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跟着美女哼着歌兒前腳沒走多久,冰茹老師後腳就踏進了離園502號的屋子。而且是氣得發抖的。一進門就吼道:“小零、彥烈培你們都給我下來!!!!”
聞言,管家女僕們立馬從房間裡出來了,小柔手腳麻利地給我們親愛的暴走冰行者老師沏了一壺蓮子茶。然後,彥烈培才慢悠悠地從二樓的房間裡出來,走向起居室。
冰行者老師很生氣,氣得不得了,一見到彥烈培,也不管?零還沒到場,開口就吼:“你們給我解釋清楚這是怎麼回事?!!!”她“啪”的一下,朝茶几摔出一疊紙張。彥烈培拿起來一看,哦,是前幾天交的悔過書,內容有點熟悉感,但明顯不是他的字。
氣死她了!今天看着自己沒什麼事,就想着把幾天前彥烈培和小零交的悔過書看一下。結果!她竟然發現,這兩人的悔過書除了署名和筆跡,竟然沒一處不同!!!她咬牙,這兩個混蛋小鬼!!
彥烈培對比了一下兩份悔過書,也發現了這個問題。嗯,看來,最近地精的創造力越來越差了!竟然給了他和?零兩份一模一樣的悔過書讓他們抄。不過,彥烈培眼中劃過一絲疑惑,爲什麼身爲普通人的?零也能聯繫地精拿悔過書“參考”?
不過這絲疑惑沒維持多久。“奇怪了,少小姐怎麼還沒下來?”小柔看着她倒出來給?零備着的蓮子茶漸漸涼掉,疑惑地出聲。少小姐該不是聽到冰茹老師在生氣直接躲着不出來了吧?不會吧,好像少小姐平時還挺喜歡跟冰茹老師頂氣的啊?
氣頭上的冰行者老師一驚,氣頓時消了大半,沒多想便直接提氣掠向?零西南角的房間,她邊敲門邊叫喚:“小零,小零你在嗎?”
彥烈培也隨着跑了上來,看着老師的動作,有些奇怪,又在不經意升起了一絲擔心。
很輕鬆便打開了房間的門,但裡面空無一人。安靜得有些嚇人。
心在那一瞬間馬上就沉了下去。“小零!!”冰茹急急地朝房間裡喚道,似乎有些不願相信。對那兩個小娃娃說:小心。小心!小心……她的腦子裡如今只剩下這個詞語在迴盪,蕩得她腦子發脹,幾乎無法思考。小零,你不要有事啊!你千萬不要出事啊!!
“怎麼了嗎?”彥烈培看着老師慌亂的樣子,覺得分外不同尋常,心中更加有些不安。“她也許只是出去一會兒?”彥烈培試圖安撫一下老師,“只是出去沒關係的吧?”
“你不懂,你不懂!!!小零的體質根本不能遇見任何靈氣程度超常的地方,她會出事的!會連命都沒了的!!!!”冰行者老師有些失控地吼,焦躁不安。之前沒有住宿,所以她經常跟在她旁邊,便不怕出什麼意外,這次住宿,付修保證過的,保證過小零絕對不會出事,她纔會同意這次安排的。可是現在……她怕啊!幼時小零夜夜的哭啼。她發過誓的,她發過誓說絕對不會再讓小零承受那種痛苦。
彥烈培被吼得一愣,聽明白的時候才發現胸口那裡疼得發慌。會……死嗎?想到這種可能,胸口便尖銳地疼了起來。
“少小姐不在屋子裡,看來真的出去了。”小柔溫和地在身旁說,柔柔的嗓音帶着安撫人的音律,“管家去通知流月小姐和天楊少爺了,小莉也去找青木子老師過來,會沒事的。請您放心。”什麼該知道,什麼不該知道;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這個地方的所有管家僕人都深諳其道,無論知不知道“那個”世界。
冰茹閉了閉眼,勉強安定了一下自己,深深吸了一口氣,再睜開眼睛時,那片海般晶亮的清明在其眼中表明瞭她暫時的冷靜。“冰屬性元素還漂浮在空中沒散,小零還沒走多久。”她喃喃自語,同時,腳踏三點鐘方位,進四退一,轉身左五進七,轉三退四,右二進六轉一。手指尖上冰色的光芒流轉,一筆一劃地凌空划着一個易形的“冰”字。
她做得極其自然,旁若無人,卻看得彥烈培心頭一頓,有些駭然。那是……尋冰咒!冰行者獨特的尋人咒,僅用於尋找冰行者族人。可是老師找的明明就是……?零到底是……
“屋後!!!”冰行者老師失聲叫了出來!心底寒意翻騰。怎麼會!!她明明警告過學校中所有的資格者絕對絕對不允許帶小零去那個地方的,而作爲懸崖邊,學校也嚴令禁止任何學生以任何目的接近那裡,違反的代價是任何學生都無法承擔的。明明那麼嚴格了,還怎麼會?!
