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坤特地從柳如衣鐵鋪買了一把大斧,他把大斧磨得光亮,他每天晚上都要提着大斧,走出門外向四面張望一陣子,門外月光皎潔,周圍非常安靜。阿坤在門外面呆了半個時辰,沒發現什麼異常後,才進了屋。
阿坤把門扛得緊緊的,提着斧子,先到父親的臥室,他對父親與母親說:“父親,母親,最近,河口鎮非常亂,我看,你們還是搬到我們的臥室去睡吧!”
兩位老人說:“我們都是快入土的人了,還擔心什麼。你去睡吧,你們還年輕,要看好自己的孩子。”
阿坤把大斧放在牀過的踏凳上,他仰在牀子裡,張着眼睛,儘量不使自己入睡,靜靜的聽着外面的動靜。
半夜時分,阿坤聽到外面發出輕微的聲響,接着聽到母親輕輕的呻吟了一聲。
阿坤馬上站起,抓起斧子,打開臥室房門。阿坤幾步竄到堂屋,踢開了父親的臥室房門。
一個大漢正站在父親臥室當在,他蒙着面,繫着鬥蓬。阿坤大吃一驚,叫了一聲:“褐鷹俠!”
阿坤旁不猶豫,提着斧子向“褐鷹俠”撲去。
第一斧子劈向“褐鷹俠”,“褐鷹俠”閃過,阿坤又一斧子過去,又被“褐鷹俠”閃過,第三斧子劈了過去,“褐鷹俠”左手一下抓住了斧柄。“褐鷹俠”一腳肘打中阿坤的下部,緊接着一個側身,右肘出擊,阿坤連續後退,斧頭被“褐鷹俠”奪去。
“褐鷹俠”看了看奪過的斧子,他獰笑兩聲,突然發力,拿起斧子向阿坤扔去,被阿坤躲過,斧子鉗在牆壁上。
“褐鷹俠”幾步向前,他飛身跳起,雙腿齊擊,打中阿坤的胸膛,阿坤受傷不輕,退靠在牆壁上。
“褐鷹俠”逼向前,左手掐住阿坤的咽喉,就要至阿坤於死地。
正在這時,一道白光從窗戶直射進來,“褐鷹俠”聽到風聲,一下閃過,匕首從阿坤的耳旁穿過,刺入牆壁。
隨着匕首閃進,一條大漢破窗而入,穩穩的站立在臥室當在。
阿坤擡眼一看,更是大吃一驚,來者蒙着面,繫着鬥蓬。又是一個“褐鷹俠”
兩個“褐鷹俠”對峙着,一樣的高大,一樣的裝束,兩個“褐鷹俠”都沒作聲。
阿坤驚得張着大眼,他毫不遲疑的拔出鉗在牆上的大斧,提在手中,往前面的“褐鷹俠”砍去。“褐鷹俠”輕輕一閃,斧頭落空。
“褐鷹俠”後退半步,抓住阿坤的衣領,順勢向前一拉。阿坤一個踉蹌向前,撲在後來的“褐鷹俠”的胸前。“褐鷹俠”把阿坤推到一邊,向前面“褐鷹俠”撲去。
兩個“褐鷹俠”在臥室裡你來我往,打得難解難分。阿坤站着,他想出手幫忙,而他現在辨識不清,哪個是殺人的“褐鷹俠”哪個是救他的“褐鷹俠”。
阿坤傻呼呼的站立着,他突然張開喉嚨向窗外大喊起來:“褐鷹俠來了,褐鷹俠殺人來了......”
這聲音打破了古鎮的寧靜,很快,狗吠了起來,幾個鄰居的人也跟着喊了起來:“褐鷹俠來了,褐鷹俠來了——”
兩“褐鷹俠”打着,其在一個漸漸不支,他退到窗戶旁,竄出窗戶,後面的“褐鷹俠”緊跟着追了出去。
阿坤的老婆提着燈籠過來,她揭開父親牀上的蚊帳,兩位老人被殺死在牀內,鮮血染紅了被子。
阿坤憤怒的從窗戶跳出,向街道上猛追,他一邊跑一邊叫:“褐鷹俠來了,褐鷹俠殺人來了。”
阿全跑了出來,問阿坤道:“阿坤,褐鷹俠真的來了嗎?”
阿坤沒理他,繼續叫道:“褐鷹俠來了,褐鷹俠殺人來了呀——”
阿全也幫着叫了起來。
很快,被驚醒的鎮民披衣下牀,他們拿着棍子,斧子或者鐮刀,跑出門外,跟着追趕“褐鷹俠”。
兩“褐鷹俠”在小巷子裡跑着,一前一後,他們都繫着鬥蓬,如猴子候的敏捷。他們縱到屋檐上,又從屋檐跳了下來,又飛身上了屋頂。
兩個“褐鷹俠”在屋頂上打了起來,鬥蓬被風吹起,如兩隻張開翅膀的老鷹。
街道上已經站着一百多人,他們手拿棍棒,大聲吶喊助威。他們已經知道了,這兩個繫着褐色鬥蓬的人,一個是真正的“褐鷹俠”,一個就是每天在河口鎮殺人假“褐鷹俠”。
這時,阿四與扳田也來了,阿四爲了在扳田面前表現一下,他對他的手下命令道:“兄弟們,開槍!”
“砰!砰!”兩聲,阿四第一個向屋頂上射擊。
大家看到,一“褐鷹俠”好像是被阿四擊中,他倒在瓦楞上,很快滾到屋檐,摔落在街道上。
阿四大喜,趕向前去,揚手向仰在街道上的“褐鷹俠”就要開槍。扳田一下奪了阿四的盒子槍,狠狠的颳了阿四幾個耳光。
阿四懵然,他大聲說:“你怎麼打我?你怎麼打我?”
扳田沒理阿四,他蹲下身子,揭到“褐鷹俠”的面紗,看了看,對幾個日本兵道:“馬上擡到司令部醫院!”
扳田命士兵把被打傷的“褐鷹俠”擡到司令部醫院。這“褐鷹俠當然不是別人,他就是枯藤喬裝打扮的。枯藤胸部中了一刀,阿四的幾槍沒有傷到他的皮毛。枯藤從屋頂上摔下街道,摔斷了脊椎骨。
軍醫馬上爲枯藤做手術,一直到第二天,枯藤才醒了過來,他看了看站在他身邊的三原俊一與扳田,唉了口氣,斷斷續續的對三原俊一說:“大佐,我不是‘褐鷹俠”的對手。‘褐鷹俠’身後手十分了得,是武林中的高手。”
“枯藤君,不要氣餒,不要氣餒。”三原俊一道,“我等着你早日康復,一定要捉拿‘褐鷹俠’!”
枯藤苦笑了兩聲,他說:“枯藤無能!枯藤無能!大佐,我脊椎骨已斷,不能站起來,還能有什麼力量與‘褐鷹俠’一決雌雄。我敗了,我敗了!”枯藤說完,閉上了眼睛。
三原俊一氣憤的說:“枯藤君,這哪是一個武士所言!我們是大日本帝國軍人,是天皇的臣民,怎能言敗!”三原俊一問一旁站立的軍醫,枯藤少佐的傷勢怎樣。
軍醫搖了搖頭說:“脊椎骨已斷,恐怕後半身只能睡着牀上研究兵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