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好放好！”
“拿子彈的時候輕一點，但如果弄破了子彈，也不要內疚和自責，這是戰場，戰場上沒有人能做到絕對的完美！”
“檢查自己的槍栓和步槍，壕溝蹲下能露出頭的，都給我再挖深一點！”
“鐵絲網構築好沒有？！”
天啓十一年三月十八日午後申時三刻（15:45），當年輕的聲音在八里堡下不斷響起，從天空俯瞰，此刻的八里堡外出現了一條狹長的壕溝。
它們沿着八里堡的城牆蔓延，貫穿了整個河谷的低窪地區，甚至小部分蔓延到了樹林之中。
近四百步長的壕溝被挖出來，而在壕溝面前，是用拒馬連接起來的鐵絲網，網上出現了一些細小鐵絲扭在一起而形成的多面尖刺。
鐵絲網裡邊，一些人拿着老虎鉗夾着鐵絲形成尖刺，而這一段構築也即將完成。
壕溝、拒馬、鐵絲網的三重組合，提前兩百餘年出現，雖說他達不到後世的那種標準，但足夠攔截快速機動部隊。
這一時刻，所有人的腦子都是懵的。
“撤？！我要怎麼撤？”
一個半月的時間，軍械局步槍工廠因爲機器設備的不齊全，只產出了二千六百支天啓十一式步槍，四十二萬發子彈。
在河谷的道路上有神策衛塘騎留下的記號，每隔十步有一枚染色鮮紅的石塊。
換好了步弓的中軍和後軍馬步兵彎弓搭箭，仰天射出箭矢。
“咚咚咚——”
三百步……
“救我！帶我走！”
把他們叫回現實的是前方馬步兵的慘叫聲和戰馬的嘶鳴聲。
“主子！”
那熟悉的人堆裡，再沒有了阿巴泰的面孔……
柳卞站在擂鼓車上，旁邊一名千戶和兩名百戶掌着令旗，口含木哨。
恐怖的一幕出現在了那一個個掙扎爬起的馬步兵眼中。
在不知不覺中，他們身邊只剩下了不到千人，而且許多人趴在馬匹上，一動不動，生死未卜。
擂鼓聲在持續，聲音壓在了衆人心頭，而子彈洞穿了他們的肉體。
防守防線的其它明軍已經走出了壕溝，開始清理戰場。
看到這裡，他單手拿着千里鏡，另一隻手拿起了擂鼓車的一支鼓錘。
“嗶嗶——”
旁邊的所有人見狀，紛紛跟着他們一起撤向了後方。
“撤回去！撤回去！”
“額啊！”
莽古爾泰還沉浸在阿巴泰死了的消息裡，猝不及防被甲喇額真牽着馬匹開始往回撤退。
“指揮使！”千戶看着近在咫尺的金軍馬步兵，忍不住喊了出來。
“防住他們的火炮，這時候還不開炮，估計要用開花彈或者散彈。”
甲喇額真痛罵莽古爾泰，莽古爾泰也腦中空白了一秒。
明軍鐵絲網前百步範圍，只有不到七八百人還站着，其中有一大半是調轉馬頭，一臉驚恐逃命的金軍馬步兵。
“全軍聞鼓射擊！”
他騎在馬背上，旁邊跟着阿巴泰和幾個甲喇額真。
“這麼珍貴的鐵絲，他們居然拿來勾連拒馬。”
“未聞哨聲不得站起！”
“指揮使？”
護住面頰的神策衛將士無礙，有幾個倒黴蛋雖說被射成了“刺蝟”，但躲過了箭雨後，揮刀便砍斷箭桿，抓住了自己的步槍。
泥水飛濺，跌落的人被戰馬踐踏，只有少部分人僥倖躲過。
只是擡頭的時間，前軍三千馬步兵栽倒數百上千人，連人帶馬滾落。
“額啊！”
十車由挽馬拉動的霰彈和火藥備用，這二百人開始清理炮膛，填放發射藥。
當身旁同袍在百步開外被明軍的步槍擊中，加上前軍三千馬步兵的彈指覆沒，步槍的威力衝擊了所有前排的金軍。
