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徐簡的無恥話語,江月琴氣得連身子都顫動起來。她厲聲道:“好啊,前帳未算,你居然就自己跑來找死。今天就讓我爲民除害!”
話音未落,徐簡只覺成片的寒‘潮’四面涌來,將他的身子緊緊裹住。這片寒‘潮’奇寒無比,就象是能凍住天地。然而徐簡是何等人物?只輕輕一掙,濃稠如北冰洋海水的氣牆就被完全破開。
江月琴雙掌一合,氣勁凝成一把長劍,對着徐簡直斬下來。
徐簡搖頭道:“就憑這種大路貨‘色’,你是無論如何都打不過我的!”
他也隨手凝出一把長劍,與江月琴拼起劍法。這大半年下來,江月琴儘管對於氣勁運用已日臻成熟,然而論及劍法,她又如何能是自小習武的徐簡對手!不過短短十來個回合,江月琴的劍勢已被完全壓住,而徐簡的琉璃劍神出鬼沒,招招不離她周身的薄弱處。
突然徐簡連續使出漫天‘花’雨似的炫目劍招,江月琴正目不暇接,徐簡已經撤劍後退道:“不必再玩了,我要殺你真是易如反掌!”
江月琴正要痛罵,突然身上一涼,隨即嗖嗖嗖嗖,身上的外衣突然一塊塊隨風飛走,大半個身子都‘裸’‘露’了出來。
江月琴又驚又羞,正有些不知怎麼辦好,突然一邊有人怒喝道:“徐簡,你這‘淫’賊欺人太甚!”
隨着喝聲,榮振‘陰’沉着臉從一旁冒了出來。
徐簡不屑道:“榮振,沒想到你的臉皮還真厚。當初見我勢大,在我身前一口一個師父,那是何等恭敬。現在一見我失勢,馬上換了嘴臉。當初靠着‘女’人往上爬,剛見到點勝利的希望,馬上忙不迭的反手一擊,象你這種敗類,居然還有臉皮在我面前現世?”
榮振沒有理他,先轉對江月琴道:“當初我將你擒下,只是對你當初殺我的報復!漂亮話我也不說,如今大家已經扯平,彼此無虧無欠。我想與你結盟,合力拿下這個無恥之徒,不知你意下如何?”
對於榮振,江月琴的感情始終十分怪異。雖然榮振剛出賣了她一次,但畢竟也沒造成太嚴重的後果。而推究原因,說起來還是江月琴欺騙他在先,所以江月琴對此人早已無憎無愛。此時剛被徐簡羞辱,她的內心恨意正濃。聽到榮振的建議,她略一猶豫便道:“好,咱們先合力殺了這傢伙再說!”
榮振眉梢跳了一跳,心知拿下徐簡以贏得王韜設定的遊戲,又或者狠狠教訓他一通都沒問題。但若是真的將他殺了,以王韜與徐簡的關係,恐怕麻煩不小!最少若是日後鍾離夏追究起來,自己就很難抵擋。但他深知‘女’人都是感情用事的物種,這個關口無論如何是勸不了他的。反正只要拿下徐簡,到時自己與江月琴就是一對一,能勸服是最好,實在不行翻臉搶人也不遲。
所以他當即點頭道:“我主攻,你在旁輔助,務必不能讓這‘奸’滑無比的傢伙溜了!”
徐簡見勢不妙,當即便要開溜。然而榮振早已今非昔比。他得到江月琴轉移給他的一半真水滋潤,功力已不在徐、江兩人之下。雖說格鬥技巧同樣也遜‘色’徐簡一籌,然而有江月琴在旁助戰,徐簡又哪敢不留幾分餘力。
所以從一開始,徐簡便陷入苦戰。徐簡急於脫身,戰至酣處,他突然賣個破綻,放任榮振一記劈空掌打到身上,他借勢翻身,居然凌空飛出十丈,幾個起落就消失在了前方的矮山之中。
徐簡寧願捱上一掌也要逃掉,這種果決倒是出乎榮、江兩人的意料。所以兩人稍一愣神,竟讓徐簡成功逃脫。
眼看着徐簡消失於一片密林之中,無論如何都是追逐不上了,榮振不由連嘆可惜。
突然江月琴咦了一聲,指點着地上道:“他掉東西了,有線索可以追蹤!”
