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叫什麼?再說一遍?”蘇水墨不可置信地問。
“奴婢若水,參見小姐。”
若水以爲是自己的禮數不周,趕忙恭恭敬敬地又福了一下。
蘇水墨打量着若水,眼睛因爲驚訝而睜大。
之前老江提到過,蕭納言走後,若水經過屋子,兩人還聊了一會兒。
會不會,若水也看到了什麼呢?
方纔她只顧着想蕭納言,忘了這麼一條重要線索,沒想到居然在這裡撞到若水本人,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
蘇水墨趕忙說,“若水,我有事請問你,你不必擔心,只要說實話就可以了,萬不可對我有欺瞞。”
若水露出奇怪的神情,但還是福了一下,“是,奴婢一定如實說。”
“十天前晚上,你經過東邊那個放印章的屋子時,有沒有看到蕭納言或者江師傅?”
聽了蘇水墨的話,若水臉上的疑惑之情更明顯了,“小姐,奴婢早在半個月前就告假回家照顧母親了,不可能經過屋子呀。”
蘇水墨愣住,“你說什麼?!”
她的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一些。
若水以爲她要發怒,趕忙說,“是真的,小姐,您可以去問問趙主管,是他給奴婢批的假……您瞧,我這籃子裡還是母親給裝的衣服呢。”
說罷,若水掀開籃子上蓋的布,露出裡面疊的整整齊齊的衣服給蘇水墨看。
蘇水墨心中一驚,但並未表現出來,故作鎮定地說,“哦,既然如此,你先回去吧。”
若水應了一聲,匆匆離開。
蘇水墨長嘆一口氣,環顧四周,這才發現自己剛纔溜達到了空無一人的書坊後院。
若水早就請假,不可能路過屋子,也就是說,老江撒了謊。
這個謊言,是爲了證明他那番“看到蕭納言從屋裡出來”的言論,既然是謊言,那就證明蕭納言根本沒有做過這種事。
而老江把這個莫須有的罪名安排在蕭納言身上,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老江本人,纔是那個內鬼!
想到這裡,蘇水墨趕忙打算重回書坊,將這一個驚人的消息告訴宋城和與扈思葵。
然而,她剛剛轉過身子,就被一塊手帕矇住臉,緊接着,一股刺鼻的氣味席捲而來,蘇水墨很快失去了知覺。
宋城和與扈思葵一前一後地來到書坊,見蕭納言正工作,身邊卻沒有蘇水墨的身影,不禁有些奇怪。
扈思葵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問,“你可曾見過蘇老闆?”
“她找我問了些事情,之後就自己離開了。”蕭納言如實回答。
接着,他便當做兩人不存在一般,轉頭繼續工作了。
看着蕭納言的側臉,宋城和忽然覺得,他的面容有些眼熟。
“依我看,是你的身份暴露,害怕驚動我們,所以把老闆拐走了吧。”
說罷,扈思葵左手一翻,一枚薄如蟬翼的刀刃從他袖子裡滑出來,隱蔽卻又精準地朝蕭納言的腹部捅去!
然而,刀刃在距離蕭納言只剩不到幾寸的地方停下,扈思葵感受到自己的手臂上有一股強大的阻力。
擡起頭,竟是宋城和抓住了他的手。
扈思葵本以爲宋城和只是普通的練家子,卻沒想到他的力氣竟然如此之大,居然能將他死死按住,動彈不得,不禁吃了一驚。
“扈老闆最近藥吃多了,腦子不太好使,你別跟他一般見識。”宋城和對蕭納言解釋道。
扈思葵急了,“你說誰腦子不好……”
話音未落,宋城和便拽着他離開書坊,一路來到後院,確認四周沒人,這纔將他的手放開。
“你力氣可真大。”扈思葵翻了個白眼,用極不情願的語氣恭維道。“我常年習武,力量早已在常人之上,沒想到你還能毫不費力地把我壓制住。”
“那是你沒見過我徒手與猛虎搏鬥的樣子。”宋城和揶揄道。“單憑一隻手,我就可以鉗制住猛虎,更何況是你。”
“別的另說,你剛纔爲什麼阻止我?”扈思葵不解道。“我並不會殺了他,只是想把他弄傷,這樣就能輕鬆制服他了。”
“如果我剛纔沒動手,受傷的就不一定是誰了。”
扈思葵眼神一凜,“你是說……”
宋城和的面色有些凝重,“剛纔你忙着捅刀子,我在一旁看的可是一清二楚。在你袖子裡滑出刀刃的同時,蕭納言手裡已經多了一枚鏢。
“而且,你的刀剛出去,蕭納言已經扭轉身子,站穩腳跟,準備將鏢拋出去了。按照當時的速度來看,絕對是他的鏢更快插在你胸口。”
扈思葵搖頭,“不可能,我可是一直防着這小子呢。”
然而,剛說完這句話,他的臉色就變了,“也就是說,剛纔他隱藏得非常好,即便在我眼皮子底下做這些,也沒有讓我發現嗎?”
“正是如此。”宋城和點頭。“我也只是因爲在一旁觀察,角度較好,纔看到了這一幕。”
“此人不簡單吶。”扈思葵喃喃道。“看來,他的武功遠在我之上,甚至,有可能也比你強一些。”
宋城和微微頷首,“嗯,大概吧。”
其實,剛纔宋城和有兩件事騙了扈思葵。
第一,他並非是看到了蕭納言的動作,而是在認出蕭納言的身份後,立刻就知道他要做什麼,所以才能搶在兩人動手前趕過去制止。
第二,宋城和很清楚,蕭納言只是擲鏢的水平很高,其實他身手平平,武功比扈思葵差了很多。
與此同時,扈思葵還在分析蕭納言的武功,侃侃而談,越說越玄乎,甚至懷疑他是隱姓埋名的絕世高手。
或許是因爲心虛,宋城和岔開了話題,“其實他不簡單的地方不止這個,他的身份也很特殊。”
扈思葵立刻來了精神,“他是何人?”
“無可奉告。”宋城和一臉的無辜與坦誠。
“……”
看着扈思葵吃癟的表情,宋城和覺得心情舒暢,臉上甚至露出不多見的壞笑,“既然你不肯和我透露,那我也沒必要把我知道的告訴你咯。”
“我、我那是真的不能說!”扈思葵急了。“因爲我……”
“且慢!”
宋城和卻在此時忽然瞥見地上的東西,頓時臉色大變,打斷了扈思葵。
“墨墨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