被落下的他們奮力追趕，但還是被不斷響起的槍聲給一一擊倒。
沒有光學瞄準鏡的步槍雖然射擊精度很高，但人眼卻夠不到三百步開外。
得知前軍全軍覆沒，所有人都開始了逃遁，莽古爾泰和阿巴泰更是被裹挾着逃跑。
他完蛋了，再也沒有機會了。
當佈置形成後，伴隨着莽古爾泰的一聲木哨聲，兩藍旗的馬步兵開始抖動繮繩。
他將步槍發給了十六個主要石堡的士卒，剩下的一千支留給了神策衛的一千騎兵，以求做到快速支援各部。
這一過程中，死傷自然不會少，但卻是能最快突圍的一個戰術。
在這半盞茶的時間裡，有一大半還是他們主動發起進攻，而明軍的反擊時間，不足他們的一半……
有的人只是被擊中戰馬，落馬後試圖起身拉拽別人，讓別人帶自己走，然後迴應他們的往往是一錘和一刀。
從天啓十年冬月建廠，臘月完工開始，第一支天啓十一式步槍誕生於天啓十一年正月初一的正旦節。
各部開始做出調整，很快形成了莽古爾泰的佈置，並且他本人也退到了中軍，整個過程不過半盞茶的時間。
九百人如此，而剩下的百餘人和八里堡內的百餘人推着十門燕山五斤炮下了八里堡馬道，將火炮推到了防線的壕溝後方。
“怎麼這麼快……”
擂鼓車旁，千戶忍不住詢問，但柳卞沉住了氣。
前軍只在十幾個呼吸裡沒全滅，見到這一幕的莽古爾泰等人的腦中一片空白。
“砰砰砰！”
即便緊隨他們身後的馬步兵早有準備，但依舊被這場景嚇了一跳，一時慌亂。
揮刀，鐵絲網被瞬間劈斷大半，但刀卻卡住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明明莽古爾泰沒有看清任何一個人的面孔，但是腦海中卻出現了阿巴泰被明軍抓起來斬首，又或者是已經死去，卻被明軍割去首級的畫面。
隨着兩軍距離不斷接近，尤其在跨過二百步這個距離的時候，莽古爾泰可以感覺到四周馬步兵沉重的呼吸聲。
槍聲襲來，喊痛哀嚎之聲也隨之而來。
這種情況下，沒人會去關心中軍，因爲撕開口子突圍纔是首要目的。
“砰砰砰！”
這平日裡馬匹需要一分鐘才能跑完的距離，此刻所有人只用了四十幾秒。
“真的能突圍嗎？”
“警戒！”
神策衛指揮使柳卞含着木哨，站在擂鼓車上，用千里鏡打量建虜。
還有一百步，所有人就要駐馬換步弓，前軍就要突擊。
“咚！咚！咚！”
“明軍的火銃打過來了！撤退！”
終於！
莽古爾泰搶過馬繮開始逃竄，然而在他們後方三百來步卻死死咬住了一支騎兵。
伴隨着密集不斷的槍聲響起，九百多支天啓十一式步槍將子彈的彈頭射出。
時間一點點過去，金軍的步伐一直平緩。
兩藍旗所有人心中的夢魘在哨聲響起的時候出現，所有人不約而同的看向了身後。
“嘶鳴！！！”
“駕！”
逃命的莽古爾泰忍不住回頭看向這個奪走了自己太多奴才的防線。
來回在壕溝後奔走的幾名塘騎傳遞消息，地面的泥水甚至讓馬匹都控制不住的打滑。
三百步的距離此刻宛如天塹，難以逾越。
“全軍壕溝蹲下！”
伴隨着遠處河谷的地平線有人冒頭，一個個身穿藍色布面甲的建虜出現在了神策衛視野中。
說着，甲喇額真就伸手向着莽古爾泰坐下馬匹的繮繩抓去。
這樣的等待是十分煎熬的，但比起神策衛的煎熬，此刻的莽古爾泰卻在猶豫。
