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嶺道院的那位長老還在氣憤對面這個年輕人說話的語氣,緊接着眼前一黑身體也栽倒在地。
“嘶-”不單是四周圍觀的人羣,就連客棧門口這些人集體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是什麼手段?已經有兩個人就這麼悄無聲息的倒下,死得不能再死了。
張遠雖然沒有看明白對方是如何出手的,但還是能猜出對方用的是魂力攻擊的手段。不過他自認爲以自己的修爲,這點手段是不會傷到自己的。過往的經歷讓張遠清楚,這片大陸上還有化意境的存在,但是以當前自己的修爲就是那些老不死的聯手也不一定能留下自己。心裡有底氣,臉上自然就囂張,於是皮笑肉不笑的對着胡言說道:“小兔崽子,你的這點手段還不放在老夫眼裡。我還就明白告訴你,做事的是我們宗門兩位重要人物的子孫,只要你讓他們傷到一點皮,我橋嶺宗絕對會殺得你無處藏身,殺得你全家連個蚊子都剩不下。你要有膽量你就來試試?”
“胡少!你這是?”說話間黃山等人也來到這裡站在了胡言的身後。
“黃老,你就安心在這裡看戲吧,不過對面那隻蒼蠅有點吵得煩人。”話音一落胡言就衝了過去,沒有任何花哨的東西,就是一記衝拳。張遠還是沒料到對方真的敢朝自己出手,被動地擡起手臂擋住這記拳頭。可是他太低估了對手的實力,並沒有用上全力,只見碰撞之下張遠就被這一拳砸回到客棧之內。他所過之處桌子板凳牆壁全都遭殃,嚇得那些還在客棧裡觀看的人紛紛跳出了客棧。
“啊!小畜生,你敢傷我,給我拿命來!”張遠從地上爬起抖落身上的東西,眼睛冒着火從客棧裡殺了出來。
“彗星拳!”這次胡言正經的發了一招。
張遠就很悲催的正好撞上這一擊,然後又倒飛了回去。客棧裡再次狼藉一片,等到張遠第二次起身發現整個客棧已經搖搖欲墜,連忙閃身跳了出去。當張遠剛一落地,身後的客棧轟然倒塌,然後一個男子的哭嚎聲響起:“天啊,我的客棧啊!”
“老錢,賠錢給他。”胡言交代了一下後,又是快速來到張遠的近前,一個鞭腿掃了過去。張遠終於認清了形勢,開始用盡全力出手。可即使是他使出了全力,依舊是處在被動中。他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必須要想辦法挽回劣勢,趁着過招的間隙喊道:“老崔,幫我!”
之所以說幫而不是救,是因爲張遠不認爲自己會出什麼事,只要同伴過來幫忙就能挽回劣勢。到時候自己有一百種,不,是一千種辦法折磨死對面的這個小子,事後這裡的那些大人物屁都不敢放一個還要想辦法讓自己消消氣。哼,五十年前不就是這樣嗎?
崔錦早就想出手了,畢竟這個人是在打他們橋嶺宗的臉。不過張遠這人素來自負,若是不得他的允許出手,事後肯定會被記恨上的。所以崔錦就一直看着,直到張遠出聲求助,崔錦這才準備出手。可人還未動,老錢上來就是一拳將崔錦剛剛聚起的氣勢打了回去。
“你不是化意境嗎?怎麼這麼弱啊,你的意境呢?”胡言一邊碾壓着對手一邊說道。
張遠心裡這個恨啊,剛剛自己以爲不用出全力就能虐打對手,所以就沒取出自己的刀,結果現在是被虐到沒機會取了,渾身上下已經捱了好幾下老拳,疼得呲牙咧嘴的。
“小畜生,想要試試我的意境,你倒是先讓我空出手來把刀取出來啊!”張遠話裡最後的幾個字已經帶上了哭腔。
胡言聞聽此言,立刻退了幾步,笑着說道:“不好意思啊,沒想到你這麼弱,那個你先取刀,咱們再打。”
張遠終於得到機會,一把朴刀出現在他的手中。頂級的寶器,這在青巍大陸已經是稀罕物了。“哈哈哈,小畜生,我會讓你知道你不該讓我取出這把刀的。看刀,力斬山巒!”張遠樂了,終於可以出一口氣了,他是用了全身的靈氣發動這一招的,甚至他還感覺到這一刀超出了以往,好像自己又進步了。這一招絕對能將對手剁成肉餡,張遠心裡實在是高興啊。
胡言腳下移動,面對着對手這一招胡言只能感應到其中稀薄的刀意,確切地說這一刀無非就是用刀意形成壓頂之勢,以力破開對手的防禦。本想取出菜刀和對手繼續周旋幾下的胡言,徹底對這個對手失去了興趣。當即腳下加速,浮影幻形發動,避過了正面的一擊。
“給我去死吧!”張遠見自己的一刀斬到了對手的身上,嘴裡叫囂着。
“你死了千百回,我都不會死。”一個聲音在張遠的身後傳來,正當他要轉身的時候,後腰處就被一腳踢中,整個人再次飛了出去。這次可就沒有之前那兩次的好運,還在空中滑行的張遠突然看到一隻腳踢到自己的氣海所在,慘叫一聲後張遠重重地砸在了街道的地面上。
“住手!”就在張遠的氣海被胡言踩碎之後,一道威嚴的聲音在空中響起。隨後城主府的隊伍從天而降,爲首的兩人正是南佑盛和南佑平。
“南道友,你可算來了。這個小畜生太猖狂,就這麼欺上門來打打殺殺,你要爲我們南域的修煉者做主啊!”張遠顧不上氣海破碎的痛楚,連跑帶爬地來到南佑盛面前,伸出手就要抱向南佑盛的大腿。
南佑盛順勢擡起腿來一腳將張遠踹飛,嘴裡還唸叨着:“哪裡來的乞丐,太噁心了。”轉頭對着南佑平說道:“老弟啊,你這治理的也不行啊。城裡怎麼還有乞丐啊?”
