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大鬍子佛朗西斯科被宮廷廚娘張秀麗迷得神魂顛倒,很快就拿着鑽石戒指向張秀麗求婚了。
黃書太笑道:“只是你不按我們大漢的規矩辦事情,這個美麗的廚娘,你是娶不走的。”
佛朗西斯科張大了嘴巴。
雪靜笑道:“按照我們大漢的規矩,張秀麗是宮廷裡的宮女,是屬於皇宮裡的奴婢,我們開恩才能把她放出去嫁人的,所以,你要向我們大漢的皇帝求聘才成呢!”
佛朗西斯科有些明白了,他趕緊翻自己的口袋,結果從自己的兜裡掏出來許多的銀兩和一塊羊皮紙。
佛朗西斯科捧着那些銀兩道:“這是我給侯爺造水晶鏡子時,侯爺給我的錢,用這些求聘能成嗎?我只有這麼多了!”
雪靜心裡有些感動,這個紅毛鬼子能傾盡自己的所有去娶心愛的女子回家,看來是真的把張秀麗當做心坎上的人了,不由看了一眼屏風,屏風處有一角衣裙閃動。她笑了,問道:“你們佛朗西是不是也要求男子只能娶一個妻子?”
“那是!”佛朗西斯科回答得理直氣壯,捧着幾大塊銀子道,“我們佛朗西的男子終身只娶一位妻子,這一點我們佛朗西人比你們大漢人要好!”他終於找到自己國家勝過大漢的地方了,不由揚眉吐氣。
黃書太笑道:“如今我們大漢的男子許多也開始不納妾了,瞧我,作爲皇帝就沒有那些嬪妃們,我率先垂範,估計很快我們大漢也會一夫一妻家庭和睦起來的。”
雪靜看到佛朗西斯科遺留到地上的羊皮紙,揀了起來,好奇地一看,不由笑了:“皇上,這是佛朗西斯科給我們最好的聘禮!”
黃書太問:“是什麼?”
佛朗西斯科這纔想起來,臉色有些變,訥訥道:“只不過是一張地圖罷了!”
黃書太看着佛朗西斯科那肉痛的樣子,知道這個髒髒的羊皮紙應該是個寶貝,笑道:“你把銀子收起來吧,我們宮裡也不缺銀子,相反,倘若你待美麗的廚娘真心實意,皇后還要賞她嫁妝呢!”
“真的?!”佛朗西斯科的視線頓時轉移,連連點頭道:“我會待她好的,她是我的天使,是我的甜心,寶貝……”
屏風後的張秀麗聽到佛朗西斯科肉麻的情話,心裡甜絲絲的,看着左手無名指上閃耀的戒指,羞澀地笑了。
雪靜卻仔細看着那張羊皮紙,是河西走廊的一張地形圖。她大樂。如今大漢的馬車造得相當堅固,可以走過那西北荒涼之地、更何況前日樓蘭的姐姐也說,那邊的牧民果然在馴化一種似馬非馬的牲畜,背上有厚厚的肉瘤,在缺少水源的戈壁灘上很適合駝東西。這就是沙漠之舟駱駝啊,要是走過黃沙漫天的大漠,打開東西方的道路,河西走廊,全靠這個駱駝了。這個地圖是上天賜的寶貝,看來這個紅毛鬼子真的是大漢的福星啊!雪靜看着佛朗西斯科也親切了,讓佛朗西斯科心裡一顫,這個皇后想做什麼?和她那狡猾的爹爹一樣喜歡算計人?佛朗西斯科心裡七上八
下的。
後來的情形是佛朗西斯科和帝后二人在御書房嘀嘀咕咕了一下午。
雪靜看着那個髒髒的羊皮紙畫得不是很清晰,少不得仔細詢問,又展開一張大宣紙,依樣子畫了一份,用雋秀的小楷一一註明,黃書太看着很高興,天知道那個羊皮紙上是什麼味道?要不是雪靜說那是個寶貝,黃書太就想一把火燒掉,什麼味兒?紅毛鬼子真的不講究衛生!
