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城和挑眉,“他們總不至於敢直接下手?”
“他們當然敢,而且我懷疑,他們的主要目標會是聖上。”扈思葵低聲道。“萬一他們大大方方地來拜訪,卻在背地裡搞小動作,那就真的是閻王好過,小鬼難纏。”
宋城和吐槽了他一句,“這句話不是那麼用的。”
扈思葵翻個白眼,“你懂我意思就行了,正面比拼國力是不用怕,就怕他們在聖上身邊找準機會,直接動手,即便十萬禁軍整日護着,也是防不勝防,終歸會被鑽空子。”
他這句話倒是言之有理,一開始還信心滿滿的宋城和現在也覺得事情不妙。
“你作爲護國將軍,最好能提前準備,或者讓聖上預防一下,有備無患。”扈思葵提議說。
宋城和搖頭,“伴君如伴虎,聖上雖然是明君,但在事情有證據之前,他也未必會相信,畢竟這些都是我們的猜測。”
扈思葵攤手,“只希望到時候不要引起亂子就好。”
緊接着他又想起另一件事,問,“那個祝宏方的事情查完了嗎?”
“周盛明是最大嫌疑人。”宋城和毫不猶豫道。“但他爲人詭計多端,應該不會露出這麼明顯的破綻,我想,等正式調查下去後,事情一定會有反轉。”
“看來要扳倒這個傢伙還真不容易啊。”扈思葵無奈道。
重要情報已經交換完,兩人也沒有必要留下閒談,扈思葵獨自回去店鋪,宋城和還得緊跟上祝宏方的後續事情處理,先行離開了。
扈思葵剛踏進店鋪,就見蘇水墨一臉喜悅地走來,“小扈,宋大哥呢?浮香看今日大閘蟹不錯,多買了幾隻,叫他留下一起吃吧。”
扈思葵極其不滿地嘟着嘴,“老闆,我年紀可是比你大啊,你也別整天小扈小扈地喊了,聽着彆扭。”
蘇水墨心生“詭計”,壞笑道,“好啊,既然你年長,那你就是我哥哥,以後我就喊你扈哥哥好不好?”
她故意捏着嗓子,將“扈哥哥”三個字喊得非常甜膩。
扈思葵聽後一陣惡寒,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這也太難聽了!”
“那我換一種方法好不好?扈哥哥?扈哥哥?”
蘇水墨每一次喊扈哥哥都掐着嗓子,故意噁心扈思葵,後者果然招架不住,趕忙求饒,“老闆你可別再喊扈哥哥了,否則在宋大哥打死我之前,我也會自己噁心死!”
蘇水墨得意道,“哼,我是老闆你是手下,喊你小扈當然沒什麼不對的。”
“是是是。”扈思葵唯唯諾諾道。
蘇水墨踮起腳往扈思葵身後看了看,見剛纔他們打鬧了這麼久,卻遲遲沒有宋城和的影子,問,“宋大哥呢?”
“他還要調查祝宏方的事情,先回去了。”扈思葵如實說。
蘇水墨的眼力頓時被落寞佔據,臉上的表情也很失望,“哦……那,螃蟹我們自己吃吧。”
扈思葵安慰了幾句,說着要去廚房幫忙打下手,在經過蘇水墨身邊時聽到她小聲唸叨了一句,“下次再見面,也不知道會是什麼時候了。”
見她如此傷神,扈思葵除了感嘆深情之人必定心傷之外,也思念起了自家婉秀,兩個人一同悶悶不樂,浮香只跟着納悶,不明白他倆是怎麼了。
幾天後,宋城和正在侯府看着各類文書時,暗衛首領拿着一本花名冊,進屋報告,“侯爺,丞相的事情有結果了。”
“說。”
“送了菩薩雕像的不是三皇子,而是禮部尚書劉文才。”
宋城和挑眉,“他果然找了只替罪羊。劉文才怎麼說?”
暗衛首領恭敬地回答,“刑部拷問過後,劉文才鬆了口,說他曾經得到過升遷的機會,丞相大人卻以他氣量狹小爲由,勸聖上駁回恩典。
“聖上聽了他的話,劉文才依然是禮部尚書,沒有升遷,所以他覺得丞相是故意刁難他,從中作梗,便懷恨在心,想要將丞相一家趕盡殺絕。
“他命人在荒郊野外尋得了這樣一塊奇石,在見證了它的神奇之後,立刻讓工匠將其雕刻成菩薩像,準備在丞相的壽宴上送出去,暗中陷害。
“劉文才對此準備得很周密,他從未親自接觸過雕像,卻一直暗中操縱,知道秘密的人也幾乎因爲接觸了雕像暴斃而亡,所以消息一直美泄露。
“若是蘇小姐沒有查出來,劉文才的這個計劃可以說是天衣無縫,只是他最後還是被揪出來,繩之以法。”
宋城和微微頷首,繼續看着手裡的文書,問,“怎麼查出他的?”
“大理寺那邊先去查了三皇子,發現他送出的是玉如意,雖然忘記署名,但確有其事,很多人都可以爲他作證。
“而且當初三皇子並未出現在壽宴現場,他只是派人將玉如意送過來,這一點也有人爲他證實了。
“隨後大理寺的人拿出當年參加壽宴的花名冊,一一對照,發現除了三皇子以外,只有劉文才去了卻沒有寫上自己送的禮品,這纔將其捉去刑部,查出了真相。”
宋城和冷笑一聲,“倘若他真的想害人,便不會那麼愚蠢了。我讓你查的東西拿回來沒有?”
暗衛首領恭敬地將手裡的花名冊呈上,“這是劉文才的家譜。”
宋城和接過來,翻開,與自己手中的文書對照,很快發現了端倪。
表面上劉文才與周盛明並沒有什麼交際,哪怕是在朝堂之上,宋城和也從未見着兩人有交好的樣子。
但劉文才的妹妹,是在周盛明身邊服侍的。
劉文才的父母早亡,他和妹妹相依爲命,而且劉文才很年輕,沒有自己的家庭,可以說,他最重要的親人,就只有自己的妹妹了。
很顯然,周盛明和這件事脫不了干係。
究竟是周盛明用劉文才的妹妹作威脅,還是他通過妹妹與劉文才搭上關係,這點就無從而知了,不過宋城和知道,事已至此,究竟是哪一種情況,都不重要了。
“只怕周盛明已經讓這名宮女死於意外了。”宋城和冷冷道。“這可是他管用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