遊俠,學了幾年三腳貓的功夫,自恃有一身本事,糾集風流鎮一羣遊手好閒之人,在風流鎮耀武揚威,誰也不敢惹他。由於此人兇殘歹毒,風流鎮老老少少畏之如虎,大家送了他一個綽號——“王老虎”。
鄭國忠帶着一行人來到了鬧事地點,周圍已經簇擁着百十號人,大家像看玩把戲似的,笑着,鬧着,他們踮着腳,伸長脖子,向圈內張望。鄭國忠帶着鄭傢伙計鑽進人羣,看到王國生與七八個地痞打得正激。
韓小六對鄭國忠說:“三少爺,上吧!”
鄭國忠示意大家不要輕舉妄動。
“總不能讓王國生被活活打死!”韓小六說。
“我自有分寸。”鄭國忠站立一會,一拐一拐的慢步向前。他拄着柺杖,站到圈內,對王老虎的人道:“衆位兄弟,有話好說,有話好說!爲什麼要大打出手呢!”
王老虎瞪了鄭國忠一眼,罵道:“你算老幾,敢在老子面前發號司令!”王老虎嘴說着,手沒有停住,他拿一條七八尺長的木棍,往王國生的腰部橫掃過去,被王國生用棍棒擋開,而王老虎這只是虛晃一槍,他迅即用木棍的尾部對準備王國生的頭部猛砸,王國生一閃,一棍打在他的肩部。
王老虎步步緊逼,把一條木棍舞得如旋風似的,再加上四面圍攻,王國生只有招架之功,無還手之力。
鄭國忠見王國生招架不住,對他說:“王國生,退下!”
王國生聽了,虛晃一招,跳出圈外。
鄭國忠拐到王國生前面,他擋住了王老虎一夥人對王國生的追擊。鄭國忠對王老虎道:“王大哥,有話好說,有話好說!鄭家商鋪的人如若得罪了王大哥,他日一定登門賠禮道歉!”
王老虎收起木棍,手指王國生,怒道:“這小子,膽大包天,敢跟我搶女人!”
“跟王大哥搶女人?”鄭國忠顯出吃驚的神色,他接着說,“我們鄭家商鋪的人怎麼會有這大的膽量!王大哥的女人是什麼人都能搶的嗎?王大哥,你是不是弄錯了呢?據我所知,王大哥的夫人在王家墩,我們鄭家商鋪的人,怎麼有這麼大的膽量到王大哥家裡鬧事呢?”
王老虎聽出鄭國忠的話帶着幾分嘲弄,他怒瞪鄭國忠,但他見周圍鄭家人虎視眈眈,怕吃眼前虧,他把氣發泄到女人的身上,他大叫:“李秀英,你出來!快出來!”王老虎棍指一個手下,“把那賤女人拉過來!”
一會兒,一個年輕人揪着李秀英的頭髮,把她拉到了王老虎的前面。女人戰戰兢兢,可憐兮兮的站在王老虎的前面,不敢看王老虎的眼睛。
王老虎厲聲問道:“你是不是我的女人?”
李秀英點了點頭後,垂下頭,不敢動彈,等候着王老虎的發落。
王老虎一巴掌打去,打得李秀英哭出聲來。王老虎對李秀英大喝道:“滾過去!”
王國生見此情景,怎能袖手旁觀,他直取王老虎,鄭國忠喝住了他:“王國生,別亂來!”
“我實在忍不下去了!”王國生大聲說,他雙手拿棍,跳將起來,把木棍向青石板砸去,木棍斷了幾截。
王老虎右手拿棍,指着鄭國忠,對他道:“我沒弄錯吧,她就是我的女人吧?”
“哦!”鄭國忠裝着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王大哥的女人還挺多的呀!”他接着問道:“你是不是明媒正娶了這個女人呢?”
“這關你的屁事嗎?”王老虎沒聽鄭國忠語氣帶着譏諷,怒斥道。
“既然沒有明媒正娶,怎麼說是你的女人呢!”鄭國忠笑了笑,“王大哥,河口鎮女人不說一萬也有幾千,如果你說誰是你的女人就是你的女人,那河口鎮的女人怎麼活!”
“你......”王老虎手指着鄭國忠,“你們鄭家是不是硬要與我作對!”
“哪裡,哪裡。”鄭國忠笑了笑,“據我瞭解,王國生愛李秀英,李秀英喜歡王國生,我們鄭家商鋪正準備爲他們兩人舉辦婚事呢?王大哥,請你放王國生一馬吧!你已有幾房夫人了,何不成人之美呢?”
“你說得太輕意了!有這麼便宜的事情嗎?在我看來,你們鄭家人就是異想天開,說的是天大的笑話!”
“那你說怎麼辦?”
“我要閹了這小子,讓他長長見識。”
“哈哈哈......”鄭國忠笑了笑,說,“我知道王大哥是在開玩笑。”
“誰跟你開玩笑!”
“王大哥這麼做,是不是有些太霸道了呢?”鄭國忠道,“河口鎮的女人,不是一件物品,即使是一件物品,也得雙方達成協議才能成交。王大哥這麼做,有失男人的風範!”
“鄭家小子,你少說廢話!”王虎老覺得鄭國忠無視他的權威。作威作福已成習慣的王老虎豈能容得下人們的頂撞。如果這麼放過鄭國忠,他怎能服衆,怎能在風流鎮說一不二!王老虎大怒,他倚仗着人多,又仗着有幾下三腳貓的功夫。王老虎突然擡起手中的木棍,往鄭國忠頭上打去。鄭國忠早有準備,躲過一棍。
王老虎大怒,他大罵道:“鄭家跛子,我今天要讓你跛着過來,躺着回去!”王老虎又一棍打去,韓小六、胡成林兩人早擋在了他們之間。
看起來,一場打鬥就出開始。風流鎮圍觀着的人,一個個眼睛睜得更大了,脖子伸得更長了。有些不安好心的人還倒喝起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