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虎穿着睡衣從臥室竄出來,他提着盒子槍,見兩條黑影向一邊閃去,向黑影開了兩槍。
王老虎聲嘶力竭大聲叫道:“刺客,有刺客!”頓時,從兩邊廂房內跑出八九個大漢,他們一個個手拿盒子槍,跟着嚎道:“抓刺客!別讓他跑了!別讓他跑了!”
韓小六與王國生躲藏在一個大魚缸後,他們沒想到王老虎家裡養了一隻狼狗,更沒想到還有這麼多人。兩人知道情勢危急,現已身處險境,便迅速往垂花門退去,又被門旁兩邊廂房出來的幾個漢子擋住。韓小六對王國生道:“別無退路,突出去!”
韓小六與王國生手拿盒子槍,向前面攔截的人射擊,有兩個大漢中彈倒地。
藉着月光,韓小六看到一個大漢靠着一根柱子,向王國生瞄準。韓小六一槍打去,沒有打中。他幾步跨向前,取出背上的砍刀,一刀下去,大漢躲過,刀砍在柱子上。韓小六拔出砍刀,向大漢擲去,大漢中刀倒地。
韓小六與王國生迅速越過垂花門,迎面一字排開,站着五六個人,他們端着槍,一齊向兩人射擊。好在兩人早有準備,縱身竄到一棵石榴樹下,接着就地幾個翻滾,鑽到靠着圍牆築的一個空着的小房子裡。韓小六看了看房內,想找一件鐵器,鑿穿外牆,沒有找到,只有一根粗木棍橫在地上,韓小六順手拿起,狠狠向外牆砸了去,外牆牆壁豎硬,撼它不動。
王老虎追到垂花門,他對手下大喊道:“兄弟們,打死他,打死他們!”他又叫道,“機槍呢!機槍呢,用機槍掃射!決不能放走他們!誰放走了他們,我拿誰是問!”
一時,密集的子彈向房裡掃射。掃了一陣,王老虎吩咐停止射擊。王老虎對藏在房內的韓小六與王國生喊道:“內面的人聽着,你們逃不了了,趕快出來投降,我會饒你一條活命,如果你們抵抗到底,我立即燒死你,我王啓明說話算話。不要認爲我捨不得一兩間瓦房,就是用整個大院給你們陪葬,我也決不憐惜!”
刺客沒有回聲,王老虎隨即命令旁邊的人道,“準備火把,燒!”
很快,王老虎下手燃起了十幾個火把,火把把前院照得通亮,有兩個手下搬來了一張大實木方桌,他們把桌子放倒在地,向韓小六與王國生藏身的房子推進。韓小六與王國生向他們射擊,子彈打在桌面上,奈何後面的人不得。
王老虎又一次對內面的人喊道:“內面的人聽着,快出來,不然,我立即把你化成灰燼!”
內麪人還是沒有迴應。王老虎大聲命令道:“投火把!”
十幾個火把一齊向房裡扔去。房子主體是木料,很快被火把點燃,頓時,小房燃起了熊熊烈火。王老虎的人分佈在四周,觀看着,得意的狂笑。
正在這時,一顆黑溜溜的東西落在王老虎身邊,接着一聲巨響,是一顆*爆炸了,緊接着,又一顆*在另幾個大漢的中間開了花。“轟轟”的巨響震盪着王家墩。
王老虎與他的手下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弄得驚慌失措,還沒等他們醒悟過來,人們所說的“褐鷹俠”出現了,他又是繫着鑲有金邊的褐色鬥蓬,從房頂上飄然而下。“褐鷹俠”一着地,連續幾個前空翻,騰空之時,兩把盒子槍“砰砰砰.....”向正不知所措的人射擊,“褐鷹俠”槍法準確,每一槍射去,都有一個大漢倒下。
這時,韓小六與王國生從房內逃了出來,“褐鷹俠”的喉嚨響起蒼老的聲音:“快逃!”
韓小六連忙對“褐鷹俠”道了一聲:“大俠,多謝救命之恩!他日惹能相遇,一定重謝!”
韓小六說完,與王國生提着匕首向門旁幾個正慌張的大漢撲去,他們殺死了幾個大漢,逃出大門。
王老虎被*炸傷,他被兩個手下拖進了垂花門內。王老虎伏在垂花門下高木門坎下,指揮手下圍攻“褐鷹俠”。
“褐鷹俠”在前院左衝右突,前後翻滾,他連連出擊,出手又快又狠。王老虎手下都是些烏合之衆,一個個嚇得魂飛魄散,他們毫無抵抗之力,四處逃竄,各自保命。
“褐鷹俠”又擊斃幾個人,提槍向王老虎撲來。王老虎面如土色,忍着傷痛向後院逃去。
正當“褐鷹俠”要奪王老虎性命的時候,“褐鷹俠”突然遲疑了一會,緊接着,幾個後空翻騰,他退到了那截丈餘高的院牆旁,幾步竄上牆去,又抓住了一根檐檀,翻身上了瓦檀。
原來,是日本人聽到槍聲趕到了這裡。扳田見“褐鷹俠”即將逃去,立即命令士兵射擊,而“褐鷹俠”在瓦檀上幾個跳躍,從前院跳到後院,很快消失在黑影中。
王老虎腹部被彈片至傷,被兩個下扶着坐在臺階上。王老虎臉色灰白,他邊呻吟邊向扳田彙報。
扳田看了看滿院子裡橫七豎八的屍體,大怒道:“真是枉費了我們大日本帝國的一遍苦心,兩個月的汗水全都付於東流。啓明君,怎麼會這個樣子呢?到底是什麼人?”
“褐鷹俠,褐鷹俠。”王老虎疼得上氣不接下氣。
扳田怒道:“你們便衣隊就是敗在自己的手裡,人未上陣,精神就先敗了下來,怎麼打仗?”扳田說,“什麼褐鷹俠,就是一個蒙面人......”
王老虎氣餒的說:“這蒙面人功夫真是了得!”
扳田問:“啓明君,你估摸看,蒙面人到底是誰?”
王老虎搖了搖頭。
“是不是牛頭山的土匪?”
“牛頭山土匪沒這麼厲害。”
“是不是你經常所說的鄭家商鋪的人?”
“鄭家商鋪更沒這麼厲害。”王老虎說,“開始進來的兩個蒙人,我懷疑他們是鄭家商鋪的,正當我們要燒死他們的時候,來了褐鷹俠。他就像一個鬼魂,一會兒東,一會兒西,飄飄忽忽,形影不定,根本就近不了他的身。扳田少佐,望你能立即對河口鎮進行戒嚴,連夜搜查河口鎮!”
“連夜搜查?”扳田頓了一會說,“啓明君,恕我不能按你說的辦。刺客早就逃得無影無蹤了,搜查有什麼意義!我來這裡時,三原俊一大佐囑咐我,河口鎮民心未穩,決不能擾亂鎮民。不過,你放心,你們這裡不是有一句俗語嗎,只要是狐狸,總有時候會露出尾巴的。我會有辦法讓所謂的樹神再次出現,並擊斃他!同時,希望你能整頓便衣隊,加強訓練,提高戰鬥能力。如果下次再是這個樣子,啓明君,你就只得引咎辭職了!”
扳田說完,便要告辭離去,王老虎一雙可憐的眼睛望着他,扳田理解其意,對一旁的渡邊隊長說:“渡邊君,派一個小隊在此警戒,其餘人馬,立即跟我回到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