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羅藝收了金錘太保小秦用。忽然,這一天,羅藝跟着秦瓊、羅成父子三個同桌用飯,秦瓊就看到他姑父面帶愁容。心裡想道:自從我認親後,每天在一處,都是歡歡喜喜的,惟有這幾天,怎麼老是悶悶不樂呢?”於是,就問道:“姑父,您這幾天爲什麼總是悶悶不樂的?到底是怎麼回事呀?”
羅藝一聽回答道:“你問到這裡了,我告訴你。只因爲我每年有一樁不痛快的事,現在又快到了!”秦瓊又問道:“您有什麼不痛快的事,何妨說出來,我聽一聽呢?”
羅藝道:“只因爲我當年率軍進犯冀州時,靠山王楊林出來給朝廷與我調處說和,要大隋天子開應允我三件事情:一是燕冀九郡的兵權,二是聽調不聽宣,三是生殺大權。大隋天子是件件應允,賜封我爲靖邊侯,並加封我爲北平王。我這才歸降朝廷。可是大隋天子生性多疑,對於我有所猜忌,又聽信越王楊素讒言,派來兩員朝廷國公來北平,一個是安國公武魁,還有他的兄弟衛國公武亮,帶領着一羣兵馬,駐紮在協助北平府一切處理事務,給了他們便宜行事的特權。所有他們的糧餉都由朝廷直接撥發,不歸北平府節制。
秦瓊心裡暗自想道,“這那裡是派人來協助處理事務,分明是隋文帝暗中派密使前來監視,一旦羅藝起兵謀反,可以暗中向朝廷稟報,作爲朝廷的耳目。”
秦瓊道:“姑父,就是朝廷派來兩個密使前來監視,就不怕他們來?何必因爲此事心裡不痛快呢!”羅藝道:“不是呀!自從武氏弟兄來到北平後,每年在春曖花開,三月十五,必要會同我在南門外校軍場校閱三軍,兩處的偏副牙將較量武藝,一心要壓我一頭。因爲武魁的手下有四員勇將,名叫:小后羿陳平,賽展雄楊望,鐵棍將蔣英,似典韋賈尚,都是武藝出衆。可我手下的將官都是武藝平常,勝不了他們。因爲這個我心裡總是不痛快。去年的三月校場比試,他那裡四員將又得了上風,我才特意由偏將裡頭拔選出了史大奈,他的武藝雖然勝過所有的偏副牙將,可是究竟藝業有限,恐怕仍難取勝。現在又到了比試的日期,故此我心中愁悶。”
秦瓊道“姑父,您要就爲這事,更可以不必掛在心上了,到時候侄兒和他們比試比試。也不是侄兒誇口,要想取勝,還不算什麼難事。”羅藝大吃一驚道:“秦瓊,你真要大敗武氏兄弟了,那好極了!可是我不大放心呢!”秦瓊問道:“姑父,請您放心,我的武藝是我大哥秦安所授,您放心吧。”羅藝問道:“秦安是受過你父親親傳的。那麼你學過箭法嗎?”秦瓊回答道:“侄兒的箭法,也經過名人的指點,等到比試的時候,姑父一看就知道了。”
羅藝聽罷,心中十分大喜。羅成道:“表哥,您真要是能壓倒了他們,那可是長了我們北平府的威風了。其實這四員大將的武藝並不出奇,要是讓我出馬,必把他們殺得望風而逃。不過武魁等人說我是個世襲爵主,不比一般戰將。我父王也說此是將官跟將官來試藝,不許我比試,看着才叫人着急呢!”秦瓊道:“表弟你放心吧,這件事我還能擔當起來。”
這一天,安國公武魁派人到北平王府送信,說是仍依每年的舊例,三月十五在校軍場兩處的將官較量武藝,羅藝覆信應允。
到了十五這天的早晨,羅藝升坐了銀安殿,聚齊了部下將校,辦完了公事,才吩咐手下的衆將道:“今年在校軍場兩下里比試,你們都必須武藝超羣爲優先,爲朝廷選舉人才!”又把秦瓊也隨着衆人一同比試武藝的話,對大傢伙說了一遍。張公瑾、史大奈衆人齊聲答應道:“遵令。”
