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一八九零式步槍兩百枝,步槍子彈六萬發……左輪手槍三十支,手槍彈一千五百發;一九一二式輕機槍十二‘挺’,機槍子彈六千發;六零迫擊炮三‘門’,迫擊炮彈九十枚;炸‘藥’五百公斤,雷管一百個,手搖電發火起爆器三個;無線電臺兩部……”

帳篷裡,穆罕默德高昂讀着手裡拿着的長長禮單,坐在地上的各部落酋長面無表情聽着中國人送給他們的禮物。雖然穆罕默德手中禮單很長,聽着貨‘色’也不少,可實際上每樣東西都不多,這些阿拉伯酋長還不會把這麼點禮物看到眼裡。

王林斌不動聲‘色’看着在座的各位酋長,見他們一臉不以爲然,知道他們嫌禮物太少,覺得這樣大動干戈來迎接自己一點必要也沒有。站起來朝在座的酋長一抱拳,朗聲道:“各位王公,上面說的這些東西是我們聽說侯賽因王子領導的軍隊馬上要攻打大馬士革,爲此獻上一點微不足道禮物,充實王子部隊實力。要知道,我們中國以前與各位並沒有什麼聯絡,對各位急需什麼也不清楚,如果送上無用之物反而不美。所以本人這次過來,也沒帶更多的禮物。大家如有什麼需求,可以告訴在下,我可以用電臺與上司聯繫,可以用盡快將各位需求物資送過來。不知各位王公認爲如何?當然,爲了體現我們中國是有誠心與各位保持友好關係,這裡還有一些禮物是送給各位王公本人的……黎少尉,端上來!”

站在帳篷外的黎寧聽到王林斌叫自己,領頭走了進來,在他身後還跟了十四名戰士,每名戰士手中都託着一個托盤。托盤上用一塊‘精’美的紅‘色’絲綢蓋着,高高鼓起的絲綢下隱藏着什麼東西。

聽到穆罕默德將王林斌所說的話翻譯出來,那些酋長一個個扭過脖子想要看看這個中國人到底給自己帶來了什麼禮物。上次他們在勞倫斯慫恿下一起到法奧見了中國遠征軍的總司令,那位總司令手下打發他們的是每人一套仿製的瓷器,讓這些酋長極爲不爽。不知這位海軍上尉又能給自己送什麼?這些酋長都是識貨之人,看看那些大紅‘色’絲綢,知道這些絲綢倒是價值不菲。

聽穆罕默德翻譯,這些武器都是中國人送給自己部下的,坐在中間身着絲綢長袍,頭裹棕‘色’頭巾的侯賽因饒有興致微笑着看着那些進來的中國士兵,和其他酋長一樣,他也在猜測中國人會送給他什麼禮物。在凱蘇馬赫中國海軍軍官找到他時,當時他們送給自己的是極品茶葉和一輛高級轎車。可這轎車在大沙漠中如何開?打仗的時候不能開的轎車倒成了侯賽因的累贅,只能留在後面了。對中國人送的“大禮”,侯賽因已經不抱什麼太大希望了。

黎寧帶着戰士在帳篷裡排成了三排,王林斌走到前面最右邊,將蓋在托盤上的絲綢緩緩揭開。周圍坐着的阿拉伯酋長身子前傾,目光隨着王林斌輕柔的動作而移動。終於,托盤裡面的東西顯‘露’出來,那些酋長髮出一聲驚歎,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

托盤中擺着一件‘精’美的景泰藍‘花’瓶,帳篷裡光線雖然不怎麼好,可‘花’瓶上鑲嵌的大量寶石還是讓人眼前一亮。這些終日與寶石打‘交’道的酋長明白,這個東西比仿造的瓷器不可同日而語,瓷器不值幾個錢,‘花’瓶上鑲嵌的每一顆寶石卻值不少錢。帳篷裡包括侯賽因大大小小酋長有十三人,而托盤有十四個,這麼說在場的每一個酋長都有份。雖然那些阿拉伯酋長說的話王林斌聽的並不是很明白,不過從語氣上,他也知道自己拿出的禮物鎮住了這些見多識廣的酋長。有些得意的王林斌從托盤裡取出一支手槍,雙手託着手槍遞到了同樣顯得有些驚訝的侯賽因面前。恭敬地道:“王子,這是我們海軍參謀長請我帶給閣下的一點小意思,雖然禮物不重,不過也算是代表了我們想和各位王公友好相處的一點心意,請王子殿下接收。”

侯賽因微笑着點點頭,旁邊隨從接過手槍,遞給了侯賽因。“讓你們參謀長費心了。”

接過手槍,槍很重,手不由得一沉,侯賽因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伸出左手輕輕撫摩着冰涼的槍身。這是一支鑲嵌了黃金和寶石的左輪手槍,槍柄是用象牙製作的,而槍身則採用了景泰藍工藝。與手槍同時遞給侯賽因的還有二十發“子彈”,黃澄澄的子彈用手掂量掂量就知道這決不是黃銅,因爲黃銅絕對沒有如此之重,答案只有一個,子彈是用黃金製造的。這種左輪手槍與其說是武器,不如說是工藝品,是軍人喜愛的工藝品。

“這些禮物在場的各位王公每人一份,還有一份是送給我們司令所欣賞的托馬斯·愛德華·勞倫斯上尉,司令對勞倫斯上尉在我軍登陸美索不達米亞之前,能與各位王公緊密合作,開展反對土耳其,爭取阿拉伯獨立與自由的鬥爭極爲欽佩。不是爲了個人利益,而是爲了理想不畏艱辛,雖敵衆我寡也毫不畏懼,真乃我輩軍人之楷模。作爲軍人,對勞倫斯上尉扶植弱者的俠義之風,本人感到萬分敬佩。對以後能和上尉一起工作,可以在儘可能範圍內給阿拉伯人民微薄的幫助,本人十分榮幸,希望上尉以後能給予本人一點提攜。”望着侯賽因身邊面孔因爲日曬微微發黑的勞倫斯,王林斌的恭維之話滔滔不絕說了出來。穆罕默德翻譯過後,剛聽說自己也有與侯賽因一樣禮品感到十分高興的酋長,對王林斌誇讚勞倫斯的廢話太多,一個個微顰眉頭。

對這些酋長來說,阿拉伯的解放事業完全是依靠他們才能實現,至於勞倫斯,只不過在他範圍內給予了阿拉伯人一定幫助罷了。如果不是勞倫斯在阿拉伯人心目中威望不錯,並且看起來他還真的是爲阿拉伯人效勞,恐怕這些酋長聽了王林斌恭維之話,以後會遠勞倫斯而走了。

剛纔掀開絲綢時,那些酋長的表情,王林斌偷偷看在了眼裡,與他想象的沒什麼差別,看到貴重的禮物,這些酋長都‘露’出心動之態,就是開始無所謂的侯賽因,在自己呈獻上工藝品左輪手槍後,他也無法控制臉上表情了。這些景泰藍‘花’瓶和工藝品手槍就價值來說自然與陸軍送的瓷器大不一樣,王林斌在到了美索不達米亞後聽過先到的戰士講述過遠征軍總部接待勞倫斯一行人是如何打發的。當時他還對陸軍送宋朝瓷器仿製品樂不可支,不過將這個趣聞轉述給歐陽鐔上校時,上校在開頭哈哈大笑後,很快臉上表情凝重了。

因爲兵種特點關係,與保守的陸軍不同,崇尚進攻的海軍目光一直投向海外(不然海軍也不會建議加入協約國,堅決反對陸軍加入同盟國的提議了。),對陸軍常抱着泱泱大國心態,看不起其他國家,海軍很是看不慣,不過國家以陸軍爲主,海軍一般就是有什麼想法,也無法改變別人。

開心過後,歐陽鐔對陸軍的行爲有自己看法。不錯,與中國相比,阿拉伯這裡是十分貧窮,以中國人角度看來,阿拉伯人還沒有開化呢!可這並不等於軍方就可以小視阿拉伯人,畢竟這裡是阿拉伯人的土地,而不是中國人的。這裡擁有蘊量豐富的石油,就是爲了這一點,也要以真心對待這裡的人們,不能讓他們對中國懷有貳心。而陸軍的所作所爲,只能以目光短淺來形容。這也是王林斌這次帶來大量高檔禮品並且還保證只要阿拉伯人需要什麼軍方就能滿足什麼的原因。

