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遠征忙從行李中翻出一隻長木盒,交到鄧大爺手上。
鄧大爺小心翼翼打開好看的盒子,裡面靜靜躺着一條珍珠項鍊,雖然珠子個頭不大,但大小均勻,一看就不便宜。他答應過老伴,要給她買一條的,便咬牙問道:“小李,這珠子要好多錢?”
陸晴川揚揚一塊錢,“挺便宜的,一塊錢。”
鄧大爺當然不信,他跟川川非親非故,當然不能接受這麼貴重的東西,“你們不說實價,這珠子我就不要了。”
“鄧大爺,真的是一塊錢。你是沒去過南省,那裡到處都是養珍珠的。這年頭,一般人都不敢戴這玩意,所以那邊珍珠賣不出去,爛便宜。”李遠征一通胡諂,川川有意把珍珠項鍊送人,自然是交情不一般,他得幫她完成心願。
鄧大爺被他說得半信半疑起來,“真的?”
“真的,比黃金還真。”
鄧大爺被陸晴川說得不好意思了,急忙解釋道:“我不是說珍珠是假的。”
“不是假的就快點帶回去吧,你回去這麼晚,周大娘得着急了。”陸晴川勸走鄧大爺,給李遠征煮了一大碗麪,加了個荷包蛋,這是前幾天周雪娥送來的。
李遠征急着趕路,還是在火車上吃了個早飯,這會兒正餓得前胸貼後背,把面吃了個精光,還不忘討好他的未婚妻,“好久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了,簡直是人間美味啊!”
誇得陸晴川心裡甜滋滋的,“喜歡吃以後天天給你煮。”
這時陳小鳳進來了,“遠征哥,洗澡水燒好了。”
陸晴川舀好洗澡水往洗澡房提,被李遠征搶走了,“這些活我來幹,我愛你,所以要一輩子把你捧在手心裡疼,而不是拿你當保姆使喚。”
聽得陳小鳳很是羨慕,更多的是祝福,川川是個優秀的女孩,值得李遠征一世拿她當寶。等李遠征進了洗澡房,她故意逗陸晴川,“今天晚上你終於不用抱着照片睡覺了,抱着真人應該比抱着照片舒服多了。”
赤果相擁的那一晚又浮現在了腦海,臊得陸晴川面紅耳赤,追着陳小鳳打,“看我不撕爛你的嘴,叫你壞!”
“那你說,遠征哥今天晚上跟誰睡?”陳小鳳躲得遠遠的,陸晴川很喜歡李遠征把她抱在懷裡的感覺,但嘴硬地回道:“當然是隔壁那屋了。”
兩個人打打鬧鬧把房間收拾出來,陳小鳳往牀上一躺,“我先睡這裡。你們分開了小半年,有很多話要說,等你們嘮夠了,我再跟遠征哥換。”
陸晴川沒有反對,她的確有很多話想對李遠征說,乖乖地在屋外等他洗澡出來。
月色如水,美人如玉。李遠征久久地凝視着這張令他神魂顛倒的臉,深情地吻了上去。陸晴川閉上眼睛,任憑那柔軟溼熱的味蕾在她脣齒之間探索......
溫柔纏綿的吻緩緩停了下來,陸晴川羞澀地眉眼低垂。女兒家的嬌態令李遠征怦然心動,又是一記綿長的擁吻,“陪我到操場走走,我有很多話想對你說。”
“我也有很多話對你說。”
兩個人大手牽小手,彷彿又回到了學校一般。
“川川,這裡的日子很苦吧?你黑了,也瘦了。”李遠征滿滿的心疼,陸晴川搖搖頭,“沒有啊,我感覺這裡挺好的,大家也對我很好。我還交了兩個很好的朋友,一個叫周雪娥,是生產隊長的女兒,另一個是阮市來的知青,叫胡向前。”
胡向前?一聽就是個大男人的名字。李遠征眉頭一皺,酸溜溜地說:“胡向前的名字真土,肯定也長得像個土老帽。你們好到了什麼程度?”
陸晴川的心聽到了醋罈子碎裂的聲音,遠征哥哥從小就見不得她跟其他男孩子玩耍,現在都當兵了,還沒戒掉這個老毛病,“我們都在知青組,他一直很幫我。”
聽到這裡,李遠征更不爽了,“什麼?你們在同一個組?那不是天天在一起幹活,朝夕相對?”
“那當然。”
“不行,明天我就跟隊裡的領導申請,把他調走。一般長得醜的男人,都不靠譜。”李遠征很認真的說,確實,他也打算這麼做。
陸晴川曉得他是言出必行的人,她不能讓他把胡向前調走,沒有胡向前,她可壓不住那幫子皮猴子似的男知青,“我們之間就是好朋友的關係,他幹活特別厲害,大家都聽他的,他給了我很多幫助。”
她一再強調胡向前在工作上給予她的幫助,可李遠征仍然不放心,川川漂亮靈動,又有領導能力,把那姓胡的留在她身邊,就是個隱患,“那明天你把她帶給我看看,我再做決定。馬南湘沒有再爲難你吧?”
“就是她,天天跟大隊會計設計陷害我來着。前一次好在有李大伯幫我,這次就不曉得能不能躲過一劫,她明天的車回雲市,聽說是去勾/引我哥。”陸晴川不想替她隱瞞什麼,馬南湘做得出,她也說得出口。
李遠征也有些提心吊膽了,關於陸晴朗跟馬南湘的事,家裡或多或少地在信裡提過一些,他以爲她去了落煙坪,晴朗就跟她斷了,沒想到還藕斷絲連,真猜不透他這位兄弟腦殼是不是讓驢給踢壞了,“那現在怎麼辦?”
“我也不曉得,通知了李叔叔,他們應該可以解決的。”陸晴川換了幅語氣,“你還順利吧?”
“嗯,非常順利。”李遠征捏了捏她的手,“我很想跟你分享我的成績,可我們有規定。”
陸晴川表示理解,“時間不早了,你路上也辛苦,先去睡覺,明天再聊。”
李遠征把她送回屋裡,捧着她的臉激吻過去,把她攬入懷中,在她耳畔悄聲問道:“還記得那個晚上嗎?”
陸晴川羞澀地點頭,“嗯。”
“想不想再來一次?”李遠征將她的小手放在了某個無限膨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