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指望別人是不成了。
無語轉首去叼哨子,哨子在被蛇搬運的時候從衣襟裡掉出來後,就落在胸口,可無語發現她能叼到,卻下不去嘴。
哨子上結着一層蛇的粘液,淺墨光給她擦了擦手臉,沒擦其他地方,這可怎麼辦——到底叼還是不叼。
不叼吧,沒辦法找閆傲求救啊,叼吧,那玩意真真噁心,她接下去幾天肯定吃什麼吐什麼。
鄴城等人順着粉末找路,位置越走越偏,開始進入鮮有人煙的一條小道,路側野草瘋長,若不是真的走近,根本不會發現原來還有條路。
韋良看着周圍眼熟,“前年那場屠村案是不是就發生在前面。”
鄴城頷首,“沒錯。”
那是他進大理寺辦的第一個案子,印象極其深刻,兇手殺人之後燒了整個村子,破案後許久,過路人還能在很遠的地方聽見從村子舊址裡傳來的哭喊,徹夜不止。所以再無人敢在附近落腳,不知不覺竟然荒廢成這副模樣,連路也快沒了。
在入村之後,路終於清晰了些,村口一棵歪脖子樹在大火之中燒死,黑漆漆的樹幹上帶着大火過後的燎痕。
韋良身後的小夥子在樹下站了會,忽然‘誒’了一聲,“這是什麼?”
他摸摸後腦勺,擦出一手黏達達的水來。
韋良湊近一瞧,一滴水恰好落在他頭上,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往上看去,又一滴水落下來。
一手迅速擋在視野前,他們被從樹下拉出。
“當心眼睛,沾了會瞎。”鄴城撕下一角衣服把手背上的液體擦去,丟在一邊,
漆黑樹幹上的燎痕,其實是黑色的蛇,不知是太陽太烈還是中了什麼邪術,蛇們只是匍在樹上,面對突然出現的人並無特別舉動,只是滴滴答答的落着口水。
等韋良等人也擦去蛇液,鄴城將長劍抽出握在手裡,“應該很近了,都小心些。”
他帶路走在前面,避開了村道,選的是旁邊沒有大樹的草叢。每一處落腳的地方,都先用長劍削去雜草,順便確認有無蛇羣藏身。
韋良在村口給後面的人留好信追上來的時候,鄴城已經進入村子腹地,幾十樁高高低低被火燒焦的殘壁豎着,一目望去根本沒有藏身的地方,蛇到這裡也絕了跡。
韋良百思不得其解,“難道我們找錯方向了?”
“不是,是在後面的祠堂。”鄴城遙遙一指,一角屋檐從殘壁之後的樹叢裡露出頭,當年大火,那處祠堂因爲離得遠,是整座村唯一完整的建築。
一條黑蛇纏繞在屋角上對這邊猛吐信子。
鄴城一把攔住要跑過去的韋良,“那邊的蛇看起來會攻擊,你們倆去找油和其他易燃的東西過來,把祠堂圍住點火。”說完,他往裡去。
韋良追在後面問,“那大人怎麼辦?”
“不用顧我。圍住就點火。”
這頭,婆婆被無語一口舌尖血點醒了,傲嬌的爬出去,保不準就把驅蛇人驚動了。無語掙扎片刻,覺得還是犧牲小我成全大我吧,張口把哨子咬住,一頓猛吹。
門猛然打開來。
她吐了哨子大叫,“哪裡來的無名小輩,連我也敢抓,你師傅沒告訴你認一認教主嗎?”
門口的人聞言眯了眯眼,把婆婆的屍體丟在腳下,擡步往她走去。無語直着脖子,那人的呼吸也帶着蛇的腥味,就撲在面上。
“原來是知道拜月教的。”他人如童子,聲音卻極其蒼老,“可你也裝的太不像了。”
無語板起的臉直接崩潰,“啥?哪裡不像?”
那人冷笑,“同教中人,怎會不敢看我眼睛只看地板?你怕我的攝魂術嗎?”
“師傅偏心,沒教我好不好?!”無語把眼一閉,抖抖肩膀,“不信你看看,我身上有上任教主親手刺的接班人圖騰。”
那人心說反正這人早晚要享受的,就陪她玩玩。當真拉開無語的衣服去看她肩膀,衣襟散開,一股少女特有的芬芳撲出。
無語暗悔,虧了虧了,這人口水都滴她胸口了,當初怎麼會想到弄肩膀,沒直接弄額頭上。
那人貪婪的聞了一陣,卻意外起來,這圖案還真是拜月教的圖騰。
拜月教被滅之後,教衆們死的死,散的散,還活着的這幾年也被大楚追殺的所剩無幾。像他們這種後來被培養起來的徒弟,大多隻見過自己師傅。至於教主啊啥的,那是傳說中的事。師傅也就隨便找個地上畫個圖騰的樣子,教育了句見了人家要問好。
無語很不耐煩,“看了半天,你有完沒完啊?擔心是畫上去的,拿口水擦擦不就知道了唄。”
那人真吐了口唾沫,往無語肩頭擦擦,果然擦不掉,不是畫上去的。可他不信邪,繼續擦擦。
把無語雪白的肩頭擦的通紅,她痛的哇哇大叫,“奶奶的,再不放了老子,老子宰你了啊。”
那人笑的陰險,“放了你不是自找苦吃,還要得罪總壇,殺了你反正也沒人知道。”說着就去撩她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