歐陽鐔的擔憂,作爲身邊人,王林斌自然知道,在動了一番自己頭腦後,王林斌不能不承認自己比上校考慮的差的太遠。不過海軍的觀點與陸軍說了後,那些旱鴨子紛紛嘲笑海軍太膽小怕事了,非能成大事之人。也難怪陸軍在克泰齊豐之敗後還有這種想法,畢竟高上將與陸軍一樣,歷史上光輝還是主流,在克泰齊豐之前,陸軍從來沒有打過敗仗,這場敗仗固然讓人氣餒,可明朝不敗名將徐達還有土刺河之敗,一次折損了幾萬人。和土刺河之敗比起來克泰齊豐不過是小敗仗而已,對高明輝,對陸軍,都是百戰勳名中小小的挫折。既然有這種想法,海軍想通過一戰就改變他們觀念也只能是鏡中‘花’水中月。

無法改變別人,但海軍現在能按照自己意願決定如何與阿拉伯人打‘交’道,陸軍不重視當地居民,海軍卻必須要大力搞好與這裡居民關係。理由很簡單,陸軍可以一敗,海軍不行,如果陸戰隊在美索不達米亞戰敗了,那些本來就看海軍不順眼的陸軍大有理由好找茬子。

按照歐陽鐔上校‘交’代,王林斌最重視的是侯賽因王子,下來就是英國人勞倫斯了。盟國是盟國,可在各自國家利益上,大家誰也不肯相讓,按照歐陽鐔的想法,王林斌要是能使用什麼手段讓勞倫斯離開阿拉伯,真乃上上大吉,就是不離開,至少也要想辦法把他在阿拉伯的影響力削弱到最低程度。爲此王林斌對自己取出禮物後,在場的衆人反應十分關心,尤其是勞倫斯會有什麼反應這是他更關心的。很遺憾,這個看起來比真實年齡大許多的勞倫斯只是盤膝坐在坐墊上,笑眯眯看着王林斌的表演,自己內心有什麼想法一點也沒有表‘露’出來,好象他對這些禮物並不動心。

“謝謝,我謹代表我本人感謝王上尉給予我們的禮物,只是這些物資對我軍進攻大馬士革並沒有太大用場。在凱蘇馬赫,我們曾經和貴方說過,爲了對抗土耳其人,我們急需步槍六千支,子彈十五萬發,輕型火炮三十‘門’,還有大量的炮彈、炸‘藥’、雷管,充裕的資金。沒有這些,對土耳其的戰爭很難長期堅持下去。原本我以爲上尉會將上述物資運過來的。不過很遺憾,可能貴方忘記了這些承諾吧?”勞倫斯深褐‘色’的眼珠緊盯着王林斌,略顯遺憾地聳了聳肩。其他酋長聽勞倫斯提到那些武器,紛紛附和起來。

給勞倫斯這麼一說,王林斌緊張的直想抓頭髮——當然是自己頭髮。他可不想讓這些酋長以爲中國人小氣,問題是按照上校所說,也不能讓他們認爲中國人大方的弱智,很好欺騙,只要一開口,想要什麼,中國人就會給他們送什麼。對勞倫斯所說的那些武器,在離開法奧時前上校並沒有與王林斌談過,結論只有兩個,要麼少校忘記了(這麼重要的事情,應該不會忘記。),要麼就是當時並沒有談妥,勞倫斯屬於要敲詐自己。如何回答勞倫斯的問題,這把王林斌給難住了。

王林斌迅速開動腦筋,一邊組織起思緒,一邊用自己認爲合理的解釋對在座的各位道:“上尉,凱蘇馬赫會談後,侯賽因王子殿下與各位王公很快離開凱蘇馬赫,回麥地那了。如果王子殿下的軍隊真的需要這些武器,再多我們也可以供給,我們中國人說話從來是算數的,這點希望各位王公能夠了解。只是王子殿下,您也知道我們遠征軍剛剛在克泰齊豐受了點小小挫折,現在美索不達米亞方面遠征軍人手不夠,如此衆多物資,是需要大量人運送並且保護的,不然路上要是遭遇意外,這些物資不是白便宜了土耳其人?可遠征軍現在暫時‘抽’調不出太多人手。各位所需要的物資只能積壓在倉庫。如果大家真的急需這批物資,我建議大家將清單列舉出來,由我發往法奧,上級同意後,各位派部隊到法奧去領取如何?”

“我們馬上要進攻最神聖的城市大馬士革,沒有多餘的兵力當搬運工,難道你們中國人不能幫我們運送過來嗎?”

坐在侯賽因身邊的一位酋長開口吐出一串阿拉伯語,王林斌回想下想起這人是三十多歲的納季德酋長國埃米爾,艾卜杜勒·阿齊茲,據穆罕默德介紹,他的父親是納季德地區埃米爾,由於異‘性’家族入侵,被迫***科威特,後來率領遊牧民族又回到了家鄉,一九零六年宣佈自己是納季德酋長國埃米爾,去年剛奪回被土耳其人佔領德哈薩,自稱是納季德蘇丹。這人在阿拉伯地區很有威望,雖然問的話顯得盛氣凌人,王林斌還不得不陪着笑臉回答。

“閣下,本人很瞭解大馬士革在各位心目中的地位,作爲全世界最古老的城市,曾經的阿拉伯帝國的文化和商業中心,大馬士革不光在阿拉伯,就是在世界各國人民心目中都是神聖的城市。對各位急迫想要收服大馬士革,我們中國政fǔ自然瞭解,並且願意在各方面給予各位幫助。只是恕我直言,現在並非攻打大馬士革的最佳時機。”

攻打大馬士革是阿拉伯各酋長和勞倫斯的夢想,王林斌如此說,他們自然不以爲然。勞倫斯哂言道:“爲何現在不能攻打?要知道所有阿拉伯人都在期盼我們解放大馬士革,按照與我們英國將軍埃德‘蒙’·艾倫比將軍的協定,阿拉伯起義軍也要進攻大馬士革,配合英軍解放巴勒斯坦行動。攻下了大馬士革整個阿拉伯世界都會歡欣鼓舞,奧斯曼土耳其帝國纔會從近、中東撤出去。”

“配合英軍解放巴勒斯坦嗎?”王林斌氣定神閒反問道。

勞倫斯理所當然說道:“自然,我們大英帝國很有誠意幫助阿拉伯地區取得自由,只是爲了讓奧斯曼土耳其再也不能窺視阿拉伯,我們必須要先解放巴勒斯坦。”

“上尉,雖然本人年齡比閣下小,不過作爲遠征阿拉伯的軍人,我想,對這裡的軍事局面,本人也略微瞭解一些。閣下所說埃德‘蒙’·艾倫比將軍現在遠在開羅是吧?就我所知,艾倫比將軍現在正爲了土耳其人進入西奈半島發愁,在埃及的英軍正在埃及西部與意大利和賽努西人聯軍作戰,上尉,我聽說你們英國人在埃及西部部隊就擁有八萬之衆。恕本人孤陋寡聞,不知英軍在埃及到底有多少部隊?現在又能從什麼地方‘抽’調部隊攻打巴勒斯坦?”

王林斌咄咄‘逼’人的話有些傷人,至少勞倫斯聽了王林斌的挖苦,臉‘色’都變了。雖然勞倫斯名氣很大,可他才二十五歲,不過比王林斌大六歲而已,諷刺挖苦面前沉不住氣也沒什麼好奇怪的。“王上尉,按照您的意思,我們是否不打大馬士革,而是配合你們中***隊打土耳其?上尉,您根本沒有爲阿拉伯考慮,只是出於減輕中***隊壓力的目的,讓阿拉伯人流血,豈不是很卑鄙?”

