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瘦皮猴(三)
夏老六瞪臺階上了二樓,走到小桂花房門外,輕輕敲了幾下房門,時間不大,小桂花打開房門,問道:“幹什麼的?”
夏老六往屋裡瞅,見屋中無人,說道:“張大爺讓俺把這匹綢子送給你,另外他剛纔走的匆忙,把包裹落下了,讓俺來取。”
小桂花道:“他哪去了,不回來了嗎?”
夏老六道:“他不回來了。”
小桂花接過那匹綢緞,回屋放下,又走過來,說道:“他朋友還在,我得和他朋友說一聲,才能把包裹給你。”說着出了屋子,隨手帶上房門,去隔壁屋敲門。
一個妓女打開房門,問道:“桂花,啥事呀?”
小桂花向屋中看去,見丁莽坐在桌旁,用漢語說道:“丁大爺,你朋友派人來拿他的包裹,我給不給呀?”
丁莽走過來,說道:“誰來取包裹?”
小桂花一指夏老六,說道:“就是他。”
丁莽向夏老六招手道:“過來,過來。”
夏老六走過來,丁莽道:“我師弟人呢?”
夏老六低聲說:“他不敢回來,讓我把他的包裹取走。”
丁莽道:“這小子真是耗子膽,你告訴他沒事了,讓他趕緊回來。”
夏老六道:“把包裹給我,我帶給他。”
丁莽道:“那可不行,俺不認識你,不能把包裹給你,你快去叫他回來吧。”
夏老六見人家不肯給,他也沒有辦法,只能回去告知張槐。
待夏老六走後,丁莽心想:“張槐這兔崽子也太沒良心了,就惦記着他的包裹,連老子是死是活都不問。他這麼緊張那包裹,看來裡面得有不少銀子,我得瞧瞧。”
想及此,丁莽道:“小桂花,把俺師弟的包裹拿來。”
小桂花回房取來包裹,交給丁莽。
丁莽掂了掂,覺得挺沉,想着裡面應該有不少銀子,韓勇俊在屋子裡坐着,當着韓勇俊的面,他不好意思亂翻張槐的包裹,於是回頭朝韓勇俊笑道:“韓老弟,我去方便方便。”
說着出了屋子往樓下去,來到後院,左右瞅瞅,見四下無人,蹲下身把包裹放在地上,將其解開,裡面是幾件衣褲,看上去鼓鼓囊囊的。
丁莽隨手翻看,發現有一條褲子的左褲筒上下邊都打着結,裡面鼓鼓的,用手一摸,感覺是元寶,將下邊的結解開,抓着褲筒往起一拎,幾個金燦燦的元寶滾了出來。
丁莽眼前一亮,驚道:“這麼多金子,這小子哪來的?”他抓起兩個金元寶,握在掌中,愛不釋手,腦海裡頓時起了一個惡毒的念頭。
他將一個個金元寶裝回褲筒,重又打了結,把衣褲疊好,包裹繫上,拎回屋。
韓勇俊見他回來,笑道:“你師弟做事還挺謹慎的,他一定是怕那蒙面人在此守株待兔,因而不敢冒然回來。”
丁莽心猿意馬,腦海裡還想着那金子的事,聽韓勇俊這麼說,臉上皮笑肉不笑,隨口搭腔道:“是啊,這小子是挺謹慎的。”
二人又聊了一會兒,丁莽想支走韓勇俊,起身道:“韓老弟,我得出去一趟。”
韓勇俊見他要走,不便獨留,於是也起身道:“那在下就此告辭。”
丁莽抱拳說了聲“後會有期。”韓勇俊也抱拳道了聲“後會有期。”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待韓勇俊走後,丁莽坐在椅子上,兀自想着心事。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丁莽聽有人敲門,以爲是張槐回來了,讓那妓女去開門。
那妓女打開房門,見夏老六站在門外,說道:“你怎麼又回來了?丁大爺的師弟呢?”
夏老六對丁莽道:“丁大爺,那位張爺不肯回來,讓你帶着他的包裹去找他。”
丁莽心想:“這樣也好。”拎着包裹出屋,隨夏老六來到那片山林。張槐從一棵樹後現出身來,對丁莽笑道:“大師兄,你可算是來了。”
丁莽陰陽怪氣的說:“你老人家吩咐,我敢不來嗎?”
張槐乾笑幾聲,伸手過去,說道:“把包裹給我。”
丁莽將包裹扔給他,問道:“裡面裝着啥呀?這麼沉?”
張槐含糊其辭的笑道:“沒啥。”
夏老六對張槐道:“張老弟,要是沒別的事,我就去打柴了。”
張槐只是對夏老六說了幾句客氣話,再沒捨得掏銀子打賞他。
待夏老六說後,張槐對丁莽道:“師兄,咱不能回滿春院了,得另找地方落腳。”
丁莽道:“師弟,有個好去處,師兄覺得不錯,你想去嗎?”
張槐道:“哪兒呀?”
