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羣氣勢洶洶衝出城門的軍兵,此時卻萎靡了許多。剛剛幾個人的說話,被身邊不少人都聽了進去,還有一些滑頭的人帶了帶胯下的馬匹,往後退了幾步,生怕引火燒身。跪在地上的吳副將耳朵裡也傳來了身後的議論聲,忍着腿上的疼痛,猛一回頭呲牙咧嘴的喊道:
“混蛋們,他們就是叛賊,趕緊把他們給我拿下,誰要是退後我殺他全家!”
“放了我家將軍!”隊伍裡吳副將的親兵們催動馬繮,衝上來就要救人。
“一羣烏合之衆。”胡言掃了一眼衝上來的人馬,身形突然在衆人眼前消失,緊接着一個接一個的血霧在衆人眼中綻放,那幾個人胯下的馬匹也一同化爲血沫。等到胡言再次出現在衆人視線中的時候,身上一滴血珠都沒有沾上。
“嘶—”不單單是那羣軍兵,就連他們騎着的戰馬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全都下馬,出來個領頭的。”胡言吩咐了一聲。
看着這個實力誇張而又兇殘的年輕人,那些軍兵齊刷刷的跳下了馬背,一個壯漢被推了出來。
“自報家門。”胡言看了一眼來人,身材雖不高但體格夠粗壯,眼神很平靜中沒有任何畏懼。
“大人,末將名叫宗義,原本是昭安城的副將。”來人來到胡言面前拱手施禮。
“宗義,你一個戴罪之人還敢出頭,要不是我叔叔念你在這城裡還有點功勞,早就殺了你了。還不趕緊帶人拿下這個叛賊,我還能替你在叔叔面前美言幾句,免去你的罪責。還有你們這些王八羔子,愣着幹嘛趕緊送信,讓我叔叔來救我!”忍着劇痛,吳副將聲嘶力竭的喊着。
“呱噪!”胡言手一揮,這個吳副將被一掌拍進了地裡。剛剛吳副將跪的地方出現了一個深坑,坑裡卻了無人影,而是一灘血跡。
“誰要是亂動,就和他一樣。”胡言拍了拍手輕描淡寫的隨口說了一句,對面有幾個蠢蠢欲動的人瞬間呆立在原地渾身顫抖。
“宗義是吧,看樣子你和那姓吳的不對付啊。”胡言問道。
“大人,我本是昭安城副將負責守護這一方平安。那城主吳能來了之後,爲了給他這個侄子安排個位置,生生給我安排了一個玩忽職守的罪名,撤了副將一職讓他侄子升爲副將。最後還說念在我這麼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讓我當一個普通的軍兵。”
“正好給你個機會,把這些兵丁梳理一下,我不希望再看到任何跟吳家有關的人。”
“是,大人!”宗義答應一聲,轉身走向一衆軍兵,叫出幾個親信之後,隊伍裡被押出來十幾個人,其中就包括剛纔有所動作的那些人。宗義也不再請示胡言,在十幾個人被控制之後,一聲令下十幾顆人頭滾落在地。胡言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看向衆位軍兵說道:
“各位兄弟,姓吳的污衊我們是叛逆,其實真正的叛逆是他們吳家。來給你們介紹幾個人。”
說着胡言就把姚瑁和蘇桂還有那幾個御衛軍讓了出來。
“這位是皇子姚瑁,這位是宮中的總管蘇桂,這幾位都是南昭國的御衛軍。請問大家以這些人的身份,他們會是叛賊嗎?”
“不是!”衆軍兵當然看得清形勢,不管胡言說的什麼,總之是對的就沒錯。
“好,那咱們現在要真的去抓叛賊,大家有沒有膽量,有沒有信心?”
“有,有,有”一衆軍兵奮力呼喊,廢話不賣力的跟着喊,小命就沒了,那個吳副將雖然不咋地,但是那也是個築丹境啊,就那麼輕鬆的被人一巴掌拍成了渣,誰敢說沒有。
“好,既然大家這麼有信心,那就隨我一起殺入城主府,捉拿叛賊!”胡言振臂高呼。
“殺入城主府!”
“捉拿叛賊!”