“砰砰砰”的步槍聲每隔一兩個呼吸就響起，每次響起都代表着他們奪走了數十人的性命。
由於時間不足，加上北山凍土堅硬，因此壕溝的深度不過三尺，所有人只有坐下，或者蹲下才能隱藏自己的身形。
莽古爾泰大聲質問甲喇額真，然而對方卻大聲喊道：
“明狗！明狗！”
然而全軍彈指間覆沒三成人馬的衝擊給衆人帶來了沉重的打擊，所有人都爭先恐後的策馬逃遁，根本組織不了。
他並不擔心神策衛的火槍，因爲壕溝佈置太長，一千人雖然可以站滿這四百步壕溝，但卻不可能組織起來覆蓋四百步長的三排排槍。
一時間，悲傷的情緒席捲了莽古爾泰的內心，可更爲悲傷的事情在於，明軍發起了追擊……
催命符的槍聲再次響起，距離上次槍聲只間隔了一個呼吸都不到的時間。
“砰砰砰——”
“與古勒扎他們一起中彈落馬了！貝勒爺！咱們快撤吧！”
在扣動扳機後，槍機上的長杆形擊針刺破槍膛內的紙彈殼，撞擊底火，引燃發射藥。
“快跑！明軍的火銃……”
在哨聲響起的時候，壕溝裡的神策衛將士紛紛把彈藥箱打開，把子彈一枚枚的放在了腰間的子彈帶上別好，隨時準備抽出備用。
然而在戰場上，這樣的摸爬滾打是常態，沒有任何一個人有怨言。
他的目光越過那些熟練在馬匹上裝彈的神策衛騎兵，看向了他們身後的戰場。
“呼……”
“嗶嗶！”
下令的聲音再次響起，卻不是明軍的，而是莽古爾泰的。
經過半個多月的訓練，拿到步槍的神策衛士兵已經能熟練使用步槍，儘管他們的彈藥只剩不足二十萬發，而這一千騎兵，每個人也只有一百發子彈，但柳卞有自信，在這個時代，它們手中的步槍就是火炮。
時不我待，恐怖的一幕雖然出現，但前軍的甲喇額真已經沒有機會回頭。
帶着不解和腦門的血洞，甲喇額真與大批劈砍鐵絲網的馬步兵緩緩倒下。
“他們就千餘人，我軍是馬步兵，把鐵絲砍斷就能突圍成功！”阿巴泰並不覺得一千人能擋住他們兩藍旗的九千多名馬步兵。
他們並不知道明軍的步槍射擊範圍，直到背後的槍聲消失，他們才停下了戰馬，宛如經歷了窒息一般，所有人大口大口的呼吸了起來。
“對了！阿巴泰呢？自己的那個弟弟呢？”
“嘶鳴——”
四百步的有效射擊距離，對付任何敵人，他們都有着絕對的自信。
如此一來，那烏壓壓的箭雨壓下時，幾乎覆蓋了明軍陣前二十步到陣後二十步的範圍。
率先栽倒的第一批馬步兵倖存者眼裡，此刻不管是身前身後，映入眼簾的都是大批躺下哀嚎的馬步兵。
來回塘騎奔走，九百名神策衛士兵分分蹲下。
柳卞剛想擊鼓，卻看到了後方駐馬換步弓，準備進一步壓制壕溝神策衛士卒的金軍馬步兵。
木哨聲響起，聽到聲音的炮手連忙點燃火繩。
塘騎把莽古爾泰的傳遞給軍中三十餘名牛錄額真，得知佈置的牛錄額真們也紛紛把消息穿下。
只是道路還很長，明軍一路追趕，一路射殺金兵，好似在狩獵的獵人般。
只是在這種關鍵時刻，那夢魘一般木哨聲響了……
刺耳的哨聲在工事構築即將完成的時候從前方天際邊響起，一隊神策衛塘騎吹哨疾馳向陣地而來。
在凌亂的馬蹄聲中，當前軍甲喇額真吹響木哨，前軍馬步兵開始了衝鋒，並在衝鋒的第一時間張弓搭箭，奔出二十餘步後鬆弦射箭！
箭如飛蝗，神策衛將士紛紛埋頭舉盾，箭矢落入壕溝內，所有人都能感受到手中盾牌不斷受力，“哚哚”聲絡繹不絕。
