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趙路的話胡言並沒有意外,這樣的一個人不可能始終逗留在不屬於他的地方,就像自己一樣只想找到回家的路。胡言點了點頭,隨口問道:“都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你替我拿個第一,也算我給南陽城的丹師閣留下的東西。”趙路又泛起了笑容。
“你還真是好算計啊,自己一毛不拔啊。”胡言出言懟道。
“丹鼎不是我出的?丹方不是我出的?”趙路反問道。
胡言有點無語,好像有那麼點道理,只好換個問題:“你不是把丹師閣交給姓姬的了吧?”
“怎麼可能!上次你離開後,我就讓人把姓姬一家的一些罪證抖了出來,以此將他們一家人趕出了丹師閣。沒有丹師閣的守護,他們一家子可是不少人眼裡的肥羊。”趙路輕鬆的說道。
胡言看了一眼趙路,然後心裡給他贈送了一個別稱,老銀幣。不過胡言卻沒有對趙路有任何反感,姓姬的一家不是啥好東西,就是直接弄死也不爲過。
包房的門此時被敲響,剛剛一隊侍女魚貫而入將兩人點的酒菜擺放在桌上,然後留下了兩個侍女在一旁伺候。兩人也就不再談論,開始喝酒吃菜。酒菜的味道還可以,兩人吃飽喝足離開酒樓就又在街面上轉悠,不過二人對那些販賣的東西興趣皆無。走到寶興閣的門口,恰巧遇上了今晚寶興閣的拍賣會,胡言拉着大長老進入寶興閣,就像在現代看演出一樣看了一場拍賣會。會上拍賣的基本都是丹藥和靈器,最後壓軸的物品是一件王器。隨着買家的瘋狂叫價,這件王器被拍到了六十萬靈石,胡言還是忍不住吐槽了一下,煉丹和鑄器是真賺錢。
離開寶興閣,二人朝着客棧的方向走去。就在距離客棧不遠的一個轉角處,黑暗裡衝出一個影子。胡言立即警惕起來準備出手的時候,影子卻又跑開了,但是一個略微熟悉的聲音在胡言的耳邊留下一句話:“羅婕失蹤,跟我來!”
胡言心裡頓時一驚,羅婕這個魅力獨特的女子對自己可是幫了不少,胡言不由得擔心起來,和大長老交待了一下後,立刻追上黑影打算問個究竟。不過黑影的腳步並未停下,而是不停的在街道中穿插,最後跳入一個小院中。在路上胡言一直用神魂鎖定着黑影,而且胡言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於是沒有任何遲疑也跟着跳了進去。
胡言跟着黑影直到進入了院子裡的廳房中,黑影這才轉身朝着胡言施禮說道:“胡少,許久未見。”胡言也顧不上客套,而是直接發問:“董行,到底怎麼回事?”
黑影正是當初在西林院的楚國密探董行,董行也不耽誤直接把事情交代了一遍。原來當初羅婕將欒詩安排在南溪院後,又去了西林院找到董行,並告訴董行她要去調查一些東西,至於到底調查什麼並未說明。董行以爲她是執行什麼任務去了,直到一個月前內部有人來查問最近可曾見過羅婕,董行這才知道羅婕已經有三個多月沒有和任何人聯繫過了,也沒有其他密探發現羅婕的蹤跡。而羅婕最後一次露面是在安豐城,在那之後就沒人知道她又去了哪裡。董行也被安排了任務就是前往安豐城往西一直到青山的區域進行調查,傍晚的時候因爲去和他人聯絡路過客棧看到遠離的身影好似胡言,心中有所顧忌並沒有跟上來而是在回客棧的路上守候,直到胡言和大長老返回才確認真的是胡言,這才決定現身引胡言來到密院說明情況。
“你打算何時出發?”胡言聽完董行的訴說後問道。
“明日一早。”董行答道。
“我和你一起去。”胡言說道。
“胡少,我們也無法確認羅婕到底是在哪個方向出事的,上面已經派其他兄弟四處搜索了。我建議你還是在此等候,一會兒會有一個負責聯絡之人到這裡,一有情況他就會和你聯繫。”董行說出了他的想法。
胡言琢磨了一下,雖然不想幹坐着等待,但是董行說的也對,如果真的發現情況,他在南興城可以立即出發去救援,於是也就同意了。兩人剛說完話,院門外響起規律的敲門聲,隨後董行去開門領進來一個文生打扮的中年人。董行一番介紹,胡言得知這個中年人名叫成元,明面上是一個說書人,風雨無阻每日都在城裡的一方茶館裡說書。胡言和成元定下了聯絡的細節後,成元告辭離開,胡言也叮囑了一番董行後,離開了小院。