羅藝退殿後,帶着秦瓊、羅成回到內宅用飯,大家下來一商議,史大奈道:“秦二哥要到校軍場比試武藝,那咱們可得捧一捧他,叫秦二哥顯一顯本領。”張公瑾道:“對!秦二哥如果比不過他們的時候,咱們再替換他下來。”史大奈道:“沒那個事,這幾個人豈是二哥的對手!”大傢伙談談論論的,吃完午飯各自預備齊整,等令出發。
羅藝早給秦瓊預備好了一身盔鎧甲冑,把他的熟銅金裝鐗、黃驃馬,叫人都預備停妥。用完了午飯,都換好了戎裝。羅藝率領着五百多名親隨、校刀手,張公瑾、史大奈、杜差,連羅成、秦瓊一干人等,一齊出了南門,直奔校軍場而來。
話表,武魁、武亮,自從得到了羅藝的覆信,就把手下的四員勇將陳平、楊望、蔣英,賈尚,都叫到公爺府來。武魁道:“你們四員將,都是我的心腹近人,名分上雖然是我的偏將,可是情分上我拿你們就如同手足一般。自從咱們奉旨駐紮在這裡,你們也知道,就爲的是監視羅藝。我來到北平後,每年三月十五在校軍場,跟羅藝兩下的將校比試武藝,這就爲的是看一看他的虛實強弱。去年他手下的衆將又是大敗虧輸,可是而今我聽說羅藝新點了一名先鋒,又聽說這個先鋒史大奈的武藝出衆,所以把你們叫來,令年比試,必須用輪戰把這個史大奈戰敗了!”
四人聽罷,一齊答言,道:“請國公放心,諒一個史大奈何足道哉!未將們一定將他打敗就是。”武魁、武亮又對他們鼓勵了幾句,然後散去。到了是日的早晨,用完了飯,大家一齊頂盔、貫甲、罩袍、束帶,整理齊畢,一同出門上馬帶領手下的兵卒來到校軍場,此時早有應差的軍卒小校,把校軍場裡裡外外,預備得整整齊齊。武魁、武亮登上了正面帥臺閱武廳落坐,小后羿陳平等四將,以及各偏副牙將,都在臺下的右邊一字排開,兵卒都在衆將的後面,預備好了金鼓,安排已齊畢。
只見一個旗牌官跑到臺下,高聲喝喊道:“啓稟國公得知,北平王己然到校軍場啦。”伍魁把手一擺,道:“知道了。衆位將軍,隨我一同迎接。”
武魁、武亮下了帥臺,率領着衆將出了校軍場迎接。此時就見一隊人馬來到場口,五百名校刀手雁翅排開,中間閃出了北平王羅藝。武魁、武亮趕緊進前打恭施禮,道:“卑職等迎接王駕千歲。”
羅藝在馬上微微地含笑,道:“二位國公爺免禮,帥臺敘話。”武魁拱手道:“遵王諭。”說罷,二人轉身引着北平王羅藝進了校軍場,來到帥臺前。羅藝甩鐙離鞍,下了坐馬,上了帥臺閱武廳。居中是帥案,上插令旗令箭,帥案後一把虎皮交椅,羅藝居中落坐,身後頭左邊站着羅成,右邊是中軍官杜遷。
武魁、武亮二次向前施禮,羅藝道:“二位國公免禮平身,坐下講話。”二人道:“多謝王駕千歲。”武魁、武亮二人在帥案的兩旁,一邊一個落了坐。此時羅藝帶來的將官都在臺下左邊一字排開,親軍、校刀手也都列在臺下。
秦瓊在臺下往上一看,只見,臺上旗纛飄擺,繡帶高揚,當中一把紫座傘,上繡藍龍遮住了日光,北平王羅藝坐在居中,全身披掛,外罩大紅座蟒,甩出了左臂,肩頭上亮出來甲葉上的踢庭獸,頭上是雙插雛尾,八字倒掛,胸前一對狐裘搭甩,把紫臉一沉,左手扶着帥案,右手一撕長髯,雄糾糾,氣昂昂,透着那麼威武。後邊左有羅成、右有杜遷,可稱是黑白二將。再加上左右的武魁、武亮兩位國公,也是全身披掛,陪坐兩旁,每人的身背後,是一把藍座傘。臺下兩方面的軍將左右排開,真正是:威風凜凜,殺氣騰騰。
羅藝道:“每年的今日,衆將都在校場比武,彼此學習技藝。今天又到了比試之期,不知道今年二位國公又選出了什麼良將?”武魁欠身拱手道:“回稟王駕千歲,良將一時不易選拔,卑職的屬下不過還是去年的四員戰將。不知道今年王爺的麾下,拔選出良將沒有?”
