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
田愛如躺在廠裡的單人宿舍牀上怎麼也睡不着。
原本,她還以爲自己只是很倒黴地碰到了三個歹毒。誰知,那三人卻是被人買通的殺手,只不過,那三人尋錯了對象。這讓她陷入深深地恐慌之中,不禁思索人生、情愛的意義究竟在哪裡?
事情得從一個叫周春斌的男人和一個叫韓玲的女人說起。
周春斌是窯子村的女婿,會計出生,早些年通過做假賬,裡應外合,騙得同村一個廠長300萬,害得人家傾家蕩產,那被騙的廠長去依法告他,卻告了個敗仗,原來,有錢能使鬼推磨,他早買通相關人員。
這姓周的用騙來的錢在南京車站附近租了個店面,做起快餐生意,倒是賺了一筆,這期間,他搭上給他打工的小樂,小樂比周春斌小好幾歲,年輕貌美,是窯子村人。
小樂父母堅決不同意自己貌美如花的閨女小樂給人家做小三。這樣,周春斌很果決地跟老家的糟糠之妻離了婚,前期留下兩個女兒,這小樂倒不嫌棄,只是不允許前妻的女兒跟自己住,只許跟孩子爺爺奶奶住。
周春斌哪裡顧得上什麼女兒?美人入懷,啥條件都應。
按說,這姓周的搞到比自己年輕十來歲的小樂該心滿意足,他這邊可算是事業愛情很豐收,理當正幹收收心,誰知,此人倒有生意頭腦,拿騙來的錢掙到金後,又投資房產,只是初戰不利,只得又用同樣的下作手段騙得一些錢來彌補漏洞。
誰知,這蒼天無眼,專照顧黑心人,竟叫他這些年掙些大錢。
誰知,兩年前,他又搞了個小四,這小四倒不比小樂年輕到哪裡去,也不比小樂漂亮。但,有一點,比小樂厲害,此小四名叫韓玲,武漢人,屬狗,曾借在健身房機會,混跡男人堆裡,練得一身勾引男人的本事。
那周春斌明裡暗裡,也沒少混過女人,可偏折在這小四韓玲手裡。
韓玲沒有其他要求,只一個,要見不着小樂。
周春斌只得哄着懷孕兩個月的小樂回孃家窯子村。
誰知,韓玲不是這個意思。人家是要在地球上見不着小樂。
這下,姓周的犯難了。熄燈後他把問題拋給韓玲,“這法制社會,朗朗晴天,不是隨便就能讓一個人消失的。”
韓玲嘿嘿兩聲,把頭抵在他懷裡,學小貓蹭兩下,嬌氣地說道:“你真是個笨笨。”
那姓周的被韓玲這麼一撩,即刻翻身,把她壓在身下,問她這個智多星小四討主意。
“別急,你給她買保險沒?”
“保險?你問這個幹什麼?”話剛出口,周春斌一個激靈,“我還真給她買過,是她要我給她買的。”
“那就好辦。”韓玲主動親他的嘴。
姓周的哪裡顧得上其他?被這個韓玲一時搞得神魂顛倒。
好事過後,兩人有了一番密謀。
最後,爲了掩人耳目,由韓玲負責找人,周春斌負責提供信息。
小樂這天得了周春斌的話,讓她到村口接自己,說是給她驚喜。小樂本答應來的,誰知她約會舊情人臨時忘了時間。
好巧不巧,那三惡徒遠遠地見田愛如和照片上的女子猛一看,身量體型差不多,也紮了個獨辮。便把她當成小樂。
原本這三惡徒見了照片,就想違必主家意見,不是直接要命,而是劫色再奪命。
誰知見了真人,財色兼具,又更是歹意立深。
這纔有了之前的故事。
田愛如知道事情來龍去脈和真相的時候,整個村裡人也都知道了。都說這姑娘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又都說小樂纔是全村的禍星。
田愛如躺在牀上,想的不是這些,她萬萬弄不明白,人性怎麼可以如此之惡?對於夕日的枕邊人,說下手就下手?這個社會到底怎麼了?歪斜之人倒過得逍遙自在!小三小四倒過得滋潤了得!
這讓她忽然覺得婚姻非常恐怖。
她把這事跟好友李智說了下。
李智聽說她差點遭遇橫禍,心驚不已。待聽她說恐婚時,卻大笑不已,“這十幾億人口,出這麼幾個渣渣,你擔心什麼。還是好男人多。再說了,這種惡性事件,恰恰會引起國家重視,相信,針對小三和搞小三的法律會出臺,社會只會越來月清明。你就大膽和我的君初哥哥戀愛去吧!”
田愛如呸了她一口,“我纔不要你的君初哥哥,你一口一個我的君初哥哥,留着你追好了。”
兩女孩子又瞎扯一會兒淡。
李智有一種奇怪的思維方式和談話技巧,她總能輕巧巧地撥開田愛如心頭的烏雲。
不知怎的,放下手機,手枕腦後,她忽然想起了孟洲,和他送她的玉手鐲----只不過它被歹徒搶走掉落在地、碎了一地。
奇怪,警察拍攝現場時,她發現碎了的玉手鐲,竟有一種輕鬆感。
那天去警局錄口供,警察把從歹徒那裡收來的石榴耳環還給她時,她卻覺得無比慶幸。
原來自己也可以這麼薄情。
不到半年竟然把孟洲放下了。
不,好像時現在她才把他真正放下?因爲什麼?
慕容君初?好像不是!
真幫她放下他的,倒似乎是周春斌和韓玲,他們的惡性,讓她猛然間對世間男女情感沒了半點興致,反倒生出恐懼。
這個認知剛起,田愛如只覺得額角的桃花胎記忽然發癢,她剋制不住用手去撓,誰知越撓越癢,越癢越想撓,竟把個桃花胎記給撓破,流出一絲血來。
突然。
她眼前突現異景。
一間寬敞、擺設簡單的房間內,孟洲正在埋頭畫着圖紙,忽然,他拿起桌上的手機,手指撥動,解鎖,手機裡出現一個女孩,他把手機放到脣邊。
田愛如正待細看那手機上的女子,誰知孟洲忽然滑動手機,原來有電話進來。
一切異景突然消失。
彷彿是幻覺。
田愛如懷疑自己被這幾天的經歷給搞昏了,懷疑自己受刺激,出現幻覺,不然怎麼會突然見到孟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