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周保生按照陸晴川的意思把她們送回了學校,“五點鐘吃夜飯,莫忘了啊!”
陸晴川沒有客套,前前後後坐了四十來個小時的車,屁/股都坐痛了,還要收拾東西、搞衛生、鋪牀,實在是不想做飯。
兩人把東西扛回睡房,陳小鳳檢查薯洞,陸晴川檢查芋頭牆。多得老天保佑,天氣又熱和又幹燥,三堵芋頭牆已經幹得差不多了,比剛開始築好的時候縮小了兩圈。硬得像石頭一樣,完全不用擔心大雨侵蝕了。
薯洞裡的糧食也完好無損,兩人洗了澡,躺在牀上休息。
陸晴川習慣性的從枕頭下摸出她跟李遠征的合影,不料陳小鳳也學着她的樣子,滿心歡喜地摩娑着她和陸晴朗的合影,“川川,這次真得多謝你和遠征哥。”
陸晴川側過身來,“感情的事,是這世界上最簡單又最複雜的東西。我們能做的只是幫你們牽線搭橋,後頭的一輩子,要靠你們自己了。”
“我一定會好好待晴朗哥的,也會好好孝敬陸伯伯和喜蓮伯孃。反正我會真心對大家。”陳小鳳急急表態,沒有陸家的幫助,她現在不曉得在哪裡飄呢!
“我哥哥雖然本事不大,也沒什麼浪漫細胞,但他很踏實寬厚。只要選定的人,就會認定一輩子。只要你甘於平淡,兩個人白頭偕老沒關係。”陸晴川如實說道,陳小鳳一笑,“我十幾歲就經歷了生離死別,一家人平平安安地過平淡的日子,沒什麼不好,至少有人陪伴到老,就足夠了。”
是啊,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陸晴川吁了口氣,雖然前世李遠征是73年出的事,但現在很多事情都在發生改變,但願他能順順利利地度過這一劫。
兩人從周保生家吃飯回來,胡向前、梅素素他們都到了,大家都拿出各自帶的土特產相互招呼,其實不外乎就是一些糕點、糖之類的,味道相差無幾,只是圖個開心而已。
陸晴川也把帶的糕點給他們送了些,又給東香婆婆和周冬桃各送了兩盒。
軒兒已經四個月多了,一雙黑漆漆的眼睛滴溜溜地轉,見人便笑,可愛得不得了。每次抱着他軟軟嫩嫩的身體,陸晴川就會母愛氾濫,恨不得馬上給李遠征生個大胖小子。
小傢伙笑着笑着,突然小屁屁“咕咕”幾聲,帶着奶香的屎味飄了出來。
正在掃禾場的林大壯一把接過孩子,笑罵道:“你個小兔崽子,又拉了。老爹又要洗你的黃粑粑了。”
一邊說,一邊麻利地抽出尿布,給軒兒洗乾淨了小屁屁,換上乾淨的尿片。接着又端着髒尿片洗去了。
其實要改變一個男人很容易,只要有改變他的理由。就像陸晴朗一樣,馬南湘看上了各方面比他優秀的人,哪怕他再愛,也只能放手。
陸晴川放飛的思緒被林小梅打斷了,“晴川姐,你幾時回來的啊?”
“下午纔到的。”陸晴川笑得很客氣,“我給你帶了兩本書,明天給你送來。”
林小梅一聽,笑得見牙不見眼,“真的啊?那太謝謝你了!你明天來我們家吃中午飯吧!”
現在林家雞飛狗走的,陸晴川不想趟渾水,“不用太麻煩了。”
“要的要的,”林小梅連聲說道,“我媽看到你心情好。”
呵呵,吳翠花應該不是看到她心情好,是看中她的東西吧?“是嗎?”
“是啊!晴川姐,你是不曉得,我媽快被那個妖精給磨死了。過年那天,把桌子都給掀了,你說算怎麼回事?要不是保生伯壓着,非把她趕出去不可。”林小梅氣得小胸脯劇烈地起伏着,這事都怨她哥糊塗,明明講好那天是把陸晴川給睡了,最後卻睡了那麼個婆娘,像招了尊神。
林小梅越說越氣,“還有大年初二,我姑家的人來拜年,她居然擺臉子,弄得他們飯都沒吃就走了,以後還有誰敢上咱林家的門來啊?晴川姐,你跟她關係好,有時間你一定得好好說說她,讓她多跟你學學。莫整得還沒進門就公公不喜婆婆不愛。”
“過日子還是她跟你哥的事,我從哪裡勸起?”陸晴川不緊不慢地說,“自從她跟你哥的事定下來之後,你看你哥動不動就住大壯哥家,她受了冷落,自然心裡不痛快。你們首先得讓你哥改變態度才行。”
林小梅以爲是陸晴川想護着馬南湘,雖然心裡有火,可也不敢發出來,她可是尊大佛,得罪了她對林家沒好處,“嗯,我會把你的意思轉達給我哥的。”
也真是前世的冤孽!
陸晴川邊走邊搖頭,隱隱覺得身後有人跟着她,她陡然轉過身去,果然有個人站在離她不遠的田梗上,透過薄薄的夜幕,她還是一眼認出了郭秀秀。
她們不光這世沒有交集,連前世都沒有,郭秀秀爲什麼對她那麼反感呢?
陸晴川本來不想搭理她,但郭秀秀一路不遠不近地跟着,於是,她轉身走近前去,“郭同志,找我有事?”
“你說呢?”郭秀秀不屑地反問道。
陸晴川儘量保持心平氣和,“我們之間好像無怨無仇,我真的想不起來哪裡得罪了你。”
“你的確沒哪裡得罪我,我只是看不慣你的行爲,一個女人不檢點,吃虧的始終是你自己。”郭秀秀一副俠女的口氣,陸晴川更覺得莫名其妙,“講話要有證據,否則就是含血噴人。你上次就是這麼說我,我沒有跟你計較,但要是今天你不解釋清楚,那我們只能去周支書家了。”
郭秀秀冷笑道:“呵,別動不動拿老支書來壓我,哪個不曉得你會巴結周支書和周隊長?莫以爲有他們撐腰我就怕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