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冷刺耳的笑聲突兀地迴響整個屋子之中,讓屋裡的氣氛也變得陰森起來了。
壓力倍增。
“誰在裝神弄鬼?”烈培頭上的冷汗冒了出來。似乎這一屋子,他的修爲該是最低的了。 шωш☢ TTKдN☢ C〇
倒也奇怪,冰零的修爲在這一屋子中並排不上前列,卻看起來遠遠比謝默和小雪花輕鬆多了。
謝默和小雪花亦是一臉沉重,冰零卻是和沒事人一樣,沒有一點異樣。
烈培咬牙看向冰零,卻見她懷中的桑子,也一樣自在。很奇怪,很奇怪。
屋子裡也只有他們幾個人了,冰彬宇和冰玥都還沒有回來,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明明他們這段時間的鬧騰已經夠久了。
月落時分了吧。
刺耳的笑聲還在繼續,彷彿在耳邊響起,刺得耳朵生疼。揮之不去的追隨感,有種很糟糕的感覺。
烈培皺眉,壓抑着自己的難受。
窗簾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半閉着變成了全開,就像冰零房間那盞自己打開的燈一樣。有點正常,有點不正常。
冰零也慢慢皺起了眉頭,桑子開始在她懷裡扭動,烈培的臉色已經開始了發白。
但是那個笑聲依舊沒有停止,“呵呵呵”一陣陣地迴盪在不大的空間之中。
“出來!”冰零抱住懷中的桑子,喝道。
彷彿有風穿堂而過,窗簾全都飄飛了起來,冷冽的氣息,瞬間席捲了整個屋子。
冰零手上一擺,一股不同的清爽氣息頓時席滿了屋子,是較勁。
那笑聲開始變小,似乎是這一頓開心,已經開心到了一個點。便再笑不出來的樣子。
大家的臉色終於好看了一點,笑聲消失了,那股壓力也在慢慢變淡。冰零的臉色卻依舊難看着。
“出來!”冰零再一次喝道。
像是響應她的喝斥,那個已經關上的房門倏地打開來了,又是一陣清脆的翅膀撲騰的聲音。像是奇蹟一般,那被關在籠子的原本已經筋疲力盡的三隻金玲雀呼啦呼啦全都飛到了起居室裡,就連那隻受傷很重的,如今看起來也是一副健康的模樣。
而這其中有多少勉強,便不得而知了。
窗外冷風更勁,是冬的肅殺。雲層在不知名的時刻開始堆積,在這一刻,竟然有了冰凍的錯覺。
又是一陣冷風吹。細小的晶體便降落了下來,天地間一片安靜。
下雪了。
冬天到來,第一場雪卻這時候才降下。
冷風呼嘯,似乎連殺機也可以凍結。
眨眼之間,雪花落下。屋子裡,也憑空多出了一個人。
出衆的外貌,帶着幾分誘人的妖嬈。寬大的斗篷早已除去,嬌豔的臉龐,最是引人遐想的時光。金色的鳥兒昂着高貴的頭顱立在纖細的手臂上,利爪輕觸。都怕劃破細幼的肌膚。
熟悉,卻又不熟悉的人。
謝默當場愣怔,小雪花和烈培也被她出現的那瞬間的美所震撼。只會呆呆地看着她。
冰零原本也是一愣的。但轉眼目光就放到了烈培的身上,看見他的癡迷,心裡不由得撇了撇嘴,暗歎一句“德性”。
“我很意外。”面對竺蘭的出場,冰零也站起身來。依舊抱着桑子,銀髮銀眸的輕靈。多出了幾分柔和,竟可以和竺蘭比上不少的姿色。
“我也很意外啊。”竺蘭吃吃地笑了,目光流轉之間,便是誘惑。
“你不是死了嗎?”冰零毫不客氣。
“所以我要謝謝你。”竺蘭笑着,彎彎的眉角,讓幾分裸露的妖嬈肅殺,變得柔和了許多。目的突然便不言而喻了。
冰零面露不解。
竺蘭卻也是笑而不語。低眉斂目,卻是眉目一凝,有什麼便是升騰而起。
謝默和小雪花臉色大變,烈培在一瞬間甚至有些暈眩。
冰零亦是臉色大變。
竺蘭!這是說明,還是炫耀?
“魂級!”冰零脫口而出!滿臉驚駭。她知道,她從小有着最優秀的巫級的資本,自然知道巫級的最大表現該是如何。竺蘭的氣勢,只一瞬間,便已經突破了那個界限。
屋子的物品都在搖搖欲墜。那隻灰色小鳥兒口吐白沫,眼見着幾乎沒有了氣息。
魂級的氣勢,能影響的不僅僅是有生命的物體。
冰零瞳孔一縮,像是想起了什麼東西。卻來不及反應。
竺蘭笑了,兩手輕擡,就彷彿天地靜止,毫無生機。傾城回眸,便是生機岸然。
眨眼之間,一切都恢復正常。能回過神來的,卻只有冰零。
只見她皺着眉,瞪着竺蘭,不滿她的行爲。
竺蘭不介意,只是,也不喜歡這樣。
她這次來,就是回來示威的。受夠了一直跟在他人的身後,受夠了目光的焦點被他人搶奪,受夠了所有的讚賞不曾在自己身上停留。所有所有的美好,都只被一個人佔據,即使死亡之後,亦是如此。
她在不甘心和後悔之中來回徘徊不定,終於下定了決心,終於放開了從前,終於獲得了力量。如今的她,更不可能甘心這樣屈居人後了,不是嗎?