丁莽冷冷的說:“陰曹地府。”
張槐見他目露兇光,就是一怔,臉上現出驚恐之色,強打笑容說道:“師兄,你開什麼玩笑呀,陰曹地府可不是什麼好去處,我可不想去。”
“哼……”丁莽陰森森的冷笑道,“這可由不得你了。”說着忽的一掌向張槐迎面拍去。
張槐嚇得驚叫一聲,忙向旁閃,丁莽一掌走空,剛要再擊張槐,這時忽聽一人叫道:“住手!”
丁莽吃了一驚,回身望去,只見韓勇俊奔了過來。
韓勇俊知道丁莽和張槐不是那蒙面人的對手,怕他倆遭了毒手,因而在暗中保護,見丁莽要對張槐下手,這才現身。
丁莽心想:“壞了,這傢伙怎麼跟來了。”一時之間有點發蒙。
先前韓勇俊攔住許顯純救下張槐時,張槐光顧着逃命了,也沒回頭看,他還以爲是自己跑得快,把許顯純甩掉了,並不知道是韓勇俊救了他。
張槐見韓勇俊一身正氣,儀表不凡,腰間還挎着劍,他覺得韓勇俊應該是好人,於是跑到韓勇俊身後,說道:“大俠救我。”
韓勇俊瞪着丁莽,說道:“丁朋友,你爲何要對自己的師弟下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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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莽見識過韓勇俊的武功,自知不是他的對手,不敢來硬的,於是皮笑肉不笑的說:“韓老弟誤會了,我只是和他開個玩笑而已。”他想糊弄韓勇俊和張槐。
可張槐鬼精鬼精的,哪那麼好糊弄?張槐對丁莽叫道:“姓丁的,你少來這一套,要不是這位大俠及時趕到,我就死你手裡了。”
韓勇俊道:“丁朋友,這究竟是爲了什麼?”
丁莽見糊弄不過去了,只得以實相告,羞愧的說:“俺見他包裹裡裝着一堆金子,一時想歪了,其實俺沒想真害他,只是想把金子搶過來。”
張槐心想:“他是怎麼知道我有金子的?他一定是翻過我的包裹。”罵道:“姓丁的,你真不是人,咱倆一起長大的,同師爲徒這麼多年,你一點情義都不講,爲了這麼點身外物,就要害我的命,你真是連畜生都不如。”
丁莽面現羞色,呆立不語。
這時忽聽一人說道:“姓丁的,幫某家殺了張槐,他的金子就歸你了。”
三人尋聲望去,只見一個蒙面人在不遠處現出身來,三人皆認出那人就是先前追殺張槐的那個蒙面人,原來他是許顯純。
張槐所料不錯,許顯純的確在滿春院守株待兔,他藏在暗中,丁莽和韓勇俊對此一點察覺都沒有。
丁莽大喜,叫道:“這買賣老子做了。”
張槐一聽這話,撒腿就跑。
許顯純見他要跑,掄刀奔過去剛要砍,這時韓勇俊拔出佩劍,一劍向許顯純刺去,許顯純招架相還,二人鬥在一處。
張槐邊跑邊回頭看,見丁莽追了上來,他腳力不及丁莽,身上又揹着三十多斤的金子,不一會兒工夫便被丁莽追上了。
丁莽擡掌要向張槐後心擊去,這時張槐忽的回身,手一揚,一把熟石灰向丁莽迎面撲去,丁莽沒想到張槐還有這麼一手,躲閃不及,那把熟石灰正中他的面門,他的雙眼被熟石灰所迷,疼的他捂着雙眼吱哇亂叫。
張槐從背後拔出鋼刀,對着丁莽的小腹就捅了過去,心說:“姓丁的,你給我在這吧。”
丁莽光顧着疼了,沒想其它,被張槐鑽了個空子,一刀捅進他的小腹。
丁莽又是一聲慘叫,張槐拔出刀來,對着丁莽的脖頸,使足力氣砍了過去,想把丁莽的腦袋砍下來。他的刀不是寶傢伙,鋼口也一般,不夠鋒利。他的力量也有限,因而這一刀沒能如願,只砍開半個脖子。
張槐鍥而不捨,又一連照着丁莽的脖子砍了三四刀,終於把丁莽的腦袋砍了下來。
張槐見丁莽腦袋落地,方纔長出一口氣,心想:“多虧我讓夏老六弄了一兜子熟石灰來,否則的話,我非死在丁莽這王八蛋之手不可。”
張槐見那邊韓勇俊和許顯純還在激烈的打着,他怕韓勇俊不是對手,不敢在此逗留,撒腿就跑。
許顯純望見丁莽倒在血泊中,心想:“這丫真是廢物。”又見張槐向遠處跑去,想奔過去追擊,卻被韓勇俊纏住,無法脫身,眼瞅着張槐又跑沒影了。
許顯純大怒,對韓勇俊叫道:“老子的好事又被你壞了,老子非宰了你不可。”
韓勇俊道:“想宰我,沒那麼容易,我先宰了你再說。”
二人鬥了八十餘合,打了個平分秋色,許顯純心想:“這傢伙真是不好對付,算了,我別和他扯淡了,趕緊去找張槐纔是正經。”於是虛晃一招,縱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