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議言之

簡議言之

偏多熱血偏多骨,不悔情真不悔癡

——宋言之形象簡析兼答行人關於宋言之印象

不知何故,當我自己提筆想爲宋言之說些什麼的時候,腦中首先冒出來的就是這麼兩句:

偏多熱血偏多骨,不悔情真不悔癡。

作爲宋言之這一形象的塑造者,我得承認,一開始他在我的腦海中是模糊的,真正對他用心刻畫,是從與簡非在蘭軒茶館的第一次相會時開始的。

“青衫一襲,身材高挺,神完氣足,整個人清峻通脫,恍如一派煙雲水氣。

如果說簡寧溫雅、明於遠俊逸、阿玉清華,其人卻是正好集這三人之長了,而且氣質光明高貴,見之令人頓生親近之心。”

——此處是宋言之第一次正式登場。

他甫一現身,即令簡非情緒激盪,心生歡喜。於是,簡非在《湖海相逢》這章裡,一反他在外人面前的含蓄與低調,竟侃侃而談,恨不能令宋言之也一下子欣賞起他來。

簡非的目的達到了麼?

請看:

——宋言之見我打量他,倒又笑起來。

我見狀,略有些發窘:“卻不知是怎樣的神駒,才配得上宋將軍了。”

“守默。”

什麼?

他微笑道:“喊我守默吧。”

“哦?言之,守默,一進一退,不偏不倚,好名好字。”我細細念一遍,笑看着他。

他眼裡笑意更深:“以前守默只記着簡非頑劣,如今看來……”

他停下來看我,我笑着拿起茶杯,朝他微舉:“如今看來,見是何曾是是,聞非未必非非。”

他一愣,細味這句話,突然大笑。

笑聲如晴空鶴唳,整個人灑脫如秋山霽月,英爽流風。

“見是何曾是是,聞非未必非非。說得好,”他笑道,“來,簡非,守默今天以茶代酒,爲我們重新認識。”

我舉杯前傾,笑着與他的一碰:“知名雖久,識面何遲。今天幸遇守默,確應浮一大白。”

——到這兒,宋言之心中算是初步解除了對簡非的審視,一句“重新認識”,含義豐富。

這番偶遇,言之對簡非的印象已大爲改觀,但要說是從這個時候起,就喜歡上了簡非,顯然是低估了言之。

後來與簡非阿敏他們在□□招裡的抽籤寫詩,以此賭酒歡遊,言之逐漸瞭解簡非爲人。人說詩言志,簡非那首題爲《夢》的詩,令言之得以窺及簡非內心之一二——言之一直到最後都想着幫簡非成全他的夢想——築屋白雲側,以“開窗對青峰”。

再後來,簡非被手段激進的阿玉驚嚇,稱病不朝,言之過簡府探望,——這也是宋言之與簡寧同朝爲官十多年,第一次踏進簡府大門——從中,言之爲人,內裡清傲可見一斑。 шωш● тт κan● ¢ ○

當言之聽到簡非的《□□夜雨》時,有一句“聽說你病了,來看看你。不想聽到如此琴音,只是,落寞了些。”

人說,琴音心音;有《夢》這首五言在前,《□□夜雨》琴曲在後,言之心中對簡非的印象到了什麼程度?

此時,如果大家還記得的話,簡非後來罷琴不彈改爲沏茶。言之手捧清茗,卻注視簡非良久,當簡非問他茶如何的時候,言之的回答是:

他極慢地看向我,一瞬不瞬,半天說了兩個字:“神品。”

——至此,宋言之對簡非的認識已勾勒明晰——神品。只可惜他面對的是簡非這個不解風情的傢伙,以至於言之的動作眼神及“神品”的評價,全變成了簡非眼中的單純誇讚。

於是,傻小子笑嘻嘻;言之“端着茶盞出神,嘴角一絲微笑。”

一個無意,一個有心。

宋言之愛上了簡非,愛得深厚執着、隱忍苦澀,卻別有甜蜜。

既已愛上,那就不悔;既愛上,就想方設法成全對方的心意,這,就是宋言之。

——與簡非私下裡相處,他率性灑脫,不羈如風;青江之行,他不惜違背君命,帶着簡非馭風縱馬、登山臨水,只爲讓簡非能稍解一下不得自由的鬱悶。

——拒絕簡非送給他的天大的功勞:治理青江之策;十分無私地提醒簡非可以此爲籌碼,與皇上談條件,爭得久已嚮往的自由。

——在簡非跌下懸崖的時候,眼睛都不眨跟着就跳了下去,及至把簡非救上來,失而復得的後怕,令言之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內心,緊緊地抱住了簡非:這是全文中,言之極少的幾次中的一次深情流露。

——青江之行結束,簡非短暫的自由行將結束,言之對簡非的態度是“你想做什麼就去做。……我總會在你身後。”

