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凌遲
門這一被踹開,嚇了鄭祿嘉一大跳,忙起身退到牆角,驚恐的顫聲問道:“你……你是何人?”
李天目雙眼冒火,射出兩道仇恨的目光,切齒道:“老賊,某家李天目是也。”
鄭祿嘉“啊”的一聲驚叫,說道:“原來你就是李天目,你別殺我,只要你放我一條生路,這屋裡的金銀財寶隨你拿。”
李天目“呸”了一聲,說道:“誰稀罕這些狗屎,某家要的是你的狗命。”
鄭祿嘉悲色道:“你給駱思恭賣命,不也是爲了錢財嗎,因何非要和本國舅過不去?”
李天目恨恨的說:“老賊,你還記得十七年前,被你屈打成招,冤死的那位李栓嗎?”
鄭祿嘉做下的冤假錯案太多了,他視人命如草芥,全不放在心上,十七年前的往事,哪還記得住,連連搖頭道:“本國舅不記得了,那個叫李栓的,是你什麼人?”
李天目道:“那乃是家父,老賊,某家要讓你血債血償。”說着進步上前,一把抓住了鄭祿嘉的前襟。
鄭祿嘉哀求道:“別殺我,求求你了,別殺我!”
李天目虎目圓睜,瞪着鄭祿嘉,恨恨的說:“老賊,某家不會讓你死得那麼痛快。”拉着鄭祿嘉,向外就走,來到鐵牆前,叫道:“快開機關。”
鄭祿嘉道:“你得答應放了本國舅,否則咱倆就一起困死在這裡。”
李天目道:“你還和我講條件。”劈手給了他一個大嘴巴子,“啪”的一聲,打得鄭祿嘉眼前冒金星,身子晃了三晃,要不是李天目抓着他,他早倒地上了。
鄭祿嘉長這麼大,也沒被人扇過嘴巴,覺得委屈,“嗚嗚”哭泣,老淚縱橫。
李天目又立起巴掌,叫道:“你開不開機關?”
鄭祿嘉是個軟骨頭,不想再皮肉受苦,捂着火辣生疼的面頰,說道:“別打,別打,我開就是。”
李天目把他往旁邊一搡,叫道:“快開!”
鄭祿嘉蹲下身去,掀起牆角處一塊方磚,下面壓着一根鐵鏈,他抓着鐵鏈,往上一拉,但聽得軋軋連聲,鐵牆緩緩升起。
李天目一記刀掌,將其擊昏,擔在肩頭。
田龍問道:“還扛着他作甚,幹嘛不宰了?”
李天目道:“我要在家父墳前剮了他。”
“哈……”田龍朗聲笑道,“你小子果然夠狠。”
鄢首峰見李天目扛着鄭祿嘉出來了,登時一顆心拔涼拔涼,不敢上前營救,眼巴巴的瞅着鄭祿嘉被抓走,一點辦法都沒有,又急又惱又氣,直髮響屁。
李天目等人來到城外密林,田龍道:“小子,我們回龍泉溝了,咱們後會有期吧。”
吳崑山道:“等下再走,我把寶衣交給天目。”
李天目道:“師父,什麼寶衣呀?”
吳崑山道:“一會兒你就知道了。”說着脫下外衣,只見他貼身穿着一件漆黑髮亮的裡衣。往身上一指,說道:“瞧見沒,這就是寶衣。之所以鄢首峰那一劍沒刺死爲師,都是這寶衣的緣故。爲師故意露出個破綻,讓鄢首峰來刺,他果然上當。”
普濟道:“昆哥,不是老弟說你,你剛纔太冒險了,鄢首峰使得是寶兵利器,倘若烏蠶衣防不住,你這條老命豈不是交代了。”
吳崑山道:“你知道什麼,我又不傻,沒十足把握,敢那麼幹嗎?我早用龍舌劍試過了,龍舌劍尚且刺不破它,鄢首峰的傢伙又不比龍舌劍鋒利,怎會刺得穿。”
說話間,吳崑山已將寶衣脫下,遞給李天目,說道:“快穿上吧。”
李天目道:“師父你留着吧,此等寶衣還是師父穿着爲好。”
吳崑山道:“這烏蠶衣是木前輩送給你的,爲師豈能據爲己有?”
李天目道:“就算徒兒孝敬師父的了,師父你就留着吧。”
吳崑山把眼一瞪,叫道:“別他孃的磨磨嘰嘰,快給老子穿上,再磨嘰,看老子不抽你。”
李天目尷尬一笑,將烏蠶衣接過來,只見它是前後兩片,腋下用鈕釦扣着,穿起來很方便。摸上去又韌又軟,問道:“師父,這烏蠶衣是什麼織成的?”
吳崑山道:“你這小子,真是不開竅,烏蠶衣嘛,當然是烏蠶絲織成的。這烏蠶可不一般,用它吐出來的絲,織成的料子可以刀槍不入,你看這烏蠶衣,只有兩塊料子,剪子也剪不爛,只能前一塊,後一塊的扣在一起。”
李天目又道:“這烏蠶哪裡有,回頭徒兒抓幾隻來,讓它們吐出絲,給師父、田前輩和五叔一人也織上這麼一件。”
吳崑山笑道:“算你小子有孝心,不過木前輩沒說,爲師也不知道那烏蠶哪有。忙你的去吧,我們走了。”
李天目道:“徒兒恭送師父、田前輩和五叔。”
當晚李天目回到肅寧老家,將鄭祿嘉點上穴道關在家中,次日他又返回京城,天黑之後,來到地安門外方磚衚衕,叩擊一戶人家的宅門,時間不大,宅門開處,一個六十多歲、白髮蒼蒼、身材消瘦的老者問道:“小夥子,你找誰呀?”