聽到王林斌建議不打大馬士革,帳篷裡的各位酋長覺得有些彷徨,在這個世界,最有權勢的國家一個是英國(世界的,號稱日不落帝國。),幾個世紀以來一直是世界獨霸,任何國家都不得不買他們帳。一個是中國(亞洲的,自稱亞洲是亞洲人的亞洲,換句直接點的,就是說亞洲是中國的亞洲,其他國家不得‘插’手。),作爲天朝上國,自從一八六八年後中國實力迅速提升,作爲新興的傳統大國,現在中國的影響力已經不只侷限於東亞、東南亞一隅了,而且中國強大的軍事實力是任何一個國家都不能不忌憚的。阿拉伯畢竟在亞洲地區,作爲爭取民族獨立的阿拉伯人,這兩個國家都是不敢得罪的,這也是遠征軍一到美索不達米亞,侯賽因就率領一衆酋長到法奧拜訪,在得知有中國人從法奧那邊朝麥地那過來,他們遠遠過來迎接的原因。對這兩個國家的建議,如果一致,皆大歡喜,反之,大家只能噤若寒蟬了。勞倫斯質疑王林斌是爲中國人利益着想,這纔打阿拉伯人利益,這些酋長越想越覺得勞倫斯說的再正確也沒有了,要不是顧忌王林斌背後代表的國家,這些人非跳起來破口大罵不可。

一般酋長不敢說話,侯賽因王子卻沒那麼多顧慮。侯賽因將象牙柄手槍遞給身邊的隨從,點頭道:“不錯,王上尉,你們中***隊剛剛在克泰齊豐打了大敗仗,損失了幾萬軍隊。”

聽侯賽因王子的意思,是說中國在損失幾萬人後,想用阿拉伯人上來,幫中國人抵擋土耳其人。王林斌不由得笑了起來,微微搖着頭。“不知王子殿下從什麼地方知道中國損失了幾萬人?我們並不否認戰場上受到挫折,但戰場上損失的決沒有王子殿下說的那麼多,並且我們還消滅了幾倍與自己的敵人。話又說回來,就算折損數萬人馬,可這麼點挫折對擁有六萬萬人口的中國來說,又算得了什麼?現在美索不達米亞的土耳其人雖然略有小勝,他們也失去了反擊能力,王子殿下您的軍隊不過幾萬人馬,我想任哪位軍事家也不會指望靠王子殿下您的軍隊可以將過百萬的土耳其軍隊徹底消滅。而我百萬大軍、數百戰機、上千戰車、過萬大炮正乘坐輪船從國內開拔過來,等大軍到達,不要說巴格達,就是君士坦丁堡也指日可下!”

“上尉您是在威脅我們嗎?”

“勞倫斯閣下,您何出此言呢?我想中國對國際事務的態度大家都是明白的,與某些國家不同,我們中國從來沒有過干涉其他國家內政,我們只有幫助那些受***的民族從漆黑的世界裡解脫出來,我想作爲考古學家,您應該瞭解歷史上是哪個國家將鴉片貿易當禮物送到中國去,在中國不想讓人民變成鴉片鬼時,以步槍、火炮‘逼’迫中國允許鴉片貿易。”面對英國人,王林斌覺得自己具有道義上的優勢,反駁起英國人,話說的義正詞嚴。誰叫英國人歷史上對中國發動了人神共憤的鴉片戰爭?這樣的話在同樣受到***的民族面前說,總能讓他們覺得英國人心術不正。

勞倫斯不是白癡,一聽就知道王林斌指責的是英國對中國發動的鴉片戰爭,當然,在英國這場戰爭並不叫鴉片戰爭。作爲英國人,勞倫斯不能不以自己理解的替大英帝國辯解一下。“王上尉,您也許說的是一八三九年英清貿易戰爭吧?與閣下說的不同,這場戰爭並非是鴉片問題引發的,而是因爲貿易。是清國林則徐派軍隊包圍商行,以集體脅迫使得貿易無法正常開展。作爲信奉自由貿易的大英帝國,派軍隊到遠東,只不過想搖恢復廣州的原有狀態,修改英國與清國之間進行貿易的基礎。作爲文明人,王上尉您應該知道在國際法中,一個主權國家的領土管轄權是同下述正式的國際關係制度密切結合的,即在國家平等的基礎上通過外‘交’使節和領事的談判來解決爭端。很顯然,當時的清國拒絕建立這樣的關係。既然無法通過談判解決,使用武力也無可厚非。”

給勞倫斯這麼一說,王林斌覺得自己腦袋暈忽忽的,給他搞的天旋地轉。明知道勞倫斯說的話是強辯,可話聽着又好象很有道理,一點‘毛’病也沒有。王林斌總覺得勞倫斯說的什麼地方不對,可他不是外‘交’家,對這些文字遊戲陌生的很,讓他一時找出來也太難爲他了。

從勞倫斯話中挑不出‘毛’病(王林斌可不想自己成爲只會強詞奪理的野蠻人),憋了半天,王林斌漲紅了臉從他中學歷史課本上了解的控訴醜陋的鴉片戰爭理由上尋找擊敗勞倫斯的突破口:“勞倫斯上尉開口國際法,閉口平等,那麼我想問一下,九龍事件怎麼回事?英國水手在中國領土九龍上岸,殺死一名中國人,在中國政fǔ要求‘交’出兇手時,卻以所謂無法確定究竟是誰打死人爲藉口,拒不肯把兇手‘交’出,請問,中國的領土管轄權何在?”

“王上尉您的說法是很可笑的,因爲清國(“是中國!”王林斌糾正道)……就按照上尉您的說法吧,因爲中國人在審訊時習慣以酷刑‘逼’供,按照英國的一貫做法,這種情況下,凡被控殺人的人不能‘交’出。”勞倫斯搜刮肚腸,終於勉強找出了理由。不過一貫以主持正義自居的勞倫斯對自己的辯解也覺得有些說不過去,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紅‘潮’。

帳篷中,中、英、阿三語翻譯不停地將倆人對話翻譯成三種語言共在場的人瞭解,對這兩個協約國小小的上尉在這裡的辯論,阿拉伯的酋長們饒有興致靜靜旁聽着。作爲想要獨立的這些酋長,能從上尉爭辯中瞭解這兩個現今最強大國家行列中的國家在對外政策上都有那些特點(上尉官銜雖小,卻能代表國家絕大多數百姓真實想法,還有國家對他們灌輸的教育。),這對酋長們決定以後靠向誰自然極有幫助。開頭聽着勞倫斯的辯解,他們覺得勞倫斯說的很有道理,不過等勞倫斯說出英國一貫做法,這些信奉伊斯蘭教義的酋長們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果然,滑頭的王林斌馬上從勞倫斯話中找到問題了,“上尉,您剛纔不是說英國很遵守國際法嗎?那麼在裁判權上爲何不遵守國際法了?各位王公,我想問一下,如果一個外國人在阿拉伯地區***當地‘婦’‘女’,按照阿拉伯法律,應該如何裁決這個外國人?或者因爲不人道的法律,以所謂一貫做法爲由,將這名外國人藏起來,拒絕受到阿拉伯人審判,各位覺得這也合情合理嗎?”王林斌斜着眼看一張馬臉變成關公的勞倫斯,得意洋洋問道。

對王林斌的問題,勞倫斯不知如何解釋,很顯然,真要發生這樣事件,英國的做法當然完全背叛了勞倫斯讓阿拉伯完全獨立的理想。原本以爲自己在阿拉伯多年待下來,與中國人派來的王上尉相比,優勢極爲明顯的勞倫斯,發覺自己好象站在了審判席上,這種感覺讓他覺得糟透了。

“在我國所稱第二次鴉片戰爭中,美國全權代表列衛廉曾經這樣對國務卿說‘西方文明的列強必須堅持它們認爲屬於它們的權利,並且放棄把中國作爲一個適合任何普通規律的強國來對待的夢想。’話大致意思是這樣,原話出處不會很大,我想,您的大英帝國也正是因爲不將中國看做一個可以平等對待的國家,纔有這兩次讓人氣憤的戰爭。對中國如此,對其他國家難道就有所不同嗎?很難讓人相信,一個信奉強權就是公理的國家會對將來新建立的阿拉伯國家抱以公平、公正立場友好相處。勞倫斯上尉,您的理想是讓阿拉伯得到完全自由,這點本人在離開法奧時,從我***方那邊我已經十分了解,並且對上尉的理想極爲欽佩,作爲一名英國人,可以這樣做,不能不讓本人相信這個世界,除了中國人,還是有其他強國公民對受***民族抱有同情心的。”