榮振仔細察看,果然發現了地上散佈着點點黃‘色’粉末。看來是徐簡爲了逃脫,硬挨那一掌導致貼身的一個容器破裂,裡面藏的‘藥’粉漏了出來。榮振‘精’神大振,說道:“快追。只要趕上,這回一定要讓他好看!”
兩人都是氣功大成者,五官的感知力早已達到驚世駭俗的地步。循着隔了十多丈才偶有一小撮的‘藥’粉殘留,外帶參考地上、枝頭的些微痕跡,兩人一路追趕。在天‘色’完全黑下來之前,已經深入了山中。
憑着感覺又追了一陣,前頭突然出現火光。江月琴用收束音‘波’的傳音之術對榮振道:“這小賊膽子竟這麼大,看來真是自尋死路了!”
兩人商議了一下,分從兩邊悄悄接近。考慮到徐簡狡詐異常,所以兩人在安全位置靜靜觀察了一陣。只見沉沉的夜‘色’之下,徐簡正坐在一條小溪邊的岩石地上,生起一堆篝火在烤一隻不知名的野獸。看那剝了皮後的形狀,似乎有點象一隻巨大的老鼠,但也說不定是兔子。
徐簡全神貫注的烤着獸‘肉’,一邊還用一根樹枝將不知從哪兒採來的調味料不停的往上面刷。一陣陣香味順風傳播,差點讓榮振的肚子嘰哩咕嚕響了起來。好在他如今氣功‘精’深,對**的控制力已達至細微之極的境界,硬是將腹中的異動給強行鎮壓了下去。
又看了一會兒,榮振正要發動攻擊,突然徐簡頭也不回的說道:“既然來了,又何必藏頭‘露’尾?”
榮振立刻站起身來,大步走了上去。如今我強敵弱,遮遮掩掩就實在顯得小家子氣。
剛走到徐簡身前,卻見徐簡凝氣成刀,將手中的野味一剖爲三,隨手丟了一塊給榮振,說道:“有膽子就吃完再打。要是怕死,你儘可不吃!”
榮振略一猶豫,卻見徐簡將另一塊丟給江月琴,自己捧着剩下的獸‘肉’旁若無人大啃起來。
男人當着‘女’人的面,是無論如何不肯認慫的。榮振想了想,對徐簡道:“我這塊是頭,‘肉’質太差,跟你換一塊!”
徐簡呵呵笑着,果然將手中已經啃過的獸‘肉’丟了過去。然而不等飛到,榮振輕輕彈指,用一縷勁氣將之又推了回去。
徐簡瞪眼道:“你這算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榮振不動聲‘色’道,“只是我忽然改主意了!”
事實上,榮振的用意三人全都清楚。無非是起初怕徐簡暗中下毒,所以纔要跟他換一塊。然而徐簡既然那麼痛快就肯換,顯然沒有問題,那就不必真的去吃此子啃過的貨‘色’。
然而三個人誰都沒有揭破此點!
要說起來,榮振也確實餓得很了。他拿起那塊獸‘肉’,藉着火光仔細看了看,感覺實在不象是下了毒的。何況即使下毒,以他的氣功造詣,也是一試即知,根本不必吃完整塊。
所以在徐簡肆無忌憚的大嚼聲中,榮振也終於下定決心,大口啃起手中的不知名獸‘肉’。
別說徐簡的烤‘肉’手藝還真不壞,榮振吃得滿口餘香,吃完之後還意有未盡。
此時徐簡也早已吃完,卻是完全沒有再烤一塊‘肉’的興趣。而江月琴則吃得慢條斯理。她一片一片的將獸‘肉’撕成小塊,一點一點的吃下肚去。手中一條獸‘腿’已幾乎剩下一半。
榮振嚥了口唾沫,也不知是該等江月琴吃完,還是搶先動手。又或者,建議徐簡再烤一隻?
還在遲疑,徐簡已經一個仰八叉躺到地上,慵懶的說道:“我說兩位,咱們現在都成了王韜手中的提線木偶,不想個辦法先除掉這個最大的敵人,卻自己人先打起來,王韜躲在一邊偷笑?”
榮振臉現譏諷之‘色’,說道:“你要是有魄力跟王韜對着幹,榮某一定全力支持——當然,僅限於‘精’神上!”
