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那些激動的人不同,胡言還是在打量着這艘所謂的星船。“寶器級別的船,跳板是靈器”,胡言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整個船是由陣法保護的,雖然現在陣法已經關閉,但是當有人惡意闖入陣法還是會預警的。值守的人就會激發陣法,而惡意闖入之人就會被陣法轟殺,所以這跳板是唯一上下船的通道。”趙路給胡言解釋道。
“也就是說船票其實就是這個陣法的一枚鑰匙。”胡言明白了。
“沒錯,只有拿着船票上船纔不會引發陣法的預警。”趙路說道。
“假如有人拿着可以收納活人的空間寶物上去呢?”胡言悄聲問道。
“這還真沒人試過,你說的這種空間寶物在修煉界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即使有人試過,那也是絕對不會說出來的。”趙路說完用一個你懂我懂的眼神看了一眼胡言。
這種珍惜的東西但凡讓別人知道,沒有幾個人不會起心思的,殺人奪寶的道理胡言還是知道的。兩人很是默契地不再討論這個問題,而是再次把目光放在了跳板上,因爲已經有人陸續走下來了。
“城主何在?”下來之人中當先而行的是一個豬腰子臉,臉上還帶着不屑與鄙視。
“這豬腰子臉不過纔是個凝神下品,有夠囂張啊。”胡言看到這張別緻的臉就想笑。
“青巍大陸整體實力弱,只能被如此對待。”黃山冷冷地說着,目光卻是越過走在前面的幾個人而是落在了剛剛踏上跳板的一行人身上。
“有仇?”胡言感受到了黃山內心的憤怒。
“嗯。”黃山只是簡單的應了一聲。胡言隨着黃山的目光看去,那夥人一共是八個,兩個白髮老頭走在前面,六個年紀小一些的人很是恭維地跟在後面踏上了跳板。黃山的目光還是讓走在最前面的那個老頭有所警覺,眼放光芒朝着人羣掃視。胡言卻蠻有興致的打量着兩個白髮老頭,當先的那個老頭還打算用魂力尋找一下何人敢窺探自己,卻發現自己的魂力被更加厚實的力量給擋了回來。
“有古怪。”那個老頭沒看出什麼,卻是有些疑惑地嘀咕了一句。
此時在岸邊的隊伍中一個穿着淡黃色長衫,面帶儒雅蓄着長髯的中年人,卻是一臉深沉的走上前說道:“南興城城主南佑平見過道友。”
豬腰子臉很是得瑟,對着南佑平說道:“南城主?咱們這些人一路勞累,你趕緊安排一下吧。想必之前的規矩你都知道吧。要是安排好了大爺有賞,要是安排的不盡我心,這後果嘛。”
“哦?星船第一次降臨南興城,以前是什麼規矩本城主還真不太清楚,不如道友和我說道說道?”南佑平用目光平視着豬腰子臉說道。剛剛還是滿臉帶着不屑的豬腰子臉,此刻卻只是張着嘴巴卻說不出話來,因爲他的神魂已經完全被南佑平給壓制了。
“想不到這等地方居然也有人敢向我正意門的人出手,真是不要命了!”船上此時冒出一個高梳髮髻一臉刻薄的中年婦人,居高臨下眼神就像看死人一樣看着南佑平。
“哦?你們正意門還真是牛啊,離開了棋盤洲就爲所欲爲了?要不你先來要我的命?”船上一個男子的聲音響起。
“南道友,你爲何?啊!南?”中年婦人突然有些不會說話了,滿臉驚恐地看着朝她走來的一個頗爲儒雅的男子。
“我不過是想玩個衣錦還鄉,還沒到家就有人想殺了我老弟,讓我很害怕啊!正意門?好正義啊,我南佑盛沒啥本事就喜歡麻煩我二叔,其實我二叔也挺喜歡講講正義的。”男子長相儒雅,可是說起話來卻是一點都不雅。
中年婦女冷汗都冒下來了兩腿都在打顫,南佑盛在南域名聲不小,但是更讓人發怵的是他口中提到的二叔正是墨山宗的四長老南懷理。南域私下裡都稱他爲南懷老賊,只因他做事從來都不講理。
中年婦人名叫仰華乃是正意門的長老,墨山宗在她眼裡是巨無霸的存在,也別說是她了就是她的掌門在人家面前都得跪下。一點猶豫都沒有撲通一聲跪在甲板上,頭如搗蒜一般拼命地在地上磕着,一邊還哭着說道:“南道友,我不敢,我多嘴,我該死!”