王林斌將帳篷當成了自己聲討英國的論壇,全然忘記了現在中國正和英國站在一條戰壕裡,面對同一個敵人展開血腥搏鬥。面對‘激’進的中國王上尉,聽到他讚揚自己,勞倫斯只能感覺自己臉燒的更厲害。英國被他說的如此不堪,而讚揚自己品格越高尚,越讓人覺得英國十分無賴,勞倫斯畢竟還是英國皇家軍隊一名上尉,自己的國家被人家損成這副模樣,要是可以決鬥,勞倫斯真想馬上和麪前這位看起來十分單薄,卻口齒伶俐的王林斌來上一場。

侯賽因王子將手緩緩舉了起來,阻止了倆人繼續無謂地爭辯下去。“不知王上尉您認爲我們不打大馬士革,應該打什麼地方呀?”

“王子殿下,如果阿拉伯軍隊攻打大馬士革,對我們中***隊來說,這是求之不得的,很簡單,我軍爲了積蓄力量,短期內不會在美索不達米亞有所大行動,而王子殿下您的進軍必然吸引美索不達米亞的土耳其軍隊,使他們將部分兵力‘抽’調到大馬士革方向去,減輕我軍在美索不達米亞的壓力。只是據我們情報所知,現在土軍第四集團軍七個師十萬軍隊在地中海沿岸展開,負責保護巴勒斯坦及敘利亞。王子殿下的軍隊不過兩萬之衆,如冒然深入,在沒有英軍配合下,就是靠偷襲佔領了大馬士革,在土軍反擊下恐怕也站不住腳。所以我們遠征軍總部在深入探討後,建議王子殿下在得到英軍進攻巴勒斯坦確切時間之前,最好不要馬上進攻大馬士革。土軍畢竟有一百三十萬,他就是損失十萬也不會傷筋動骨,王子殿下您的軍隊若是傷亡五千,恐怕對士氣和信心都是極大打擊。這隻能便宜了其他想要代替土耳其,***阿拉伯人民的國家。”

“王上尉,你是在指責我們大英帝國嗎?”翻譯將王林斌說的話翻譯成阿拉伯語,能說會講的勞倫斯聽到最後,悶哼一聲,沒好氣地問道。

王林斌輕鬆地聳了聳肩膀,很西方化地一攤手衝着勞倫斯笑了。“上尉您多心了,我怎麼敢指責偉大盟友呢?只是有的國家一邊自己不動,一邊卻慫恿別人當替死鬼,這就很讓人不齒了。”

勞倫斯被徹底‘激’怒了,衝着王林斌緊握雙拳咆哮道:“王上尉!你這是對我們大英帝國的污衊!要知道我們大英帝國從來都是真心幫助阿拉伯人取得獨立的,而我被我的國家派到這裡來,就是爲了幫助我的阿拉伯兄弟徹底取得自由,不再受到其他國家擺佈!”

“上尉何必如此衝動?沒有讓人家當替死鬼自然最好不過。黎少尉,我想問一下,咱們可愛的大英帝國盟友是不是叫做日不落帝國?”王林斌不再理會不停喘着粗氣的勞倫斯,掉轉頭問身邊的黎寧少尉。

黎寧不知膽子夠可以的王上尉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遲疑下道:“自然,這全世界都知道。”

“不會吧?我怎麼聽說英倫三島?……我想這三個島就是再大,好象也不能讓太陽只停留在它們頭頂上呀?日不落帝國不會是形容其他國家,如咱們中國吧?”

黎寧有些明白王林斌是用其他話寒磣勞倫斯,在旁邊幫腔道:“這個……這是說英國在海外有衆多殖民地,每一天,總有那麼一縷陽光照在英國殖民地土地上,所以才叫日不落帝國的。”

王林斌點點頭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如此,這麼說我們仁慈的英國盟友給那些殖民地百姓帶來的是自由、***,還有大把金錢了。”

“這倒不一定,我聽說爲了讓高貴的白種人能在澳洲生活,那邊的土著居民都要給英國人***光了。還有非洲,歷史上很多非洲的黑人被英國人販賣到其他國家當奴隸,那叫一個慘啊!爲了爭取更多的殖民地,前兩年,英國不還和非洲的布爾人打了一仗嗎?”

“怎麼可能?你不會是‘蒙’蔽上司吧?英國人怎麼可能不幫助殖民地人民取得獨立、自由,反而大肆***?你小子一定是記錯了,澳洲土著居民減少可能是他們水土不服,至於當奴隸,這是英國人想要開化那些愚昧的當地百姓,不得已而爲之。或者說歐洲的白種人是人,非洲的黑人不是人,是動物,你說我說的對嗎?” щщщ ☢ⓣⓣⓚⓐⓝ ☢C○

“大人英明,屬下受教了。”

倆人如同說相聲一般一唱一和,王林斌完全忘記了自己是一名代表中***隊的聯絡員,只要能損一下英國,他就覺得很滿意,當然,如果阿拉伯人能聽進去的話,他從總部接到的將英國勢力驅逐出阿拉伯這個任務,也就完成的差不多了,只是手段有些無賴。旁邊站着的勞倫斯聽了忍俊不禁的翻譯將那些話一句句翻譯過來,鼻子都氣歪了,卻找不出‘插’嘴的地方。

侯賽因聽出了王林斌話外音,問道:“那麼王上尉,您認爲我們應該攻打什麼地方好?”

“王子殿下,我是海軍軍官,不是陸軍軍官,不過我也知道凡事合,則兩利,分,則兩害。我認爲殿下的軍隊應該朝卡爾巴拉轉進。那邊現在屬於我軍控制範圍,殿下軍隊可以在卡爾巴拉接收我軍支援你們的武器資金,進行訓練後再與我軍一同消滅美索不達米亞的土耳其人,從美索不達米亞進軍大馬士革,我們軍隊會配合王子殿下將整個阿拉伯半島統一。當然,這只是我們的建議,是否接受,完全由王子殿下決定。”

侯賽因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王林斌的意思。“這事我們還需要在商量一下,只是你們中國人真的願意無償幫助我們阿拉伯人嗎?”

“殿下什麼時候聽說過我們中國對其他國家有不義之舉?在菲律賓,因爲西班牙人的暴行,我們軍隊出兵將西班牙人從菲律賓趕走了,可是趕走後我們並沒有讓菲律賓成爲中國殖民地,而是在當地人選舉出他們領導人後,馬上從菲律賓撤軍,沒有從菲律賓帶走一絲一毫,相信王子殿下這還是知道的吧?”

生悶氣的勞倫斯冷哼一聲。“沒有帶走一絲一毫?你們在菲律賓扶植起傀儡政fǔ,從那邊大肆掠奪資源,還說沒有帶走一絲一毫?”

王林斌不客氣地駁斥道:“勞倫斯上尉,我們與菲律賓是進行正當貿易,我們需要各種資源,而菲律賓需要大筆金錢,雙方合作乃兩利之事,怎麼能說掠奪資源?按照閣下所說,不知大英帝國在澳洲、加拿大、埃及又幹了什麼勾當?至於傀儡政fǔ,這更是一個笑話,連你們大英帝國都承認菲律賓是主權獨立的國家,在馬尼拉派駐了大使,又何來傀儡之言?”

“兩位不要再爭執,現在大家都是盟友,還是和爲好。”侯賽因連忙打圓場。

“殿下放心,我們只是隨口閒談一下而已,並非真有什麼過不去的。相信世界最老的強國大英帝國,與我們世界人口最多的現在大國中國,聯合起來,最終的勝利必然屬於我們的!”

侯賽因看了眼一聲不響的勞倫斯,開口問道:“那麼中國無‘私’幫助我們,想有什麼回報嗎?”

