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竈房裡暖融融的,突然因爲這句話而驟然降溫。
兩個小士兵似乎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一個抓後腦勺,一個望向李遠征,這讓陸晴川莫名的緊張起來。
李遠征見狀,溫柔的揉了揉她的後腦勺,“是這樣的,目前國際形勢發生了變化,我們的工作進度也跟着發生了變化。所以,吃了飯之後,我們要立刻趕回部隊。”
陸晴川心裡很難受,她盼了整整一年,希望在年底跟遠征哥哥好好黏膩幾天,想不到只能急匆匆的見一面。
“同志,明天就是除夕了,既然回來了,好歹讓遠征在家裡過了年再走吧!”夏曉芬試着說好話,工作再怎麼忙,吃頓團年飯的時間還是應該給的。
兩個士兵的臉上露出難色,“大嬸,我們也想在家裡過年,可軍令如山倒啊!”
“人家小同志說的沒錯,”見大家都不快活,李大伯開口了,“要不是上頭有難處,肯定不會做這樣的決定的。咱們兩家就提前到今天過年,你們說好不好?”
事情都到了這一步,不好又能怎麼辦?儘管陸晴川心裡很捨不得,但她不願意讓心愛的遠征哥哥難受,甜甜的答應了,“好,今天的菜很好,適合過年。”
說着,她把小手一伸,“爸爸媽媽,我要壓歲錢。”
長輩們被她逗樂了,是呀,反正遠征今天是一定要走的,不如開開心心的,讓孩子也安心。於是,衆人樂樂呵呵地入了席。
李遠征寵溺的輕刮陸晴川的鼻尖,小丫頭越大越善解人意了,懂事得讓他心疼。
等所有人都落座後,李民樸關上了竈房門,這是吃團圓飯的規矩,只是把放鞭炮的環節省略了,然後等到所有的人吃飽喝足才能把門打開。
按照慣例,長輩們給孩子們準備了壓歲錢。
連兩位士兵都有,這讓他們十分感動,“大叔大嬸,你們的心意我們領受了,錢就不收了,大家都不容易。”
“小同志,你們當兵纔不容易呢!今天能大家一起過年,也說明我們有緣分,就當這裡當成自己的家吧!”李大伯硬把紅紙包成的紅包塞到了他們手裡,這兩個孩子也是爹生父母養的,大過年的還要在外頭奔波,父母曉得了得多心疼?
“謝謝!”兩位士兵不約而同的看向李遠征,怪不得他那麼優秀,原來是有這麼好的家人,讓他們都感受到了濃濃的暖意。
依照上頭的指示,原本是吃了飯馬上就要出發的,他們卻選擇了在外面等,大不了路上車開快點吧!
大家不好耽誤他們的行程,準備了些在路上吃的東西,交代些注意身體之類的話,儘量都是高高興興的把他送到車邊。
“大伯,爸媽,陸爸爸,楊媽媽,都進去吧!外頭冷。”李遠征跟他們辭行,心中萬般難捨,特別是他的川川,好想多陪陪她!
陸晴川又豈會讀不懂他的心思?她像送丈夫出門的妻子一樣,整理好李遠征的衣領,“遠征哥哥,一路順風。”
李遠征一把將她摟在懷裡,越摟越緊,陸晴川很喜歡被這種被愛緊緊環繞的感覺。
因爲急着要走,李遠征很不捨的鬆開了手,捧着那張讓他心心念唸的小臉,蜻蜓點水似的吻了她的脣,“等我回來!”
“嗯,遠征哥哥,加油!”陸晴川嫣然而笑,“我一定會等你回來的,到時候,我們生一大堆孩子。”
這種依依惜別的鏡頭令兩位士兵都不由得爲之動容,“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正是詮釋的李遠征和陸晴川吧!
李遠征鄭重的點點頭,拉開車門,鑽了進去。
送行的人們微笑着揮手,直到軍車消失在目所不及之處,每個人臉上的笑容才頓然隱去,不過礙於李大叔在場,都不好說什麼。
因爲李遠征不在,這個年過得索然無味。幸好馬南湘被她老爹看管起來了,沒有人打擾陸晴朗和陳小鳳,兩人朝夕相對,親熱多了。
大年初三下午,陸晴川提了一瓶酒、兩盒糕點去找王裁縫。
聽了她的來意,王裁縫略有猶豫。
“王師傅,我鳳姐姐只跟你學手藝,不跟着你吃、住。而且她勤快,脾氣又好,可以幫你做很多事呢!”陸晴川說着好話,那時的學徒沒有工錢的,師傅只包吃住,閒下來還得幫師傅幹些家務活。
陸家是這家店老主顧了,王裁縫多少得賣點面子,“是這樣的,現在我帶了四個徒弟,全是親戚家的孩子。你也曉得我這店面小,帶的人太多學不到什麼,能不能等哪個學成了再來?”
人家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也只能等一陣了。反正就算是這裡談成了,鳳姐姐也得回落煙坪辦手續。
聽到這個結果,陳小鳳表現得無所謂,“急也不急這一時三刻,你一個人在那邊,我纔不放心呢!”
“那把我哥哥放在這邊,你就放心?雖然我哥哥那個人不解風情,但想嫁給他的女孩子還是挺多的。”陸晴川沒有吹牛,從前孫婆婆也給陸晴朗介紹過對象,都是她哥哥沒看上而已。
說一點都不擔心,那是假的,陳小鳳裝的毫不在意,“我們已經訂婚了,我相信晴朗哥不是那樣的人。”
“真的呀?”陸晴川的語氣滿滿的懷疑,“如果要解決這個問題,辦法還是有的。”
“什麼辦法?”陳小鳳脫口而出,完全不曉得要掉坑裡了。
陸晴川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的說:“把他撲倒啊!”
“這個沒羞沒臊的小蹄子,看你說的什麼話。”陳小鳳氣得放大招,要撓她的癢癢。
陸晴川衝到院子裡,躲在正在掃地的陸晴朗身後,“哥哥救命啊,你老婆欺負我。”
“明明是你欺負我,還惡人先告狀。”
陸晴川瞅準時機,突然將她哥哥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