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簡沉吟片刻,拍板道:“折中一下吧。先建立一個以當前裝備模擬的基於電力及內燃機技術的製造業,達到能夠量產的程度,然後按王國中央計劃署的指令,儲備一批原料和備件。也就是說,不搞完整的體系,採礦、冶煉等配套工業完全使用現有裝備及技術。裝備製造方面,側重發展3D打印技術。什麼工作母機、工差配合、熱處理之類的玩意一概跳過。電力工業時代的技術雖然落伍,但用來對付地球局外的勢力已經足夠,而且正如反對者所言,至少它能用來改善一下國民生活質量,還能以之培養一批初級技術人才!”
徐簡的思路,就相當於在個人電腦上模擬早期的電視遊戲,用超前幾個層次的技術和裝備來製造低技術的產品。要是給手下百萬大軍全部裝備頂級武器、交通及通訊系統,一來浪費資源,二來光使用的培訓都是一個大難題。與其這樣,還不如直接製造生化戰士來得省力。至少生化人能夠定製記憶,也就是說,一製造出來就能直接使用各種裝備。確實有總部官員建議徐簡不必費大功夫去收服這些“原始”人類,只要從中挑選些特殊的用來完善基因庫就已足夠。普通的戰士完全可以用定製的生化人充任,反正人造人的技術坎水城早已積累豐厚。但是徐簡一來覺得這種搞法很無趣,二來他另有全盤佈置,所以斷然否定了此種意見。
而建立一個使用冷兵器的純古典社會,同樣也不合徐少口味。一來古典社會通訊不便、交通不暢,而且教育難以普及,國民的心智不開化。一堆大字不識一個的乞丐兵,指揮起來都丟徐少的臉。所以至少自動車輛要有,簡單的飛行器要有。更關鍵的,電臺、收音機、電視機更要有。這樣徐少才能時不時對全民發表個講話,過個嘴癮,偶爾上電視秀一秀領袖風度,引發萬千少女驚叫歡呼什麼的。這種場景,想一想就讓人渾身帶勁啊!
所以徐少纔不管什麼高效低效,有用無用。總之穿越一回不容易,在這個仿清末的世界,有幸能重新玩上電腦,徐少格外感恩,非常有良心的要給國民提供影音娛樂時代的福利。
當然,徐少多少也是包藏禍心的。他的歹毒陰謀之一,就是要在建立起影視工業體系後,全力將之輸入東洋島國,在上面扶植起無底線的愛情動作片工業,讓島夷國民男的個個看片擼管,擼到難以直立行走。女的爭先入行,拍片拍到喪失生殖力。以這種不見血的軟刀子,將這個華夏民族的大敵消滅於無形!
一想到在這個時空,自己有機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將這種險惡的毒招還用到倭人身上,徐簡就有一種天降大任的神聖使命感。所以他特別的指示了,要坎水城用最快的速度,先將電影攝像機及相關的膠片等配套器物打印機研發出來!
彙報完徵兵及工農業建設情況,潘素雲最後提道:“傅剡那頭,至今還沒主動攻擊的跡象,不知是在搗什麼鬼。”
徐簡笑着擺手道:“說到技術我是外行。說到政治你是外行。你以爲我重用傅星是無事抽風?我就是要讓傅剡產生遲疑。假如他想將傅星拉回去,他必然會先觀望,暗中派人與其接觸。這樣我就有了更多的緩衝時間!”
潘素雲質疑道:“傅星有這麼大價值嗎?就算殿下將兵權全部交到他的手裡,這幾十萬持冷兵器的騎兵對傅剡又有多大意義?”
徐簡搖頭道:“賬不是這麼算的!傅星在我手裡,始終是顆定時炸彈。一來他熟知傅剡內情,保不定對我招供了多少。你以爲象傅剡這樣的人,能不防備戒懼?二來由於他的身份,一旦真的被我收服,乃至出面講些對傅剡不利的話,傅剡將極爲尷尬。所以無論從正反哪一面出發,傅剡都絕不能無視傅星投到我的門下這一事實。不先妥善處理好這個‘質子’的問題,傅剡絕不至於立刻發動大規模的攻擊!”
潘素雲仔細一推敲,對徐簡的深邃眼光大覺佩服。她興奮道:“我都差點忘了,傅星對傅剡那兒的情況定然瞭如指掌。要是他肯配合,咱們一下子就掌握了關於傅剡的大量機密。那樣的話搶先發起攻擊也不是不行啊!”
潘素雲神情熱切,似乎立刻就要將傅星抓起來威逼利誘、嚴刑拷打。要知道總局的超然之處,是其十分熟悉分局的各種情況。人員、裝備之類自不必說,乃至有大把的線人潛伏在各分局裡,還掌握許多不爲人知的系統後門,隨時可以悄無聲息制人死命!