王林斌笑了:“殿下,我並非外‘交’使者,只是作爲軍方派來當殿下與我***方聯絡員,很多事情作爲我來說,怎麼可能瞭解?只是如果阿拉伯完全獨立了,我想中國商人與貴國合辦幾家公司,這個應該沒什麼問題吧?我們只需要不在阿拉伯國家受到歧視,享受與貴國商人在中國同樣的待遇,僅此而已。我想這應該還算合情合理。”

“上尉,沒想到您的口才會這麼好,說的那個什麼勞倫斯光喘粗氣,話也說不出來。”在侯賽因王子帳篷裡說明了自己來意,留下侯賽因與各位酋長還有勞倫斯討論中國人提出的建議,王林斌與黎寧告別了侯賽因王子。回到自己臨時駐地後,黎寧少尉欽佩地朝王林斌豎起了大拇指。

王林斌得意洋洋的吹噓道:“這算什麼?要是連勞倫斯都搞不定,我還到這‘混’什麼‘混’?還是趁早帶領大家捲鋪蓋一起滾蛋好了。”

黎寧陪着王林斌走到他的帳篷,這麼熱的地方,剛纔在侯賽因帳篷裡與勞倫斯一番‘脣’槍舌劍,倆人臉上都出了不少汗。打盆水,洗了一把臉,黎寧一邊掛‘毛’巾,一邊問道:“不過上尉您不害怕勞倫斯會把您說的話彙報給英國政fǔ嗎?有些東西大家知道就是了,要是說出來反而彼此臉面都不好看,尤其是外‘交’場合,這樣不給英國人留面子,他們要是對我們政fǔ提出抗議可怎麼辦?”

“這有什麼好害怕的?現在是英國人有求於我們,並非我們求他們。英國佬在歐洲丟了老鼻子臉,陸戰敗給德國人暫且不說,連英國從來自認爲不可動搖的海權,也在德國人一九一二年十一月二十四日夜展開的易北演習中,讓德國海軍順利地突破了英吉利海峽大丟面子。爲了讓我們儘快投入戰鬥,英國連馬來亞、馬六甲、貢榜這些殖民地都讓了出來,還保證勸說荷蘭同意婆羅州獨立,這勸說不過形式而已,中國和英國開口了,那輪得上荷蘭人多嘴多舌?現在的英國再也不是鴉片戰爭時候的英國了。”王林斌以一句感嘆結束了自己長篇大論。

太陽已經落下山了,地表溫度開始急劇下降。沙漠上燃起了一堆堆篝火,一陣風吹來,飛沙走石,讓人眼睛也睜不開。幾十名中國人(主要是騎兵排戰士)肅靜地站在駐地周圍,持槍警戒裡面的那些貨物。那些貨物邊上站着王林斌帶來得運輸隊非戰鬥人員及侯賽因部隊裡的一些白袍黑鬚之人,在王林斌翻譯穆罕默德唱唸下,一箱箱的貨物被雙方人員打開,驗收後搬運出中國人駐地,到了外面又搬上等候在那邊的侯賽因的駱駝上,隨着叮噹作響的駝鈴聲朝侯賽因駐地而去。

在中國人臨時駐地外面,還有一羣羣身着長袍,頭纏綸巾的阿拉伯戰士隔着遠遠的朝這些中國戰士指手畫腳,嘴裡還嘟囔着什麼。

“你明天就走嗎?”王林斌站在旁邊看着堆積在面前的那些武器***漸漸少了,頭沒回問道。

站在王林斌身後的黎寧明白上尉問的是自己,點頭道:“既然上尉您已經安全到達阿拉伯起義軍隊伍裡,我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明天一大早我就帶領騎兵排還有運輸隊其他人員回法奧。”

“這樣啊?”王林斌下意識地伸出手撓了撓頭,有些失落地說道。王林斌在進軍隊之前,只認識自己學校(還是中學,小學每天有專人接送)和家的道路,到了軍隊後,接觸人多了,他的依賴‘性’也改了不少。分配到軍艦後,艦上的海軍將士彼此之間情如手足,王林斌也沒有離開家的想法,可現在要把他和幾個通信人員留在這都是大鬍子的外國人地方,王林斌怎麼想怎麼覺得有一種被拋棄的孤獨感。王林斌半轉過身,看着黎寧在火光下忽明忽暗的面孔誠懇地說道:“能不能再過幾天再走?我現在越想越覺得能順利到這裡完全是運氣,千里的大沙漠,土耳其遊騎,沙漠裡的沙盜多的數不勝數,來的路上沒碰到,並不等於回去路上也不會遭遇,萬一發生什麼意外,我心裡可不好受。還是留在這裡吧!若是侯賽因王子決定到卡爾巴拉去,我們再一起過去好了。”

“上尉,我畢竟是騎兵軍官,要服從上級命令。在法奧我接受的命令就是護送上尉與運輸隊一直到安全抵達侯賽因部隊,完後要馬上返回部隊。既然任務已經完成了,我只能回去。”

“唉,你的任務是護送我們找到侯賽因部隊,當時我們知道的是他們在麥地那,可現在他們已經到這裡來了,也就是說我們提前三天見到了侯賽因王子。你再在這裡多待三天,我想你們連長也不會多說什麼。”

黎寧看着堅決想要留下自己的王林斌笑問道:“上尉您想讓我違反軍紀嗎?”

“怎麼能說讓你違反軍紀?……我看這樣吧,等下我讓電報員給總部發封電報,將我們這裡情況彙報給總部,並且請求總部讓你留下來,在總部給予回答前,你暫且不走,你看這樣如何?”

“報告……上尉,勞倫斯上尉求見您!”王林斌正想方設法讓黎寧留下來,在外面的哨兵不知什麼時候跑了過來。

“勞倫斯上尉?他來幹什麼?”王林斌與黎寧對視一會兒,見黎寧也不知道,嘴裡自言自語着。“把他帶到我的帳篷吧,少尉你也一起來。”

黎寧指着自己鼻子道:“我?勞倫斯求見的是上尉您,又不是我。”

“今天下午在侯賽因王子帳篷我們太讓他難堪了,我害怕這傢伙會氣急敗壞下,做出什麼失去理智的事情。他真要想搞什麼名堂,多一個人咱們也好應付一下。”

聽王林斌的口氣是擔心勞倫斯到時候給他飽以老拳,想讓自己在勞倫斯動手的時候給王林斌當幫手,黎寧苦笑道:“不會吧?上尉您可代表了中國,勞倫斯再怎麼說也不敢拿你怎麼樣啊。”

“咋那麼多廢話?我讓你進來你就給我進來,這裡我纔是最高***!”不由分說,王林斌拉着決不情願的黎寧鑽進了他的帳篷。沒多久工夫,白天倆人見到的勞倫斯上尉一副阿拉伯人打扮帶着一名翻譯掀開帳簾從外面走了進來。一進來,勞倫斯就看到王上尉正揹着手嘴裡唸唸有詞在帳篷裡兜***,而黎少尉拿着一支碩大的‘毛’筆在淡黃的紙上寫着什麼,還不時擡頭看着王上尉。

聽到帳簾掀開的聲音,王上尉和黎少尉同時擡起頭,看着傻站在帳簾邊的勞倫斯,王上尉彷彿剛知道勞倫斯過來,臉上綻出笑容,急走兩步迎了上來,拉着勞倫斯手熱情地說道:“勞倫斯上尉?稀客稀客,我正和手下商談如何與上級聯絡,安排運送侯賽因王子需要的軍事物資,不知勞倫斯上尉大駕光臨,有失遠迎,真是失禮啊。請坐……通信員!快給勞倫斯上尉倒茶!”

王上尉一番做作,噁心的勞倫斯差點嘔吐,他可很討厭與人握手,‘女’人都不可以,男人就更加難以接受了。自己過來當時已經告訴站在外面的哨兵,讓哨兵通報了,可這位討厭的中國上尉卻彷彿自己剛剛知道,這讓勞倫斯看着這位比自己年齡小多了的上尉覺得十分可惡。

王林斌搬出兩把凳子,一番禮讓後與勞倫斯坐了下來。看着勞倫斯問道:“上尉不知何事過來?放心,只要我們能解決的,我們一定會盡量給予上尉幫助。”

勞倫斯臉上‘露’出真摯地微笑說道:“王上尉,我是爲了大馬士革而來的。”

“大馬士革?”