羅藝微然一笑道:“今年我這裡倒選出一個人來,他乃是由山西發來的配軍,原籍是山東人氏,此人姓秦名瓊,字叔寶,我看他的武藝很是不錯。若把他發到牢城營去效力,確實屈材。我打算點他做一名偏將,可是他的武藝究競如何,我也不得深知,故此今天我把他特意帶來試一試他的武藝。如若他真能勝了你那四員勇將,我就點他做一名偏將,也好爲朝廷拔選人才,爲朝廷效勞。”武魁道:“既然如此,就請王爺傳諭把他喚上臺來,卑職看一看他。”
羅藝道:“好。杜遷何在?”杜遷拱手道:“末將在!”羅藝吩咐道:“傳秦瓊上臺。”杜遷道:“末將遵令。”走到臺口道:“王爺有令,傳秦瓊隨令上臺!”
秦瓊答應了一聲道:“遵令。”上了帥臺,來到案前一撩魚褟尾,單腿屈膝,道:“秦瓊參見王駕千歲。”
羅藝用手一指兩邊的伍氏兄弟,道:“秦瓊,你見過二位國公爺。”秦瓊連忙對這伍氏兄弟施禮,道:“配軍秦瓊參見二位國公。”武魁、武亮一看秦瓊是面似淡金,中等的身材。
這時,武魁心裡暗自想道:可見北平王府中無人!連充軍發配的罪犯都找來了。想到此,冷冷一笑,就道:“罷了!”秦瓊道:“王爺,您把秦瓊叫上帥臺,不知有何吩咐?”羅藝道:“秦瓊,本王知道你的武藝不錯,故此本王將你帶到校軍場,叫你演武試藝,如果你今天能夠勝了衆將,本王一定越級提拔於你。你暫且退立一旁。”
秦瓊答應了一聲道:“遵王諭。”旁邊一站,羅藝道:“二位國公,就是此人,先叫他和你那四員勇將比一比武藝吧!”武魁道:“遵王諭。來呀,叫四員將上臺!”兩旁有人下去傳話,一會兒把陳平等四員大將叫上了臺來。四將見過了北平王,斜身對武魁道:“叫末將們上臺,有何將令?”
武魁吩咐道:“北平王府有一名配軍秦瓊,據說是武藝出衆。只因王爺愛惜人才,今天把他帶到校軍場來,特意要和你們四人比試武藝。王爺說了,如果要將你等戰敗,就要越級提拔於他,點他爲員偏將。你等可敢和配軍比試武藝嗎?”這四個人聽完,往對面一看,上下一打量秦瓊,早把個似典韋賈尚見到,心裡不服氣!心裡想道:這小小配軍也敢和我等大將比武!陳平知道他的性情粗暴,生怕他當着羅藝過於魯莽了,就躬身朝着北平王道:“稟王爺,末將等願意和這個配軍秦瓊比試武藝。”只見,賈尚往上打躬,道:“回稟王駕千歲,今天末將等和這個配軍比試武藝,情願是生死決戰!”
羅藝道:“每年的比試,都是點到爲止,今日爲何要生死決戰呢?”賈尚道:“因爲他乃是個罪犯,末將等恐怕一時手下無情!”羅藝這才明白他們的用意,一時沉吟無語,
這時,武魁道:“王爺,就請依着他們生死決戰吧。這一配軍乃是犯罪之人。難道還畏刀避箭嗎?”羅藝道:“也罷,既然如此,可得兩邊立下生死狀。”武魁道:“你等可曾聽見?願立這生死狀嗎?”四個人一齊答言道:“我等情願立下無悔生死狀。”
羅藝一聽,心裡也不覺着火往上撞,道:“秦瓊,你聽見嗎?你也願立生死狀嗎?”秦瓊道:“情願立下!”羅藝道:“若有差錯,可是死而無怨哪!”秦瓊道:“王駕千歲請放寬心,配軍並非貪生怕死之輩!”羅藝道:“既然你們兩方情願,各立生死狀爲憑,免得事後狡賴,卻讓本王爲難。”當時兩下里立下生死狀,交給了北平王。
陳平道:“秦瓊,你使什麼軍刃?”秦瓊道:“我使的是雙鐗。”陳平道:“要想爲將,不但馬上步下的武藝精通,還得要箭法出衆,秦瓊,你可會射?”
