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奉覺得韓宣要麼是瘋了要麼就是要背叛自己,於是沒有好氣地說道:“韓大人,你說這好事是什麼意思?”
韓宣知道高奉會錯了意,急忙解釋道:“高大人,你說王平他還做不到這事是吧?”
“沒錯!”高奉的語氣更加的不好。
“那就好辦了,只要不是王平取走了死屍和頭顱,那我們就可完全不認這事。到時候誰拿出來死屍和頭顱,那誰就是兇手!”韓宣把他的想法說了出來。
“對啊!韓大人,是我亂了心緒誤會了韓大人,老夫這廂給韓大人賠罪了。”高奉也知道這時候是要拉住所有人的,立刻就給韓宣道了歉。經過兩人這麼一說,康措平的臉色也好了起來。於是三人重新湊在一起交頭接耳的商量一番後,這纔來到了皇宮。
進了皇宮三人各擺出一副面孔,康措平當先而行一副平靜的樣子,高奉落後半個身位也是一副正氣凌然的模樣,韓宣是擺出公事公辦的嚴肅面孔在後面緊隨。
三人依次進入到老國主的院落,院落裡還是之前那些人,李年垂首站在老國主身後。看見了李年,讓康措平和高奉又心安了一些,畢竟這位還是能在老國主身邊說得上話。三人給老國主依次見禮後,康措定先開口問向韓宣:“韓宣,在六皇子的府上,你可曾查出什麼?”
“這個?老國主,您只是讓臣去將六皇子帶來。”韓宣趕緊回話。
“哦?老夫聽聞你又是點兵又是準備的,還以爲你要去查查六皇子府有何線索呢?這麼說來你這麼一番折騰,不過是在敷衍了事?”康措定的聲音突然拔高。
韓宣被這麼突然的一問給嚇住了,急忙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說道:“臣不敢!微臣不敢!”
“不敢?我看你膽大得很!在老夫的眼皮子底下還敢玩把戲!”康措定的聲音更加的嚴厲。這突如其來的一幕,不但嚇壞了韓宣,也讓本來還心有僥倖的康措平和高奉又忐忑起來。
“李年!”康措定突然點了李公公的名,作爲常年侍奉這位的人,李年當然知道老國主的意思。於是一個閃身來到韓宣的身前,輕輕一拍韓宣的頭頂,光祿勳韓宣神魂被滅,死屍倒在地上卻無人敢上前理會,李年也沒有其他動作而是退回到老國主的身後。
“自作孽不可活!”康措定淡定地說出了六個字。
康措平和高奉身子已經開始不受控制的抖了起來,康措定掃了二人一眼後又吐出一個字:“說!”
康措平根本無法抵抗,一個前撲跪在地上哭泣着說道:“老國主,孫兒冤枉啊!孫兒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今夜突然就有那麼一個死士帶着三哥的頭顱來到我的府門前,喊了一句話之後就死在孫兒的府門之前。孫兒懇請老國主徹查此事,還孫兒一個清白!”
高奉本來心生不妙的感覺,聽到康措平如此一說,心終於又放了下來。心中還略有些得意,不愧是自己培養出來的外孫,一番話裡虛中有實,實裡又帶着虛,高啊!
“那個死士的屍身和頭顱呢?”康措定追問道。
“丟了!就在我和高太尉的眼前消失了!”康措平如實答道。
“丟了?消失了?你在欺我老糊塗不成!”康措定的聲調再次拔高。
“孫兒不敢!孫兒說的句句屬實,高太尉可以作證!”康措平說完這話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就連一旁的高奉都不得不給自己這個外孫默默在心裡讚了一聲:妙!同時也知道這時候必須站出來說話了,於是就開口說道:“啓稟老國主,六皇子所說句句屬實,老臣願以性命擔保。”
“胡說!老國主,他們在騙您!就在他們倆眼前消失?老臣不信!”蔣平也上了戰場。
康措定看了看雙方下場的人,三公僅剩的二人,太尉高奉司徒蔣平都是青龍國的頂樑支柱,不由得臉上露出了難以抉擇的表情。
一直觀戰的兩個女子也看出了眉目,先是皇后蔣兮兮一抽鼻子再次跪地哭訴:“老國主啊,我的皇兒死得好慘啊,到最後屍首分離;還有我那好侄兒,也遭逮人斬去頭顱,請老國主爲兒臣做主啊!”
高貴妃也不甘示弱,嚶的一聲也跪地哭道:“老國主,我的皇兒冤枉啊,請老國主做主!”