“不錯,上尉您對阿拉伯歷史恐怕並不瞭解,對阿拉伯人來說,大馬士革是最神聖的城市,攻佔了大馬士革,侯賽因王子將在整個阿拉伯世界擁有無上威名,所有阿拉伯人都願意爲了阿拉伯的獨立而犧牲,但要是沒有攻佔大馬士革,對苦難的阿拉伯來說,不管中國人佔領了美索不達米亞多少地方,世界還是一片黑暗,所以我建議上尉能從阿拉伯人角度看待問題,不要拒絕侯賽因王子解放大馬士革,這對阿拉伯人十分重要。”

王林斌連連搖着手:“等等,等等……勞倫斯上尉,爲何下午在我分析過利弊後,您還如此堅持先攻打大馬士革呢?這根本是拿‘雞’蛋朝石頭上碰撞嘛!我想,勞倫斯上尉您不會是爲了替西奈半島的英軍減輕壓力才一再堅持攻打大馬士革吧?”

“上尉!我這完全是爲了阿拉伯人利益考慮,怎麼能有您說的那麼……何況我們英國政fǔ對阿拉伯完全抱有誠意,上尉您沒有根據的指責,對我們大英帝國來說是不公平的!”脾氣再好的勞倫斯在王林斌不斷挖苦下也忍不住了,猛地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又強壓下怒火,緩緩坐了下去。

王林斌仔細看着勞倫斯的臉,見他是真得爲自己說的話生氣,好象自己誤解他了,點點頭道:“本人相信絕大多數英國人與我們一樣真心希望這個世界所有地方,所有人都能生活在自由的空氣下,本人從不懷疑閣下是真心幫助阿拉伯人取得獨立,只是貴國政fǔ未必如您所思。所以我才問您是否貴國政fǔ要求您讓侯賽因王子進攻大馬士革。我這裡有一封文件,我想請閣下過目。”說着王林斌從隨身攜帶的皮包裡取出一件信封遞給了勞倫斯。“這封文件是我們情報人員在最近才得知的,對此我國政fǔ已經對貴國政fǔ提出了抗議,只是爲了避免戰爭年代傷了兩國和氣,所以纔沒有捅出來。我希望這封文件這裡就閣下一人知道就可以了,不然對你們決沒有任何好處。”

勞倫斯疑‘惑’地從王林斌手中接過文件,打開來先看了眼王林斌,見他臉上沒什麼嘲諷自己得表情,這才低頭看了起來,沒看多久,勞倫斯臉上變得通紅,拿着紙張的手微微抖動起來。在他手中的是一份英文文件:塞克斯-皮科特協定。文件是英國與法國之間在戰爭剛剛爆發時簽訂的,當時奧斯曼土耳其加入了同盟國一方,在九月初,英國與法國簽訂這份協定,商定只要協約國取得勝利,那麼他們將瓜分奧斯曼土耳其的所有土地——包括阿拉伯地區。與塞克斯-皮科特協定擱在一起的,還有一份中國政fǔ對英國的抗議信,及英國政fǔ對塞克斯-皮科特協定的辯解。

“上尉,這是污衊!我們英國政fǔ決不會與法國簽訂這樣的協定,謊言!滿紙都是謊言!不可能,這是僞造的……是的,我們英國不會和法國簽訂這樣的協定……這種出賣朋友的事情英國政fǔ怎麼可能做……”勞倫斯將文件狠狠慣在地上,衝着王林斌和黎寧歇斯底里咆哮着,在王林斌一言不發只是盯着自己看下,勞倫斯話越說越虛,最後變成喃喃嘟囔,一***坐在了凳子上。

王林斌無所謂地聳了下肩膀,“是真是假上尉您可以發電報到埃及你的上司那邊徵詢,要是沒有電報也可以派人攜帶這些文件問問去。用不着我多說,相信你的上司會給你個合理的解釋。”

勞倫斯已經相信這些文件都是真的了,只是他實在無法接受這個現實。他是真心想讓阿拉伯人取得真正的獨立,讓阿拉伯地區的人們不再受到其他國家***,可是他的政fǔ一面告訴他和其他英***官,他們與土耳其之間的戰爭是消滅反動的土耳其政fǔ,幫助阿拉伯人取得獨立的,背地裡卻與法國簽訂了這樣一份協定。這種背信棄義的行爲讓勞倫斯深深感到自己受到本國政fǔ的侮辱,自己爲之奮鬥心目中的理想天堂在瞬間崩塌了。對自己尋找的領導阿拉伯人以武裝鬥爭取得獨立的侯賽因王子,勞倫斯突然有種害怕再見到他感覺,他覺得是自己‘蒙’蔽了這些極爲信任自己的阿拉伯人,他們想獲得獨立,而自己卻讓他們的犧牲變得無謂了。要是侯賽因看到這份文件,他又會怎樣暴跳如雷呢?也許,他會覺得自己說的那些話都是騙他們替英國人賣命。幻滅,勞倫斯的理想幻滅了。勞倫斯垂下頭,用雙手緊緊掩住自己面孔。

看着頭深深垂下來的勞倫斯,王林斌這才發覺這位英國上尉好象與他接受教育中那些卑鄙無恥的英國人不大一樣。原本將這些文件拿出來給勞倫斯看,是想讓勞倫斯看看他們國家是如何打算對付阿拉伯地區,讓感覺良好的勞倫斯不要如此猖狂。現在看來勞倫斯根本就不知道有這麼一份文件存在,他被自己的國家欺騙了。王林斌和緩道:“上尉,在我們中國強烈抗議下,這份文件已經作廢了。不過勞倫斯上尉您應該知道,我們進攻巴格達時,曾經要求在埃及的英軍進攻巴勒斯坦,給予我們一定的幫助。英***方明明答應了我們,可我軍一開始進攻,你們軍方就以各種藉口,拒絕進行曾經商量好的戰役,並且還將大量駐防在西奈半島的守軍調往埃及西部,使得土軍可以將大批部隊調到美索不達米亞,這纔有美索不達米亞我軍暫時受到挫折。當然,對這些我們中國早有準備,也沒有什麼好抱怨的。只是我們中國擁有千萬大軍,損失幾萬對我們來說算不得什麼,而阿拉伯起義軍不過兩萬,不要說幾萬,就是幾千恐怕也是致命的。若是阿拉伯人進攻大馬士革,而英軍不給予幫助,在土軍優勢兵力圍攻下,不知上尉您認爲勝算幾何?請上尉好好思量下。至於這份文件,請放心,既然已經作廢了,我也不打算再讓阿拉伯人看到,就當它從來不存在好了。上尉您也不用再爲這事情煩惱。相信在讓阿拉伯人取得獨立這個共同理想下,我們還是能很好合作的,上尉您說呢?這位翻譯,希望我們今天晚上說的話您不要傳出去。”

勞倫斯靜靜聽着翻譯將王林斌說的話翻譯成英語。聽完了,臉上‘露’出感‘激’的笑容,勞倫斯並不想輕易放棄自己好不容易纔在這裡幹出的一番事業,既然協定已經作廢,而中國人又不將協定說出去,那麼他還是能與這些阿拉伯朋友一起戰鬥下去。

送走了羞愧不已的勞倫斯,王林斌走到外面,望着沙漠中浩瀚的星空。和無邊的海洋看星星一樣,在沙漠中,蒼穹上的星星近的彷彿伸手可摘,一閃一閃好奇地窺視着下界。一陣風颳了過來,貼着沙地起了一層淡淡的輕紗,朝站在外面的人們輕柔地飄了過來。十月裡沙漠中的夜晚一起風就讓人身上起了一層極小的疙瘩,身着單衣的王林斌不由得輕輕哆嗦了一下。

剛纔還喧鬧之極的空地上現在已經人走貨散了,一百多箱的貨物並不多,在那麼多人搬運下,沒用多少時間就搬運一空。不管是中國人還是阿拉伯人,既然完成了事情,大家都很高興地回到自己帳篷裡去了。夜空下週圍很安靜,篝火燃燒發出的噼撲聲夾雜着遊動哨兵沉重的腳步聲在空曠的沙漠中好象極爲遙遠,遠的如同天地相接地方傳來的。從幾頂帳篷裡傳出陣陣打鼾聲,沙漠中也沒什麼娛樂項目,既然沒事情,人們很願意躺下與周公或者先知穆罕默德好好溝通一下。

身後傳來低沉的腳步聲,王林斌頭也未回,問道:“少尉,電報發了吧?”

