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聖見千湖龍王這麼問,微微一笑,道:“他就是五奇中的雲裡探手司徒抓前輩。”
原來,琴聖並非驚異於這怪異小老頭的絕藝,而是認出了這怪異小老頭原來竟是武林五奇中的賊祖宗雲裡探手司徒抓。
本來剛纔琴聖就一直關注着場中的變化,當他看見那烏百川狠下殺手時,也曾想過暗中解救,只因這袁承祖在江湖中的聲譽還算不壞。但是,琴聖轉念一想,自己又怎能隨便干預別派中的事,而且自己這麼做,很可能因此而暴露自己。
當他正自糾結之時,卻已經晚了一步,那場中的形勢已經大變,就算他想出手已經來不及。而就在這時,一身怪異打扮的賊祖宗已經及時出了手。
雖然琴聖先時還有些驚異於這怪異老頭的功力和身法,但是當他看見這怪異老頭手中的紫色葫蘆時,他立時就認出了這怪異老頭的來歷。原來,琴聖與武林五奇都有不淺的交誼,對五奇都有很深的瞭解,而這賊祖宗平日裡就喜歡故弄玄虛和瞎胡鬧。而且他又精於喬裝易容,因此如果他有意隱藏,就幾乎沒人能認出他來。
不過,他卻又一個唯一的標誌,那就是他一直視爲命根子的紫金葫蘆,也就是剛纔他手上的那個紫金色的大葫蘆。琴聖正是從那隻紫金葫蘆認出他來的,只不過賊祖宗這隻紫金葫蘆沒有多少人知道,除了宇內三絕和武林五奇以及幾位前輩高人之外。
妥善藏好那隻紫金葫蘆之後,賊祖宗才指着仍然躺在地上的瘦小漢子道:“小子,你竟敢明目張膽地摸你祖宗爺爺的命根子寶貝,膽子不小,可惜手法太笨拙,實在有損祖宗爺爺我的面子。今天就先給你一個小小的教訓,下次再讓祖宗爺爺發現你毫無長進,嘿嘿!看你祖宗爺爺怎麼敲斷你的狗爪子。”
說完,只見他拍了拍屁股,突然騰空而起。衆人不約而同望着半空,然後又遊目四顧,想要看看這怪異老頭到底到了何處。可是,過得半響,卻仍然不見他落在任何地方。於是,衆人又漸漸開始議論起來。
其實,這又是賊祖宗的鬼把戲,正當衆人見他騰空而起時,他就已經藉着衆人分神之際,以極迅速的身法閃到了人羣后面。
過得好一會兒,衆人總算想起了還有一些事情是他們最關心的,那就是烏百川和袁承祖兩人比武之事,以及此刻那袁承祖的死活。
這時,就在那袁承祖的身旁,適才那位將廖無邊扶下場中的年輕漢子已經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場中,此刻他正在爲袁承祖治傷。同時,只見從少林派的草棚中走出一位黃衣僧人,這黃衣僧人徑直走到那年輕漢子跟前,然後從懷中取出一個白色藥瓶交給年輕漢子,又回到了草棚中。
那年輕漢子接過藥瓶,向那黃衣僧人道謝一聲,便將袁承祖抱下場中。
待場中只剩下烏百川時,了塵方丈才說道:“阿彌陀佛!烏施主此舉實在有失習武之人所應有的武德……”
“哈哈哈!了塵方丈悲天憫人,卻還是未能通曉生存之道,正所謂‘強存弱亡’,既然技不如人,那就怪不得別人的手段。更何況烏某若不先下手,說不得此刻躺在地上的便是烏某了。到時候,了塵方丈和一種英雄豪傑還會悲憫烏某嗎?”那烏百川截斷了塵方丈的話道。
這烏百川連勝三場,而且三場中均勝得可謂輕而易舉,他這人本來就狂傲自大,此時突然被人指責,哪裡受得了。若不是介於少林派的實力,他說不得要對了塵方丈無禮了。
此時,了塵方丈見烏百川如此自傲自大,而且說話之時神色甚是輕蔑,曉是他修養高深,也難免心中有氣。於是,對烏百川道:“烏施主既如此說,想來是有所恃的了。只是施主莫要忘了,江湖武林之深邃,強中更有強中手,阿彌陀佛!”