“難得我富貴返鄉心情還好,你懂嗎?”南佑盛對着中年婦人說道。
“我懂,多謝南道友!”說罷婦人從甲板上爬起,跟着走下跳板來到還在那茫然張着嘴的豬腰子臉近前,臉上露出濃濃的恨意。
“仰長老,你要幹嘛?”豬腰子臉全身冒着冷氣,腳步不停地後退。
“誰讓你囂張跋扈的?給我正意門丟人現眼,我只好執行家法了。”仰華說道。
“你個老貨,忘了是怎麼在我...”豬腰子臉話剛說到一半,仰華的手就拍在了他的頭頂,一股真氣直接將豬腰子臉的神魂抹殺。
本來跟着豬腰子臉一起走下來的三個人,一句話也沒說趕緊將死屍收入空間寶物中,低着頭站在仰華的身後。此時南佑盛已經走下了跳板,來到南佑平身前張開雙臂用力地抱了一下,激動地說道:“老弟啊,五十年啊,哥哥想死你了。”
“老大,你輕點,我看你是想我死吧。”南佑平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說道。
“哈哈,太激動了太激動了,走回家!”南佑盛拉起弟弟的手就要離開。
“南道友留步!”後面走下來的幾個人見南佑盛要離開,趕緊發聲留人。
“怎麼還有事嗎?”南佑盛臉上有些不快地問道。
“南道友,這位城主是你的弟弟,你看是不是先把安排說一下啊!”
“關我屁事,你們自己安排吧。”南佑盛實在是歸家心切,再不理會衆人的挽留直接帶着南佑平騰空而去,城主府的人馬也緊隨其後飛回城裡。岸邊只剩下坐船而來的那些人和稀稀落落還在看熱鬧的人羣,隨船而來的部分人紛紛對視了一下,搖了搖頭也都騰空而起朝着南興城飛去,唯獨落下了正意門那一夥人。
胡言看到剛纔南家兄弟的那一幕心裡頓時一酸,這個南佑盛離家五十年才能回家看看,可自己呢?他也很想念親人,什麼時候自己才能找到回家的路?想及此處,胡言腦子裡沒有任何其他的想法只想好好醉一場,於是一個轉身沒有飛行而是落寞地朝着城門走去。黃山等人何等的敏銳,不知道胡言爲何突然至此,不過也是很默契的沒有說話都跟在胡言的身後行進。
仰華看着離去那些人的背影,心裡知道自己已經被排除在外了。正意門這些年來越來越落魄,就連普通資質的弟子都招不進來,所以這次門主花了大價錢賄賂了星船的主管,爲的就是看看能不能在這片沒落之地挖出一兩個有資質的少年。仰華仗着自己是宗門裡門主之下的第一人,所以就把這美差搶了過來,若是真的能從這裡找出一塊璞玉,那也算是她的弟子。那豬腰子臉仗着和自己的某種關係,死活纏着要一同前來,誰曾想那個廢物一來就壞事。在這南興城公開招募那些天才已然是不可能了,爲今之計只有帶着幾個人一起去這片大陸的其他地方碰碰運氣了。一想到這,心裡就一股莫名的火氣,於是又讓人將豬腰子臉的屍體取出,先是一頓鞭屍然後直接棄屍於此。仰華和同門的三個人商議一番後,分別朝着不同的方向離去。
胡言心情失落地走回到小院,錢化擎已經站在門口等候了。胡言這纔想起身後還跟着三個人,於是頗爲不好意思地說道:“幾位剛剛有點事情,不好意思了。正好老錢也來了,一會兒我炒幾個小菜,大家小酌一番。”
黃山三人見胡言已經恢復,也就不再多說什麼,而是隨着胡言一起進了小院。一番操作下,小院裡已經是菜香撲鼻酒香四溢,衆人吃喝了一宿後各自休息。胡言晚上並沒有回到錦繡世界中,就在房間裡休息。說實話昨晚胡言還是有了醉意的,思鄉的愁緒不是那麼好化解的。胡言睡了一個自然醒,愁緒淡了些許,也許該是找點事情做了。
不止是胡言一人有憂愁,昨天在岸邊時黃山的表現完全落入胡言的眼中。所以晚上喝酒之時,胡言特意高調了一把,要求所有人收起修爲全憑自身喝酒。胡言和老錢負責招呼黃山,馬麥溪那個小丫頭自然就由趙路這個老狐狸照顧。意料之中,最先打開的缺口是馬麥溪這個小姑娘,但是她知道的並不是太多。不過有了缺口剩下的就好辦了,趙路也是主動的合在一起,三個人終於把黃山的嘴給撬開。