“什麼電報?”

“哦?穆罕默德?”王林斌一聽怪聲怪氣的中國話就知道自己聽錯人了,一轉身,見大鬍子穆罕默德一臉驚詫地站在自己身後。尷尬地衝穆罕默德笑笑,撓撓頭道:“不好意思,認錯人了,我還以爲是黎少尉發完電報過來了。對了,事情都辦好了嗎?沒出什麼問題吧?”

“沒什麼事情,大人,這是侯賽因王子給您的清單。”說着侯賽因將一張羊皮紙遞給王林斌。

接過羊皮紙,走到篝火邊展開一看,見上面都是扭曲着的蚯蚓,還有一串串的阿拉伯數字,王林斌將紙又還給了穆罕默德。“穆罕默德,這上面寫的它認識我,我可不認識它,還是麻煩你幫我翻譯過來吧。”

穆罕默德打開紙,以他那怪聲怪調的中國話念道:“……爲了擊敗在阿拉伯地區的土耳其人,我們現在需要如下物資。第一:步槍四千支,機槍四十‘挺’,子彈五十萬發。第二:七五毫米輕型野戰速‘射’炮十二‘門’,各種迫擊炮十六‘門’,炮彈至少需要兩千八百發。第三:炸‘藥’五千公斤。第四:電臺十四部。第五:每月給予我們二十萬中國元資金援助……(“停停停!”王林斌伸出手阻止了穆罕默德繼續念下去,盯着穆罕默德問道:“我們是來幫助他們趕走土耳其人,讓他們取得真正的獨立,怎麼還要問我們要資金援助?這也太……那個了吧?”穆罕默德替侯賽因開解道:“大人,據侯賽因王子所說,前面兩年雖然阿拉伯軍隊在他與他的父親領導下打了幾個勝仗,可原本積累不多的***已經耗盡了,他們現在迫切需要獲得資金和物資方面的援助。本來英國人答應每個月給侯賽因王子固定的補給,只是現在埃及戰事‘激’烈,英國人自顧不暇,也無法再保證侯賽因王子的需要了,沒有錢,我們阿拉伯人很難繼續戰鬥下去。”王林斌明瞭地點點頭。“行了,我明白了,繼續說吧。”)以上這些物資希望中國政fǔ能以最快速度運給侯賽因王子和他的軍隊這裡來,以後每月我們至少需要步槍五十支,子彈二十萬發,炮彈八百四十發,對中國所給予的幫助我們阿拉伯民族致以真誠的感謝。”

王林斌靜靜看着穆罕默德,見他開始捲起羊皮紙了,問道:“就這樣?完了?下面沒有了?”

穆罕默德老實回答道:“大人下面沒有了。”

“什麼‘大人下面沒有了’?你才下面沒有了呢!……這也太籠統了,對我們來說,這點物資算不得什麼,只是侯賽因王子就沒說我們建議他將部隊遷移到卡爾巴拉,他們是願意過去,還是繼續攻打大馬士革?如果繼續攻打大馬士革,這些物資如何運送?總不能讓我們派人跨越上千公里的沙漠給他運過去吧?打大馬士革簡直是送死,王子的軍隊要是被土耳其人消滅了,這些物資不白白便宜那些土耳其人?!”王林斌一聽沒自己需要的東西,有些氣急敗壞的口不擇言了。

“這個……侯賽因王子並沒有說到卡爾巴拉去。不過英勇善戰的軍事天才侯賽因王子決不會敗給無能的土耳其人。大馬士革是我們阿拉伯穆斯林心目中的聖城,無論如何必須攻下來的。”穆罕默德自己是阿拉伯人,對領導阿拉伯人起義的侯賽因王子他只有崇拜,聽王林斌嘴裡對王子十分不敬,忍不住反駁了兩句。

“你倒會替王子殿下開脫,打仗嘛,哪有永遠不敗的道理?明知道敵人實力比自己強勁,還非要撞上去,這不跟送死差不多?算了,我也不和你說了。”看着臉垂下來的穆罕默德,王林斌結束了對侯賽因王子的嘲諷。

穆罕默德神‘色’不豫說道:“大人要是覺得不能攻打大馬士革,您應該去和侯賽因王子解釋。讓天才的侯賽因王子決定是否取消進攻大馬士革計劃。”

“算了,我知道了,這份東西你還是將他翻譯成漢字好了,我會讓人發給法奧那邊的。”王林斌無奈地揮了揮手讓穆罕默德告退。取消攻打大馬士革的計劃,他已經與侯賽因王子說過了,自己再過去多說又有什麼用?沒得讓侯賽因王子討厭自己。王林斌心中暗想是否應該找一下勞倫斯上尉,說服他去找侯賽因王子,讓他再勸說一下。勞倫斯在這支隊伍裡的時間比王林斌多了不知多少日子,與莽撞(王林斌忘記了自己也是十分莽撞)的侯賽因關係十分好,也許勞倫斯說的話比他對侯賽因有用多了!想是這麼想,王林斌很快又打消了這個念頭。很簡單,他剛讓勞倫斯對英國在阿拉伯這裡的所作所爲起了懷疑。如果現在急匆匆找勞倫斯說,讓侯賽因王子率領阿拉伯起義軍到卡爾巴拉去,搞不好勞倫斯會認爲這是中國人想控制阿拉伯人,中國人想將阿拉伯變成他們的殖民地呢!想到這一點,請勞倫斯幫忙的念頭自然不翼而飛。

一夜無眠,剛到阿拉伯軍隊興奮勁還沒有過去,加之等候總部關於黎寧少尉和他的騎兵排是否推遲歸期的電報與阿拉伯人請求援助總部意見的電報一直未到,讓王林斌成了夜貓子,時不時從地上爬起來,跑到電臺所在的帳篷問電報到了沒有。過度亢奮的王林斌害得電臺沒事人員想要打個盹都不可得——總要給王林斌吵醒,還怎麼睡得着覺?連與王林斌同一個帳篷的騎兵排黎排長也給他搞的同樣神經過敏,陪着這位年輕的上尉發神經。只是王林斌想要快點收到電報的念頭隨着東方破曉而破滅,天已經漸漸亮堂起來了,他所等待的電報還未到達。

“搞什麼名堂?!總部那些人是不是睡死過去了?我這還等着他們回話呢!怎麼這麼長時間連個信也沒有?”從電臺帳篷走出來,王林斌‘揉’了‘揉’發漲的太陽‘穴’,強睜着眼睛,不滿地嘟囔着。

黎寧甩了甩痠痛的胳膊,苦笑道:“上尉,總部那些領導晚上可是需要充分睡眠的,再說那些阿拉伯人請求援助的電報那麼長,光發就發了一個小時,翻譯過來需要的時間還要長,等總部接收到了,再開會研究一下,給我們答覆,我看今天下午電報都不會發過來。”對自己一夜陪着王林斌發神經,黎寧少尉懷疑自己是否生病了,不然怎麼會做出如此荒唐之舉?

