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進退維谷
朱瞻基看了看孟歆，說道：“二子，你也是用心良苦了。我會盡力的。”
孟歆急了，說道：“不是盡力，而是要竭盡全力。唉，我真是--多此一舉--天下是姓朱的。我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朱瞻基正色道：“好、好、好，我一定竭盡全力。其實，只要是我明明白白地告訴皇爺爺--攤丁入畝是二子的遠見卓識。皇爺爺必定是言聽計從。爲什麼你老是要玩--隱姓埋名、退居幕後的把戲？”
孟歆看了看朱瞻基，說道：“看來--你是真的很蠢。這一切都是給你的閃亮登場--添磚加瓦。沒有紮紮實實、明明晃晃的業績，誰把你放在眼裡？執行攤丁入畝也是爲了你好。大明老百姓一個個都安居樂業了，我的大明皇家百信集團公司還到哪去招收工人？”
朱瞻基笑了，說道：“滾，你的公司也不能一口吃個胖子。”
孟歆一本正經，說道：“我給你說說--羊吃人的故事。以前，歐洲的英國生產主要還是以農業爲主，紡織業在人們的生活中，還是個不起眼的行業。隨着新航路的發現，國際間貿易的擴大，在歐洲大陸的西北角的佛蘭得爾地區，毛紡織業突然繁盛起來，在它附近的英國也被帶動起來。毛紡織業的迅猛發展，使得羊毛的需求量逐漸增大，市場上的羊毛價格開始猛漲。英國本來是一個傳統的養羊大國，這時除了滿足國內的需要而外，還要滿足國外的羊毛需要。因此，養羊業與農業相比，就變得越來越有利可圖。這時，一些有錢的貴族開始投資養羊業。
養羊需要大片的土地。貴族們紛紛把原來租種他們土地的農民趕走，甚至把他們的房屋拆除，把可以養羊的土地圈佔起來。一時間，在英國到處可以看到被木柵欄、籬笆、溝渠和圍牆分成一塊塊的草地。被趕出家園的農民，則變成了無家可歸的流浪者。這就是圈地運動。
著名的作家托馬斯·莫爾在一本叫作《關於最完美的國家制度和烏托邦新島的既有益又有趣的金書》的書中寫道:綿羊本來是很馴服的，所欲無多，現在它們卻變得很貪婪和兇狠，甚至要把人吃掉，它們要踏平我們的田野、住宅和城市。
你說，我搞工業化是不是也需要現實版的--羊吃人？
所以，攤丁入畝是我送你的大禮。況且，利國利民。”
朱瞻基終於心服口服，幹了紅酒，回客房睡覺。
孟歆繼續抿着紅酒、吃着烏珠穆沁牛肉乾，想着心事：自己是不是操之過急了？朱瞻基纔剛剛17歲，自己這個江湖老鳥有一些孟浪了。
百靈敲了敲門，孟歆揮手示意。
百靈打開自己的平板電腦，調出一段視頻：高山上，雲霧繚繞，一座高高的鐵塔高聳入雲，望不到頂端。
百靈說道：“這是我們新進購買的超級鋼技術建造的通訊中繼臺塔站--在湖廣常德府神農架上。有了這座中繼臺塔站，京師、西安、上海、廣州、安南就可以實現電訊互通了。這座塔站使用了低密度（輕質）超級鋼--2200兆帕的超級鋼，具有當前最好的強度、韌性和延展性，比德國和美國造出的1100兆帕超級鋼性能要好一倍以上，超級鋼是指把壓軋的壓力增加5倍，鍛造出來的強度更高、韌性更大、組織細密的鋼材，不需要添加金屬元素也能保持很高的強度。這種鋼材的優點是成本比普通鋼材更低，具有高強韌性、環境友好、節省合金元素，是鋼鐵領域的一次重大技術變革。目前，我們預計年產30萬噸。
但是，魯世石總工程師想實現60萬噸的年產量，所以需要加大引進鍊鋼設備的力度，他建議公司可以上馬兩套30立方米、50噸的電爐鍊鋼設備。其他的大明皇家百信機械廠、耐火廠、風電場都能夠配套解決。就是關鍵的電控芯片怎麼辦？”
孟歆納悶，說道：“我們不是買了嗎？”
百靈說道：“那是不得已，買了幾十枚芯片，用在了裝甲指揮車和拖拉機上了。在現在的情況下，再買芯片是否妥當？”
孟歆糾結起來：現在，歐洲正開始第一次工業革命的萌芽。自己就用上了第三次工業革命的產品。是不是自己太急躁了？會不會引發蝴蝶效應、攪亂歷史？
孟歆開始進退維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