事情的原委就是,五十年前棋盤洲南域的橋嶺宗隨船而來,當時來的人裡就有兩人在這次的隊伍之中。張遠,橋嶺宗的一位供奉,當年就是他帶的隊,當時是化意下品的修爲。聶重,據說是橋嶺宗一位大人物的孫子,當年是跟隨他的大哥聶楚而來。
五十年前發生的事情很是俗套,如同胡言看過的那些網絡小說一樣。來自外界的惡少強行侮辱了水澤宗上任宗主的孫女,老宗主憤而出手結果反被張遠擊殺。楚國皇室的一位強者隨後也出手,卻是被圍攻最後受傷而回,十幾年後傷勢惡化不幸隕落。這也是爲何當黃山看到張遠再次出現之時,心中燃起滔天怒火的原因。
在那些小說裡這個時候可都是身爲主角的天命之子帶着王霸之氣出場,一頓炫酷的大招直接把對手團滅,所以胡言決定他也要王霸一把。
“老錢,出發!”胡言招呼着錢化擎,昨晚胡言就把任務交代給了老錢,去查看那幾人的落腳之處。由老錢帶路,二人飛往橋嶺宗衆人落腳的客棧。好巧不巧剛到客棧的門口,就看到很多人在門口聚集,很多人還在私下議論着。
“這幫傢伙拿咱們南興城當成什麼地方了?還有王法嗎?”
“那些大人物把他們當作上賓,又豈會理會咱們這些人的死活?”
“是啊,我就是個賣早點的,你們是沒看到就今天一大早好多人跑到這裡來拜訪。”
胡言聽了衆人的言論,就知道這幫外來的傢伙昨晚就忍不住犯事了,於是帶着老錢落在地面朝着客棧的門口喊道:“外來的那幫狗,昨晚誰犯的事,都給我滾出來!”話音是用真氣送出的,不單是門口聚集的人聽到了,客棧裡的人聽到了,就連幾個街區之外的人都聽到了。
“有人出面了,就該教訓教訓他們這些狗東西。”人羣中有人呼應着。
“刮躁!”客棧裡傳來不耐煩的聲音,隨着一堆人湊在一起走出了客棧,其中有一道魂力攻向了剛剛呼應的人。
“不要臉的東西!”胡言怒吼一聲,直接擋下那道攻擊,隨即返送一記刺魂,剛剛出手的那個人慘叫一聲仰頭栽倒聲息皆無,巧合的是被胡言整死的這個人恰恰是橋嶺宗衆人中的一個。
“我再說一遍,給你們一次機會昨晚犯事的人自己主動站出來,否則我就認爲你們所有人都是同夥。”胡言對着客棧裡出來的人說道。
“你是什麼東西?嘴要是沒個把門的,我來給你封上!”死的那個人的同伴看到自己人就這麼突然掛了,心裡正窩着火,他很想把氣撒在這個年輕人的身上。可是他的話剛出口就看到一隻胖手抓住了自己的脖頸,一把將自己提起來然後將自己帶到那個年輕人的面前。
“敢辱少爺,跪下!”老錢直接一腳將這個人的雙腿踢斷,扔到了胡言的面前。
“老錢,你把個爛貨扔在我面前算是怎麼回事?想髒了我的眼嗎?”胡言好像有點不滿似的說道。錢化擎瞬間明白,一把薅住那人的頭髮朝着客棧門口的人擲去。等到人被接了下來才發現,這個人也死了。
“大膽!你們這是在挑釁我們棋盤洲的宗門!”張遠終於開口了,他發現他有點看不透剛剛出手的那個胖子的修爲。
“挑釁?你們跑來青巍大陸燒殺劫掠的不是挑釁?我就想問問是誰給你們的膽子,在我們這裡肆無忌憚的?”胡言一直在盯着橋嶺宗的這幾位。今天主要目的就是弄死他們,當然如果其他人出手,他也不介意一併除掉立立威。
“這位小道友,老夫是東嶺道院的長老,我想這是個誤會吧,要不大家坐下來好好談談?”隨着這些人一起從客棧中走出的人中,一個盛氣凌人的老者站出來說話。
“滾!這些人之所以這麼猖狂還不是有你這種奸人在這裡包庇?你既然冒出頭了就別縮回去了!我送你離開!”胡言用冰冷的語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