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仁明是姬顯衝的三弟,‘仁明’即仁厚又明智,他平時斯斯文文,卻也是有些城府之人。
姬奮翼是對姬顯衝抱有很大冀望的,將來家主之位非他莫屬。
姬仁明作爲少弟,儘管才華出衆,也會被姬顯衝的風頭壓下去,由此而變得黯然失色。
這叫偏見,也叫不公平。
或許你付出了大量的心血,於別人而言也只能是如此而已,以至於視而不見。
姬仁明付出了許多汗水,但在姬奮翼的心中一直都是一位長不大的孩子。
父愛對於兩兄弟是有差別對待的,難道這就叫先入爲主?
次男次男,真的是次之嗎?
對於姬仁明來講,小時候或許叫關愛,叫呵護,長大了卻叫歧視,叫不公平。
他需要得到父親乃至長老們的認可,需要得到他作爲姬三公子在家族中應有的地位和屬於他的一切。
忽略是可怕的,尤其是長時間被忽略,將成爲一把逆向劍。
現在就是展現姬仁明價值的時候!
這是一個渴望甘露者的想法。
全力催動了真氣的姬奮翼在這場戰鬥中是所向披靡的,儘管雄天然佔盡了人數優勢,依舊不堪一擊。
受重創的虞美人瀕臨死亡,雄天然一點都不擔心,不是他無情,而是他太有把握。
人越逞能,就越容易道心偏離,從而引人覬覦。
姬奮翼忽然覺得五臟六腑提不起氣來,本來正處強勢的他不僅渾身無勁無力,更像是一隻兇獸居住在他的體內,不僅吸收他的真氣,還在他的體內翻江倒海的鬧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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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此折騰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對手趁虛而入。
“極勁瀉藥!怎麼會……”
姬奮翼強忍着腹瀉的症狀,強迫自己定下心性來。
人心是堅強的,但身體未必會聽話,姬家主糗大了,丟光臉面,估計還要丟掉命,因爲身體已經出賣了他的心。
忍不住了,肚子像決堤的洪水,一瀉千里,拉了一褲襠,頓時惡臭難聞。
周圍包抄姬奮翼的人臉上都泛着異色,急用手袖捂住鼻子。
防線被擊潰,腹裡翻騰得厲害,身爲姬家主的姬奮翼再也顧不上衆人了,站着就盡情享受着徹底釋放的快感,還真是遺臭十里。
“哈哈哈哈哈,姬家主真是豪放不止啊,就憑這份影響力,也足夠讓天下人景仰,使姬家遺臭萬年了!”杲白無比開心的說。
“可惡,事情怎會如此湊巧?一定是你們做了什麼手腳,爲了奪取宵練,你們還真是卑鄙下流!”姬顯衝怒火中燒的質叱道。
“大小便俱失禁,這是姬家主之過,也是你們姬家的內鬥,關我們什麼事?我說姬三公子,你的極勁瀉藥是不是下得太多了,難道是下藥時心虛手一抖,就全部放進去了?”雄壯飛嘻笑說。
姬仁明臉上無比的難看道:“約好了不傳出去,你……你們不守信用!”
“信用是不值錢的,利益才值錢,沒有地位且不受重視的你,怎能明白這個至理名言?”雄天然用一副白癡的模樣嘲諷着姬仁明道。
姬家族衆人用驚駭的眼光看着姬仁明,怎麼也想不通這姬三公子爲何就成了幫兇?
“仁明,你居然是幫兇?那爲父被下瀉藥也是你的所爲了?爲什麼?你作爲姬家族的三公子,爲父一直以你爲傲,你爲何要這麼做,爲什麼要與這些豺狼虎豹爲伍來坑害你的家族,我可是你的親爹啊!”姬奮翼甚是想不通的道。
姬仁明鄙夷一笑:“呸,我親爹!你以爲我很小就不知道你在房間裡當着我娘罵我是野種嗎?你打我娘,還親自用手掐死了她,你是僞君子,是畜牲不如的東西!”