——西景國,簡非遇到了人生第一次考驗,面對劫後餘生的簡非,言之只說過這樣一句“簡非,我帶你離開,好不好?你不必替他人考慮太多的,簡非。……無論何地何地,你想獨自離開時,告訴我一聲。”

——聽着簡非對官場人心的揣摩猜測,言之正色提醒,坦言自己不願意簡非涉足官場,使純淨如月的簡非變得面目全非;

——面對想跟自己去軍營的簡非,言之一開始的猶豫不是來自怕承擔責任的怯懦,而是擔心自己控制不住感情,會造成簡非困擾;不過後來宋言之還是一力承擔下來,答應不管皇上同不同意,都會帶着簡非去邊關;

——南山書院章節中,他二人有一次黑夜縱馬,有一段對話:

夜幕下,他的眼裡似融了星辰般,璀璨動人。

我讚歎一聲,忍不住和他開起玩笑:“當初攪了你的婚禮,你肯定十分氣惱吧?真正抱歉。如果時光倒流……”

“我定會娶你。”聲音十分鄭重,溫柔。

後來見簡非發愣,言之卻作了這樣的補充:

“免得你再哭成花臉貓似的,”他收回落在我臉上的目光,往事不堪回首般閉了閉雙眼,還添加一句,“太難看了。十年來,我每每想起就……”

簡非之於宋言之是什麼?《水明清晏》這一章裡,有一比喻。

那次,簡非第一次來到宋府,手中拿着街頭糖人蘇捏的以簡非爲模子的糖人。

他發現我手中的糖人,伸手取了去,低了頭細看,嘴角笑紋越來越深。

並不擡眼,他隨意地問:“門外並無車馬,你一人走來的?”

我笑道:“怎麼?大哥怕那哥舒陽跑到京城來?放心放心,我毫髮無損,相反還多了一人。”

他擡頭看我,立刻明白了我所指,微笑。

我說:“這個糖人就送給大哥吧。”

他笑道:“這禮物可難辦。又不捨得吃了,又怕它化了……”

話未完,咳一聲:“楚管家,吩咐廚子準備些清淡的飯菜,”轉頭對我說,“在這兒吃飯吧。”

——這就是言之。

愛就愛了,但絕不會強不愛以爲愛;於是,言之變成守默,甘願退守簡非身後,哪怕只是作爲兄長;哪怕,自己的這份愛戀,今生今世,對方都毫不知情。

“又不捨得吃了,又怕它化了”——言之終其一生,定會守着他心中的糖人的吧。有着這樣的守護,這剔透的糖人定然會永遠透剔下去吧?

愛就愛了,大將軍宋言之永遠不會後悔。

言之的內心,其實也藏着一份簡非一樣的理想——那麼首題爲《鞦韆》的詩:銀河一挽洗胡霜,放馬南山返帝鄉。卻愛歸來春未盡,西亭花影應天長;

青江之行時,言之有一句“以前沙場征戰,總想着什麼時候放馬歸來,能到處走走看看該多好。”

多想着能夠與簡非湖山放棹,詩酒一生;可是想歸想,一旦國家需要,宋言之定會壓抑心中對簡非的愛戀,前往萬里邊關,瀚海黃沙,對着落日千嶂,駐守孤城。

這是大將軍份所當爲,責之所在;只是這一次去,水遠山長,每一個月白如霜沙如雪的夜裡,將會更增一層刻骨噬人的相思吧?只要情願,再苦也甘;這,即是言之心之所願了。

——這就是大將軍宋言之,偏多熱血偏多骨,不悔情癡不悔真的宋言之。

寫到這兒,想起行兄關於宋言之的一句評:“這個低調的實幹家,其實是最有能力給予簡非一個理想歸宿的人。相較而言,明於遠過於入世,阿玉過於孤高,皆非簡非良伴。”

此論,很有道理。

可是,行兄接下來關於宋言之的論述,我讀了又讀,想了又想,仍然無法認同。而且,讀着行兄的評說,我真可謂心痛莫名,忍不住爲言之抱屈、辯論起來。用行兄的話來講,我這行爲是護犢心切,是硬要指着傷疤說是痣。

嘿嘿,自然,這一點我毫不否認,而且還更腆顏加一句:不僅僅是痣,而且是一粒胭脂痣。

現在,先引行兄一段:

“簡非能穿越成簡非,與宋言之在其後腦勺的一掌有關。這一掌讓正牌簡非一命歸西,可見是何其地重手!一個小孩子,儘管大鬧喜堂,拉開即可,還能真成什麼大事?卻施以如此暴力,宋言之是個什麼形象?加上其後的送烈馬、諷惡童之舉,這個美貌的宋將軍之爲人實在令人不敢恭維。若非簡非與那馬天生有緣,只怕不死於他那一記重掌,也要死在烈馬蹄下。”

——某簡對這一論說很不認同。

首先,宋言之會不會對六歲的簡非施以如此重手?從後文正面描寫言之的文字來看,宋言之絕非一個沒有分寸之人,更絕非喪心病狂之人,他哪會一掌要了小簡非的命?用行兄的話來說,“一個小孩子,儘管大鬧喜堂,拉開即可,還能真成什麼大事?”