話說文雪靜依樣謄制了一份河西走廊的地圖,看着上面的標註越來越明顯,她禁不住想到,倘若早一步把絲綢之路打開,大漢的軍隊也就可以跟着過去了,開疆擴土是每個皇帝的夢想,黃書太也不例外,所以,看着黃書太一臉興奮的模樣,雪靜就知道這是個偉大的設想了。
這個年代只能走陸路,海上的風險太大,據雪靜所知,大漢的最大的船也就是灣在渤海灣裡的那幾只,想遠航,連門都沒有,小小的舢板船,在揚子江裡尚且風雨飄搖,要是到大海里去,想都不要想。這個時代也沒有鄭和那般有探險精神的航海家,中國人都有一種小富即安的心理,很少主動去開拓什麼,這是典型的內陸國家的心態,有句話叫做“能上山莫下海”,可見老百姓對於海洋根深蒂固的恐懼。雪靜也想着大漢能打造一批勇敢的水軍,能遠航的大船,這樣不等着哥倫布、麥哲倫之類的繞地球航行,大漢就站得先機了,可是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幹,還是先打通陸上的通道吧,讓那些喜歡窩裡鬥人來看看外面的世界有多麼精彩。
佛朗西斯科被帝后二人詢問得口乾舌燥,他累得幾乎虛脫,把什麼大沙漠、戈壁灘、無人區、雪山、沼澤地、綠洲什麼的統統說完,纔給放了他出去見美麗的廚娘。幸好,皇上和皇后謄制了一份地圖,把他的那份又臭又臊的羊皮紙還回來了,佛朗西斯科覺得這是唯一值得高興地事情。張秀麗很體貼地幫他倒上了一杯茶水,看着他如飲牛般咕咕咚咚喝下去,張秀麗咧嘴笑了,露出了參差不齊的黃板牙。
佛朗西斯科如今是中了愛情的魔藥了,連張秀麗那黃澄澄的牙齒他都唱着情詩般的詠歎調,讚美了一番。小芒果恰好來御膳房給太子端水果,聽得那個紅毛鬼子磕磕巴巴的情話,身上冷颼颼的,逃命般地端着水果盤子狂奔了出去。張秀麗和佛朗西斯科都是沉浸在其中的人,自然不覺得有任何不妥,而陪着太子的奶孃看到平日穩重的小芒果,一臉的驚慌失措,以爲發生了什麼事情,忙接過了那些水果,問道:“怎麼了?就像見鬼了一般。”
小芒果道:“我們也曾見過皇上和皇后娘娘恩愛情深,可是不是御膳房裡那兩位的模樣啊,看着那廚娘的小眼睛、塌鼻子,黃牙齒也要讚美一番,太肉麻了!”邊說邊搓自己的胳膊。
小夭夭已經會流利地說話了,問:“芒果姐姐,那個紅毛和廚娘怎麼了?你怎麼好像很冷的樣子?”
小芒果俯下身道:“紅毛和我們大漢的男兒不一樣,他們有些行爲很奇怪,比如那個啥!”小芒果想到那個紅毛和
張秀麗在那裡擁抱着的模樣,紅臉了,有些說不下去,畢竟是未出嫁的女兒家,何況還對着不足三歲的太子殿下。
夭夭卻是揚起了亮晶晶的眼睛笑道:“這有什麼呀?不就是玩抱抱和親親嗎?父皇和母后每天都這樣啊,還以爲我看不到呢,我其實是在裝睡!”說着臉上露出狡黠地笑容。
芒果石化了,這個太子也那個太早熟了吧?最近太子很粘孃親,所以皇后就把他抱到坤寧宮的鳳榻上一起睡,估計是帝后情到濃處,不避諱小太子了吧?想到這裡芒果的臉都紅得要滴出血來了,她不是小姑娘了,進宮十二歲,今年初夏剛剛及笄,一些事情也懂了。所以,她有些發窘地看着年紀大一些的奶孃。
奶孃是過來人了,男女的情事豈有不懂得?她是揚州人,侯爺夫人親自挑的她進宮伺候小太子,自然知道文家的規矩了,於是她彎下腰笑着問:“太子殿下不可以說啊,這是你和皇上皇后之間的小秘密的。”
夭夭點點頭。小孩子有了小秘密總是鄭重其事的樣子。
奶孃笑道:“夭夭這幾天跟着皇后娘娘去睡了,奶孃覺得很孤單呢!要不然,夭夭回來陪奶孃吧,我那裡還有好多小畫書沒有講給你聽呢!”
夭夭的臉上有了一些爲難,他喜歡和母后在一起的感覺,母后身上很香,甜甜的,令人安心,討厭的是父皇老是霸佔着母后,說自己大了該自己睡了,可是父皇那麼大了,還跟着母后睡,真羞!奶孃那裡有母后畫的小人書,故事很有趣,什麼阿凡提、哪吒之類的故事,雖然母后畫得不如毛畫匠畫的精緻,可是那些畫是會講故事的,毛畫匠只是畫匠罷了,僅僅畫得像,空洞洞的,不好!再說母后和父皇每天都很忙,母后喜歡講故事,有時候連父皇也能聽住了,當然奶孃娘也會講,只是不如母后講得精彩罷了。再說,自己的寢宮裡真的很好玩,那麼多布絨玩具,都是外祖母從揚州帶來的,母后那邊就沒有。他小小的臉上有糾結。
娘娘也不催他,靜靜地等着他做決定。
半晌,夭夭做了一個艱難地決定:“我們每晚先去母后宮裡聽了故事,我再跟着你回來好不好?我想我那些大象、驢子了!”
奶孃點點頭,一臉的笑意。
芒果此時才長出了一口氣,看來侯爺夫人真的沒看錯人,這個奶孃是頂好的。按照皇后娘娘的說法叫做什麼,懂得兒童心理學,好一門高深的學問。不過她目前好像用不着,皇后說要給她指一門好親事,她卻脖子一扭:“奴婢剛剛及笄,不着急,如今咱們揚州流行剩女,我也要擦亮眼睛挑一挑,說不定我也能挑一個金龜婿呢!”
雪靜哈哈大笑,罵她是沒羞的丫頭,卻也不再提這個事情了,因爲剩女嫁得好,已經不算出奇的事情,看看自己的大姐、自己、妲雅,可不都是剩女嗎,一樣嫁得不錯,估計小芒果有些羨慕嫉妒恨了。雪靜估量着,要不等西下探險的隊伍大獲成功,給她挑一個外國的美男子,畢竟那金髮碧眼也是很不錯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