羅婕的失蹤讓胡言心裡壓了一塊石頭,直覺告訴胡言,羅婕的失蹤很可能不是那麼簡單。次日趙路帶着胡言前往丹師閣總閣,非常順利的通過了紫紋丹師的考覈也拿到了丹師銘牌,一塊紫水晶打磨的牌子刻着胡言的名字。
趙路告訴胡言他打算一直待在南興城爲最後的離開做準備,於是兩人退掉了客房租了一間院落。安置好之後,胡言獨自一人前往一方茶館。
一方茶館是一間不大不小的茶館,胡言到的時候成元已經在臺上開書,茶館裡擺着二十幾張方桌,二樓還有六個包廂。茶館裡也就十幾桌的客人在喝茶聽書,成元講的是青巍大陸上的一些古老故事,每天從未時開書講一個時辰後休息半個時辰,然後上臺再說上一個時辰一天的書也就說完了。藉着中間休息的空隙,胡言傳音給成元告訴了他自己新的住址,然後胡言又坐了一會兒這才離去。
左右無事,胡言每日上午都和趙路聊上一會兒,煉丹的經驗還有其他大陸的情況,下午就去一方茶館晃上一圈。幾天下來,胡言在煉丹上受益頗多,也對外面的世界有了更多的瞭解。
這一日胡言坐在茶館喝茶聽書,到了休息時成元下了高臺,一個聽書的客人熱情地湊上前去。兩人交談了一番後,成元來到胡言的身旁坐下說道:“胡少,剛收到的消息,欒詩小姐有難!”
“怎麼回事?”胡言對欒詩的印象還是很好,雖然接觸不多,但是那種清純還是胡言所喜歡的,不像她的姐姐欒語從裡到外都透着心計。
“消息是萬寶閣那邊過來的,譚波城的欒家準備和東嶺城的榆家聯姻,而欒詩正是那聯姻的女子。不過萬寶閣那邊特意打探了一下,好像欒詩小姐是被逼迫的。現在譚波城和東嶺城不單我們的人在查探,萬寶閣那邊的人也在行動,具體的情況晚點會知道。”成元詳細的說道。
“欒詩現在哪裡?”胡言問道。
“欒家已在昨日悄悄地將她送入了榆家,這一點也是引人懷疑的地方。按理說欒家雖然只是個譚波城裡的二流勢力,但是聯姻這種事情怎麼也要熱鬧一番,至少欒家應該大肆炫耀的,畢竟榆家可是東嶺城裡排名第一的勢力。而榆家這邊倒是在東嶺城裡宣揚了一番,說的是他們族長的小兒子榆淳今晚擺納妾酒宴,所以萬寶閣那邊這才傳來消息讓我們通知胡少。”
按理說兩個家族之間的聯姻是娶妻還是納妾,根本不關胡言這個外人什麼事情。不過這幾天來一直沒有羅婕的消息讓胡言本就很壓抑,現在再聽到欒詩也遇到了麻煩,胡言的心裡一股邪火冒了出來,立即起身出了茶館,直接發動踏雲靴朝着南興城傳送陣的所在飛去。
“呔,何人膽大敢在南興城飛行?速速落下聽候處置!”一個聲音從城裡的一處所在升起。
胡言心頭的火氣很旺,全身的氣勢勃然而起,怒吼了一聲:“滾!”
城裡很多在街頭遊走的人,被這一聲突如其來的怒吼嚇得不輕,而剛剛發出那個聲音的所在再無任何聲音發出。等到這股氣勢散去,這纔有人偷偷地四處打量,悄聲的問着身邊的夥伴:“這是何等大能啊?太嚇人了!”
而他的同伴更是顫抖着身子輕聲說道:“噓!別說了,會被聽到的,你不要命了。”兩人相互用驚恐的眼神對視了一下,然後立即低頭加速前行。
此時的城主府後的一座閣樓內,幾個南興城裡的最頂尖的人物已經聚集,不過所有人的臉上都帶着一絲沉重。最後還是一個聲音開口說話:“都散了吧,那人明顯不想理會我等,也算是給我等留了一個臉面。”
“南老,這人什麼修爲?”有人問道。
“我也不清楚,但是此人的神魂之力強過我太多,我估計他已在凝神極品積累了很久,只是沒有方法進入化意境吧。”南奎天想了想說道。
“化意境?難道我等真的難以進入化意境了嗎?”有人感嘆道。
“算了吧,別說化意境了,就是連凝神境的巔峰咱們還都不知道何年何月呢?看來真的是時候離開這裡了。”幾個人的情緒都有些低,他們是南興城最頂端的人物,知道的事情也比其他人多一些,今天的一次意外卻讓這裡的人都有了一些想法。
胡言自然不知道他能引來這些事情,他直接飛到傳送陣的所在,選了去往東嶺城方向的傳送陣扔下靈石直接入陣。胡言渾身的氣息讓四周的人全部低頭,連大氣都不敢喘自覺得讓開了空間,守衛也急忙操作將傳送陣發動。直到傳送陣的光芒閃過,在場的人才敢將自己緊繃的神經鬆弛下來。一個個帶着驚懼的表情,默默地用眼神互相交流,就是沒人敢發聲詢問。
又是熟悉的黑暗空間裡的拉扯感,這次的路程恐怕是最長的一次,當胡言被傳送陣送出的時候,發現四周只有守衛值守已經沒有等候傳送的隊伍。剛離開傳送陣的位置,一個值守的守衛湊了上來,低聲問道:“胡少?”