“一個皇后一個貴妃,哭哭啼啼成何體統!”康措定顯得有點煩躁了怒斥着兩個女子。
在場的人都聽出來了,老國主有些拿不準主意了,雙方都是靠嘴沒有一方能拿出有力的證據,換成是高奉和蔣平面對此事也只有頭疼沒有思路。高奉自然樂得是這麼個結果,可是蔣平肯定不接受啊,於是趕緊再次開口道:“請老國主下令封城,嚴加搜索,老臣相信總會找出些線索來。”
“嗯,這也未嘗不是個辦法。”康措定點頭道。正要下令,一個宦官進入院落稟告道:“老國主,九皇子在宮門外求見。”
“這一個個的,還讓不讓老夫休息了,叫他進來吧。”康措定的不耐煩又多了幾分。
不一會兒的功夫,九皇子康措宣也來到了院落,看到滿院落的人先是有點震驚,不過穩了穩情緒後,跪在地上行禮道:“孫兒給叔公請安,深夜打擾叔公休息,孫兒還請叔公責罰。”
“老九,起來吧。什麼罰不罰的,有什麼事情說吧。”康措宣問候的話似乎是讓老國主的情緒稍微穩定了一些,說話都變得溫和了一些。
一旁邊的康措平卻發覺危機已經開始籠罩着自己,自己從來沒有正眼看過的這位九弟,居然在老國主面前這麼討喜。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這些成年的皇子們從來沒人敢在老國主面前稱呼他爲叔公,雖然輩分如此但是都要尊稱一聲老國主,當然這也是故去的國主康措嘉要求的。可是康措宣爲何可以叫叔公?他要幹什麼?康措平在心裡問着自己。
“啓稟叔公,事情委實過於離奇,孫兒都不知道該怎麼和您說起。”康措宣略顯緊張地說道。
“老九啊沒事,理理思路慢慢說。”康措定看着九皇子掩飾不住臉上流露出的榮寵,看得下面那幾位同時心裡一震,都預感到這位一直是乖弟弟的康措宣今夜也是來者不善。
康措宣平復了一下心情後,這纔開口說話:“叔公,今夜孫兒本來已經歇下,可是突然有四哥的門人登門求見說是有急事相告。本來孫兒不想見他,可怎奈那個人跪地不起死活不走,孫兒也就被迫見了他。孫兒召見了他之後,他說出了一番話當時就把孫兒差點當場嚇死!”說到這裡康措宣停住不說了,身體有些顫抖,好像是還在爲那個時刻的心驚膽戰所後怕。
康措定直接一縷神魂之力發出幫助康措宣穩定了心神,笑着說道:“老九別怕,有叔公在。”
康措宣立刻乖巧地磕了一個頭說道:“謝叔公,有叔公在孫兒就不怕了。”於是康措宣深吸一口氣,穩了穩心神又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那個人說他夜間出來買醉,因爲飲得有些多在回四皇子府的時候就走岔了路,迷迷糊糊走到了六哥的府門前。然後他就看到了一個人帶着個頭顱在六哥的府門前喊了一句什麼屬下幸不辱命就死了,然後就是死屍和頭顱都被六哥派人收入了府中。”
“老九!你什麼意思!”康措宣剛說到這裡就被康措平生生的打斷,眼睛裡都瞪出火來了。高貴妃也衝上來指着康措宣斥道:“宣兒,你瘋了!他可是你的親哥哥,你在胡言亂語什麼!”