雖然她沒有嚴令警告過小零,但也千叮萬囑過,可是……!!煩躁而混亂的腦子再也想不了什麼東西,冰茹足下一點,風般掠了出去。彥烈培想也沒想地跟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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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心情很不錯,走路走得又輕又快,一曲小調哼得心情飛揚,看她的樣子,簡直就是春光滿面,滿面紅光,就彷彿有什麼大好事正等着她。也是,學校校花榜的榜首竟然來找她耶!不管怎麼說,無關性別,都是榮幸啦~~
劉藝鳴就不一樣了,校花榜榜首,隨時代表着學校的顏面。沉沉靜靜走在後面,優雅的微笑,亮麗得猶如仙女,不食人間煙火,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氣質,似是高貴,又彷彿是別的什麼。
屋後不遠,就幾步路而已,但劉藝鳴卻走得很緩慢,細細碎碎的腳步時不時有些輕微的停頓,似乎是半帶着猶豫,但又在被發覺之前邁動了。
大概是在等待什麼吧。望着空氣中那個發亮的畫面,全身包裹在斗篷中的人輕輕地笑着,高深莫測,又略帶諷刺。他不止一次地說過的,他是預言者,只會是世間的觀察者,絕不會插手。只是,笑容還是在不自覺間淡了下來,手卻緊緊握了起來,即使手指關節已然發白,手心滲出血絲,依舊沒有放開。就總是這樣,就是因爲他只是預言者,所以即使看到了,也不能主動改變。一如當年。
他好想,好想走出這個樊籠,毀了眼前這畫面……邁不動的腳步,是被什麼束縛?似乎有什麼,劃破空氣,濺落了凡塵。
路真的很短,頃刻之間便能到了。“藝鳴小姐,草地就在前面了哦,快點啦~”?零回頭輕快地招呼了一句,先一步踏進了屋後的範圍。
“好的。真不好意思,這幾天腳有點扭到了,有些慢,還希望您不會介意。”劉藝鳴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走了過去。
“這麼不小心啊……”踏入草地瞬間,那回頭的半句話便凝在爽朗的嘴角。
這一切,原本就是這麼簡單。
纔剛剛踏入草地,那股熟悉的悶痛毫無預兆地從心口蔓延開來,?零受不住地悶哼一聲,輕快的腳步即時一滯,雙手緊緊捂住心口,整個人頓時蜷縮着摔到了地上。“痛……”不受控制的冷汗成串的不停流下,無止境的痛感彷彿滔天的巨浪瞬間將自己包圍。
“?零小姐??零小姐你怎麼了??!!~”隨後的劉藝鳴被?零的突然倒地嚇了一大跳,白皙的臉龐不禁又白了幾分。
?零此時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了,那似乎永遠不會停止的痛感耗去了她所有的精神,發白的手指狠狠地嵌入草皮,卻依舊阻止不了那種彷彿撕心裂肺的痛。
“這……”劉藝鳴整個人已經慌了,“?零小姐,你再等一下,我去叫人!”說着,便慌慌張張地想回身跑出去喊人。
但這種慌張很快就在看見了?零的變化後停了下來。
全身心是如此滿載痛苦,?零感覺到身體像是有什麼想要破殼而出,有一股力量延伸而出。原本只是稍稍遮住自己眼眸的黑色半長的俏麗頭髮在被痛感模糊的視線中迅速抽長變淺,直至覆蓋了自己,黑珍珠般的眼睛似乎也不同起來,臉孔好像也變了,不再像在學校裡那般感覺有層薄膜,而是真真正正自己的臉孔了……而就在這時,心口似乎微微發熱,也是一鬆,沒有了之前的痛苦。
?零慢慢地鬆開了自己捏得死緊的拳頭,緩緩地撐起倒在地上的身體。曲起自己的手指看了看,沒再有之前的那種疼痛。封印,起作用……了嗎?她似乎聽到自己鬆了口氣。
終於有一天,疼痛的發作沒那麼長時間了啊……呵呵,?零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那被土地眷顧到的污跡,無奈地低聲笑了笑,只給自己聽。看來這次冰姐的火,可不會小啊,不僅把自己弄成這幅模樣,更是在普通人面前透露出了資格者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