“弄死吳能!”軍兵們口號喊得那是山響,反正有沒有膽量不影響嘴上囂張一下。
“好,列隊出發!”胡言一聲令下,跳上一匹馬的馬背,爲什麼不騎驢呢?開什麼玩笑,水泥不同意借胡言十個膽也不敢啊。本以爲修煉了兩輪紅日可以碾壓水泥,結果依然是被水哥壓制,反正胡言是知道了,水泥這貨一直藏着掖着,總之陪着自己練又不讓自己超過它,合着一直是陪着自己玩呢。不過再一細想,水泥這貨活了至少有幾萬年了,自己在它面前連重重孫子輩都夠不上,人家樂意逗自己玩,自己還得偷着樂呢。心裡的活動放在一邊,胡言見衆人都上了馬,讓宗義在前帶路,一勒馬繮率領着隊伍朝着城主府進發。
一隊人馬從城裡的街道上疾馳而過,百姓們看着他們跑出去,又看着他們跑回來。
“這是有人攻打咱們昭安城嗎?”有人感到納悶,連忙問向身邊的人。
“別鬧,有人打過來,咱們那個城主估計早跑了。我猜啊,是那個城主在折騰軍兵玩呢!”
“有道理!”
百姓們在街頭議論着,這隊人馬卻是直撲城主府。到了城主府的府門前,胡言吩咐一聲:
“叫陣!”
“吳能,你個叛賊,趕緊出來受死!”本來應該是宗義來叫陣的,結果姚瑁這個貨突然就跳了出來朝着城主府叫囂着。囂張嗎,必須要囂張啊,言哥這麼強的實力,在他身邊不囂張一下,都對不起他那身實力。
一會兒的功夫,一隊人馬氣勢洶洶的從府內衝了過來,尤其是一個精瘦精瘦的中年男人明顯比其他人快了一些,中年男人撅着嘴角連帶着兩撇狗鼬胡都翹上了天。
狗鼬胡邊跑邊喊:“哪個不開眼的東西敢在城主府叫囂,我看你們是活膩了!”
胡言看了一眼來人,有些辣眼睛,於是問道:“你是吳能?”
“呵呵,就憑你們還想見我家城主?來人把他們都給我拿下,本師爺要讓他們後悔從娘肚子裡爬出來!”狗鼬胡一揮手,身後的那些人立即殺了過來。
一羣匯靈境和通脈境的打手,都不用胡言出手,蘇老鬼帶着那幾個御衛軍就搞定了。一羣打手們死的死殘的殘,那狗鼬胡一哆嗦就要往回跑,還沒等轉身就被胡言一把掐住了脖子。狗鼬胡突然從嘴裡吐出一團綠色的氣霧,嘴角露出了得逞的淫笑,下一瞬間嘴角的笑容就僵住了,然後就是一聲慘叫發出。旁邊的人看得清楚就在那狗鼬胡吐出綠霧的時候,一條火蛇突然從胡言身體裡躥出來,不但吞噬了那團綠霧,還一甩尾巴狠狠抽了狗鼬胡一下。尾巴抽過之後,兩撇狗鼬胡連帶着眉毛和頭髮蕩然無存。
“還玩花樣不?”胡言又給已經沒有狗鼬胡的狗鼬胡補上了兩個嘴巴子。
“你,你怎麼知道的?”狗鼬胡這次是真的怕了,這是他的底牌,他雖然是個築丹境可惜武力不行。好在他還是個白袍丹師,爲了彌補武力上的缺陷,他特意給自己煉製了一種毒藥,就藏在自己的假牙裡。每次和人動手的時候,和對手只要一接近就噴出毒藥,對手立刻中毒,中毒後對方呼吸困難靈氣不繼,他就可以很輕易的拿下對手。以往百試百靈的一招,今天就這麼輕易的讓對面這個人給破了,現在狗鼬胡是真的沒有絲毫反抗之力了。
“你,你也是煉丹師?獸火?你是藍紋煉丹師!”一想到剛剛那條火蛇,狗鼬胡認爲自己發現了真相。要不是比自己等級高的煉丹師,還真不容易破了自己的底牌。
“呵呵,就你那點小伎倆還想在我面前賣弄?”就你這個狗鼬胡,老子早就盯着你的一舉一動了,不過老子是不可能告訴你,偏巧剛剛阿蛟甦醒了,又偏巧阿蛟想出來玩玩,更偏巧的是你吐的那團毒物把阿蛟引出來了被阿蛟輕易的破解了,如果要說出來估計狗鼬胡直接就氣絕而亡,是氣死的氣。
“上師,小的有眼無珠,小的罪該萬死!”狗鼬胡拼命的求饒。
“廢話少說,帶我們去抓吳能。”胡言直接下命令。
“上師,您跟我來!”藍紋丹師雖然只比白袍丹師高一級,可是那一級也是很多人一輩子無法跨越的天塹,而狗鼬胡就是那很多人之一。狗鼬胡也不敢反抗,乖乖的在前面帶路。
穿過前院一衆人來到城主府的後院,水榭樓臺,明顯是城主玩樂的地方。狗鼬胡帶着衆人來到一處小院,剛走到院門口,一陣陣浪蕩的聲音撲面而來。
“爺,你好強啊!”一個讓人發膩的女聲叫喚着。
“想不到那個狗雜碎還有點本事,今天爺就讓美人好好領略一下爺的雄風!”院子裡一個粗粗的嗓門興奮的喊道。狗鼬胡聽到男人的話,嘴角抽了抽,眼角一瞟,看到胡言還落後一點點距離。這小子自以爲破了我的底牌就好了?裡面的那位只要能擋一下你小子,本師爺就可以發揮最拿手的本事,那就是—跑。
“大人,有人殺上門了,救命啊大人”狗鼬胡一個發力衝了出去,不得不說這傢伙練的步法還是不錯的,衆人一晃神的功夫狗鼬胡就進了院子。胡言卻是不緊不慢的帶着人,穩穩地走入了院子,隨即有點那個的畫面就出現在眼前。就在院子裡的柳樹下,一個男人急忙提着褲子,一個女子也慌亂地整理着衣衫,而狗鼬胡卻跑到了柳樹後。
城主的怒氣都快頂破了天,指着狗鼬胡吼道:“你個狗雜碎不想活了,敢打擾爺的好事!”
