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竊竊私語還是大聲評論,或者是根本就注意不到的各自歡樂。對於冰零一行人來說,這一切沒有任何意義。他們來到這兒,是因爲是一家人,是因爲,有些東西需要展示。
說是示威也好,說是觀光也罷。他們需要出現在這兒。
青木子自然也明白這羣小女孩兒興奮的心情,只能是千叮萬囑千萬不要走散了。
“我們都多大了啊!而且這是學校好不?我們認識路的!”不認識的時候往頭頂上一蹦,俯視全局,都找得到啦。冰零完全沒把話聽到耳朵裡。
青木子擔心的不是這個問題,那只是用來引起個話題而已。“最重要的是,……”
“中午十二點前,我沒在晚會大廳見到你,後果你自己看着辦!”冰茹沒耐心跟這羣快蹦上天的小丫頭們扯太多,這熱鬧的氣氛讓她也略有焦躁,截過青木子的話頭,冰茹直接用威脅的方式去說明。自然,那優雅老師的模樣,依舊優雅,只是那兩片薄脣之間吐露出來的話語,稍微有點滲人。
冰零縮了縮脖子。“記住了。”
親親桑子的小臉,在桑子疑惑、莫名、眷戀不已的目光中,冰零和凌流月、鳳皇,撲向了洶涌的人流之中。烈培在心裡苦笑一聲,也連忙跟上。哎!一會兒要是沒把冰零帶回去,恐怕冰行者老師的火氣捨不得發到妹妹身上,倒往他這裡轟了。
“我們也去看看吧。”冰彬宇不太習慣這般熱鬧,但對於這個學園還是抱着很大的興趣的。當初,送女兒們進來的時候,就發現這裡與其他地方顯得出很大的不同,至少靈力的靈動,是其他地方所不能比的。一直想過來,卻一直被耽擱,難得來到了,就該好好走走。
冰茹點頭,和青木子正想跟上,卻被冰?攔住了。“我們自己逛就好了,你們不要跟着。尤其是你。”冰?斜了一眼冰茹,桑子正在自己懷裡對着她傻笑。“別打擾我和小桑子培養感情。”
冰行者老師就在大庭廣衆之下,像石像一樣定住了。打擾?至今的她可是連桑子的邊邊都沒碰到過啊!更何況,您老之前不是不喜歡這位小寶寶嗎?我們家的人類怎麼就這麼強大這麼瞬息翻臉萬變不已呢?
“去吧去吧。”冰?跟趕蒼蠅似的,自顧自單手拉着冰彬宇便走開了。
剩下青木子和冰茹呆愣在原地,不知做什麼好了。他們今天的目的,不是帶着這些人逛學園的麼?
學園裡的風景確實迷人,冰?讚歎一聲,回頭看了看還呆在原地的女兒,轉頭看看眼裡含笑的冰彬宇:“笑什麼呢?我今天是動作不對呢,還是說話不對了?”
“小茹有些呆,難得一見。”冰彬宇避重就輕,現在妻子心情好,一會兒說錯話了可就麻煩了。
冰?一聽果然也笑了。“是啊,好久沒見到了呢。臭小孩,稍稍長大一點就弄得跟七老八十似的。還是這樣子可愛多了。”說着,不忘低下頭去向桑子扮了個鬼臉,桑子一下子也笑了起來。拍拍手,歡樂非常。孩子的世界,真是簡單。
付修靜靜看着,脣邊帶笑,閒適,又勾着些許不知名的情緒。竺蘭淡淡笑着,沒有說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寬大的斗篷,遮住了所有的表情。
“準備做什麼?”沒有預兆的,付修突然問道。
“不,看着就好。”竺蘭沒有遲疑地馬上就回答了。寬大斗篷中的手指卻在這問話中,顫了一顫。
“這樣啊。”付修輕輕笑了一下,沒再說話了。那麼這一切,就看着吧!
幾隻難得一見的金玲雀嘰嘰喳喳在樹上歡騰,而後呼地一下展翅飛往高空之中,消失在遠遠的人羣之上。
付修擡頭,靜靜地看着那些鳥兒消失的方向,嘴角不覺又再揚起。“我記得,你從前就是最愛金玲雀的。”付修稍稍側了一下臉,又很快轉了回去。
“是啊,最愛的。那麼歡快的小精靈似的鳥兒,自由自在的無拘束在天空,漂亮的外表,清亮的聲音,這些都是我的最愛。”竺蘭也笑了,說這話的時候,心卻不自覺在顫抖。那個最愛,如今卻是……望向金玲雀消失的方向,竺蘭的眼裡閃過一抹悲哀。
“自由。”付修重複了一次,像是被什麼觸動了一般。
竺蘭卻突然一扇衣袖,嘆息似的。“罷了,我也去看看吧。多少年沒有讓真實的自己接觸真實的世界了。”
真實?付修啞然。對於一個預言者,一個世界的觀察者來說,看到的,不就是最真實的麼?看着竺蘭褪去了斗篷,換了眼眸髮色的她,依舊帶着一股妖嬈,依舊是那麼高高在上。
竺蘭啊竺蘭……付修搖搖頭。真想有一天,能對着你親口說出那句話。我是一個預言者,卻漸漸參與到了人間,所以,只能站在一個地方。再不是天平的正中央。
天空中,刺眼的太陽攀升,光亮劈開了世界的黑暗,就像是要讓一切無所遁形。但,是不是真的可以?有時候,會想知道,是不是太陽的力量,就代表了永恆的強大。
冰零冰茹冰?還有竺蘭,在這一刻,從不同的地點一起望向了天空。光明啊,對於陰冷的冰行者來說,有些東西是不可碰觸的,就像那個耀眼的火球。
飛蛾撲火,是因爲期待了溫暖。
烈培望望天,太陽照耀了大地,用光明吐露了時間。時間快到了呢。
“零,我們該去晚會大廳了,再遲些,冰姐會生氣的。”烈培催促道。凌流月和鳳皇正在小工藝的攤前爭搶着誰的眼光最好,爭得熱火朝天,圍觀的人羣一圈又一圈,各有各的支持。
冰零支着臉覺得正沒勁着呢。她現在不喜歡這些小玩意兒了,她現在想念桑子了。一聽到烈培的催促,頓時蹦了起來。“對哦對哦!月兒皇兒快走,冰姐生氣了就完蛋了!”