“我知道,我娘私自去會她的師兄孤自行,因爲你早年橫刀奪愛,你懷疑我娘和孤自行還有私情,於是早出生半個月的我被你猜疑,被你不信任,被你暗中指使下人故意讓我受傷,就是爲了取我的血去滴血認親。儘管血液交融,可我漸漸長大了,不僅一點不像你,反而有一分像孤自行,於是你開始從心底裡討厭我,嫌棄我……無論我多麼努力你都視而不見!”
“你胡說!你只是被名利衝昏了頭腦,被別人利用並鑽了空子而已。你起歹心加害父親,讓我們陷入絕境,你有沒有想過我們是親兄弟?還不懸崖勒馬!”
姬顯衝不信這些胡謅之言,理直氣壯的當頭棒喝着。
“我和你不是兄弟,只是同母而已,母親早已死,你不配!”姬仁明怒氣的吼道。
姬顯衝沒有辦法相信母親是被自己一向尊敬有加的父親殺死的事實,呼吸紊亂的望着父親問:“父親,仁明說的可是事實?”
姬奮翼又不爭氣的站着泄堤排了洪,他顏面掃地,垂頭喪氣的長嘆息道:“想不到仁明一直都知道,而且還經常偷看偷聽,唉……你的母親是我親手掐殺的,不過那只是誤會,因爲後來我的確證明了你母親是清白的,仁明也確實是我姬奮翼的血肉。”
“你是怎麼證明的?”
“後來聽說因爲你母親嫁給了我,她師兄孤自行便一氣之下進宮當了太監,而且在十八年前還被商湯通緝過。當看到通緝令時,我就知道是我錯殺了你母親,我對你母親的愛一直沒變,這十八年來我也無時無刻不是在煎熬中度過,我真後悔當時不該疑神疑鬼!”
“既然仁明看見了我以前的種種不是,他就會先入爲主,我對他的一切好都會被當成是虛僞,甚至是別有用心。只是我一直都不知道他在仇視我,怨恨我,以至於釀成今日之禍。”
“你胡說!你分明是嫌棄我,現在又找理由來搪塞大家,以期望姬顯衝能相信你的鬼話,使我能反戈一擊放過你們的性命。姬顯衝如果不相信,可以問問八大長老,他們也是知曉內情的,因爲就是他們殺了孤自行的,屍體就埋在家族東林外的亂葬崗!”姬仁明很是大聲的說。
姬顯衝的心裡有些犯嘀咕了,向八位極其狼狽的長老看去,他要向幾位長老求證。
“孤自行是一個太監,我們親自驗證過的。”
大長老看着姬奮翼,又轉頭望着姬顯衝道。
“你胡說!若孤自行真是太監,那他就是無辜的,看在他和我母親的情分上,姬家應該禮葬纔是。若非有仇怨,你們又何必將他葬於亂崗之中?”姬仁明不依不饒道。
“那是因爲孤自行是外人,禮葬不合姬家的規矩,他又和出嫁前的夫人有些關係,我們只能出此下策,才能保證姬家的名譽不受絲毫的損壞。”二長老持成老重的說。
“姬顯衝,他們分明是在維護這個僞君子和姬家而已,你都看見了!”姬仁明還是根深蒂固的相信自己的直覺說。
作爲一個備受打擊的成長男,他有屬於自己的主見,或者說是成見。
“不管怎麼說,在事實未曾證明之前,你都不該勾搭外人對姬家族動手,姬家再怎麼說也是養了你很多年,你不該作賤自己,也不能報復從而讓它衰落,我希望你能正視自己,以姬家爲榮,而不是和這些亂臣賊子沆瀣一氣,同流合污。”姬顯衝開始勸慰道。
他還是選擇相信父親,相信家族,因爲他是姬家的希望,是姬家的未來,也是姬家家主的真正接替者。
最痛心者乃姬奮翼,賠了夫人又折兵,現在還要賠上一位養育了二十幾年的的三兒子,甚至是他們這些姬家的核心人物都會死在這裡。
哪怕現在二兒子姬雲澤掌握了大商大部分的軍權,沒有一個強大的姬家族在後撐腰的他,還有什麼前途可言。
儘管他還有姬姓公劉這一支勢力的幫忙,也難以在世俗之外有大的建樹。
樹大好乘涼,樹倒猢猻散,這個道理姬顯衝還是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