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曲河碼頭,只見六隻帆船停在碼頭上。船上的人見到鄭國忠,紛紛跳下了船。
“三少爺來了!三少爺來了!”
“三少爺,怎麼來得這麼晚了?”
“我還認爲是不是出了事了呢?”
“你真是狗嘴吐不象牙,我們的三少爺怎麼會出事呢?”
“沒想到三少爺還帶來一個美女。”
“是不是未來的三少奶奶呀?”
十幾個人把目光挪向鄭國忠旁邊的顏如玉,大家都驚得呆了。只見這婦人扎着一個大辮子,身着大紅花上衣,衣服把胸脯束得很緊,那高挺的胸脯吸引着衆漢子的目光。顏如玉臉似荷花白裡透紅,脣似杜鵑不畫而黛,滾圓的臀部在藍色的褲子上翹起,曲折的身材標緻極了。顏如玉挽着袖子,露出白嫩而修長的手臂,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睨着大家,猜測着這一羣生龍活虎的年輕人的來路。
鄭國忠見一個個露出饞相,他笑了笑,看着顏如玉。鄭國忠取笑大家道:“大家是不是好久沒見到女人了呀?”
“還真被三少爺說中了。”一個二十四五的年輕人說,“三少爺,大家真的好久沒見到這麼好的女人了。我們盼着早一天到風流鎮一飽眼福,看起來,現在不用了,天上的仙女不是送上門來了嗎!”
“韓小六,別開玩笑了!”鄭國忠向大家揮了揮手,“大家上船吧,我們得抓緊時間,馬上啓航!”
十幾個大漢紛紛跳上了船,顏如玉猶疑不決,睨着這夥粗野漢子,擔心脫了狼牙入了虎口。鄭國忠猜測到顏如玉的心思,安慰道:“別怕,他們是說着玩的。我們都是君子,不是到你們風流鎮尋花問柳的野男人。”鄭國忠開玩笑道,“看我們這羣英俊男人,到了你們風流鎮,美女爭着都來不及,說不定,還輪不到你的身上呢?”
顏如玉聽了,不覺啞然失笑,便跟着鄭國忠上了船。
錨被拉起,帆船揚起了白帆,沿着曲河而下。
天空飄着幾朵白雲,白雲底下,是海鷗在飛翔。它們時而腑衝到水面,時而又翱翔於天空。它們無憂無慮,無比快活,在向它底下忙碌的高等動物炫耀着飛翔的英姿。六隻貨船張帆順流直下,船帆與白雲、海鷗組成了一幅美麗的圖畫。
鄭國忠坐在船頭,呆呆的看着自由快活的海鷗,正在想着心事。韓小六仰臥在右船舷上,閉着眼睛,享受着陽光的溫暖。胡成林靠着船艙,正專心的用竹根制着煙筒。江小杰坐在船舷上,一雙腳放在水裡,腳在水裡翻起波浪。
韓小五靠着貨物睡了一會,睡不着,他在左船舷走來走去,低聲哼着情歌。
“韓小五,這歌喉太難聽了。我還以爲是隻猴子在叫呢!”江小杰擡起頭來,如大人似的,對正哼歌的韓小五說。
“愛聽就聽,不愛聽就把耳朵塞上。”韓小五說,繼續在船舷上踱着。
江小杰提起雙腳,他真的用兩個食指塞住了兩個耳朵。
“哈哈哈......你就這樣塞着吧!”韓小五說完,他接着道,“我去看看船艙的娘們,考考風流鎮娘們的定力。”
“小五,你可別亂來呀!”
韓小五哪裡理江小杰,他邊哼邊往船後走去,鑽進船艙。
顏如玉正在船艙,她坐在一條凳子上,照看煤爐燒着開水。韓五嬉皮笑臉的坐在她的旁邊,顏如玉當即站起,閃過一邊。韓小五道:“姑娘,別羞澀了!怕我把你吃掉?你這麼怕我,難道我長得不帥嗎?”
韓小五並非吹噓,他身材高大,相貌堂堂,也算個帥哥,而顏如玉沒有與這些莽漢聊天的雅興,她說:“我正在燒開水,你別打擾我!”
韓小五說:“我沒有打擾你呀!與你聊聊不影響你工作。”韓小五指了指自己的臉,“算個美男子吧!聽三少爺說,你是風流鎮的人,是不?你知道不,在你們風流鎮裡,我不說壓倒羣花,更是被羣花壓倒。姑娘,快陪老哥坐一會兒,到了風流鎮,就輪不到你陪我坐了!”
顏如玉慍色道:“你們這些男人,就是無聊!”
“無聊,什麼是無聊!”韓小五拉着顏如玉的手,把她拉在他的旁邊坐着。
顏如玉坐着,她渾身不自在,她掙着站了起來,往船艙外逃去,又被韓小五一把拉住。韓小五摸着她的手,嬉皮笑臉的道:“好嫩呀,我就喜歡這樣的手。姑娘,不是我吹噓,風流鎮裡,喜歡我的美女多的是。你們風流鎮的女人真風流,見到我,真像衆星捧月似的巴結我,我躲都來不及呢。”
“真是無恥!”顏如玉顯出怒容,她掙脫了韓小五的手。
韓小五哪裡放下,他說得更來勁了:“說起來大家都不信,風流鎮的大嫂還有未*的,誰信呢?只有我信,因爲我遇到過。哈哈哈......風流鎮的男人真是沒用,怎麼就這樣讓我撿了個大便宜呢!哈哈哈......”