逃命的金軍只有五六百人，並且這個人數在不斷減少。
在逃命時，他們覺得時間很久，但等安全之後他們回想起來，似乎這一戰，連半盞茶的時間都沒有。
在他們的身後，鐵絲網被打開，百餘名騎兵衝向了他們。
這樣的槍支，在第四版蒸汽機出現前，大明一度只能以工匠手工打造，速度奇慢，直到第四版蒸汽機出現，才讓它有了量產的可能。
他從戰前上萬兩藍旗，到眼下不足千人，或許他已經要全軍覆沒了，
沒了兵馬，他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連他都無法突破，黃臺吉又要怎麼突圍？
如黑白無常鎖鏈在地面拖拽般的聲音響起，似乎催命符一般。
“嗶嗶——”
“明狗！！！”
柳卞等的就是第二波箭雨，眼下箭雨過去，神策衛可以舒展神威了！
“砰砰砰——”
“進三百步而後駐馬，中軍後軍換步弓仰射，前軍衝陣斬斷鐵網，全軍突圍！”
明軍的火器是犀利，但再犀利也得有個限度。
“砰砰砰——”
他們一直警惕明軍的火炮，然而火炮卻一直沒有對他們進行打擊。
但即便如此，它們還是被加急的送往了阿喇山城，交付神策衛。
腦中的空白消失，剩下的只有求生的慾望。
“這是……什麼？！”
在神策衛騎兵踐踏着泥濘土地衝過鐵絲網的時候，遠方天際也響起了轟隆隆的馬蹄聲。
由於死亡過於突然，以至於太多的屍體連流出鮮血的時間都沒有，只有甲冑上的那一抹暗紅“水漬”。
他甚至沒時間大概看一眼戰場，一馬當先的衝向了鐵絲網陣。
一時間，莽古爾泰愣住了。
等他反應過來，他連忙看向了四周。
見狀的神策衛士卒不用提醒，便主動的上前打開了一處拒馬鐵絲網。
其射程有效射程達到了四百步，一個熟練的士兵能在一分鐘內完成十次射擊，並且裝備了夾鋼刺刀。
不等逃跑的馬步兵反應過來，他們便紛紛覺得胸口一痛，全身發軟的栽下戰馬。
莽古爾泰似乎是失了心瘋，他在馬背上破口大罵，整個人十分亢奮。
他們一個個的從馬背跌落，或者連人帶馬栽倒。
前軍趁着這個時間斬斷鐵絲網，繼而全軍突圍。
反倒是他們的身後一直有微弱的炮聲，顯然是中軍和突然出現的曹文詔爆發了戰鬥。
天啓十一式步槍，這是這個世界第一支被廣泛採用的軍用後膛裝填步槍，長四尺四寸（140cm），重八斤三兩，槍彈採用紙殼尖錐形子彈，後方裝填，單發供彈。
伴隨着火繩“嗤嗤”燃燒的聲音，當其燃燒沒入炮內，但聽“轟隆”一聲，震耳欲聾的炮聲帶着密集的散彈射出！
“嘶鳴！！！”
少量積雪融化後的雪水，讓壕溝內十分泥濘，一坐下去便整個人髒了一半。
等全軍獲得消息的時候，他們已經前進了百步，進入了明軍的射擊範圍，但他們卻渾然不知。
“砰砰砰——”
“嗶嗶——”
“嗶嗶——”
百餘騎兵開槍，只讓兩藍旗的隊伍倒下了二十幾人。
八九力的步弓，只是眨眼之間便跨越八十餘步，驟然落下。
一人驚呼的聲音響起，當這名牛錄額真看去時，整個人下意識倒吸了一口涼氣。
“阿巴泰呢？！”
莽古爾泰把木哨含在了嘴了，身邊的五十餘名白甲巴牙喇警惕，牛錄額真掌旗。
明軍的步銃破甲距離是五十步，他們只有五十步的距離和時間。
望着神策衛的佈防，莽古爾泰沒有冒進，而是放下了千里鏡：
戰馬騎馬，前軍最前一排被十門火炮，數千枚散彈打得人仰馬翻。
