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個青年男子從高空中墜落,雙手還在不停地舞動,妄想抓住一些救命之物,哪怕是根樹藤,只要能止住墜勢也是好的。可惜事與願違,男子仍在加速的墜落。
噗的一聲,男子的身體砸入了地面。
“不對啊,從樓頂墜落不是應該先啊然後再是啪的一聲嗎?爲何是噗呢?”
青年男子在生死存亡之際腦海中閃過的最後一個莫名的念頭後,就徹底失去了知覺。
如果四周有人的話,可以看到一個男子的軀體從空中墜落,隨即重重的砸入了一片黑色沼澤之中,男子的身體在泥沼中緩緩的下沉,直到隱沒不見。
時間在一點點的流逝,陷入黑泥中的男子依舊昏迷,令人驚奇的是,男子並未死去。一團團的黑得發亮的東西將男子身體包裹,一股股暖流緩緩滲入男子的體內。
“終於有人來了”不知從哪裡傳來了一道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男子的身體依舊在緩緩的下沉,彷彿這個泥潭深不見底。
“我還活着?”男子的意識慢慢甦醒,感覺到了自己仍存的生機。
“啊—嗚”本來是一聲悽慘的嚎叫,嘴剛剛張開,聲音發出一半,就被涌入嘴裡的黑泥所打斷。男子趕緊閉緊了嘴巴,想睜眼看看四周的環境,卻發現眼皮被什麼東西給糊住了,自己根本沒有力氣睜開雙眼。
“嘶,頭疼,渾身都疼”男子終於感覺到了身體的異樣,隨即開始回憶到底發生了什麼。
男子名叫胡言,大學畢業就加入了一家大型集團公司,靠着自身的努力,就在不久前,胡言接到公司的任命郵件,被派往海外提拔鍛鍊。
事發當天是交接工作的最後一天,一些關係過硬的客戶和同事一起組織了一場餞行酒局,胡言也是開心異常,放開了量來者不拒,一場歡喜的酒局後,有人提議去再看一眼施工建設的現場然後再來一個下半場。胡言也是喝嗨了,滿口的答應,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來到一個高樓樓頂。就在大家會當凌絕頂感慨和抒情的時候,不知是何原因,本來是晴空萬里的天氣,突然一股狂風將胡言颳得飛起,直接從樓頂墜下。
“我居然沒死”回憶到此,胡言內心中不由得一陣唏噓加慶幸。不過胡言的心情仍未平復下來,畢竟現在自己所在何處,情況如何,心裡一點譜都沒有。
“頭,頭好疼”一陣撕裂般的痛感從腦海中襲來,胡言再次昏了過去。
又不知過了多久,胡言再次醒來,這才發現自己腦海裡有另一團意識正在和自己融合。在剛剛融合的記憶中,胡言得知自己居然進入了另一個人的身體。
巧合的是這具身體的主人也叫胡言,今年只有十八歲,比自己足足年輕了一輪還多。
這個也叫胡言的青年來自南昭國的安國公府,是朝堂重臣安國公胡厲的孫子。此胡言自小酷愛讀書沉迷丹術,不願與人嬉戲,故此被同齡人稱爲書呆子。更加讓人嫉妒的是,當那些少爺們舉着酒杯摟着鶯燕,滿口穢語的戲說着昨晚哪家的暖牀的丫鬟如何,城裡的舞池坊新來的姑娘又是如何,而胡言卻在十六歲的時候一舉突破到了築丹境,被無數高層權貴交口稱讚,並時不時用來教育自家的紈絝。在家又修煉了兩年後,十八歲的書呆子胡言就去了商國都城南陽城的丹師閣參與煉丹師的入門考覈。
丹師入門考覈每三年一次,分初賽複賽和決賽三輪,只要達成晉級的條件就可以進入下一輪。進入了最後的決賽,依舊是根據考題完成煉丹,然後由丹師閣的煉丹師來品評排出名次,只有決賽前三名才能獲得入門丹師世稱白袍丹師的資格,也就是說每次只有三個人才能晉級白袍丹師。胡言一路輕鬆地進入決賽,在決賽場上被判爲第二名,奪得第一的是丹師閣二長老的孫子。前三名的獎勵除了白袍丹師玉牌外,還有一項是進入丹師閣的藏書樓中閱覽三天,胡言在過足了三天的書癮後,就和家裡的護衛踏上了歸途。在此之前早就有人快馬加鞭將喜訊送回了南昭國,衆人都知道等待隊伍回去的必將是一場盛況空前的歡迎和慶祝儀式,所有此次的隨行人員臉上都洋溢着燦爛的笑容。誰曾想就在快接近南昭國邊境的時候,在一條山路上,一羣黑衣蒙面人突然出現把隊伍包圍起來,而他們的目標赫然就是胡言。