韓小五唾沫四起,他的目光在顏如玉的身體上掃着,顯出一個無恥的淫態。他突然裝着一個踉蹌,滑倒在顏如玉的前面,兩手恰到好處的抓住了顏如玉的胸脯,並順勢跪下,摸了一把她的腿。
如玉驚叫道:“流氓!流氓!”
顏如玉驚慌失措的往船艙外逃去,與一個人撞個正着。
來者是胡成林。在這夥人中,胡成林年紀最大,大家都稱他爲胡大。胡大是一個微胖的滿臉胡茬的人,他臉上的肉比大家要多一些,可就是找不到一些生氣,一個慵懶的樣子。胡成林每天板着一張哭喪的臉,誰都怕招惹他,誰都懶得跟他說話。
胡成林黑着臉,如凶神惡煞似的,他把顏如玉讓出艙外,一步一步向韓小五逼去。
“你別亂來,我可沒惹你呀!我可沒惹你呀!”韓小五最怕的就是這個胡大蠻,這個不苟言笑的人就是個惡魔,每天板着面孔,好似死了爹孃似的哭喪着臉。
胡成林板着臉,如劍般的目光射向韓小五。韓小五面露懼色,向後便退,靠在船艙的艙板上。
胡成林一步一步穩穩健健的上前,他一把抓住韓五的衣領,把他拉出艙外。
“*,別以爲你大我幾個年紀,就把自己當成老爺。老子可不吃你這一套!放了我,快放了我!”
胡成林嗡裡嗡氣的說:“就讓你嚷吧!”
胡成林當韓小五的胸口一拳頭下去,韓小五站到船舷邊搖晃幾下。胡成林突出右腿,一個橫掃。“撲通”一聲,韓小五仰倒在曲河水裡。
韓小五從河水裡鑽出頭來,對胡成林叫道:“胡大蠻,你走着瞧,你走着瞧......三少爺,讓我上船!韓小六,把錨拋下,讓我上船,凍死我了,凍死我了......”無論韓小五怎麼叫,船上的人沒理他,就連他弟弟韓小六也沒理他。大家站在船舷欣賞着韓小五的水技,一齊哈哈大笑着,就連靠在船艙的顏如玉也抿着嘴跟着笑了。
韓小五撲打着河水向船上游來,他哪裡遊得過順風揚帆、順水而下的船。江小杰對韓小五叫道:“老五兄,快遊呀!快遊呀!你這樣子,怎能跟上我們的船隊。”江小杰向韓小五招了招手,“老五兄,我們就到風流鎮見吧!”
胡成林看着韓小五在水裡掙扎的樣子,他站着,臉上露出了少有的愜意的笑容,這是在他臉上難得的笑容,這個人,一年之中笑容沒有幾次,大概他前輩子是絕對是低智能的爬得動物,一個老態龍鍾的樣子,走起路來,就如一個熊貓似的遲鈍。
胡成林笑了一會,便坐在甲板上又用匕首削着水菸袋。這人煙癮很大,他特地帶來了幾斤菸絲,自用一部分,再就是找幾個老人一道抽抽。去年,柳如衣的公公交待過他,替他捎帶一斤的菸絲。上河的菸葉質地比下河的好,且做工也不錯,菸絲油淋淋的,黃澄澄的,既有辣味,又有香氣,抽着才過癮。
船隊行到豬婆湖。
豬婆湖水面寬闊,陽光下,豬婆湖波光粼粼。無數條漁船正在忙碌,漁夫站在船頭上,大呼一聲把網撒在水面,慢慢收起,網內滿是活蹦活跳的魚兒。漁婦邊取魚邊唱着山歌,“阿妹耶,阿哥耶......”,歌聲在水面飄蕩,激起水面與漁民爭食的鸕鶿。銀光閃閃的鸕鶿在空中閃耀,它們時而呼叫一聲,飛到漁船的甲板上,或者艙棚上,它們搶走漁夫手裡的一條魚,叼在嘴裡,得意的繞着漁船飛了一圈,逃到窩裡享受去了。這是一派漁村豐收的景象,船隊從漁船間穿行,大家站在船舷上,歡聲雀躍,與漁婦們打情罵俏。
過了豬婆湖,再走一個小時的水路,河口鎮出現在大家的眼前。船上的漢子們歡聲雀躍起來,他們一個個張嘴狂呼。
“風流鎮,我愛你!”
“小娘兒們,我來了,你想我了嗎?”
“阿妹呀,酒溫好沒有?菜上桌沒有?梳妝打扮得怎麼樣了?”
“阿妹耶,你的阿哥回來了,阿哥阿妹相牽手。”
......
Wшw ☢тт kΛn ☢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