南佑平瞪了一眼自己的老哥,說道:“老大,這乞丐是誰帶來的,你心裡沒數嗎?”
“啊?是嗎?我怎麼不認識這個人?”南佑盛看了一眼被踹飛的張遠,還是沒啥印象。那些隨船而來的人本來還想上前來說道說道,一見這場面都縮了回去。
胡言見南佑盛的動作也大概猜出他不想介入,於是對着橋嶺宗以崔錦爲首的幾人說道:“這樣挺好,你們就都去給死者陪葬吧!”
橋嶺宗裡的兩個人對視了一眼之後,紛紛給各自身邊僅剩的一位隨從使了個眼色。兩個人一臉也彼此對視了一眼,從對方的眼裡都看出了悲涼。二人顫抖着向前邁步站了出來,當即喊道:“昨日是我二人犯下的事,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你們手底下都有罪孽,不過主謀不是你們,而是那兩位!”胡言用手一指,隨即上前試圖將二人抓出來。崔錦見此知道不拼命不行了,趕緊將那二人護在身後,一邊攻擊胡言一邊還朝着同來的人喊話:“道友們,你們就看着他們欺負咱們南域的人嗎?若是我們出了什麼意外,你們還有臉回去嗎?”
“好啊,一起上吧。老錢,你去把那兩個狗雜種抓住。”胡言吩咐一聲和老錢分兵兩路,老錢撲向了崔錦。剛剛少爺沒有命令,自己只好阻擋一下這個崔錦,現在可以放開打了。今天來這裡,不單是胡言就連老錢都帶着一個想法就是來試試現在的化意境到底是個什麼水平。
隨船而來的那些人剛剛聽了崔錦的喊話都猶豫了一下,可等到那個年輕人站在這羣人的面前時,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反倒是一個個擡頭望天好像天上要有什麼好戲似的。
崔錦畢竟是多年的化意境下品,實力還比當初的那位牟仲高上一些。可是依然讓老錢打得十分不過癮,哪怕這崔錦悟出的是掌意,老錢連斬魂刀都沒用直接就憑着雙手對敵。十幾個照面後,崔錦被老錢一掌也拍碎了氣海人也趴在了地上。老錢身形一動,一手一個將最後那兩個想跑的抓了回來,又是一人一腳踹斷腿讓他們跪在街上。
兩個人所跪的地面上瞬間被打溼,稍微年長一點的勉強還能壯起膽子喊道:“我是橋嶺宗太上長老的孫子聶重,你們不能這麼對我,否則我們橋嶺宗會拼命報復你們的,趕緊放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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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聶重的話另一個小年輕也是有所頓悟,於是也喊道:“對,我是宗主的兒子樊通,你們還是趕緊放了我們哥倆,否則的話你們在場的所有人都將給我們陪葬!”