“好!”徐簡從地上一躍而起,慨然道,“咱們就這麼說定。一回到魔都,我就跟王韜攤牌,先跟他拼個三進三出。假如我失敗了,你們再上不遲!”
榮振的眼光就象在看一個白癡。他呵呵笑和:“假如你勝了,我一定幫忙。要是你敗了,那我恐怕只好搶先動手將你幹掉!”
徐簡皺眉道:“這麼沒有骨氣?象你這種野心勃勃的人物,怎麼小小的失敗了幾次,一下子就變得這麼慫包無比?”
榮振翻了個白眼,本來不‘欲’回答。然而最終還是憋不住‘胸’中的一口悶氣,哼了一聲道:“少說風涼話。你要是膽大,到時候儘管跟他動手試試。不被打出屎來,我榮振就跟你姓徐!”
徐簡還要繼續嘲諷,卻見江月琴拋掉手中的剩餘獸‘肉’,‘插’嘴道:“據王韜自己透‘露’,他已經完全破解了地球局千年前那個傳奇前輩的身世之秘,所得到的獎賞,就是獲得了天頂星人在地球上設置的一套奇異系統之掌控權。這套系統,據王韜隱約的透‘露’,神奇之處,幾乎可以讓人呼風喚雨移山填海。之前你也看到了。他根本不會氣功,卻能乘風而行,一下子飛得不知去向!”
“地球局傳奇前輩的身世之秘?”徐簡也被鎮了一下。然而他還是毫言道:“楚名錚還是真正的天外飛仙,不照樣栽在我的手裡。象王韜這種貨‘色’,翻掌之間徐少就讓他‘欲’仙‘欲’死!”
這一下,榮振和江月琴兩人一齊朝他翻起白眼。臉上的表情只告訴徐簡兩個詞:不信、不屑!
徐簡眨眨眼睛,一臉無辜道:“你們都不相信?”
“不信!”江月琴斬釘截鐵的給予否定答覆。
“既然如此,那咱們打個賭如何?”徐簡笑得一臉無害。然而江月琴一下子警惕起來,搖頭道:“不跟你賭!”
徐簡的無恥和‘奸’詐,江月琴已經領教得太多。所以一見他臉‘露’招牌似的微笑,江月琴幾乎不過腦筋的就予以回絕。
“既然是我肯定輸的賭局,你爲什麼不敢賭?”徐簡卻是緊咬不放,“你不敢賭,就是承認我能擺平王韜。你要是確信我搞不過王韜,即使把自己押上跟我大賭一把又有何不可?”
江月琴還沒答覆,榮振卻冷笑道:“好,我跟你賭。你先說說,賭局怎麼個規則,你又押點什麼賭注吧!”
“好,果然還是榮兄夠豪氣!”徐簡一翹大拇指,先說了幾句吹捧之辭,這纔回歸正題道:“規則很簡單,就賭我回去後能夠在一週之內搞定王韜,重新奪回大權。我要是輸了,我的老婆鍾離夏歸你。你要是輸了,你老婆歸我,怎麼樣?”
話音未落,江月琴已經噌的跳了起來,怒目相對道:“你們兩個‘混’蛋,不要將你們的骯髒賭局扯到我的頭上好不好?”
徐簡愕然道:“什麼意思,難道你還沒跟榮振離婚嗎?”
剎那間江月琴臉上飛紅。她恨恨的一跺腳道:“總之,我跟榮振已經沒什麼關係,他要賭老婆,輸了可千萬別找我抵帳!”
徐簡一攤手道:“你沒老婆,這就沒法賭了!”
榮振好容易找到一個有望整治徐簡的機會,哪肯輕輕放過。他立刻建議道:“賭點別的就是。只要我有的,無不可以拿出來賭!”
“這是你說的啊!”徐簡打蛇隨棍上,當即咬定榮振的這句話,提出道:“我要是輸了,從此認你做老大。只要我手上有的東西,你要什麼都儘管拿去。你敢押同樣的注麼?”