又想到了什麼,竺蘭的眼中閃過一絲陰霾。有些東西,已經太遲了,即使是她獲得了力量的如今,那麼,她更要趁着還有機會的時候,好好地驕傲一把。
冰零的不滿,就像是一個理由,或者說,是一個宣泄口。
竺蘭的眼眸一冷,身邊的氣息涌動,便是一股強大的力量噴薄而去,直奔冰零而去。
這時候的大家都回過了神來,見到如此,大家的臉色幾乎是變了再變,卻是一個心思,沒有一瞬猶豫。
謝默瞬間移動到冰零的面前,化身爲獸,高傲華麗的皮毛,帶着不爲人知的堅硬光滑,向來便是利器。冰零一愣。
小雪花亦是一聲嘶吼,速度一直都是驚豔的存在。只見她倏地出現在謝默的一旁,雙手一錯,有什麼在雙手間顯現,淡薄的光芒隱藏着令人心驚的力量,彷彿是多大的力氣,纔可以撐起這一段強大。冰零一驚。
烈培不過魔級,在這一刻的爆發,亦讓人側目。毫不猶豫地站定在謝默的另一旁,飛快的手指像是在演奏着一曲華麗的舞曲,漂亮複雜的訣印,是最大的守護。只在一瞬間便成形。冰零一顫。
所有人都是圍着她的。她就是這中心的寶貝。明明她也是強大的,大家還是這麼下意識就護住了她。
竺蘭的挑釁,是瞬間到達的,冰冷到熱氣騰騰,是物極必反的最好詮釋。
向來繁雜的記憶在這瞬間沉澱了下來。那個瞬間,彷彿也可以分割成許許多多的片段。冰零睜大了眼睛,將面前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烈培和大家的血一絲絲地流淌,生機的受損和斷層,一點點展示在她面前,是慢鏡頭的可怕。讓人把這一切全單照收,把所有的痛苦都全部接收。
冰零的瞳孔一縮。一股衝動,伴着力量,在最深的心底噴涌而出,是成魔。
銀色的眼眸在一瞬間帶上了瘋狂。一股氣勢以冰零爲中心,繞開了烈培等人,朝外瞬間擴散而去。比之竺蘭,可以說是隻多不少。
豔麗的鮮血噴灑的時候,冰零喘了一口粗氣,平靜下來。看向了倒在地上不可置信的竺蘭,一瞬間,冰零的眼中閃過一抹嗜血,卻又瞬間消失了。
謝默等人還活着,因爲他們不是竺蘭的目標,只是擋住了竺蘭的路。魂級的力量很好控制,早已融入了血水之中,比本能更加本能。竺蘭只是小小地教訓了他們一把而已。
那絕大部分的力量奔着冰零而去,沒想到,冰零卻是如此輕鬆便將它破解,以暴制暴,甚至傷了她!
冰零不過是仙級!一個仙級的人怎麼可以和魂級比肩!竺蘭已經無法思考這個問題了。
謝默等人開始打坐。冰零把桑子放下,任他在地板上奔爬,慢慢靠近竺蘭。
一個多麼美好的出場啊,如今卻落得這樣的下場。
冰零的眼睛是冷漠的,比之千年寒冰更加寒冷,只是被輕輕掃了一眼都可以覺得身體中的血液早已凍結成冰。
冰零在竺蘭面前蹲了下來,輕輕閉上眼,再睜開的時候,又是那個以前的冰零,沒有了剛纔的那種氣勢。卻依舊讓人害怕,大概,因爲剛剛面對這無力的死亡的恐懼。
“竺蘭,做什麼都不要傷害我的人。”冰零蹲在竺蘭面前輕輕地說。“我是冰零,但是,你尊重嫉妒的炫琳姐姐,在我的身體裡,那高傲神秘的暗黑玄靈,是我的封印。他們的力量是我的,你明白嗎?”
竺蘭沒有說話,喉間的鮮血堵住了聲音,是驚懼。
冰零蹲在那裡沒有說話了。就只是靜靜地蹲着,眼神卻開始放空。
說是解釋給竺蘭聽,又豈不是解釋給自己聽的?那種力量好可怕。冰零靜靜蹲在那裡,一動不動。她自己的心亦在顫抖。怎麼來的力量,她知道,她不知道,她覺得自己永遠不要弄明白的好。
幽幽一句,也不知道從何而來的感嘆,冰零幽幽地說:“你們都說我是她的轉世,這話,也未免不是道理。”
站起身來,冰零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關門落鎖,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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