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要走了,林大賢真希望自己和陸晴川可以一直這樣走下去,以前他以爲愛的是包甜,現在終於明白了,他對包甜有的只是欲/望,對陸晴川纔是愛。
愛是不求回報的付出,是一輩子扯不斷的牽掛。
“晴川,明天會來送我嗎?”林大賢遲疑了很久,最終還是問出口了。
陸晴川毫不猶豫的答道,“當然會。你是一個很好的朋友,我相信遠征哥哥也是這麼認爲的。”
李遠征纔不會這麼認爲呢!林大賢暗自想道,他們立場不一樣,永遠也成不了朋友。但聽到陸晴川拿他當好朋友,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走着走着陸晴川突然頓住了腳步,“哎呀,我好像把手錶忘在你家了。”
“我們回去拿吧!”林大賢偷在心裡樂,他又能陪她多走一陣了,老天對他真好。
手錶擱在竈房的臉盆架子旁,陸晴川一邊戴手錶,一邊看林大軍勸林大賢吃雞。
“記得小時候過年,爺爺總把雞腿留給我。你吃不着,不服氣,就偷偷揍我。然後我又跟爺爺告狀,爺爺揹着扁擔,把你打得滿山滿嶺的跑。”林大軍說的很煽情,把一隻雞腿夾到林大賢碗裡。
此時林大賢一門心思掛在陸晴川身上,明天一早就要走了,多陪一陣是一陣,“其實我不愛吃雞腿,還是你吃吧!”
“不,你吃!這些年來,每次吃雞,我就會想起小時候的事,覺得特別對不起你。所以,這雞腿你必須吃。”
林大軍勾住林大賢的頸項,意思很明顯,你不吃就別想走。
“好,我這就吃。”林大賢心裡急,抓過雞腿準備往嘴裡塞。陸晴川見狀,故意腳一崴,身體向前撲去,雞腿被打掉在了地上。
氣得馬南湘的臉都綠了。
“哎呀,大賢哥,真不好意思。”陸晴川“慌亂”的認錯,林大賢一笑,“我本來就不喜歡吃雞腿,掉了就掉了。走,我先送你回去。”
說時遲,那時快,只聽到“喵”的一聲,一隻大黑貓竄了進來,敏銳的嗅覺把它帶到了那隻雞腿旁。馬南湘想搶,卻被它搶先叼在了嘴裡。
“哪裡來的野貓?”馬南湘拿着笤帚要打,陸晴川趕忙把它抱到腳邊,蹲下身子撫摸它的背,“這是冬桃嫂子的貓,十把天前從黃傘坡抱回來的。反正雞腿掉了,就讓它吃了吧!”
大抵是沒吃到這麼美味的食物,黑貓很快便吃完了一隻雞腿。陸晴川還捨不得放手,乾脆把它抱在懷裡。
林大賢由着她,反正她高興就好。
馬南湘拉了把林大軍,“天晚了,咱們也該回去了。”
她的話剛落音,大黑貓慘叫了一聲,嗖地從陸晴川手裡掙脫出來,痛苦的在地上打滾,口裡吐着白沫。
“貓怎麼了?”林大賢並不喜歡貓,可陸晴川很喜歡,要是黑貓有個三長兩短,這丫頭得多傷心?
說話間,黑貓的叫聲越來越弱了。最後猛的四腿一伸,就斷氣了。
陸晴川逼視着馬南湘,“看起來好像吃到了有毒的東西。”
馬南湘神色閃爍,“會不會是吃到了毒老鼠?”
“這個季節,已經早不放老鼠藥了。哪來的毒老鼠?該不會是吃了雞腿吧?”
陸晴川句句緊逼,馬南湘毫無招架之力,臉上依舊人畜無害,“你這不是開玩笑嗎?要是雞肉有毒,我們怎麼沒事?大軍,咱們走。”
“大賢,那我們先走了。你早點兒休息,明天還要趕路呢!”林大軍在堂弟肩頭拍了拍,急匆匆跟在馬南湘身後離去。
陸晴川看着他們走遠了,正色問道:“大賢哥,你怎麼看?”
“貓到處竄,想必是在外頭吃了有毒的東西。”這的確是林大賢的真實想法,見到他認真的樣子,陸晴川不由得笑了,“你不會真以爲它是吃了雞才死的吧?”
“那你以爲它吃的什麼?”周冬桃邊說邊走進來了。
林大賢頗爲疑惑,“大嫂子,你怎麼來了?”
“我不來,死的就是你了。”周冬桃抱起黑貓尚有餘溫的身體,“小黑,你別怪我狠心,大賢的命比你的命重要。”
林大賢越聽越迷糊,“大嫂子,晴川,這到底怎麼回事啊?”
二世爲人,凡事陸晴川都看得通通透透的。林大賢雖然不待見林大軍,可在他眼裡,兄弟情分還是在的。她一個外人說長道短,只怕不好,因此拉上了周冬桃。都是他們林家人,溝通起來方便。
這點周冬桃也清楚,她說話有條有理的,容易抓住重點,“實話跟你說吧,我這貓已經關了兩天了,什麼都沒讓吃。剛纔也是我抱來這裡,放它進來的。”
林大賢怔住了,到現在爲止,他從未想過林大軍會對他使壞。可他也相信大嫂子,她沒理由說謊,“你們提前就曉得了?”
“就是猜想他們會這麼做,所以提前找了冬桃嫂子商量,她提議用貓命救你的命。”陸晴川實話實說,聽得林大賢一陣後怕,若不是那隻貓,死的就是他了。
不過,他還是不明白,“我跟他們雖然不太親近,但大家都是同一個爺爺的人,害我的理由呢?”
“應該是因爲她!”周冬桃指着陸晴川說道,那兩口子一直跟川川和小李不對付,眼下你又站在川川一邊,你說你二嫂子氣不氣?”
解釋很合理,林大賢回來之前,馬南湘跟他聯繫過,信裡對陸晴川各種不滿,專程叫他回來對付她。不料,林大賢中途叛變了。
“我對川川好點,他們就要滅了我。這什麼邏輯?”林大賢感覺要爆炸了,他對二堂哥很失望,居然對個女人的話,那樣言聽計從,還真看不出來。
頃刻之間他臉上烏雲密佈,“這件事不會就這麼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