了塵方丈話音剛落,就聽有人大聲說道:“方丈大師何必對牛彈琴,以方丈大師的修行,所言明之理,頑石尚且點頭。可是,此人已經無可救藥,方丈大師與這種人說教豈不是有辱佛門清音,還是讓老叫花子來會會他吧。”
原來,這說話之人正是纔到不久的窮家幫長老範團頭。只見他邊說邊走到場中,卻並沒帶上那支竹杖。
到了場中,範團頭也不多說,只道:“閣下請吧!”
那烏百川見範團頭一副凜然之勢,心下暗自戒備。同時,他也有了幾分顧忌,只因這範團頭可是窮家幫的長老,武學修爲又豈是一般。
可是,烏百川雖然知道範團頭名氣不弱,而且修爲也不淺,卻不知道這範團頭到底身懷什麼樣的武功絕藝。於是,他只能暗自提氣戒備,口中說道:“請!”
請字出口,就聽範團頭大叫一聲“打”,只見他左手拳右手爪,就這樣胡亂地攻了過來。
這範團頭也真是夠託大的,他竟然赤手空拳對付烏百川的寬劍。只見他攻到半途,突然大叫道:“雞鴨魚肉大雜燴!”然後就見他手腳一通亂揮,身形始終在烏百川五尺之外遊移。
場外衆人看了這情形,臉上神色不知道是應該好笑還是驚奇,那烏百川自己一時卻也被搞得手忙腳亂。
這範團頭的武功實在讓人不敢恭維,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當上窮家幫長老的。只見他一邊胡亂進攻,一邊還大嚷着什麼“狗刨耗子”、“引蛇入甕”、“殘羹剩飯一把抓”等等。只是他雖然亂打一通,卻始終使得烏百川無法靠近他,這樣一來烏百川可就無可奈何了。
其實,這範團頭並沒有正規的師門武學,他之所以能當上窮家幫的長老確實是靠自己的武功和在幫中的威望,雖說他在別人看來好像是個不學無術的人。但是,他卻無師自通,在數十年的討飯生涯中,竟被他悟出了一套奇特的武功。
而事實上,他的這套武功只不過是一些毫無章法可循的拳腳掌並用的亂打招式,但是可別小看了他的這種招式,自他創出這種招式一來,還真沒人能在他手上討得好處。
他的這些招式古怪至極,卻又起了這麼些古怪的名稱,更讓人可恨的是,一旦與人對招,他絕不會讓人靠近他五尺以內。可是,他卻能通過那些奇怪招式帶起的勁風傷到對手。因此,當那烏百川以爲範團頭要空手入白刃時,範團頭卻突然在自己身前胡亂揮舞起來,而且揮舞之時還帶起一陣陣勁風,直襲向自己。
如此一來,這烏百川可就算是遇到對手了,只因他的寬劍雖然也能帶起一些勁風,可是他卻只能在劍尖半尺以內用勁風震傷對方。
就在場中兩人打得風風火火之時,一直關注場中兩人打鬥的琴聖突然發覺一隻手掌按在了自己的右肩之上,這一感覺頓時讓他驚駭不已。他本能的運起功力準備應變,這實在讓他不敢相信,竟然有人能靠近他身後而使他一無所覺,這個人的功力也實在太驚人了。
在暗運功力戒備之時,琴聖急忙轉過頭看去,這一看登時使他臉色一霽,繼而轉驚爲喜。
原來,這隻搭在他肩上的手的主人,正是那喬裝打扮成無常黑鬼的賊祖宗雲裡探手司徒抓。只見司徒抓突然向上推高寬帽檐,露出一張滑稽的瘦臉,對着琴聖擠眉弄眼的。
琴聖興奮之下正待開口,卻見司徒抓咧嘴一笑,伸手指着比武場中。琴聖不由一愣,順着司徒抓的手看去,只見場中兩人爭鬥得不可開交,雖然那烏百川已經略顯狼狽,卻也並未發現有何異樣。
琴聖心中一陣驚疑,不由得轉過臉來再看向司徒抓,卻哪裡還有司徒抓的人影。這麼一來,又讓琴聖驚異不已,他實在難以理解這些奇人奇事,於是只在心中苦笑一聲。
他本來是準備好好與司徒抓一敘別情的,卻不料這司徒抓神龍見首不見尾,說來就來,想走就走。
此時,場中兩人已經互拼了數百招,那烏百川雖然仍然能勉強抵抗住範團頭的攻勢,他的動作卻已經明顯慢了下來。
反觀範團頭,只見他仍然像先前一樣,進攻的招式動作既不加快,也不增加力道。很顯然,這範團頭的功力確實比烏百川要深厚得多。
衆人已然發現烏百川的寬劍之所以越來越遲緩,並不是因爲烏百川的功力消耗的緣故,而是因爲範團頭出招時,帶起的勁風將他的寬劍逼得毫無揮灑的餘地,幾乎使他再難握住寬劍。
明眼人一看便知,這烏百川過不了多久就要被範團頭將他手中的寬劍擊落。
果然,就在快到五百招時,但聽“哐”一聲,烏百川的寬劍終於脫手而出,摔落在距離他數丈之外的身後。
與此同時,又聽一聲悶哼,就見烏百川“噔!噔!噔……”一連退後七八步,而且右手還軟垂在右肋旁,牙關緊咬,額頭上大汗如雨,似是正在受着極大的痛苦。
只聽那收拳而立的範團頭說道:“哼!讓你知道,這武林中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接着又道:“你是長刀門的叛徒,我老叫化子不便下手。至於你殺害本幫弟子之事,待長刀門將你正了門規之後,我老叫化子再來找你。今日廢你一臂,也算暫時對本幫枉死的弟子有個交代,你滾吧!”