“怕什麼!”鳳皇不滿地回頭,這會兒她正佔着上風呢。“一會兒就說是我就好啦!”
“皇兒,你的生活安排都在她在弄,你確定你晚一會兒去?”估計會被安排到哪個小角落去吧?冰零想,這事絕不意外。最近冰茹姐姐的心情似乎起伏有點大,若是一個不好……冰零摸摸下巴,對自己的結論點點頭。
鳳皇打了個冷戰,通身冰涼。那還是算了,冰姐如今看來也是個*oss,暫時還惹不起。隨手一丟手中的小東西,鳳皇急急忙忙拉了冰零和凌流月悶頭就走。
“哎哎,急什麼?等等等等!”冰零一迭聲喊道,鳳皇卻理也不理。“皇兒你認識路嗎!!”路亂走不得的!
但這句話,鳳皇依舊無視。她的記憶力可不是擺着好看的,昨天空中的一陣俯視,便已經把路線都給記住了。
冰零認真看了看路。好吧,她錯了,皇兒沒錯。
一路的奔馳,遠遠就看見冰茹一臉不太對勁地站在晚會大廳的門口,呆呆地,似乎在想些什麼東西。
“冰姐!我們到了!”冰零端詳了一下下,沒在意地大喊了一句。
冰茹嚇了一跳,眼神都沒了定位,好一會兒才淡定下來,看了看面前的冰零,又似乎不太相信地看了看天上的太陽。
冰零不滿了。“我一向很準時的好吧!”
得來的是冰茹一個優雅的白眼。
冰零也不在意,好啦好啦,好戲在後面呢,這時候沒什麼好在意呢。冰零咧開一抹笑,真的很想知道,那一羣資格者看見她時的精彩表情。
名字和外貌只能騙騙普通人,更多的以氣息認人的能力者們,卻基本不會受到這些影響。冰零笑得像朵開得正燦爛的花兒。
“零姐姐,你這樣子笑……”凌流月盯着冰零的笑臉研究了半晌,終究還是沒能想到其他更好的形容詞語。“好傻!”凌流月篤定地說道。
冰零利劍般的眼神射來,被凌流月淡淡地無視了。
冰茹走在前頭,將大家帶到了晚會大廳的準備廳,不小的地方中,已經有不少人在這其中等候了。冰?他們也已經到了。
青木子看到冰茹來了,笑得有點奇怪的韻味。冰茹一眨眼,閃過了他的注視。
準備廳中正在說話的幾人看到冰零他們的到來,急忙停住了談話,快步地走到冰零他們面前,對着其中紅髮七彩金瞳的鳳皇鞠躬道:“您就是鳳皇大人吧!”
鳳皇認真地瞧了瞧眼前這人,中年模樣,長得還算整齊,畢恭畢敬的態度讓人很受用。回頭看了一眼冰茹,冰茹便上前來道:“這是學園的校長大人。木行者青智雲。”
鳳皇點頭明白了。“我跟着冰零來這裡玩的。”鳳皇直截了當地說。
“久聞冰零小姐的名聲,小小年紀,便是巫級之能。”那位中年人又回頭來向冰零稍稍彎一彎腰。這青智雲正是青木子的表叔,這輩分一算下來,對冰零的禮儀便不是很高了。
“青叔叔不用客氣。”冰零自然知道,也不想太過麻煩,趕忙回了一禮。
“對於冰零小姐的身份,我大概和令尊令堂商量過了。我明白你們的意思,但是,還是希望在未來要多注意一些。”說到這個問題,青智雲便嚴肅起來。當年的規矩是他與衆位學園領導訂的,如今這樣子的破例,對學園的影響已經是很大,若是真的被公佈出來,那就不僅僅是學園校規的撼動,還有整個世界的震撼了。
“我們明白的。”冰零也嚴肅地點頭。
“那麼,從現在起,‘?零’因傷退學,‘冰零’小姐轉入我校就讀。歡迎冰零小姐和鳳皇大人!”青智雲完整地表述了一遍,再次表明了自己的意思,說到最後,更是面露喜色。
是的,有哪個學園,不會因爲這巫級強者和迷之森林深處的主宰的就讀而倍感榮幸呢?
可是,誰知道未來又會是怎樣?或許,回頭想想,會忍不住掩嘴而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