胡言點了點頭,那人趕緊說道:“胡少,小的是閎掌櫃的人,在此等候帶領胡少前往榆家。”
“不用了,告訴我榆家的方位,我立刻過去。”胡言不想在路上耽誤時間。
那名守衛立即用最簡單的語言將榆家的位置描述了一下,隨即胡言走出傳送陣所在的大殿騰空而起,朝着守衛描述的方位全速前進。飛在空中才發現,時間大概已經是深夜時分了,城裡多數地方都已經陷入了黑暗,胡言的心裡又急了起來。
“大膽!何方賊人在此夜間飛行,給某家拿命來!”怒吼聲中,一個人腳踩飛劍手持長槍凌空而至。胡言可沒有功夫在這裡耽誤,直接取出墨金磚運足全力朝着來人拍了下去。一輪血霧在空中散開,胡言依舊朝着榆家的方位全速飛行。
“要出大事了!”剛剛在地上目睹剛剛一幕的巡邏隊長此時倒吸了一口涼氣,隨後全然不顧已經嚇傻在一旁的手下,直接朝着城主府飛奔而去。直到這位隊長的身影已經消失,剩下的人才在牙齒互相碰撞中發出聲音:“兄,兄弟,我好像看見鮮于將軍憑空消失了。”
“你,你看錯了,不是消失了,是碎成沫了。”旁邊的人戰戰兢兢的答道。
滴答,滴答,水滴落在地面的聲音在這個深夜的街道上,在這羣巡邏隊伍中響起。水滴的聲音越來越密集,不知道是誰驚恐地吼了一聲:“跑啊!”,隨後所有在場的人四散奔逃。
胡言已經按照那名守衛的描述飛到了榆家的上空,庭院的大門和一處偏院依舊掛着紅紅的燈籠,一處空地排列着數十張圓桌,桌子上還有殘羹散落。胡言目光沿着紅燈籠的排列落在了偏院裡的一處所在,神魂之力將其覆蓋。
“賤人!昨晚上在我爹那老東西那裡還嘶喊呢?怎麼今晚到我這就沒氣了?你以爲死了就完了?死了我也要弄你!”一個聲音在一個房間裡叫喊着。還有一個笑嘻嘻的聲音在一旁接茬:“少爺您放心,剩下的事就交給小的料理吧。”說完還吞嚥了一下嘴裡的口水。
胡言臉色更加的陰沉,自己的魂力沒有發現任何欒詩的存在,但是不代表沒有聽出那個聲音話裡的意思。胡言加速來到那間房間所在,一拳轟碎房間的一面牆闖入了房中。
進入眼簾的一幕,讓胡言的眼睛瞬間充血。那張清純的小臉已經生息皆無,雙目圓睜帶着憤恨,全身不着寸縷,此時正被一個身影壓在身下。距離牀不遠的地方,還有一個張着嘴流着口水小廝打扮的人還在那裡踮起腳伸着脖看着。
牆的響動讓兩個人有些錯愕,胡言直接一拳將那個小廝打成了最小化狀態。然後將那個被嚇到發愣的人抓起扔在地上,直接一腳廢掉他的工具。在那人的痛楚的嘶喊聲中,小心地將欒詩的屍體收入錦繡世界中。剛剛的動作中,胡言瞥到了在欒詩身上那些已經乾涸的血跡,嘴裡的牙都要被胡言咬碎了。瞪着猩紅的雙眼,回身將還在地上哀嚎的那個人的雙腿踩斷。
“畜生!你們都做了什麼!”胡言嗓子裡發出令他自己都陌生的咆哮聲。
被胡言踩斷雙腿的是一個青年人,身體上的痛苦已經讓他的面孔扭曲起來,但是眼中卻散發着惡毒的目光,恨恨地朝着胡言喊道:“你是誰?敢對我下手,你可知道我是榆淳,我爹是榆申麓,我爺爺是榆家家主榆正坤!救命啊!”
胡言盯着榆淳說道:“管你是誰,今天誰來都不好使。都有誰碰了欒詩,給我老實交代,否則我真的會讓你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