那烏百川忍着傷痛,拾起地上的寬劍,對着範團頭冷哼一聲,就像下山路口走去。
就在這時,突然從人羣中竄出一道人影,攔在烏百川身前,手中持着一把明晃晃的長刀。
原來,這人影卻是那先前扶下廖無邊後,又把長刀門副門主袁承祖救下場去的年輕漢子。只見這年輕漢子此時正怨氣沖沖地瞪着烏百川,似乎恨不能一刀把烏百川劈成兩半。
正在此時,突然又聽範團頭說道:“劉師侄且稍慢,今日貴門兩大高手都受了傷,此時卻不可意氣用事。”
那年輕漢子聽了範團頭的話,臉上的怨氣稍微平息,但是仍然恨恨地盯着烏百川,只聽他哼了一聲,就又跑回到人羣中。
那烏百川似乎甚爲緊張,他見這姓劉的年輕漢子退走,才吁了一口氣,也不顧傷痛,急急忙忙向山下奔去。
此時的場中,只剩下範團頭,他不待了塵方丈說話,就向窮家幫的草棚走去。可是他走了沒幾步,就見前面一個黑袍老者擋住了自己的去路。
這黑袍老者沒等範團頭反應過來,就先開口說道:“在下唐忠,蜀中唐門的管家。適才見了範長老的神技,心中好生佩服,不覺一時技癢,也想向範長老請教一番。”
範團頭心中一驚,暗道:“怎麼會是他呀?”
原來,這唐忠正是蜀中唐門門主百曉書待爲左右手的管家,無尾毒蠍唐忠的厲害範團頭是知道的。然而,此時這唐忠竟然主動向自己挑戰,他本來就沒打算參加比武的,可是此時被人挑戰,自己又不能推脫而損及本幫之譽。
但是,這挑戰之人卻又是個十分厲害的角色,自己確實沒有把握取勝,於是他開始猶豫起來。
那唐忠見範團頭神色遲疑,一下就猜到了範團頭的顧忌,心中冷笑一聲,決定用話激他,於是說道:“難道天下第一大幫的長老還不敢接受唐門一個管家的挑戰?”
那範團頭雖然不甚愛惜自己的顏面,但是卻不能不顧及本幫的聲譽。因此,他如何受得了唐忠這麼一激,只聽他說道:“哼!既然唐管家一定要讓老叫化子獻醜,那老叫化子也就顧不得丟人現眼了。”說完,向場中一擺手,又大聲說道:“請!”
那唐忠嘿嘿笑了一聲,徑直走向場中。
兩人走到場中,那唐忠突然說道:“範長老也知道在下的來歷,自然瞭解在下的武藝是以毒藥和暗器爲主,況且比武規則中並未禁止使用毒藥和暗器。因此,在下在此還是先提醒範長老。”
範團頭聽唐忠的話中隱有輕視之意,於是哼道:“彼此!彼此!”
那唐忠一聽,哈哈笑道:“好!很好!那就請吧!”