胡言雖然境界不低,可惜一直無心武技,真的動了手才發現百無一用是書生,心中懊悔不已。護衛一個接一個的倒下,最後隊伍被逼到一處懸崖峭壁,眼看着所剩的最後幾個護衛被敵人殺死,胡言發了瘋似的衝向了敵人,最後被人幾掌重重的打落山崖。
通過融合的記憶,胡言終於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也明白了自己身在何處。
這片土地叫青巍大陸,一片屬於修煉者的大陸,一片充斥着紛爭的大陸。青巍大陸有五州,青州,楚州,涼州,滄州和古州。
古州是青巍大陸西南的一片土地,據傳大陸上的最早那些傳奇人物都是從古州走出去的,可惜歲月變遷時光流逝,古州已經不復當年的風采,如今的古州在青巍大陸上的修煉者中基本是末尾的存在。
現在古州的土地被四個國家所瓜分,最大最強的一個國家叫商國,也是古州對外的門戶。剩下的三個小國分別是南昭國,南烏國,南越國。強大的商國並沒有用武力吞併這三個小國,而是一直和三國保持着良好的關係,通關通商,故此三國和商國在默認中形成了一個同盟,而商國自然就成了盟主。
“臥槽,我這是穿越了”胡言藉着融合的那些意識,總算後知後覺的發現瞭如今的狀況,不過那清醒後渾身上下侵襲而來的痛感再次讓胡言暈了過去。
昏迷中的身體依舊被黑泥所包圍,那絲絲的光亮連綿不絕的涌入胡言的身體,並被其所吸收,與此同時他體內被重創的脈絡正在被那些光亮帶來的力量所修復。
昏迷中的胡言被身邊刮過的風再次激醒,耳邊的風聲呼嘯,感覺自己好像又進入了高空墜落的狀態。嘴巴仍被東西堵住,胡言嗚嗚的發不出聲音,氣憤的只能在心中吶喊。
“又來?啊!!”
撲通一聲,身體砸入了一潭池水之中,巨大的衝擊力將胡言身上的黑泥衝落掉一些在水中,不過也讓胡言再次陷入昏迷之中,昏迷之前胡言的心裡只有一個象棋中的術語在循環播放。
“臥槽,臥槽,臥槽.......”
被衝去黑泥的身體浸在池水中卻未下沉,平靜的池面沒有一絲的波浪,只有光點匯聚過來並纏繞着滲透着這具受傷的軀體。不知過了多久,胡言終於又有了一點點的感覺,還未等徹底清醒過來,就感到什麼東西在拉扯自己,身體被拖出了池水,拖上了草地。
“呃,啊—”一個聲音在胡言的耳邊響起,並且漸漸遠去。胡言被聲音徹底激醒,一個激靈從草地上坐了起來。眼皮上,嘴巴里都有東西堵着,胡言用手摳出嘴裡的爛泥,又小心地擦去眼皮上的黑泥,雙眼慢慢的睜開,視線仍不清晰,但勉強能看到前面不遠處的池水。
“臥槽,完了,我的眼鏡呢?”胡言不抱希望地嘗試着摸索了一下四周,沒有任何發現,也就不再理會而是三下兩下跪爬到池水邊,捧起水漱去口裡的殘泥,猛灌了幾口水,解了飢渴。隨後用池水洗了洗臉,擔心眼裡還有殘泥,連眼睛也就一併洗了洗。當胡言重新擡頭打量的時候,四周的景物卻瞬間變得格外清晰,蒼穹之上一片黑壓壓,卻一點都不影響這裡的光線。眼前一小潭池水,看上去也就和五星度假酒店的泳池一般大小。回頭望去,身後是一片茂密的竹林,隱約中竹林之後別有空間,附近沒有任何人影,竹子間卻依稀可見一條踩出來的小道。胡言不由得渾身打了個冷顫,忍不住喊出了聲音:
“神了,我的近視居然好了,比動刀管用啊”
胡言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身子,發現身子居然沒有任何疼痛了。
“臥槽,爲什麼是我啊”胡言閒暇之餘也喜歡看一些網文,不曾想穿越這種事居然發生在自己的身上。想起小說裡的主人公基本都是孤兒,潦倒落魄或者被女友絕情拋棄才穿越時空,重獲新生,可自己不是啊。
“老天爺啊,我不是孤兒啊,我有爺爺奶奶姥姥姥爺,我有父有母,我,我是獨生子女,還有我家三代單傳,我要回家好好孝順長輩,求你讓我再穿回去吧”胡言匍匐在地,向天祈禱。
“我是有女朋友的人,我和她約定今年買房結婚的,求您放過我,讓我回去行不?”
