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道天雲派中,南宮夏正坐於崖邊彈琴,只見司馬涵靈向這邊緩緩行來。他便搖搖頭,然後收起琴迎了上去。時至此時,南宮夏他們到這天雲派已有一年半之久,在這一年半的時間裡,司馬涵靈一直都在修習由天雲派長輩所教的滅靈訣,不過這滅靈訣相比其它道法當真是怪異非常,司馬涵靈經過這一年多來修煉也才僅僅是入門而已,若想要全部驅散那陰邪靈力,這滅靈訣卻是需要大成才行。
早在大半年前,與二人同行的趙明廣便已隻身回了玉華宮,說是有什麼事情需要向玉華宮稟報,當時南宮夏與司馬涵靈都有問起,但趙明廣卻並未說清,南宮夏二人雖然奇怪,但他們也沒有多想。當時南宮夏本來也想回去,但最後因司馬涵靈需要有人照看而留了下來。
“怎麼樣,你今天怎麼不好好練功,反而跑到我這裡來了。”南宮夏道,對於司馬涵靈這些時間的變化,他心中也是非常高興的。
“無聊嘛,再說我此時已經沒有事了。”司馬涵靈將手背在身後,踢着步子向南宮夏這邊走來。此時她體內的陰邪靈力已是有了壓制並慢慢消除的方法,是以她的性格也是變得更爲開朗起來。
“說吧,你來我這裡是有什麼事情”南宮夏道,見到對方的表情,南宮夏便已知曉她是有事纔來找自己的。
“嗯,果然瞞不過你。事情是這樣的,聽說在常安附近有魔門活動的消息,天雲派有許多弟子都去查看,不如你帶我前去看看,可好。”司馬涵靈道,她一直在天玉派修煉那滅靈訣,一年多來從未下過這白山,此時此刻,她自有種想下山去看看的想法。
“不行,什麼時候你的修爲恢復到出事之前的水平,什麼時候你再來給我講這個問題也是不遲。”南宮夏道,他沒想到司馬涵靈竟會提出這麼荒謬的意見,要知她此時的修爲雖然恢復了幾分,但卻只是恢復到築基期的樣子,離她正常水平卻是差了極遠。所以無論司馬涵靈說了許久,南宮夏均是不答應她這無理的要求,倒是讓南宮夏從她那裡得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原來據天雲派得到的消息,魔門在常安之南的南山之中活動,也不知有什麼陰謀詭計,天雲派此時已派出多名弟子前去查看。雖然這些消息本來也不算什麼重要消息,呆是南宮夏這幾日都在細心修煉,自是忽略了這些消息,原來此時南宮夏感覺自己修爲的瓶頸似乎有了幾分鬆動,有將要突破的意味。
南宮夏與司馬涵靈隨意閒聊,心中卻是想去南山中查看一下喋血盟又有怎樣的行動。
三日後,南宮夏已獨自一人前去南山調查,只餘司馬涵靈一人留在天雲派中
“好無聊啊。真想下山去。”司馬涵靈道,說到這裡,她便站起來看了看四周,見四周無人,她這才又輕聲道,“你不帶我去,難道我自己不會下山嘛,我真笨的。”
說完司馬涵靈便出門而去。此時正是夏季,山間紅綠成蔭,澗裡小溪清澈,風景自是美麗,司馬涵靈獨自一人走在山道之上,心情自是極好。方纔有小童問她何去時,她便說是想要到山下買些東西,白山山下亦是天雲派的勢力範圍,所以那小童倒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任她自行離去。
司馬涵靈摘過一朵紅色的小花,這小朵香氣雖淡,便卻是非常誘人,司馬涵靈自是從未見過,只是當她想要將這小花插在頭上時,卻見到不遠處似乎有一個綠影閃過,於是她便將小花扔在地上,然後向綠影追去。
