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
蘇凡忽然停下腳步,擡頭望着天上的明月,感慨道。
“這是我第一次,用自己的雙腳,走在龍王城的土地上。”
蘇水墨也是無限感慨,“是啊,雖然龍王城我沒少來過,但是今天,感覺就是不一樣。”
最後面的扈思葵打個哈欠,雙手交叉疊在腦後,不屑道,“有什麼好看的,龍王城這麼多年一直是這樣,我都看膩了。”
“老闆的品位這麼刁鑽,普天下怕是沒有哪座城能入了你的法眼了。”管家淡淡地說,話裡有誇讚,也有嘲諷。
扈思葵淡定地揉了揉鼻子,“要不是看在你辦事利索的份兒上,每天這麼跟我說話,我早就扣你月錢了。”
夾在中間的宋城和沉默不語,望着蘇家兄妹的眼神卻是充滿了喜悅。
自己的方法讓蘇凡重新站了起來,也算是還了蘇家一個恩情吧。
他心中的負罪感減少了一些。
不知不覺中,一行人已經溜達到了碼頭邊。
“你們快來看。”蘇水墨招呼道。
待宋城和走過來,蘇水墨指着遠處的船道,“好氣派的船啊,也不知道我有沒有機會坐着它出海。”
扈思葵看了一眼,隨口道,“那不是客船,而是貨船,專門運貨的,老闆你要是想坐這種,除非花錢買一艘。”
“那得多少錢?”蘇水墨脫口而出。
“千把萬兩銀子吧,還挺貴的。”
蘇水墨沒了聲音,盯着船看得出神。
蘇凡知道她的小腦袋瓜裡或許又在盤算一些鬼點子,於是敲敲她的頭問,“小機靈鬼,又在想什麼?”
“如果能做些出海的生意,肯定對蘇家發展更有利。”蘇水墨認真道。“所以我在想,要怎麼勻出來一些錢買船。”
蘇凡笑起來,“不用那麼麻煩,看上哪艘了,哥哥給你買。”
宋城和殷勤道,“我也可以。”
蘇水墨趕忙擺手,“我還是覺得用自己賺的錢買東西更安心一些,我可不想總是依靠你們啊。”
“老闆,買船的事情好說,我也是認識一些朋友的,可以讓他們便宜些賣給你。”扈思葵插話道。
緊接着,他又露出了奸商一般的笑容,“就算他們不同意,我也可以讓管家去挖點他們做過的見不得人的事,到那時,白送也不是不可能……”
蘇水墨哭笑不得,“你要是真的這麼幹了,我可不會原諒你啊。”
“船的事情另說,老闆你打算賣什麼東西啊?”扈思葵斂了表情,說。
“唔……”蘇水墨陷入沉思。
管家提出自己的觀點,“若是做些魚類的生意就不划算了,同漁民談判就可以,不需要租那麼大的船,這種船一般都是往西洋各國運送東西的。”
“對,就是這個!”蘇水墨兩手一拍,興奮道。“我也打算做海運生意!”
扈思葵攤手,“這生意可不好做,競爭十分激烈,你看,光是小小一個龍王城就有那麼多船,更何況整個滄瀾國?”
“競爭激烈就證明有市場,有市場就代表有利可圖!”蘇水墨信心滿滿。“只要我找準時機,發掘一些他人找不到的優勢,就可以搶佔先機了!”
“那墨墨,你具體要做哪方面的生意呢?”蘇凡問。
“這個……”
蘇水墨求救似地望向扈思葵。
扈思葵嘆口氣,攤手無奈道,“好好好,我還算了解的。不過這生意的種類可多了,老闆你想問哪方面的?”
“乾的人最少卻最賺錢的生意是哪種?”蘇水墨毫不猶豫地問。
“瓷器。”扈思葵也同樣斬釘截鐵地回答。
蘇水墨對這個結果有些吃驚,“居然是瓷器嗎?不應該啊,洋人不是很喜歡我們的瓷器嗎?”
在她印象中,古代的西方對東方瓷器已經達到了癡迷的地步,所以應該是最火爆的生意,不可能人少。
扈思葵苦笑,“就是因爲喜歡,所以賺的錢纔多啊,難就難在如何將瓷器完好無損地送到洋人手裡。”
蘇水墨明白了大半,“你的意思是說,瓷器在運輸過程中會遭遇碰撞,導致瓷器在半路上破碎?”
“沒錯,所以真正能運到西方的瓷器少之又少,正因爲外表精美,數量稀少,所以西方人才會愛慘了瓷器。”
說到這裡,扈思葵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唉,可惜啊,路上顛簸,所以不能保證瓷器完好無損,許多人幹一筆買賣,等送到的時候東西全碎了,也就血本無歸了。
“而有些人僥倖賣出了一部分瓷器,便會很快收手,因爲他們不知道,船在海上會遇到什麼風險,或許下一次,他們就要賠本了。
“哪怕用繩子捆着裝瓷器的箱子,貨船經歷大風大浪,箱子也會掙脫繩子的束縛;即便沒有,瓷器之間也會相互碰撞,導致碎裂。
“這種生意乾的人很少,因爲大家都不願意去賭;可是倘若干成了,就會收穫很大一筆錢,所以這實在是個很令人糾纏的生意。”
也是,古代沒有塑料泡沫什麼的,防震措施做得太差了。
蘇水墨如是思考着。
要是有什麼辦法能減少瓷器的碰撞就好了,關鍵是如果加強防護的話,光是包裝就要耗費很大一筆錢,所以在考慮安全的同時還要考慮成本,總不能做虧本買賣。
想了一會兒依然沒想出解決方法,總不能自己去製造泡沫海綿,蘇水墨覺得她甚至想得頭疼,面上的表情也不太好看。
見她如此難過,宋城和趕忙勸道,“墨墨,凡事不能一蹴而就,不如你先做些別的生意,等摸清了海運的套路再着手瓷器?”
蘇凡點點頭,示意宋城和說得有道理。
宋城和又說,“據我所知,茶葉生意也不錯,洋人很喜歡茶葉。雖然做這門生意的人多,但是好在沒什麼風險。
“你可以先用茶葉打下積累,等生意有了起色,再考慮瓷器的事情,也免得第一次做海運生意賠本。”
“茶葉?”蘇水墨靈光一閃。“對,就是茶葉!”
說罷她激動地給了宋城和一個擁抱,“宋大哥,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