範團頭不再說話,只對着窮家幫那邊草棚一招手,就見一名中年叫化子拿着一根竹杖向他扔來。
唐忠見範團頭接過竹杖,不由細細打量起來,看了一會,只見他臉上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詭笑。只聽他對範團頭說道:“範長老還需要準備什麼就請繼續,在下等着就是。”
範團頭冷冷答道:“不必了,請!”
這唐忠的話語中雖然充滿輕蔑,但是他心中可是絲毫也不敢大意,他知道對方既然身爲窮家幫的長老,手上定然不僅僅是剛纔那幾下子。而且就他對範團頭剛纔接過的那支竹杖的觀察,這竹杖中空,透着一股自己熟悉的氣息,這是一個用毒高手的直覺。想到這些,唐忠不由得再次打量着範團頭和他手中的那支竹杖。
這時,範團頭見唐忠一會兒沉思,一會兒盯着自己,心中感到奇怪,也不知道這無尾毒蠍到底在打着什麼注意。
只聽他突然大聲道:“唐管家看夠了吧?那就請恕老叫化子先動手了。”
只見他掄起竹杖就向唐忠攻了上來,這回他可不再像對待烏百川一樣,一邊打還一邊喊出招式的名字。
唐忠見範團頭向自己攻來,他不敢怠慢,只見他雙掌一沉,右掌迎着範團頭擊來的竹杖拍去。但見一股淡淡的黑氣從他的手中射出,直迎向那支竹杖。
範團頭當先搶攻,他這一竹杖擊來本是可虛可實的試探招式,可是當他出杖之後,直到竹杖快到唐忠身前時,仍未見他出手反擊,這讓他一時摸不透唐忠的虛實,也就只好將招式用到底,而且還多加了幾分力道。
就在竹杖快要擊下時,那唐忠突然揮掌迎上竹杖,範團頭只覺好像有一股黏力將竹杖黏住,使得他擊下的力道銳減。而且,當他驚覺過來時,就見一股黑氣像一條黑蛇一樣沿着竹杖纏繞而上。
這一發現讓他駭然失色,幸虧他這一招還未曾用老,於是急忙抽杖後躍,邊後躍還一邊揮動竹杖,直待在胸前劃了幾個圈,這才擺脫那股黑氣。
原來,當範團頭發現那股奇特的黑氣時,他立時就想起了一個已經消失了的用毒門派毒宗的獨門施毒絕技,這毒宗的施毒手法堪稱獨絕,其修煉毒功之法實在駭人聽聞。毒宗門人修煉毒功時,竟是先服下適量的劇毒,然後以毒宗的特殊內功將劇毒煉化融入真氣中,當他們運氣與別人相鬥時,就會自然地將蘊藏在真氣中的劇毒隨着真氣一起發出。
多年前,因爲此門派的弟子練毒攻時,急功躁進,在練功房中投入了過多的毒物,使全幫上下因吸入毒物過多而在同一天裡全部走火入魔,並被吸入的劇毒反噬,最後致使全派在一夜之間悉數喪盡。
然而,此時範團頭見唐忠使出這種失傳已久的毒功來,這如何不讓他驚駭,他本來也是用毒高手,自然知道這種毒功的霸道,雖然這毒功比起隔物傳毒還有差距,卻也差不了多少。
如今他總算知道江湖上傳聞的唐忠已經到了可以隔物傳毒的境界,其實就是這種毒功,而並非真正的隔物傳毒。
想起剛纔那一幕,範團頭暗自僥倖,幸虧自己反應迅速。現在他再也不敢輕易靠近那唐忠,只因範團頭知道憑唐忠的功力,他的毒功最多隻能在一丈以內纔能有效,到了一丈之外,毒功發出的毒氣就會被衝散。因此,範團頭此時已然退到了一丈之外。
這範團頭果然見聞廣博,本來窮家幫也有不少使毒高手,但是窮家幫只允許幫中弟子使用活毒,也就是各種毒蟲、毒蛇等等,而唐門所用的毒藥和淬毒暗器等都是死毒。因此範團頭能一下子就看出唐忠的施毒手法和來歷,他也算是見多識廣的了。
不過,範團頭知道了這唐忠的武學來歷後,反而更加不敢輕舉妄動。
只見他臉上一片凝重,目光直直盯在唐忠的臉上,似乎想從唐忠的臉上看出唐忠的來歷。但是,唐忠那乾瘦的臉上似乎始終就只有一個僵冷的表情,讓人看不透他是喜是哀。
範團頭終於藏不住心中的驚疑,只聽他對唐忠說道:“唐管家與毒宗是何關係?”