“我不管!人家阿拉伯人還等着我們回信呢!這些東西我瞭解的越早,心裡越踏實。”

看着暴躁的王上尉,黎寧心中暗想你不過是一名聯絡員,又不是派到阿拉伯軍隊的全權代表,管那麼多幹嘛?看來這個上尉從來都沒吃過苦頭,總以爲老子天下第一,什麼人都要聽自己的。黎寧很奇怪,海軍怎麼會派這麼一位主到這裡來,要是與阿拉伯人搞僵關係(黎寧認爲這個可能‘性’很大,昨天與勞倫斯的鬥口,開心是開心,可這說的卻都是得罪盟國的話,如果對高傲的阿拉伯人同樣如此,想不鬧崩都不可能。),恐怕損失的就是中國在阿拉伯的利益了。

“還是先休息一下吧,我看短時間內電報是不會到了。”黎寧深深打了個哈欠,走了這麼多路,到這裡本來就很累了,又陪着王林斌一晚上沒休息,黎寧現在很希望能倒頭好好休息休息。強睜着眼皮,黎寧連着打了幾個哈欠,含糊地嘟囔道:“今天不管是到麥地那,還是決定到卡爾巴拉,總是有路要走的,萬一從駱駝上掉下來,這臉可就丟大了。”

一直沒有接到電報讓王林斌極爲失望,在身邊的黎寧哈欠連天下,王林斌也被他感染了,人身子沉重的站都站不住了,點了下頭,帶頭朝他們的帳篷走去。“走吧,睡他一刻鐘。”

騎兵排戰士起‘牀’了,現在正在各班班長帶領下生龍活虎般沿着駐地跑步,而那些運輸隊的人員正在張羅着喂駱駝吃的飼料。而他們的兩位最高領導——王林斌上尉和黎寧少尉,現在卻不顧別人如何看他們,拖着灌了鉛的雙‘腿’,疲憊地走回帳篷倒頭就睡。

眼睛剛合上,感覺自己還沒睡着呢,王林斌就聽到身邊好象有人不停喊着報告。睏乏之極的王林斌惱火地睜開眼睛,從地上搖搖晃晃爬了起來。“什麼事情?!”

“報告***,侯賽因王子,勞倫斯上尉現在到了這裡,說是要見***。”外面的哨兵說道。

“讓他們滾!別打擾老子睡覺……等等……”王林斌剛不耐煩地下了驅客令,馬上反應過來來的人並非商人或者什麼小兵之流,而是這塊地皮上最有權勢的侯賽因王子與在阿拉伯人中極有威望的勞倫斯,讓他們滾蛋等於自己先於他們捲起鋪蓋滾回去。王林斌一下子清醒過來了,語氣也溫柔了許多。“請他們稍候一下,我馬上出去迎接。”

說完王林斌王林斌‘迷’糊地尋找‘毛’巾和臉盆,想要打冷水好好洗把臉,讓自己清醒清醒。“警衛員!警衛員呢?!……” 聽到王林斌叫自己,警衛員丁鍾華連忙跑了進來,王林斌不滿地盯着丁鍾華,黑着臉說道:“我的臉盆和‘毛’巾怎麼不見了?趕緊幫我打盆冷水,還有找條‘毛’巾過來!快點……對了,給我趕緊將穆罕默德那個大鬍子找來。”

虧得王林斌現在還能想到談話是需要翻譯的,如果侯賽因王子他們沒帶翻譯,自己豈不是要和他們鬼話連篇?只是王林斌忘記了如果侯賽因他們沒有帶翻譯,‘門’口的那些不懂外國話的騎兵排戰士根本聽不懂他們說什麼,自然也不會進來通報侯賽因與勞倫斯請求與他相見了。王林斌吵得黎寧無法安睡,黎寧轉過身,一把扯過軍毯將頭悶在裡面,從軍毯裡傳來很不耐煩,十分含糊的聲音:“什麼事情啊?沒事嚷嚷什麼,是不是土耳其人打過來了?別吵了,我還要睡呢!”

“喂喂……別睡了……你小子給我起來!孃的,我上尉都起來了,你還躺在‘牀’上幹什麼?!”

蓋在黎寧身上的軍毯被王林斌一把扯掉,黎寧很不情願半坐起來。“什麼事啊?這麼急吼吼的。”“什麼事?……侯賽因王子和勞倫斯上尉現在已經到我們駐地‘門’口了!說是要見我。我馬上要出去迎接他們,你小子卻還躺在這裡,是不是要給我們中***人丟臉!?”

和王林斌剛聽到反應一樣,黎寧愣了一會神終於反應過來。“啊?!侯賽因王子他們過來了?”

王林斌沒好氣道:“我騙你作甚!自然是過來了。還不給我爬起來,跟我一起迎接去?!”

等兩個人慌慌張張打扮好了,急匆匆走到外面,侯賽因王子與勞倫斯早就等候在外面了。

一見侯賽因和勞倫斯帶着翻譯站在駐地外,王林斌乾笑兩聲,連忙打着哈哈,伸出了手。“王子殿下,怎麼這麼早就到這裡來?要有什麼事情需要‘交’代,您隨便派一個人過來就可以了,我會馬上到您那邊去的,還用得着勞動您得大駕?”

侯賽因王子握住王林斌伸過來的手,以西方人的方式對他表示一番友好,面帶笑容道:“朋友,對你們中國所給予我們的援助,全體阿拉伯人都感‘激’不盡,我過來拜訪也是理所應當的。”

看着侯賽因王子的臉‘色’,王林斌總覺得他笑的十分牽強,至於爲什麼,王林斌並不瞭解,只是隨口敷衍了幾句,讓開道,請侯賽因王子和勞倫斯走在前面。陪同倆人進入自己帳篷的路上,王林斌偷眼打量一番二人,這倆人與他面‘色’一樣,都失去了應有的血‘色’,顯得有些不健康的蒼白,倆人眼眶裡還佈滿了血絲。勞倫斯知道塞克斯-皮科特協定,神經大受刺‘激’,整晚沒休息好,這個可以理解,王林斌猜不透的是侯賽因王子怎麼也沒有休息好?自己沒將塞克斯-皮科特協定告訴侯賽因,相信勞倫斯也不會給自己找麻煩,將這個計劃對阿拉伯人說出來,至於阿拉伯人進攻方向,雖然他們沒說非要進攻大馬士革不可,可從阿拉伯人對自己的敷衍上,王林斌也相信這些遊牧民族對到卡爾巴拉去一點興趣也沒有。這樣侯賽因王子也用不着煩惱一晚上,那麼到底爲了什麼?王林斌想象不到。

“小丁……給兩位貴客上香茶。”將兩個客人招呼着坐下,王林斌跑到帳簾處朝外面‘交’代道。

侯賽因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手扶着掛在腰間的彎刀嘰裡咕嚕語速很快的說了起來,被王林斌叫來事先等候在帳篷裡的穆罕默德將王子的話翻譯出來:“上尉,用不着多禮了。我們很清楚中國是禮儀之邦。我和我的朋友勞倫斯上尉過來,是有一件事情通知上尉的。”

王林斌臉上掛着笑容問道:“哦?不知什麼事情?”

侯賽因王子臉‘色’嚴肅下來,吐出一串讓王林斌興奮地快要休克的話:“昨天晚上,我和我的朋友勞倫斯上尉商量過了,我們決定,所有阿拉伯軍隊暫時不到大馬士革去,而是到卡爾巴拉配合中***隊打擊在美索不達米亞的土耳其人。”

“真的嗎?!”王林斌和陪同他一起迎接侯賽因王子的黎寧少尉都傻了,倆人只知道對望,卻不知道應該如何表達心中喜悅,不光他們倆人,連旁邊的翻譯穆罕默德聽了侯賽因王子的話,也驚訝的手足無措。黎寧畢竟稍大一些,首先從狂喜中清醒過來,朝王林斌使了個眼‘色’,王林斌這纔想起來,自己還把貴客丟在一旁呢!“好啊!我們中國熱忱歡迎王子殿下率領勇猛善戰的阿拉伯軍隊與我們一起打擊邪惡的土耳其敵人!”掃了眼旁邊陪伴着的勞倫斯,王林斌這才知道他爲何如此憔悴,看來,知道英國如何對待阿拉伯的勞倫斯在對政fǔ不信任同時,爲了他的理想勸說侯賽因修改作戰目標,倆人也許商量了一晚上,今天天一亮就趕了過來。不過將一份文件給勞倫斯看,原本是想打掉他自我感覺良好,王林斌沒想到居然會有如此戲劇‘性’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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