秦瓊一聽,心裡想道:他叫小后羿,當然他的箭法高明,他這是要同我比試箭法了,虧了當年學過箭法,又在二賢莊跟神射將謝映登學過幾手兒絕招,今天用着了。道:“陳將軍,想當初后羿善射,你既叫小后羿,當然你的箭法精奇了。我當初也練過幾天,今天奉陪將軍比箭吧。”陳平道:“秦瓊,既是如此,你我先來比箭。”楊望、蔣英、賈尚三人一齊答言道:“陳將軍,何必跟他比箭,說的是兩下里生死決戰,怎麼改了你和他比試箭法了呢?”
陳平道:“三位將軍,我的箭法要把他贏了,他也算輸了一陣。如果他的箭法也是一樣的高強,免不了咱們還是要跟他生死決戰。”伍亮道:“陳將軍所說的不差。可以先比箭法。”
這三人雖然滿心不悅,也只得都閃過了一旁。羅藝道:“既是你們先比箭法,來呀,賜給秦瓊一份弓箭,叫他比試去吧。”秦瓊謝了北平王,隨着四將下了帥臺,各歸了本位。
羅藝傳令下去預備一切。軍士在校軍場的南邊栽好了樁子,綁好了橫管,下墜一個大金錢,中間是四方的錢孔。左右兩旁是雙方的兵丁,都預備好了金鼓。
這時,羅藝將令已下,叫陳平、秦瓊當場比箭。二人遵令來到了臺前,秦瓊道:“陳將軍,你我是馬上射箭,還是步下射箭?怎麼樣兒的比法呢?”陳平道:“既然是馬上的戰將,當然是上馬比試。”秦瓊道:“好,咱們怎麼樣的射法呢?”陳平道:“咱們是走馬三箭,箭射錢孔,還要連中三元。如有一箭不中,那就是箭法不高,就得認罪服輸。”秦瓊道:“好,就請陳將軍你先發箭吧。”二人說罷,復回到本隊。
此時校軍場裡,是鴉雀無聲,人人都看二人比箭。陳平一催坐馬跑出陣來。大傢伙一看這陳平,跳下馬身高八尺開外,中等的身材,頭戴亮銀打造獅子盔,身披天河寒江甲,內襯一件素徵袍,白臉膛兒,重眉、大眼、高鼻樑,胯下一匹白馬,馬鞍橋上掛着一條亮銀八寶黑纓槍,背弓帶箭,真是英俊非凡。
陳平的馬往上衝,繞過了刁斗旗竿,到了帥臺前,轉過來又往西南放馬,此時他左手抽弓,右手拔箭,認扣填弦,弓開如滿月,對準了金錢,颼的一聲發出箭去,就聽一陣金鼓齊鳴,箭中了金錢孔。跟着放馬又繞過了旗竿,第二圈、第三圈都是這樣兒,連中三元。金鼓大震,兩邊人等齊聲喝彩。臺上的伍魁、伍亮心裡高興,此時羅藝父子以及杜遷衆將沒有一個不替秦瓊擔心的。
話說,陳平來到了臺前高聲道:“秦瓊出來比箭!”秦瓊應了一聲,拱襠催馬,來到了臺前。對他道:“陳將軍,你的箭法精奇,我是佩服之至。”陳平道:“秦瓊,我的三箭已完,枝枝箭中錢孔,連中三元,你能照我這樣兒射嗎?”秦瓊微微地含笑道:“我要仍照着將軍你這樣的射法,豈不雷同,怎麼能分勝負呢!”陳平道:“啊!那你怎麼樣的射法呢?”秦瓊道:“請你且回本隊,注目觀看吧!”陳平道:“好!”說罷,歸回了本隊。
只見,秦瓊馬走鸞鈴響,在校軍場裡奔馳如飛,大傢伙一見秦瓊,背弓帶箭逞,威風凜凜殺氣過高。
大傢伙一看,心裡想道:秦瓊,實有大將的威風。就見秦瓊在校軍場裡催開了坐下馬,繞了刁斗旗竿有三四個圈兒,往北撒馬,左手抽弓,右手拔箭,認扣填弦,拉滿了弓,馬到了校軍場的中間,反揹回身一箭,就聽得金鼓大震,箭中了錢孔。陳平止不住失聲道:“回頭射月,這是飛將軍李廣傳下來的箭法。”校場的兵卒也是無不喝彩,衆人紛紛誇讚。
話說,秦瓊在馬上又繞了幾個圈子,這一次馬又轉過了旗竿,到了校軍場的中間,抽出第二枝箭來,認扣填弦,平着把弓拉圓,往後折腰使了一個鐵板橋,把箭從頭上倒發出去,又是一陣的金鼓齊鳴,箭中錢孔,大傢伙是無不發愣。
