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鄭從山的話,張瘸子露出恐懼的表情,“啊,果真如此嗎?”
“我看見了……”浮香小聲道。
從剛纔開始她就一直重複這句話,不管蘇凡怎麼問她,她都像卡帶了一樣,只說自己看見了。
蘇水墨已經猜到事情的來龍去脈,對此自然是並不驚奇。
不過她也注意到,剛纔鄭從山說話的時候,有意無意地給浮香使眼色;而浮香在張瘸子醒來時,也一直盯着鄭從山。
蘇水墨斷定,這兩個人必定有貓膩。
聽了浮香的話,張瘸子更害怕了,“蘇二小姐,我跟你們蘇家無冤無仇,你爲什麼要這樣害我啊?!”
“還不是因爲之前你害得人家差點兒被當作偷情的潑婦了。”人羣中有好事者尖着嗓子說。
張瘸子的臉漲得通紅,“這、這不關我的事啊!當時我也是被陷害的,究其源頭,是蘇小姐你妹妹陷害的,你應該找她啊,爲什麼要害我?”
“誰說蘇家小姐下毒害你了?”
沈辭的聲音不大,卻很有威懾力,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宋城和微微頷首,沈辭知曉他的意思,對衆人拱手道,“諸位,剛纔我醫治張瘸子時,已經查明瞭他中毒的原因,倘若衆人信得過我,不如就讓我來解答一二?”
“沈大夫是神醫,您說的我們肯定信!”
屠戶最先表態,蘇水墨覺得他簡直就是沈辭的腦殘粉。
“神醫倒不敢當,不過,查明真實病因的事情,沈某還是會的。”沈辭冷冷道。“醫者仁心,在下可不會像某些人那樣,昧着良心搬弄是非。”
李老頭漲紅了臉,“你說誰呢?”
“見過撿錢的沒見過撿罵的,沒提名沒提姓,你這麼激動做什麼?”蘇水墨厲聲道。
李老頭縮了縮腦袋,不敢說話了。
“張瘸子剛纔的症狀確實是中毒了,不過,並非是有人在他食物中放了毒藥,恰恰相反,他是吃了一種天然的毒藥……”
見衆人一臉疑惑,沈辭也不再賣關子,“就是食物相剋的道理。”
“正常人誰會吃相剋的食物啊,沈大夫你是不是受過蘇家的好處,所以編謊話騙我們?”鄭從山不屑道。
沈辭白了他一眼,“食物的搭配有很多種,連我都不能完全確定哪些食材一起吃會中毒,你能保證你知道所有的相剋之物?
“張瘸子吃的東西還未完全消化,只要阻隔毒素,將東西吐出來,再配以解毒的藥丸,便能將他救活,這便是我剛纔醫治的道理,這下你可懂了?”
“這個……”鄭從山語塞。“但、但是你這個說法毫無根據啊,我們憑什麼相信你?”
沈辭不同他爭辯,抓過張瘸子的手號脈,“你今日清晨吃了一碗稀粥,一個饅頭,中午吃了一晚米飯,幾個楊梅,一碗鴨肉,嗯,胃口不錯。”
“對,我就是吃了這些!”張瘸子驚奇道。“沈大夫說得不錯!”
“還有誰不信的?”沈辭挑眉。“都可以來我這裡讓我號脈試試。”
“我來我來!”
屠戶最先跑過來,“請沈大夫給我號脈!”
“還真是個腦殘粉。”蘇水墨小聲嘀咕。
沈辭將手指搭在屠戶手腕上,“你今日沒吃早飯,午飯是芹菜炒豬肉,還喝了二兩酒。你身體不太好,應該少吃油膩的東西。”
“是是是,沈大夫說的是!”
衆人見狀,紛紛讓沈辭給自己號脈,沈辭頗有耐心地照做了。
一圈問診下來,衆人對沈辭已是心悅誠服,他說什麼都會信了。
見衆人已經相信自己,沈辭清清嗓子道,“方纔我給張瘸子號脈,摸出他今日吃了楊梅和鴨肉,事情就出在這兩樣東西上。鴨肉和楊梅同食是有毒的!”
“楊梅不是隻有和羊肉一起吃纔會中毒嗎?”一個婦人問道。
“羊肉、鴨肉和豬肉都不可與楊梅同食,只要是肉類,和楊梅混合在一起都會產生毒素。”沈辭淡淡道。“所以,這件事同蘇家的糧食無關。”
“可是蘇家的糧食是燒過的,不能吃!”李老頭忍不住大喊。
“你家吃米不煮熟?”
沈辭狠狠瞪了他一眼,說出了和蘇水墨之前一樣的話。
“撲哧——”蘇水墨和張興安笑起來。
蘇凡也抿嘴笑了一下,隨後看向鄭從山,冷冷道,“村長,您也聽到了吧?此事與我妹妹無關。”
“這……是、是我唐突了,沒搞清楚來龍去脈,我給蘇小姐賠禮道歉。”鄭從山扯出一個微笑。“人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不對,這事兒還沒完!”張瘸子突然大喊。
“嗨呀你沒事兒不就行了嘛,還不依不饒幹啥呀!” шωш★tt kan★c○
鄭從山趕忙說,顯得十分緊張。
“村長,今天我吃的鴨肉可是你送的!”張瘸子氣憤地說。
衆人譁然。
“你……你胡說八道什麼呢……”鄭從山臉都憋紅了。
“你今天給我送了一碗楊梅鴨肉,說這是你老婆研究出來的新方法,很好吃,還說看我孤苦伶仃,所以給我送來嚐嚐,隔壁孫嬸兒也看到了,她能給我作證!
“我當時還特別感動,以爲你是關心我,更沒想到這裡面還有貓膩,所以把楊梅和鴨肉全吃了,吃完我就覺得難受,之後暈了過去,原來,你是故意想讓我中毒啊!”
聽了這話,圍觀的人們頓時炸了鍋,紛紛指責鄭從山。
鄭從山又慌又驚恐,本想趁亂逃走,卻別宋城和一把揪住衣領提了起來。
“墨墨,你是受害者,你說應該怎麼處置他呢?”
宋城和看向蘇水墨,溫柔道。
“這個嘛……”
“還有這小丫頭。”蘇凡指了指早已嚇得六神無主的浮香。“真是無法無天,在我蘇府做事,還勾結外人陷害你,不給她點教訓,她怕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浮香嚇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拼命磕頭,“少爺,小姐,饒命呀!浮香也是一時糊塗,以後再也不敢了!”
她撲過去抓着蘇水墨的腿,放聲大哭,“小姐,求求您饒了我吧!”
“哥哥,浮香暫且留着,我還有用。”蘇水墨用有些撒嬌的語氣說。“至於村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