那麼,言之這一掌意欲何爲?

自然只爲阻止這小孩的胡鬧。猶如武俠小說中,對聒噪之人就點他啞穴一樣。言之這一掌,其輕重應當是拿捏極準的,只爲讓小簡非昏睡過去不再大哭大鬧、不再吵着嚷着要嫁給他,令他的婚禮變成笑話。

那麼,何以行兄卻有了“這一掌讓正牌簡非一命歸西”的結論?

我思來想去,大約是受了衆多穿越文魂穿的影響吧——這樁公案要想明斷可真不容易——有誰能證明,要想魂穿,那麼寄住身軀的原主人就一定得死掉?

其次,穿越過去的簡非在文的前半段,曾幾次提及:不知何故,我年齡漸長,卻似越來越回去,越來越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

簡寧面對簡非,也曾多次笑着說:“非兒,你已是大人了,怎麼行爲卻越來越像小孩?”

此簡非與彼簡非,或許在歲月的流逝中,作了某種奇妙的融合也未可知。

關於行兄這一句“加上其後的送烈馬、諷惡童之舉,這個美貌的宋將軍之爲人實在令人不敢恭維。若非簡非與那馬天生有緣,只怕不死於他那一記重掌,也要死在烈馬蹄下。”

——我自然也不認同。

宋言之送那烈馬去簡府,目的是什麼?宋言之的管家,楚管家有一段心理活動,即宋將軍送馬是想嚇唬這位京城裡頂頂有名的混世魔王了。

那麼,宋言之此舉就絕不是一意要置簡非於死地了。

另外,別忘了,宋言之派過來送馬到簡府的是楚管家,他可是身手一流的高人(這在文中是有交待的)。且看原文:

“楚管家小心地擡身,準備馬飛蹄傷人時,出手施救。”

可見,宋言之此舉只是嚇嚇這個頑劣不堪的小傢伙罷了,否則哪會派楚管家來送馬?

再引行兄一段:

“宋言之對髮妻的感情與態度,也是叫人耿耿。而且,若是不過這樣的淡然無味,當初在喜堂之上如何能因爲這樁婚事重懲頑童?要知道這頑童可是賢相簡寧之子。他犯得着因爲一個沒多大感覺的、不過當做人生一樁必須而去進行的婚姻得罪當朝宰相麼?我記得當初看到穿越原委時,對宋言之夫妻間的感情是一個和美愛重的印象,對宋言之,也以爲是一個血性的人。

關於這個論說,我仍然無法贊同行兄。”

“他犯得着因爲一個沒多大感覺的、不過當做人生一樁必須而去進行的婚姻得罪當朝宰相麼?”

——行兄這句話,想一想就能明白這一前提是有問題的。

在古代拜堂成親,有多少人在喜堂上就能知道新婚的妻子合不合自己的意?那個時候娶妻娶德,能做宋言之大將軍的妻子,作伐之人一定把那女子誇得千好萬好吧?

那麼言之的夫人究竟如何呢?在《水明清晏》裡是有描寫的。那是一位三從四德之下、極符封建閨閣禮儀的女子,不溫不火不急不徐,也乏味透段。文中簡非與他們夫妻二人同席用餐出來之後,曾經長舒一口氣,暗自爲清朗無匹的言之抱屈,脫口而出:“嘆人間美中不足今方信……”

我自己其實也在想,如果言之娶的是黃蓉那樣的女子該多好!可是,沒有黃藥師那樣的爹爹,何來黃蓉那樣的女兒?

言之與他的妻子的相處模式,其實是古代絕大多數官宦之家夫妻的相處模式吧?妻子信守着夫爲天爲綱爲尊的信條,決不會越矩半步。

言之如不遇到簡非,定會那樣清淡如水地過下去吧?當然,言之遇到了簡非,一樣仍將清淡如水地一如既往地那樣生活下去吧。

只是內心深處,有所不同罷了。

世上有多少夫妻貌合神離,這是爲人者的悲哀;在那個時代,言之是無法自由戀愛,無法自由地尋找到他鐘愛的女子的吧?如果找到了,相信以言之其爲人,一定會不離不棄,忠誠一生的。如真是這樣,他遇見簡非,定不會爲簡非所情動,那個時候,大哥就真的是名實相符的大哥了。

唉,這樣想想,不禁後悔起來,要是當初把言之的妻子寫成一位鍾靈娟秀、活潑明朗的女子該多好……

——以上,是我與行兄所論意見相左處的辯解,守默守默,言之對行兄所論自然是不會說什麼的;那麼,就由有我來吧。

與行兄商榷。

亦與諸文友探討。

想必你也知道這不是番外了吧。。。

因爲無法在長評裡貼出來,所以只得用這種方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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