唐忠一聽範團頭的話,僵硬的臉上一陣跳動,臉色也變得蒼白,他的眼神在這一瞬間變得說不出的的怨毒。
只見他突然大叫一聲,就雙掌齊飛向範團頭攻來。
範團頭見他這種聲勢,心中更是驚疑。但是,他見唐忠好像見到仇家一樣不要命地向自己攻來,更加不敢分心。
於是,急忙收斂心神,只見他突然向後一個縱躍,與此同時口中怪哨一聲,手中竹杖向前送出,但見竹杖頂端相繼射出數道黑影。這些黑影在空中稍一停頓,就“嗡嗡嗡”一陣亂響,然後直奔向唐忠。
衆人細細一看,這才發現,那些黑影原來竟然是數只粗如拇指的黑色巨峰,這些巨峰可是範團頭以劇毒花粉餵養的毒蜂。只見這些毒蜂一出來,就圍着唐忠快速轉起來,似乎在找機會下手。
那唐忠本來是雙掌齊出,想要一下將範團頭毒斃,可是他卻沒料到範團頭竟然在竹杖中藏着這種活生生的劇毒之物,不僅不畏懼自己真氣發出的劇毒,而且自己用了六層的功力拍出的掌力也只能將它們震退。
範團頭見唐忠與自己的毒蜂纏鬥十餘回合,仍然奈何不了那些毒蜂,心中正自慶幸自己想到了這種以毒攻毒的辦法。
可是,他還沒有轉過念頭來,就見唐忠突然騰出右手,伸手在懷中摸了一會兒,然後就見他右手在身前一灑。但聽呼一聲,他身前登時燃起一道火焰。接連灑了數次,唐忠的周圍已經幾乎被火焰圍繞。
只可憐了那幾只毒蜂,在這些突如其來的火焰之下,不是被直接燒焦就是被燒掉翅膀,摔在地上再也飛不起來。
只不過十數回合,範團頭辛苦餵養了數年的毒蜂就這樣悉數死傷殆盡,他心中痛惜之餘,更多的是驚疑,也不知這唐忠灑出的是何物?竟然在灑出之後很快就燒成一片。
不過,範團頭數十年的江湖經歷,又豈止這麼一點家當。只見他口中又是一聲怪哨,就見那竹杖頂端又飛出數條黑線。這幾條黑線和先前的那些毒蜂一樣,在唐忠身體數尺的周圍盤旋着,可就是無法再靠近一點。
不同的是,這幾條黑線似乎不懼怕唐忠灑出的火焰,唐忠故技重施不見效之後,又只能以掌力將黑線震退。
唐忠一連拍出數十掌之後,那些黑線不僅沒有任何損傷,反而越來越迅速,唐忠心中越來越焦急。
其實,這時卻有人比他更急。原來,這些黑線卻是一種只有竹筷一般粗細的名叫鐵線蛇的劇毒無比的小蛇,這種鐵線蛇不僅難傷於掌力,而且刀劍難傷,更厲害的是,這種鐵線蛇一身都是毒,連接觸到它的身體都會中毒。
不過,這鐵線蛇卻有一個缺點,那就是不能久戰,一般情況下,這種鐵線蛇最多能維持一刻鐘的時間。但是,範團頭此刻見這些鐵線蛇進攻了那麼久仍然無果,而時間卻快到了一刻鐘,因此範團頭此時已經急形於色。
就在這時,只見他看了一眼場中的幾條鐵線蛇,又低頭看着手中的竹杖。不知何時,他那竹杖的頭部已然纏繞了一條通體血紅、距離頭部不到半寸的地方有一圈銀白的一尺來長的細長小蛇。這條小蛇此時在那竹杖上纏繞了兩週,那細小的腦袋申得直直的,直對着那場中的唐忠,而那頭上的兩隻細如針孔的眼睛,卻射出了一抹綠光。
光看這小蛇的外形就已經讓人毛骨悚然,再看它那射出綠光的細眼,更讓人感到毛髮倒豎,徒然一聲冷汗。
就在範團頭低頭看向那條小蛇之時,但聽“啪噠啪噠”幾聲,那幾條與唐忠纏鬥的鐵線蛇就剩下一天仍在緩慢竄動。
範團頭想不到這鐵線蛇力氣衰竭的時間,竟然比自己預計的時間還要快,於是他不敢再遲疑。只見他突然擡起竹杖,輕輕在地上一頓,那纏繞在杖頭上的銀頸小蛇立刻就飛竄了出去。