任憑胡言怎麼祈求,四周只有他一個人的聲音。
等了好久,都沒有等到任何迴應,胡言這纔想起很多穿越文的男主,要麼是有個系統,要麼是有寶物,總之都是無比牛氣的外掛,可以幫助男主一路開掛,最後飛天入地重回地球,於是連忙換個了思路。
“系統你好,系統你在嗎?出來見個面,幫個忙唄”
等了一會兒,沒有迴應。
“寶物同志,你在哪裡?出來吧,咱們聚聚?”
等了一陣兒,依舊沒有迴應。
“哈囉啊,那個,外掛,外掛,菜已ok了,過來喝點不?”
等了好久,還是沒有迴應。
“臥槽,這是什麼鬼穿越,什麼東西都不給,老天爺咱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老天啊,你到底想怎樣,你來給個說法唄。你要是不給個說法,小心我上天去找你算賬,你來啊,你出來啊,老天啊,求你放過我吧,我太難了”胡言擦了擦沒有淚水的眼角。
又是過了好一陣子,依舊沒有任何迴應,胡言除了哀求再無任何辦法,頹然之下坐到地上。
“不行,不能這樣下去,我不管這是哪裡,總之我要回家,我一定要回家”
立下誓言,胡言感到一陣口乾舌燥,回到池水的邊上,又灌了一口池水。池水入口有些冰涼,之前喝的急沒多大感覺,但此時胡言感覺隨着冰涼池水入肚,腹腔裡一股暖流出現遊走在體內,並伴着一種莫名舒服的感覺。隨即多喝了幾口水,胡言無意中看了一眼池面的倒影。
“尼瑪,這是什麼鬼?”
只見池水如鏡面一般反射出一張人臉,剛纔洗過的臉上仍有點黑泥殘留,不過露出的脖子卻被黑色佔據,身上的穿着的是古代人的衣服,如今已經破爛成一條一條的。低下頭透過衣服的縫隙,還能看到裡面附着在身上的黑泥。胡言迅速地褪下的幾乎是布條的衣服,光着身子走入了池水中。
身子剛浸入池水,就被那冷冽的氣息所包裹,雖然冷得有點刺骨,但是很快胡言就感到一股氣流漫入了自己的身體內,這氣流讓胡言感到一種莫名的舒服,反正四下無人,胡言極其猥瑣的開始發出了很多象聲詞。按照老家的習慣,泡澡要泡熱池子,胡言沒想到在這涼池水中也能泡出舒服的感覺。貪戀這種泡澡的舒坦,胡言挪了挪地方,找了個剛好的深度只將頭擡着露在池水外面,全身放鬆下來,任由自己被池水浸泡,也任由那氣流自行遊走,直到胡言舒服的睡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胡言慢慢轉醒,發覺自己的精神狀態從未有過的好,腦清目明,神清氣爽。站起身子回到岸邊,把那布條似的長衫在水裡清洗一番,鋪在岸邊的草地上,回到水邊再低頭一看水面,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稍顯白皙的臉蛋。
“臥槽?我本是一個風吹日曬的東北糙漢子,這一穿越還穿成了一個小白臉,萬幸萬幸,看上去沒那麼娘”胡言無奈的自嘲一番水中的倒影,再一打量自己的身體。
“我的胸肌呢,我的腹肌啊”一聲哀嚎從胡言嘴裡發了出來,作爲工科生的胡言,工作之餘就熱愛健身和自由搏擊,爲此沒少在健身房流汗,一直以來對自己健碩的身材都引以爲傲,不曾想這一穿越居然由一條漢子變成了一個瘦弱書生,氣得肝顫。站直了身子,看了一眼池中的倒影,身子又是一激靈,低頭看了看身體,腦門上已經烏雲密佈。回身急忙忙用腳在地上畫了一條線,然後腳抵着線身子平躺下去,伸手在頭頂又劃了一條線,劃好後匆忙從地上跳起,不停地在兩條線之間比量,一遍兩遍三遍。
隨後胡言猛的一擡頭,怒視着上方,左右雙手同時伸出中指,一聲怒吼奔向天際。
“奔騰的羊駝,這是什麼鬼穿越,還我健碩的身子,還我的兩個1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