而反過來,分局對總局的各種機密則知之極少。尤其是總局並不全在一處辦公。執委會及文明進度審查委員會倒是聯合在南極建了一個行政中心。但是紀委的總部卻在北極的格陵蘭島上。凡是進去過的局內成員,還能安然無恙走出來的已是鳳毛麟角。就算能出來,再回分局的可能也不復存在。所以對紀委所在地及其成員、裝備情況,坎水城裡幾乎一無所知。即使奕詝這樣的一方諸侯,能提供給徐簡的信息也極爲有限。
徐簡雖然抓住了一個紀委行動處的卜諒,但一來靠刑訊逼供估計希望不大。二來以他的級別,瞭解的機密也不會多。傅剡不是蠢人,必然會第一時間調整卜諒所知的所有佈置。要是根據此人招供打上門去,落入陷阱的可能反而更大些。這一條潘素雲當然也早就想到。但她一直忽略了傅星的特別之處。
地球局這些年雖說日趨封閉,權力近親繁殖的情況非常嚴重。但上頭畢竟有人在看着,明智一點的大佬也不敢玩得太過。傅剡當年爲了往上爬,主動聲明不要後代。在政治上,此種公開表態是很能加分的。但是官場上血親畢竟有其特殊意義。因爲一般的部屬,即使你當年在位時對他多關照,一旦退位,會否給予回報就全靠對方自覺。想開之下,血親就要可靠得多。不論東西方,基本的倫理都是講究的。所以傅剡的搞法,本質只是一種投機。就象明代時許多人靠做太監發跡,獲得了封爵、財富後,再找個家族裡的後輩收爲嗣子,繼承自己的一切。這樣繞個彎子,本質上換湯不換藥,但形式上畢竟和緩多了,對內對外都好交待。
而傅星正是傅剡選定用來繼承家業的“嗣子”!這樣的身份,當然是要從小栽培的。所以別看他級別不高,手中權力也不算大,但瞭解的內情絕對不是普通的廳級乃至副部級官員可比!
看着潘素雲躍躍欲試的模樣,徐簡卻笑着搖頭道:“你不明白紈絝的心態。象傅星這樣的高官子弟,從小環境太好,對許多平常人最關注的東西比如財富、權勢什麼的,他們反而不太在意。他們更在意的,是自己的主觀感覺。他們要是覺得看你順眼,你揍他一頓他都不生氣。要是覺得你這人不地道,想讓他合作真比登天還難。別看這廝也很怕死,但至少不是沒有腦子,要是把事情弄擰了,他十有**會給你下套,招供的事情真真假假,你不信吧又可惜,你真信吧包管你完蛋!所以對付他們要特別的講究技術含量!”
潘素雲瞠目道:“然則計將安出?難道就這麼放任不管,看着傅剡找上門來與他勾搭?”
“不必着急。山人自有妙計!”徐簡臉現神秘微笑,卻是並不肯馬上將迷底兜出。潘素雲被弄得有點心癢難搔,真想馬上看到答案。然而她知道徐簡主見極強,就算撒嬌發嗲,他不想說的時候,總歸是不會說的。
她暗自忖道: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真有本事,還是隨便吹牛。我還真不太相信,你一個二十多的毛頭小子,還能比老奸巨滑的傅剡還強?
“傅星。傅校尉,傅將軍!”
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從後面響起,正開着一輛越野摩托馳騁在科布多城郊外的傅星剎住車子,愕然向後看去,發現一個蒙古貴女正騎着一匹棗紅馬向他飛奔而來。
傅星仔細一看,認出此女是三音諾顏部中前旗多羅貝勒寶柱的女兒,名叫娜仁託婭。他大聲問道:“霞光妹妹,你這麼賣力的追我,難道是春心發動了?”
娜仁託婭正是“霞光”的意思。聽到傅星的調侃,娜仁託婭不由紅霞滿面。然而蒙古妞畢竟比漢人妹子豪爽大方得多,此女不但沒被嚇跑,反倒打馬衝上前來,揮動鞭子就向傅星抽去。
傅星得意洋洋,一伸手就揪住鞭梢,一股內力透過鞭子傳去。娜仁託婭突然驚叫一聲,感覺手中就象抓住一根燒紅的鐵條。她忙不迭鬆手,將鞭子朝外擲了出去。仔細看過手上並無異樣後,娜仁託婭驚奇道:“你、你這是什麼魔法?”
傅星眯着眼睛,仔細看了看此女的長相,暗道:除了一張臉稍爲大了些,別的還真沒什麼可以挑剔!傅少我近來似乎大半個月沒近女色了,要不要開開齋呢?
一邊轉着歪主意,傅星隨口答道:“這是寧王殿下所傳的羣星門秘技!你要是想學,就先拜我爲師,將你的一切都奉獻出來。爲師享用以後,要是覺得滿意,再考慮傳你個一手半手!”
娜仁託婭不屑道:“學了你這本事奪人鞭子嗎?馬鞭子我家裡有的是,纔不要去搶人家的用!”
傅星哈哈大笑,用馬鞭抽了一下摩托屁股,一邊發動車子,一邊對蒙妞說道:“不學你可別後悔。我的本事可不止奪人鞭子哦。我能隔空傷人、踏水飛渡,連在天上飛的本事都快要練成……那個一半了!我肯收你爲徒,純粹是看在你這麼熱情倒追我的份上。你要不趕緊拜師,到時候我收徒名額一滿,你就只能拜到我徒弟的徒弟門下。再想爬到師祖爺我的牀上,排隊都不知道要排到幾時!”
娜仁託婭啐了他一口道:“別臭美了,就算我想學這種本事,我難道不會直接去拜寧王殿下爲師?”
傅星搖頭道:“晚了。你們三音諾顏部離承德太遠,消息太慢。現在寧王殿下已經收了不知幾百上千個女弟子,你在傅少我這兒,排隊到半夜大概還能輪上你一次,要是到了寧王那兒,那就只能搬條凳子帶上乾糧提前個三五天到殿外排隊。要是沒有在上茅廁的時候被人插隊,或許十天半個月的能輪上你一次!”
傅星說着哈哈大笑,將馬鞭丟還給娜仁託婭,一推油門,摩托車轟的一聲向着前方直躥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