唐忠本來驚訝於那些鐵線蛇的突然落地,此時卻見一道紅芒向自己射來,速度之快竟然遠在那毒蜂和黑線上,就在他驚愕之時,那紅芒已經到了身前。唐忠不敢再怠慢,急忙旋身避開。
就在那紅芒擦身而過時,他終於看清楚了這紅芒到底是何物,可是這一看卻使得他不由驚呼出聲“銀頸紅蛇”。但是,他驚呼聲剛起,那被他稱爲銀頸紅蛇的小蛇卻已經從地上彈起,再次向他激射而來。
唐忠連忙向後躍開,只見他那乾瘦僵硬的臉上竟然已經滲出冷汗,他的身形還沒站定,那紅蛇又已經射來。
不過,這次唐忠卻有了準備,雖然這紅蛇竄動極快,但是它在落地後再次竄起時,卻是個極大的空隙。於是,就在那紅蛇第三次從地上躍起時,唐忠的右手突然暴漲一尺多長,竟然生生將紅蛇撥到了一邊。
這樣一來,可使得場外衆人驚奇不已,只因衆人正自緊張地看着他驚險的躲避着紅蛇的進攻時,卻不料他的手能在這一瞬間變長一尺有餘。
不過,待衆人看清唐忠那隻突然變長的手掌後,紛紛吁了一口氣。原來,那唐忠突然變長的手只不過是一隻一尺來長的鐵柄手掌,其實這正是唐門的獨門兵器之一,只因江湖上對這唐忠幾乎完全不瞭解,纔不知道他所使的兵器。
此刻,衆人見他取出唐門的獨門兵器,想到唐忠本來就是唐家的管家,使用這種兵器自然是不足爲奇,於是心中釋然。
再說場中情況,那紅蛇被唐忠的鐵掌一撥,竟然飛出了數丈開外。過得好一會,才又見其竄起。
不過,當紅蛇再次竄起時,範團頭已經按耐不住,只聽他大喝一聲:“小心了!”便見他揮動手中的竹杖攻了過來。
這一人一蛇竟然配合着對付唐忠一人,這種打鬥倒是別開生面,就算是那些老江湖都沒見過這種打鬥的情形。
雖然範團頭與那紅蛇配合得恰到好處,但是唐忠又豈是易於之輩。他雖然連續遭到毒蜂和鐵線蛇的攻擊,卻也都是有驚無險。
他們就這樣持續了數十個來回,唐忠在揮動鐵掌撥開紅蛇時,左手還時不時地拍出一掌將範團頭逼遠。雖然只是一掌,卻也夠範團頭應付的了。只因他們此時正近身相鬥,唐忠只要稍運真氣,就有毒氣放出。
漸漸的,那紅蛇被唐忠硬擋了數十下之後,已經明顯慢了下來。而且,那紅蛇摔在地上再次竄起的的間隔已經越來越大。
就在將近百招之時,唐忠利用紅蛇落地的瞬間,突然迴轉鐵掌向範團頭指去。
範團頭與唐忠相鬥了這許久,自然知道紅蛇已經慢了下來,他一直只想着在紅蛇變慢之前將唐忠擊敗,可是卻想不到唐忠所使的毒攻使得他毫無可趁之機。
可是,當範團頭看見唐忠突然回過鐵掌向他攻來時,他心中反而一喜,突然向後退去,同時口中呼哨一聲,就聽呼哨聲響起之時,突然從唐忠那支鐵掌中射出四縷寒芒,直取範團頭的前胸。
當那四縷寒芒將要到範團頭身前時,但見那原來摔在地上的紅蛇突然竄起,而且竟然又恢復了先前的速度。這一下倒使那唐忠始料未及,等他發現異狀時,他已經感到脖頸一陣清涼,然後又感到後勁一麻,再後來就覺得脖子火辣辣的像被箍着燒紅了的鐵圈一樣。
幾乎在同一時間,響起了兩聲慘叫,只見那範團頭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而那唐忠卻在慘叫聲過後,滾落在地,還雙手掐住自己的脖子,在地上滾來滾去的,口中也在含糊地呻、吟着,似乎被什麼東西緊緊勒住脖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