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興安帶來的人各有各的病症,但無一例外,每個人都一頭霧水,不明白他們突然被蘇老爺叫來是要做什麼。
蘇老爺簡單解釋了一下,隨後對他們說,“你們就別浪費時間讓兩位大夫檢查了,各自說一下自己的病,讓沈大夫和史大夫分別給你們治治。”
一個瘦高個子的下人最下站出來,“回老爺的話,我染了風寒。”
“小病而已。”沈辭不屑道。
瘦高個子有些難爲情,“但是這次風寒很厲害,我有些發熱,今早剛跟管家告了假,在屋裡休息呢。”
“風寒是什麼?”
史蒂夫實在聽不懂中醫的術語,主動詢問。
“就是感冒。”蘇水墨忙說。
史蒂夫點點頭,若有所思,又問,“發熱呢?”
“是發燒。”
史蒂夫豎起大拇指,“女士,你懂得真多!”
蘇水墨無奈地笑笑。
現在,也就只有她這個現代人既能聽懂沈辭的話,又能理解史蒂夫說的什麼,看樣子她還得充當雙方之間的翻譯。
好在衆人都比較關心兩個醫生如何比試,所以並沒有人好奇她爲什麼知道這些,只是期待着沈辭和史蒂夫趕緊露一手。
瞭解了病情以後,醫治就方便了,沈辭一邊取着自己的針,一邊說,“風寒很簡單,我給你的大椎穴上施以鍼灸,再用艾草燻烤……”
話音未落,那邊的史蒂夫已經麻利地取出針管,注入藥水,對瘦高個道,“這位先生,請伸出胳膊,我給你打一針,你的發熱很快就會好了。”
除了蘇水墨外,其他人沒見過這種東西,瘦高個子在好奇之餘,看着銳利的針頭又有些害怕,“這……老爺……”
史蒂夫解釋,“請不要害怕,從西醫上來講,這是要打針,比沈先生說的那些快多了,很快就能見效。”
蘇老爺擡擡下巴,“你就讓史定風先生試試吧。”
瘦高個子咬咬牙,伸出胳膊,讓史蒂夫給自己打了一針。
沈辭哼了一聲,“我看這纔像是巫術。”
打針結束後,衆人緊張地盯着瘦高個子,不一會兒就見他臉也不紅了,氣色好了許多。
“好了,真的好了!”瘦高個子興奮道。“我現在不發熱了!”
沈辭有些不相信,親自給他號脈一番,吃驚地發現確實有效。
史蒂夫洋洋得意,“怎麼樣,沈先生?西醫是不是很神奇?”
沈辭有些吃癟,但還是不服輸道,“不過爾爾罷了!”
見洋人的東西有作用,一個捂着臉的鷹鉤鼻也站出來,說,“兩位大夫,我牙疼,不知道有什麼辦法?”
史蒂夫讓他張開嘴,檢查了一下他的口腔問題,十分確定地說,“原來你有齲齒,看來你很喜歡吃甜食。”
說罷,他從醫藥箱裡掏出一副拔牙鉗,“放心,只要我幫你把牙齒拔下來,就不會疼了!”
鷹鉤鼻沒見過這種東西,頓時嚇得六神無主,“不不不,不用了!您這個東西也太嚇人了,還不如讓我牙疼呢!”
史蒂夫耐心勸解,“不用害怕,這個雖然有些疼,但是……”
鷹鉤鼻拼命搖頭,“不行不行,我最怕疼了!”
史蒂夫還要說些什麼,沈辭悠哉地開口,“既然病人不願意,史大夫就不要強求了吧?”
說着,沈辭來到鷹鉤鼻面前,笑道,“我來幫你把那顆壞牙剔除,保證一點兒都不疼。你背過身去,把衣服脫掉。”
鷹鉤鼻有些難爲情,蘇凡則回頭看向自己的妹妹。
蘇水墨知道他們又是男女授受不親那套,於是閉上眼睛,“你們開始治療吧,等好了再叫我一聲。”
鷹鉤鼻這才順從地脫掉上衣,沈辭在他後背上的幾個穴位各紮了一根銀針。
史蒂夫抱着手臂,在一旁饒有興趣地看着,眼中是隱藏不住的輕蔑。
扎完針後,沈辭詢問了一下對方的感覺,得到確定的答覆後,他猛地往鷹鉤鼻的背上拍了一巴掌。
旁人都能看出,這一巴掌用的力氣並不大,但是鷹鉤鼻卻彷彿被一個身高力壯的大漢打了一拳一樣,身子猛地前傾,吐出了一顆牙。
“還疼嗎?”沈辭笑眯眯地問。
鷹鉤鼻摸摸自己的臉,驚喜道,“不疼了,真的不疼了!”
史蒂夫有些驚愕,安東尼立刻走過去,將地上的牙撿起來,吃驚地發現,這確實是那可齲齒。
沈辭十分得意,“怎麼樣,服不服?”
史蒂夫更加興奮了,彷彿是棋逢對手一般,“再來!”
這時蘇水墨睜開眼睛,看着兩人像小孩兒一樣,不由得覺得十分好笑。
一個胖子捂着腹部,哀聲道,“兩位大夫,我肚子疼得很,今天吃什麼吐什麼!”
史蒂夫趕忙說,“這是腸胃炎,吃片藥就好了!”
另一個愁眉苦臉的人說,“我頭疼好幾天了,吃藥總不見好!”
沈辭搶先給他號了脈,得出結論,“你這是血行不暢,只要活血化瘀就好了!”
“您二位趕緊給我瞧瞧,我這胸口疼得厲害!”
“還有我還有我!”
“嘿,你們別擠啊!”
一番忙碌下來,兩人將這些人的病都治好了。
衆人對於史蒂夫的醫術十分驚奇,他們本以爲史蒂夫之前是吹牛,沒想到他居然真的能用一些稀奇玩意兒把人治好。
史蒂夫和安東尼也對沈辭有所改觀,他們看沈辭說得頭頭是道,治療的方法也是對的,甚至有一些比西醫還完美。
得當蘇老爺的允許後,十幾個人歡天喜地地離開堂屋,回去的路上還在討論着沈辭和史蒂夫究竟誰更勝一籌。
“你把你們的醫術吹得天花亂墜,我還以爲有多神奇,現在看來不過如此。”沈辭瞪了史蒂夫一眼,說。
史蒂夫也毫不客氣,“或許中醫並不是巫術,但我們的西醫依然更加強大!”
兩人爭執不下,蘇凡眯起眼睛,輕輕嘆了口氣,感覺兩人吵得他頭都要大了。
沈辭最先說,“剛纔的勝負沒有分出結果,誰都不服,我看不如我們再比一場?”
說着,他的眼神落在了蘇凡身上。
史蒂夫也看着蘇凡回答道,“我確實有這個想法。”
蘇老爺和蘇水墨心裡同時咯噔一下,知道這兩人是要拿出看家本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