看到徐簡一副篤定之極的模樣,榮振心中微覺不安。然而他仔細的推敲了幾遍,感覺此局自己無論如何都輸不了。王韜的手段,他是親眼見過的。“半神武裝”那種超出人類想象的大殺器,憑徐簡的那點氣功無論如何都應付不了。而王韜又已親口確認,楚名錚已與徐簡達成協議,早已在收回所有異能後破裂虛空迴歸本位,地球上已經再無一個異能者了!
榮振畢竟不是江月琴這種憑感覺行事的‘女’人。僅因覺得對方笑得邪氣就謝絕押注。經過反覆的推敲,他確認自己絕不回輸,當即點頭道:“沒問題,我賭了!”
徐簡哈哈大笑,伸手出來要跟他擊掌爲信。榮振暗加警惕,心道不會是聲東擊西吧。然而徐簡卻是毫無異動,只是老老實實與他擊了掌。榮振正在納罕徐簡究竟想搞什麼鬼,卻見徐簡拍拍手道:“好了。賭注已下,咱們這就起程回國,也好早一點看到結果!”
榮振冷哼道:“你急着求輸,我也沒什麼意見!”
徐簡笑嘻嘻的盯着他,突然輕聲問道:“老弟,你有沒有發覺,身體裡有那麼一點點的不妥之處?”
“不妥之處?”榮振陡然一驚。試一提氣,臉‘色’立刻大變。原來不知幾時,體內原來澎湃浩瀚的真氣已經膠結成了一團。他驚訝道:“你、你在‘肉’裡下了毒了?”
“你很奇怪,我究竟是怎麼下的毒是吧?”徐簡瀟灑的聳聳肩道:“說穿了其實很簡單,那就是整塊‘肉’都有毒!”
榮振臉‘色’難看,吼道:“你小子腦子是不是有問題,讓大家都中毒,對你有什麼好處?”
“好處?好處大了!”徐簡笑嘻嘻道,“你難道都沒聽說過,網絡時代的基本戰術,就是先把別人的水準拉低,然後用低水平的王八拳打倒對手嗎?現在大家都沒氣功可用,憑拳腳‘肉’搏,你們兩個齊上也不是我的對手啊!”
徐簡捏捏拳頭,身上的骨節發出一陣噶噶的脆響。汗水刷刷的從榮振身上涌出。剎那之間他已經回過神來。徐簡可是地地道道的格鬥專家。在大家都有‘精’深氣功的情況下,招數上的那點靈活度優勢極其有限。然而現在一旦被他拖入“低武”狀態,憑着體能‘肉’博,榮振這個宅男又如何是徐簡這種運動健將的對手!
榮振幾乎忍不住要‘抽’自己一個嘴巴!真所謂得意不可忘形。原來徐簡從頭到尾的胡言‘亂’語、賭局把戲,都只不過是爲移開自己的注意,好讓自己不能及時發覺體內毒‘性’的發作。既然在眼下,徐簡就能搞定自己,他又有什麼賭注不敢‘亂’下?
榮振立刻一個車轉身,朝着黑暗處狂奔而去。江月琴不過是個標準的OFFICELADY,就算招呼她夾擊,也肯定是打不過徐簡這種訓練有素的格鬥專家。所以榮振當機立斷來了個三十六計走爲上!
徐簡併不追趕,只是大聲喝道:“榮振,你就這麼丟下老婆落荒而逃,以後還有臉見人嗎?”
生死關頭,榮振哪裡肯爲了臉面死撐。看着他的身影在黑暗中迅速消失,一邊的江月琴輕嘆一聲,神‘色’複雜的坐了下來,說道:“我就知道,你這傢伙絕不肯老老實實。你該不會告訴我,你繞一個大圈,‘弄’出這麼多‘花’樣,就是爲了把榮振嚇跑吧?”
“不把榮振嚇怕,我又怎麼能搶到美人,熬過這回歸的漫漫旅程!”徐簡哈哈大笑,幾步就跳過去,一把將氣功受禁後雙‘腿’發軟的江月琴抱到懷裡。
事到如今,江月琴也放棄了抵抗。但她突然道:“那麼之前你與榮振的賭局還算數嗎?”
“當然算數!”出乎她的意料,徐簡非常肯定道,“一週之內幹掉王韜,這個賭局誰來押注我都敢開!”
江月琴定定的看了此子半天,最終說道:“好,那我也押上一注。怕就怕你已經拿不出東西與我對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