狗鼬胡用顫抖的聲音回答:“大人,您快回頭看啊,叛賊殺進來了!”
城主被打擾了好事正在氣頭上,就顧着罵狗鼬胡了卻放鬆了警惕。等到狗鼬胡出言提醒,這才察覺到身後來了好些人。
“蘇桂?怎麼活膩了?想死了?還是不想跑了?讓你逃出城已經是本城主的疏忽,你還敢回來?本城主這就成全你,不把你折磨致死,我就不姓吳!”吳能認出了蘇大總管,也知道這些人裡就蘇桂實力最強。一個築丹境上品,之前吳能沒出手是認爲手下那些人足以對付蘇桂。只要等着手下把人抓回來,自己再親自押解送去威寧城,加官晉爵指日可待。吳能卻沒想到這些人沒有跑出城去,居然還敢來到自己面前作死,還打斷了自己的好事!
心生怒火的吳能,回頭瞪了一眼狗鼬胡,“廢物,一會兒再找你算賬!”
“你們的命我收了,天崩地裂拳!”吳能使出了自己最強的一招殺向蘇桂,眼前的敵人好似被嚇傻了一般一動不動,吳能嘴角勾起了一絲冷笑。還未等冷笑退去,吳能就感到自己被一股強大的力道狠狠的拍了一掌,整個人斜着就飛了出去,耳中卻傳來了苟綏的慘叫聲。
吳能重重的撞到了一面牆上,塵土飛起牆面已經被撞塌了,身上的肌肉也傳來撕裂般的疼痛。
“你個老閹狗怎麼會這麼強了?”抖落了身上的碎石爛瓦,吳能嘶吼着跳了出來,臉上寫滿了不可能不相信。定睛一看此時蘇桂的面前站着一個年輕男子,一臉風輕雲淡的表情,在年輕男子身邊,苟綏癱倒在地上,兩條腿已經是不規則的彎曲着。
“你是誰?”吳能好像察覺出了什麼,身子擺開了架勢緊緊盯着那個年輕男子。眼見那男子微微動了一下,不過好像又沒有離開原地依然站在那裡,耳中卻傳來了男子的聲音。
“流星拳!”一頓疾風驟雨般的拳頭落在了吳能的身上,生生將吳能從地上打到了空中,吳能想要去抵擋,可惜手速明顯跟不上對方的拳速,每一拳都結實的砸在吳能的身上。
“彗星拳!”拳路一變,吳能被打上半空的身體又被凌厲的拳風從空中壓了下來,轟的一聲地面的石板被砸出來一個深坑。塵土散去,只見胡言手裡提着吳能站在了院中。
“你到底是誰?”吳能忍受着四肢斷裂的痛苦,朝着年輕男子怒吼。
“不好意思,打你之前忘了自我介紹,我是胡言”胡言說道。
“是你?你是那個安國公府的胡言?”吳能很詫異。
“如假包換!”
“你不是死了嗎?”吳能現在更困惑。
“不好意思,沒死成!不過現在該你去死了,你侄子已經下去等你了!”胡言樂呵呵的說道。
“不過是廢物一個殺了就殺了,只要胡公子能放我一馬,我保證吳家不會找你麻煩!”
“不用,吳家所有人隨後就到,你在下面多等一會兒就能看到了。”
“小子,你好狂啊,就憑你要對付我們吳家?”
“反正你是看不到了,不過我可以先給你劇透一下,不單是吳家,所有這次參與的人都跑不掉,我會把他們殺光屠盡挫骨揚灰,告慰胡家和楊家的在天之靈!”
吳能感到了一陣刺骨的寒冷,他感覺這個男子可以做到他所說的,立刻換上了一個討好的笑容說道:“胡少爺,我知道些機密,能否用來換我這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