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泰和雖然不贊同羅睺的話,但還是知道他的話有幾分道理的。
他是散仙中的聖仙,沒有別人伺候和使喚別人的習慣,但像元始天尊、通天教主就不同了,門牆之內弟子甚多,即便沒有權名之心,但長期受人供奉和伺候,就會形成習慣,有所照拂,這叫習慣於高高在上,自覺於關切之內。
風泰和記得在顓頊之時,河西村有一傻大個,叫巳木樑,他年將近三十歲了,還是光棍一條。
要問爲何不娶媳婦,一來這巳木樑家裡實在太窮了,他爹走的早,他娘又是個瞎子,爲了把他拉扯大,他娘落下病根,隔三差五吃藥,連耗子進了他家都是含着眼淚走的,更別說人了。
二來別人都覺得巳木樑呆頭傻腦的,都喜歡欺負他,這誰要是嫁給了他,這以後還能有好日子?
傻大個平日被人欺負了也只是傻呵呵的笑,並不生氣,這天,村頭祁山問他:“想娶媳婦嗎?”
巳木樑撓了撓頭,傻呵呵的笑道:“我想,做夢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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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別說祁哥沒告你,交給你個辦法,只要你把你那拖油瓶老孃丟下,肯定能找到媳婦!”
祁山這句話剛一說出口,平日裡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巳木樑突然生氣了,拿着磚頭追了他好幾里路,看那架勢是來真的,從此後,祁山甚至村裡人再也不敢開這種玩笑。
別看他傻,其實巳木樑心裡清楚着呢,知道誰對自己最好!
一轉眼又到祭祖的日子,按當地的習俗,女性是不能上墳的。
假如哪家女性上墳,那就說明這一家已經絕後,是一件很傷人的事。
和往年一樣,今年傻子又準備了兩份,冥錢、貢品等一樣也不少。至於爲何要準備兩份,這得從十幾年前說起,當年巳木樑第一次一個人來給他爹上墳,擺好供品,燒完了冥錢才發現,這不是他爹的墳,他爹的墳在旁邊,居然上錯了墳,不得已又回去重新備了一份,給他爹燒去才完事。
當天晚上,巳木樑回來迷迷糊糊睡着了,夢到一個駝背老頭,老頭笑呵呵的對他說:“孩子啊,我是你爹鄰居,今天多謝你了,要不是你我又要捱餓了,我那些個不肖子孫,有了錢都搬到城裡去,恐怕都已經早忘了我這個祖宗。”說完就消失了。
巳木樑突然驚醒,原來是個夢,摸了摸頭上冷汗,又繼續睡了。
翌日晨,巳木樑就將此事和他那瞎眼老孃說了,他老孃道:“能把就幫一把吧,心存善念,少一些計較,對得起良心就行,咱們少吃一兩頓沒關係的。”
從此後,巳木樑每年上墳都準備兩份祭品、冥錢,一份給老爹,一份給老爹鄰居!
今年巳木樑又提着祭品冥錢上山了,按慣例村裡人,每次看到他拿着兩份冥錢時,都會嘲笑幾句!
他上山時,正好碰到了祁山:“喲,木樑,又來孝敬你那兩個爹呢!也真是難爲你了,自家人飯都吃不飽了,還多了個爹要孝敬!”
巳木樑也不惱,只是笑呵呵的說:“我娘說,心存善念,吃虧是福呢!”
祁山像看傻子一樣看了他兩眼就走了。
巳木樑先是去自己爹那裡祭拜,完畢之後,又來到隔壁這座荒墳,擺上祭品,燒完冥錢後,坐在兩個墳前說起了話:“爹啊,大伯啊,你們是鄰居要相互照應一二,有什麼需要就託夢給我說啊!”
這在這時,墳邊突然來了一夥人,一老太太領頭,後面有幾個中年男女,看他們穿着打扮像是城裡的大戶人家。
這老太太直愣愣的看着巳木樑道:“你就是木樑?”
巳木樑很是奇怪,這夥人是從來冒出來的,咋好像認識自己呢?
他點了點頭:“你們認識我嗎?”
這時,老太太突然笑了起來,道:“我不認識,可是他認識。”說着居然指着旁邊的墳!
原來這老太太是這墳中老頭的老伴,二十年前幾個兒子在外做生意的做生意,唸書的唸書,最後都在城內定居了,已經很多年沒有回來,這幾天前,老太太做夢老是夢到那死去的老頭,說他們不孝,這麼多年都不來看他,幸好有個叫巳木樑的每年都來看他,要他們好好感謝人家。
最後,老太太帶着全家人給巳木樑鞠了一躬,還硬塞給大柱一包袱貝幣,說裡面有些錢,是這麼多年來的冥紙錢。
巳木樑一開始死活不肯要,但是經不住老太太和那些兒女的勸,只好收下了,最後仔細一清才知道,哪是一些錢,裡面有五百貝幣。
村裡人都羨慕不已,從此巳木樑也蓋起了新屋,娶上了媳婦,最後還和老頭的兒女學起了做生意,憑藉憨厚老實肯吃虧,將生意做的是紅紅火火,最後還花錢治好了老孃的病根。
祁山羨慕不已,在教育自家孩子時常說:“往後都學學巳木樑,多一點寬厚,少一些計較,安心營生,纔是生財發家的底子啊!”
還有一人是風泰和與瀛聖都知道的事情。
話說有一位青年叫僖成,二十歲的時候,和雲家的姑娘拜堂成親。
由於他書讀得好,很有未來入職做官的可能,因此鎮上的富人紛紛和他交好。
在這些富人的接濟下,僖成平時的生活也算過得去。
僖成差一點兒就成爲孤兒,他爹很早就不在了,娘在他十歲時也得過一場大病,正在奄奄一息的時候,家裡來了一位道人,那道人不知道用的什麼辦法,竟然手到病除,讓僖成的娘第二天就完全康復了。
僖成的娘病好之後,白天輔導兒子識字,晚上拼命的給大戶人家幹粗活,賺錢。一天下來,他娘幾乎睡不了兩個時辰。
僖成已經懂事了,自然不忍心親孃這樣玩命,就勸她說,“娘啊,我們除了吃喝,幾乎不花錢,您就少做一些活兒吧,您的身體禁不住這樣消磨的。”
他娘說,“僖成啊,你將心思放到識字讀書上就好了,放心吧,我沒事兒,我心裡有數。”
轉眼間十年過去了,僖成二十歲了,已經成大成人,不但一表人才,還滿腹才華,許多大戶人家紛紛上門提親。
他娘幫他選擇了雲家的姑娘,勸他趕緊成婚。
據他娘說,是想要親眼看着兒子結婚。
這句話引起了僖成的警覺,連忙追問是怎麼回事兒。
他娘沒有回答,只是說等他完婚後再告訴他。
忙碌了幾天後,僖成完婚了。
就如同未卜先知一樣,僖成的娘病倒了,而且病勢沉重,眼看着就不行了。
僖成跪在病牀前,眼淚止不住地流淌。
他娘道:“兒啊,別難過了,其實,十年前我的壽命就到頭了,只是爲了你,我纔不得不用了法術。”
僖成一愣,“娘啊,你在說胡話吧?”
他娘搖搖頭,“這件事還得感謝你,這十年,實際我用的是你壽命。”
原來,十年前,僖成孃的壽命就走到了終點,可是,當時兒子才十歲,如果她也走了,那麼僖成沒人照顧,他不是被餓死就是流浪街頭受盡苦楚。
他娘實在放不下心,就託人找來遠房的表兄,這位表兄是出家的道人,道號玄塵,跟隨師尊修行了幾十年,據說會一些法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