崔錦忍着痛苦趴在地上,聽到這兩位的話之後,把頭深深的貼到了地面上。張遠也被老錢提了回來,扔在了兩位公子哥的身邊。張遠還算鎮定壓下心中的恨意,眼神平靜地看着胡言和老錢說道:“兩位道友!今日的事我們橋嶺宗認栽,保住今後絕不追究。還請兩位放過我們如何?他日我橋嶺宗必將重重酬謝二位。”
“放過你們?那些被你們害的人呢?你們可曾想過放過他們?”胡言義正言辭的說道。
“說的好!”周圍的人羣爆發出叫好聲。
“南道友,我們都是來自南域,難道你也袖手旁觀嗎?”張遠已經對其他同來的人失望了,剛剛居然沒有一個人敢出手,所以把求助的目光放在了南佑盛的身上。
“你們橋嶺宗都是傻子嗎?還是天天打鐵腦子生鏽了?”南佑盛用懷疑的眼光打量着橋嶺宗的幾個人。
“南道友,你什麼意思?”張遠雖然不敢表現出憤怒,不過心裡已經泛起了怒火。
“這裡是我的家啊,你們在我家裡殺人放火還想讓我站在你那一邊,你說你是不是傻?”南佑盛都被氣笑了,實在想不通這人怎麼活到現在的。
“那個...”張遠發覺自己說不下去了。剛剛也是被揍慘了,這纔想起昨天下船的那一幕,難怪剛剛想去抱人家的大腿還被一腳踹飛。現在怎麼辦,沒一個人替他們求情,唯一一個站出來說話的人還被弄死了。爲什麼和五十年前不一樣了?突然想哭卻又哭不出來,早知這裡變化這麼快,他就不主動要求來這邊了。
“黃老,這個人交給你了!”胡言可不知道這一會兒的功夫張遠又演了一段內心戲,直接讓黃山出手。黃山表面平靜,提着寶劍上前盯着張遠,一句廢話都沒有先是挑斷了手筋然後又是割破了喉管,等到對方的眼神中填滿了恐懼後這才一劍刺入了心口。做完這一切後,黃山朝着楚州的方向下跪,用悲慼的聲音說道:“老皇爺!咱們的仇報了!”
馬麥溪也來到黃山的身後,雙眼含淚跟着一起跪地朝着楚州的方向叩頭。在場很多人不知道原委,不過看着一個老者帶着一個年輕的姑娘眼含熱淚的叩拜,但是那種悲傷卻在每個人的心裡起伏。
“殺!殺了他們!”人羣中有人振臂喊道。
“殺了這些畜生!”更多的人跟着振臂呼應。
瞬間圍觀的人羣都舉起手臂高呼着:“殺!殺!殺!”,而且隨着聲浪的擴散,還有人朝着客棧所在的這條街彙集。
“你們不能這樣,我們是橋嶺宗的,殺了我們你們也不會好過!”樊通顧不上斷腿帶來的疼痛,反倒是更恐懼周圍人羣的眼神。
“肅靜!”城主府的隊伍中一個統領收到了南佑平的傳音,站出來面對着激憤的人羣。他帶來的人馬紛紛站在他的身後,只見這位統領清了清嗓子,繼續喊話道:“各位城民,城主他已經在這裡了城主會給大家一個交代的,還請大家相信城主。”
這位統領的喊話還是很有效果的,很快人羣安靜下來,衆人把眼神都集中在了南佑平的身上。南佑平站了出來,對着人羣說道:“昨夜橋嶺宗六人以聶重和樊通爲首,侮辱並殺害女子四人,以及女子的家人總計二十餘口。在這南興城,我不管你是什麼身份什麼地位,只要犯了法規就要被懲罰。我城主府宣判,聶重樊通及其隨從廢去修爲凌遲處死,張遠崔錦斬首示衆,已死之人不再行刑,但是所有人的頭顱懸掛於城門之上,以儆效尤!”
“姓南的,你不能處置我等,否則你這南興城必然遭到屠戮!”張遠怕了喊出了狠毒的話。
“你當我不存在嗎?還想屠了我老家?要不要我回去就屠了你們橋嶺宗?”南佑盛不屑的說道。橋嶺宗?不過是南域貧瘠之地的一個小小的鑄器宗門,若是南佑盛想都不用他親自動手,同船來的那幾個人所在的宗門都會替他辦好這事。
張遠聽到南佑盛的話瞬間沉默了,崔錦從他被那個胖子擊碎氣海時就認命了,唯獨聶重和樊通在那裡大呼小叫,還威脅南佑盛要滅了他全家,還連帶着詛咒了所有姓南之人。南佑平一臉陰沉的給手下人一個眼神,自然有人將這些人拖了下去,直接帶到城主府門前的廣場上行刑。行刑結束後,幾人的人頭被送到城門上高高掛起。
事情結束了,那些外來人也覺得臉上掛不住,紛紛躲回到客棧裡估計再也不敢像以前那麼跋扈了。可惜南佑盛依然不會放過他們,對着他們的背影喊道:“以前如何我管不了,但是從今天起,再有南域的人在此作亂,那就別怪我南佑盛出手狠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