秦瓊的馬還是繞圈,把弓換在了右手,轉過了旗竿,左手抽箭,認扣填弦,把弓拉圓了,右手的二指、三指把箭桿夾住,左手反倒撒開了。杜遷心裡想道:二哥,你怎麼撒手啦!正在替他着急呢,只見,秦瓊的馬往前奔跑之時,秦瓊右手的弓箭往後一背,提氣換腰,歪過身來,使了一個臥看牽牛的招數,二指一撒,哧!射出第三枝單手箭來,又中了錢孔。
這時,所有校軍場裡的衆人無不喝彩,鼓聲如雷。秦瓊的馬到了臺前,道:“請陳將軍出來答話。”陳平催馬到了臺前,道:“秦爺。”秦瓊說:“陳將軍,我這是用回頭射月、折腰趕日、臥看牽牛,三招箭法射中了錢孔。我可不敢比當年的后羿!要有什麼練得不到的地方,還請陳將軍你指教。”陳平道!“你的箭法高強,我甘心佩服,算你贏了。”
羅藝在帥臺上正聽他們說話,心中甚是大喜。楊望、蔣英、賈尚一齊催馬出來,到了臺前。賈尚大聲喊道:“陳將軍且慢,咱們跟這個賊配軍是怎麼說的怎麼辦,一定要決戰,非要他的性命不可!來,秦瓊,你我當場一戰。”
秦瓊道:“好,本來比箭就是額外的枝節,就請將軍你撒馬,咱們二人比試吧。”楊望道:“慢着,賈將軍不要着急,陳將軍,你還跟他比試嗎?”陳平道:“焉有不比之理,秦瓊,你我撒馬一戰。”秦瓊抱拳拱手道:“請!”兩個人齊撒坐馬,各抖絲繮,鼓聲大震,大衆注目觀瞧,兩匹馬一東一西,各自圈馬回來,秦瓊把雙鐗拿在手中,陳平摘下了亮銀槍。
二人要碰面了。陳平心裡想道:我的槍長,你的鐗短,如何能先扎着你,佔着這個便宜,準能夠把你贏了。秦瓊心裡想呢,這個陳平看樣子倒還講理,如今交手,我不能傷他的性命。主意拿定,兩個人碰面,陳平摔杆就是一是,秦瓊雙鐗一搭十字架,往右邊一掛,把槍掛出去,不容他抽槍換式,左手的單鐗一兜底杆,嗆的一聲,震得陳平兩腕發麻,亮銀槍就撒手了。
秦瓊的右手鐗直奔額角打下來,陳平一低頭,呼!鐗打空了,二馬衝鋒錯鐙,秦瓊的馬搶他的上風頭,右手單鐗就朝陳平的頭頂砸下來,說時遲,那時快,陳平再想躲可就來不及啦,一閉眼睛,心裡想:完了!秦瓊道:“陳將軍,饒你不死,逃命去吧!”鐗在他的馬後胯上一落,就聽噗的一聲,馬可就塌了架啦,人就由馬上摔下來了。陳平道:“多謝不殺之情,你我後會有期!”爬起來跑回了本隊。
這時,楊望一催馬撞出來喝道:“好一個賊配軍,休要猖狂!待我取你的性命!”秦瓊一瞧他跳下馬身高九尺,頭戴獨佔鰲魚黃金盔,身披着一副月落紅雲甲,一張綠臉兒,兇眉惡目,連鬢絡腮的短鋼髯;胯下馬,掌中一口鋸齒飛鐮大砍刀。
來到秦瓊的馬頭前,秦瓊道:“楊將軍,你不要出口傷人!來,你我決一死戰。”話音未落,只見楊望的人到、馬到、兵刃到,大刀是摟頭蓋頂地劈了下來。秦瓊不慌不忙地仍然是把雙鐗搭好了十字架,微往外一踹鐙,用鐗往上一迎,接着了大刀往下一卸,這叫一巧破千斤,大刀就劈空啦。楊望抽回刀來,一橫刀杆將要變招,秦瓊可不容他變招了,一晃雙鐗反腕子使了一個雙龍攪海,朝着楊望的面門扎來。此時正趕上二馬錯鐙,兩匹馬急,楊望再躲就躲不開了,只聽得
“噗”
了一聲,雙鐗扎進二目。秦瓊一撤出雙鐗,只見,楊望墜下馬來,吐血而亡。
鐵棍將蔣英見狀,當場火冒三丈,一擺鑌鐵棍催馬前撞,口裡大罵道:“賊人秦瓊,你敢傷我們的楊將軍!焉能跟你善罷干休!” 說罷,他一擺鐵棍,撲馬上前,旁邊有那明白的人一瞧,這個使鐵棍的也難逃性命。怎麼呢?因爲他心浮氣躁,這正是臨陣對敵最忌的事情,再看秦瓊是平心靜氣地對敵見仗。閒話撇開,
話說,蔣英馬到了當場,扣鐙橫棍大怒道:“賊配軍秦瓊,你敢傷了我家的楊將軍,我焉能跟你善罷干休,叫你嘗一嘗我蔣英鐵棍的厲害!”