神策衛指揮使柳卞本來是驍騎衛的指揮使，在戰前被朱由檢派調神策衛，並帶去了這兩千六百支天啓十一式步槍和四十二萬發子彈。
前面人的潰逃，讓後面人不明所以，根本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只知道前軍全軍覆沒。
莽古爾泰把注意力放到了明軍壕溝後方的十門火炮上。
柳卞大概看了看，他們距離建虜應該有五百步左右，敵軍尚未進入射程。
“貝勒爺！我們撤回去吧！”
“不準跑！都停下！別跑！”
旁邊的一名百戶見狀，拿起了兩支鼓錘，等着柳卞吹哨擊鼓。
大批人跌落馬下，喊叫聲響徹了戰場。
這場戰鬥用了多久的時間？
所有人的腦中，下意識出現了這個問題。
中軍的馬步兵紛紛調轉馬頭回撤，莽古爾泰和阿巴泰，以及軍中的甲喇額真，牛錄額真紛紛反應過來，一邊吹哨，一般大喊，試圖穩定中軍。
莽古爾泰的佈置很實在，中軍和後軍山進三百步後駐馬拋射箭矢，以此來形成火力壓制。
“嗶嗶——”
“嗶嗶——”
陰沉的天空下，在逃出來的金軍後方只有滿地的屍體，以及無主奔走的駑馬。
“放！”
當哨聲和鼓聲響起，佈置在四百步壕溝內的所有神策衛士卒紛紛扣動了手中步槍的板機。
駑馬的屁股被打出了鮮血，皮開肉綻，只能撒開馬蹄狂奔。
“放炮！”
當一名牛錄額真回頭，他的話卡在了喉嚨裡。
甲喇額真剛剛拔刀，一支步槍出現在了他雙眼的餘光內。
“再等等！”
一路護着莽古爾泰撤退的甲喇額真激動喊着，卻被莽古爾泰罵了回去。
“最少還能活着，不至於像阿巴泰貝勒一樣！！！”
一盞茶前還鬥志昂揚的那些金軍馬步兵，此刻已經寥寥無幾。
明軍百餘名手持步槍的騎兵策馬揚鞭，熟練裝彈，在馬背上瞄準，緊接着扣動扳機。
經驗老道的老兵躍馬拔刀，連人帶馬躍過“障礙”，揮刀向着鐵絲網衝去，但更多的人卻還是被牽連栽倒。
太多中彈未死的兩藍旗馬步兵被人抓起來斬首，已經死去的人，則是被明軍熟練的割去首級。
“嗶嗶——”
柳卞看着這一幕，沉着氣沒有擊鼓，而前軍三千馬步兵如離弦之箭般，瞬間跨越三十步距離，即將衝入五十步的射程範圍。
“前軍三千，中軍四千，其餘後軍，聽我哨聲進軍，一口氣衝過去！”
“噗噗”聲在戰場上響起，令人頭皮發麻的同時，一朵朵血霧綻放在這陰沉的天穹下。
他們的時間差打得很好，在前軍馬步兵還沒有衝入三十步的時候放箭。
身着山文甲的柳卞急忙吹哨，一邊吹，一邊帶人小跑向後方的擂鼓車。
在他目光所及之處，除了一地的屍體，便只能看到那座矗立在防線旁邊的八里石堡……
與此同時，轟隆的馬蹄聲越來越大，防線上的神策衛一千一百二十七人嚴陣以待，一些緊張的人甚至忘記了呼吸。
同樣的，坐在壕溝之中的一名名神策衛士卒，此刻正拿着一支嶄新且從未出現在軍備院以外的槍支進行檢查。
背後響起的槍聲和喊叫聲，呼痛聲，嘶鳴聲更是讓所有人汗流浹背，拼了命的揮鞭。
這一刻，莽古爾泰心裡涌出了一種令他窒息的絕望感。
或許這個問題的答案，他心裡已經有了。
病重轉院了，希望沒事。
今天和明天應該還是一更，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