“退下!”一聲嚴厲的呵斥來自老國主康措定,隨後他又換了口氣對着康措宣說道:“老九繼續說,叔公給你作主。”
“是。”康措宣叩頭應是,隨後朝着院落中的衆人說道:“叔公,皇后娘娘,貴妃娘娘,高太尉,蔣司徒,我康措宣對天道發誓我說的句句屬實,其實我也不想來叔公這裡說出此事,甚至還想可以用什麼辦法隱藏過去。可我想來想去,實在接受不了這種事情居然會在青龍國的皇家裡發生,最後我決定必須要說出來,否則我會一輩子痛斥自己是非不分的。”
康措定聞言露出一臉心疼的表情,語氣溫和的說道:“老九,叔公還在呢。我看誰能把你怎麼樣,你放心大膽地繼續往下說。”
康措宣對着老國主又是磕了一個頭說道:“謝叔公。那人說他看到這些後酒也就被嚇醒了,急忙就跑回四皇子府裡將事情告訴了四哥,四哥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就把那人派來和我說了這事。我當時就慌了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置,於是就打發那人先回四哥那裡。可還未等我想出對策,六哥府上的內侍錢福來到我的府上,他說剛剛奉六哥的意思要借我在城外的莊子用用。我也沒多想就給了他一個令牌,他離開後我的下人才來告訴我那個錢福並未往六皇子府方向離開,而是走了另一個方向。我還以爲我被騙了,就急忙命人去把錢福抓回來。等了好久才把這個錢福抓回到我的府邸,可是當我問錢福話,他就什麼也不說。沒辦法了我就命人搜身,在他的身上找出一枚空間戒指,可是憑着孫兒的修爲怎麼也破不開。孫兒本來是給錢福留着臉面,後來孫兒也是急了就用上了刑。最後那錢福抵受不住,這才說出這個東西是六哥交給他的,並讓他來我這裡借莊子,然後再把空間戒指埋在那個莊子裡。孫兒感覺這裡面好像不太對勁,所以這才進宮向叔公您求助。”
康措宣的一番話說完後,在場之人的臉都變了顏色。最先的是老國主康措定,一股怒氣已經寫在了臉上。其次是高貴妃和康措平,現在他們是真的說不清了因爲有人證了,而那枚空間戒指裡恐怕就是死屍和頭顱了。而且他們還不能把水潑回去,因爲四皇子府上的人目睹了府門前的事,這位與他們關係最緊密的九皇子也知情了。那位錢福就更不用說了,那可是六皇子康措平府裡的二總管,親信中的親信。
司徒蔣平和皇后蔣兮兮則是一臉深意的看着高家這些人的表演,實在想不出他們這是鬧得哪出。反倒是太尉高奉表情稍微好一些,對他來說無非就是押大還是押小的問題。
“老九,那枚空間戒指現在何處?那個錢福現又在哪裡?”康措定帶着怒氣問道。
“啓稟叔公,戒指在此。那錢福,孫兒不敢帶他出來,如今還在孫兒的府裡押着。”康措宣一邊遞上空間戒指,一邊回話。
康措定接過了戒指並未急於打開上面的魂力禁制,而是下令道:“來人!宣四皇子康措永進宮,順便把那個報信的人也給我帶進來!再去九皇子府裡把錢福押來!”
這一夜的皇宮是燈火通明,很快的功夫錢福先被押到,因爲押送他的人是王平。王平將錢福往地上一扔,人就消失不見。很快他就出現在房頂的一個角落,在這裡還站着胡言。
“準備看好戲吧。”胡言取出了自制的小板凳遞了一個給王平。
王平接過後,笑着說道:“胡老弟,要不是有你在,這場戲還真唱不起來。也就是你才能憑空取走那些,爲兄我可是不行啊。”
“哈哈,王哥,你客氣了,我這是小把戲。”兩個人開始了閒聊,可是很快一道神魂之力傳音過來:“還有空看戲?還不趕緊去準備!”這是老國主康措定的聲音。房頂上的哥倆相視一笑也就不再說話,默默收起小板凳在暗中離開了皇宮,朝着定好的目標潛去。
很快四皇子康措永帶着他的那名手下也來到了院落裡,當他聽到這名手下稟報那件事情開始,他就知道這個夜晚不好過了,所以也沒有休息一直就等着老國主宣召。也許這宮裡真的是沒有什麼秘密,當四皇子進入宮門的那一刻,他的母妃董貴妃就得到了消息,所以在四皇子剛剛給老國主行了禮之後,這位董貴妃也到了。
“人來的夠齊的啊,要不要咱們再等等?老夫相信定襄公也就快到了。”康措定隨意說了一嘴後,就不再理會眼前這些跪着站着的人,而是閉目養神了,其他人也只好默默地等待着。
與此同時皇宮中一處富麗的宮苑內,一位美婦人擡頭望着老國主院落的方向,對着身邊的一位男子輕聲說道:“呵呵,今晚老國主的院子還真是熱鬧啊!”
那位男子扶住美婦人略帶些不滿地說道:“母妃,您爲何要讓我今夜藏於你的宮裡啊,這要是被老國主或是那些大臣們知道,我就毀了。”
“要是不把你留在宮裡,你就不是毀了而是死了,傻兒子!”美婦人擡手敲打自己兒子的腦門有些生氣的說道,可是偏偏這一生氣的表情,絕對可以讓宮裡上千粉黛無顏色。
“我躲在我的皇子府裡還能出什麼事?況且不是還有兩位舅舅在我府裡嘛!”說話的這位就是七皇子康措乾了。
“有用嗎?這一切都在那個人的運籌帷幄之中,那些人不過都是他牽線的皮偶而已。”美婦人看向康措定院落的方向,眼神裡透出了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