李天目一抱拳,說道:“在下李天目,想求見李三爺。”
那老者一怔,上一眼,下一眼打量李天目半晌,說道:“小老兒就是李三,你是哪個李天目,該不會是那位神劍飛仙李大俠吧。”
李天目微微一笑,說道:“大俠不敢當,神劍飛仙正是區區在下。”
李三爺道:“哎呀,貴客臨門,李大俠快裡面請。”將李天目讓進廳中落座。
李三爺倒了杯茶,放在李天目桌旁,說道:“李大俠,喝口茶吧。”李天目道:“多謝。”
李三爺就座,問道:“李大俠,你找小老兒不知有何貴幹?”
李天目道:“在下想向三爺求教剮人之術。”
剮人又叫凌遲,技術含量很高,這位李三爺是凌遲刑的老劊子手,技術一流,刀法爐火純青。京中吃這碗飯的劊子手有十幾位,李天目之所以求到李三爺門下,是因爲李三爺爲人仗義,他覺得李三爺很可能會伸出援手。
待李天目說罷,李三爺一怔,問道:“你學這作甚?”
李天目道:“不瞞三爺,我想把殺父仇人給剮了。”
李三爺道:“小老兒聽聞李大俠曾行刺過當朝首輔狗官鄭祿嘉,莫非這狗官就是李大俠的殺父仇人?”
李天目點點頭,說道:“正是這老賊。”
李三爺道:“鍋人這門手藝,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沒個一年半載很難成手。李大俠一定要親自動手嗎?如果可以的話,小老兒願意代勞。”
李天目道:“倒也不是非要親自動手,只不過這是誅滅九族的大罪,在下不想連累旁人。”
李三爺笑道:“原來如此,小老兒無親無故,老孤頭子一個,是行將就木之人,多活一天,少活一天都無所謂了,小老兒不怕受連累。那狗官鄭祿嘉草菅人命無數,人人得而誅之,能把他剮了,是小老兒的榮光。”
李天目道:“如此說來,就有勞三爺了。”
李三爺隨李天目回到肅寧,當晚,鄭祿嘉被押上山,李天目往他膝蓋上踹了一腳,鄭祿嘉跪在李栓墳前,嚇得直哆嗦。
李天目看着父親的墓碑,說道:“爹,孩兒把鄭祿嘉這老賊給你帶來了,今夜就把他剮了,爲你老人家報仇雪恨。”
鄭祿嘉一聽要剮他,嚇得屁滾尿流,直給李天目磕響頭,李天目把他按在地上,剝去衣褲,縛在不遠處一棵樹上,對李三爺道:“三爺,有勞你了。”
李三爺往鄭祿嘉心窩猛拍一掌,操起刀子,從鄭祿嘉的右胸脯上旋下一片銅錢般大小的肉,這一刀恰好將乳頭旋掉,疼得鄭祿嘉一聲慘叫。
李天目心說:“爹,你聽到了嗎?老賊正在慘叫,這纔剛拉開大幕,好戲還在後頭呢。”
李三爺腕子一抖,刀尖上的那片肉,飛起老高,李三爺說道:“這第一片肉是敬天。”刀光一閃,又將鄭祿嘉左邊乳頭旋掉,刀法同樣是乾淨利索,準確無誤。將第二片肉摔在地上,說道:“這是敬地。”
現在鄭祿嘉的胸脯上,開了兩個大小和銅錢一般的窟窿,流血很少。原因是起刀前拍的那猛然一掌,把鄭祿嘉的心臟打得縮緊,這致使血液循環速度大爲減緩。
李三爺用一方羊皮肚手巾,蘸上鹽水,擦乾鄭祿嘉前胸的血。
第三刀下去,同樣切下一片銅錢大小的肉片,白生生的肉茬子露了出來,只濺出幾滴血,預示着這將是一次成功的凌遲,此時鄭祿嘉的血都集中在腹部和腿肚子裡,只有流血很少,才能切夠刀數,而犯人不死。
李三爺將第三片肉甩了出去,謝鬼神。
五十片肉過後,鄭祿嘉的兩邊胸肌剛好被旋淨,兩排肋骨露了出來,肋骨之間覆蓋着一層薄膜,那顆突突跳動的心臟,好似一隻裹在紗布中的野兔。至此李三爺的工作已經完成十分之一了。
李天目喝着酒,沉醉於鄭祿嘉的連聲慘叫中,心情無比的舒暢。
這時李三爺換了一把新刀,三刀下去,將鄭祿嘉襠中之物割盡。
恐懼和痛苦令鄭祿嘉發瘋般的慘叫,他的臉早已脹開,嘴裡噗嚕噗嚕地冒出血沫子來。
三百刀過後,李天目怕累着李三爺,請他坐下歇了小半個時辰,當李三爺切到第四百九十刀時,已是黎明時分,太陽緩緩從地平線升起,李天目望着旭日,彷彿聽到它的抱怨。
旭日道:“你快把這廝弄死得了,他吱哇亂叫了一夜,吵得我沒好覺睡,今天上班都沒精神了。”
李天目心說:“抱歉了太陽大哥,這老賊就快了賬了。”
接下來的幾刀,鄭祿嘉沒了耳朵和鼻子,眼珠子也被剜了出來,原本應該用第五百刀捅入鄭祿嘉的心臟,要了他的狗命,但李三爺只行了四百九十九刀。
這時李天目在鄭祿嘉腳下架起柴堆,將其火焚,仰望蒼穹,大叫道:“爹,你看到了嗎?孩兒給你報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