秦瓊一陣冷笑道:“你休要誇口,也不過是送命的匹夫!”說罷,一接雙鐗,搶了一個先手,雙鐗摟頭蓋頂向蔣英砸了下來。蔣英橫棍往上一繃。原來秦瓊這手鐗是一個虛招,一看鐵棍往上一繃,抽鐗換式變了一個天外有天的招數,雙鐗直奔他的中臍。蔣英立棍往外手裡一掛,棍又掛空啦。哪想到奏瓊這一着鐗仍然是個虛招,雙鐗又抽了回來。此時二馬衝鋒,秦瓊搶了一個上風頭,馬將錯過了鐙,蔣英還沒變過招來呢,秦瓊的兩隻鐗一分,往外手裡長腰探身,一個白鶴亮翅,左手鐗襯着自己的身休,右手鐗正打在蔣英的護心鏡上,只聽得
“噗”!
大家一看,原來右手鐗正打在在額頭上,只見蔣英墜下馬去,翻身而亡。校場衆人無不喝彩。
羅藝一看,不由得捻長髯,心中大喜。武魁、武亮兄弟二人都驚得是呆呆的發愣。
話表,似典韋賈尚見此現狀,怒氣沖天催馬如飛,大聲喊叫道:“賊配軍休走!嘗一嘗俺雙戟的厲害!”秦瓊一看來的乃是似典韋賈尚。但見他跳下馬身高丈一,頭如麥鬥,膀闊三停,面似藍靛,腰大十圍。頭戴鑌鐵烏油獬豸盔,身披龜背大葉烏油甲,內襯一件皁徵袍;滿臉的大塊紅瘢,小塊的紅點,斑斑點點,疙疙疸疸。掃帚眉,大環目,塌鼻樑,翻鼻孔,血盆口,連鬢絡腮的紅鋼髯,真是天生的兇猛;再加上胯下一匹紫馬,掌中一對短把畫杆雙戟,威風凜凜,真像那三國時代的典韋重生。
秦瓊心裡想道:這個似典韋到了,我還真得留神。二人一碰面,賈尚大叫一聲道:“賊配軍,拿命來呀!”話未落音,雙戟摟頭蓋頂就拍下來啦。秦瓊往裡手一裹鐙,躲開他的一枝單戟,用雙鐗搭成了十字架往上一迎他那一枝單戟。賈尚把戟撤回來。秦瓊後手變成先手,雙鐗奔面門上就刺。賈尚立戟一掛。二馬衝鋒,秦瓊翻身白猿獻果一奔他的後背,就是一鐗。
賈尚回身,懸襠換腰用單戟一掛,兩個人打在了一處。打來打去,打過了十來個回合,二十多個照面兒,馬打盤旋,來回地亂轉,誰想贏誰都很不容易。
張公瑾衆人看着沒有一個人不替秦瓊着急的。武魁、武亮以及他手下的衆將,都替賈尚暗地裡使勁。其中只有兩個人心裡明白,一個是北平王羅藝,一個是陳平,看出秦瓊不至於輸在賈尚的手裡。因爲什麼呢?原來,賈尚不過仗着他的戟沉力猛,拼命地惡鬥。秦瓊可就不然了,他是粘綿黏閃,封嚴不漏,跟他耐戰。再說賈尚越打越生氣,恨不得一戟將秦瓊當場給砸死,或者是穿透了,纔可他的心呢,一招緊似一招,一招快似一招,可是。哪一招也沒扎着,賈尚心裡是火冒三丈。不知秦瓊勝負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