此時他的修爲雖然還未完全恢復,但走在這天雲派山道上卻是沒有任何問題。
“什麼人,鬼鬼祟祟的,還不出來。”司馬涵靈道,她追了半天,自是發現那綠影正是一個身着綠色衣衫的少女,要知天雲派弟子均着白色青色相間的衣衫,這少女未着天雲衣衫,此時又是神色匆匆的向前逃離,司馬涵靈心中自是感覺奇怪。不過從身形上來看,她卻似是一個沒有修爲的人,司馬涵靈見此自是感覺萬分奇怪,這才快速追了上去。
“饒命啊。”那少女躲在樹後道,她沒有逃離多遠便被司馬涵靈追上。
“出來,鬼鬼祟祟的,一定有問題。”司馬涵靈道,她此時其實也只是好奇而已,這少女不像有修爲之人,司馬涵靈自是不會將其真正當作一回事情,若非她出現在這天雲派的山道上,司馬涵靈自是不會去理會的。
那少女緩緩走了出來,只是她用手將自己的臉捂住,明顯是不想讓司馬涵靈看到自己的臉面。
“你究竟是誰。”司馬涵靈道,她將對方的廣袖拉開,但當她看到這少女的臉時,卻是感覺這少女極爲面熟,想了不久,司馬涵靈已經想起這少女爲何會這般面熟,司馬涵靈便鬆開這少女的衣袖,然後倒退了三步,這才指着她道,“怎麼會是你,怎麼會是你,你不是懸樑自盡了嘛。”
原來這少女竟是她來天雲派之前,在那古怪的碎玉城中見到的少女姮玉。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欺騙你們的。”那少女道,她上前拉着司馬涵靈的衣袖前後搖擺,然後才向她的身後看了看,見司馬涵靈的身後沒有人一同前來,她這才撫着胸口放下懸着的心。只是這恆玉雖然嬌小,但她看起來畢竟已是十六七歲的樣子,此時她拉着年似十一二歲女孩的司馬涵靈撒嬌,卻是給人一種頗爲怪異的感覺。
“你不是人,你是鬼魂還是妖修,可是你身上怎麼會沒有妖氣,也沒有鬼氣,更沒有人氣的。”司馬涵靈道,她此時卻是有幾分看不清這名爲姮玉的少女的真實身份了。
“不要吵啊,若是讓這裡的道士看到了,我就死定了。“那少女道,說話同時她還拉着司馬涵靈向路邊的草叢中藏去。此處已是山底,並非山腰懸棧道,她倒是很容易找了一處較好的隱蔽之所。
“快些把你的身份講清楚,否則可別怪我不念舊情。”司馬涵靈道,她取出自己的法寶,但當她定眼一看,卻發現自己手中所拿的乃是南宮夏送給自己的鈴鐺,並非自己的短刺。
“好,我講,我講。”那姮玉道,她伸手將司馬涵靈拿着鈴鐺當兇器的右手拉了下來,這纔對她講道,“我就是你的器靈啊。”
“器靈?!”司馬涵靈道,聽到此話她先是一愣,然後這纔想起了這姮玉送給自己的玉石,她便將玉石拿了出來道,“是這個。”
“是啊,是啊。”那姮玉把司馬涵靈拿着玉石的手握住,然後讓她將這玉石收好,這才又說道,“我只是在裡邊呆的無聊,見你出來,我自然也想出來透透氣的,不然可把我憋死了。”
“那你爲什麼選上我。”司馬涵靈道,對於此事,她還是感覺萬分的莫名其妙。
“沒法子啊,在那個地方,我等了數百年之久纔等到了你們,我不快些出來,難道還要讓我再等成百數千年不成,況且你們三人之中,另外二人都對我存有極高的戒心,難道我還能麻煩他們不成。”那姮玉道,她見對方似乎肯相信自己,她心中自是高興異常。
“那不是還有劉將軍嘛。”司馬涵靈問道,想到此處,她這才明白爲何那日姮玉所講與劉將軍所講的事情相左,現在來看,似乎那劉將軍所說事情的可信度高上一些。
“他,他也只是一介亡魂而已,自身尚且難保,又怎麼可以保護我的。”姮玉道,說話同時,她還露出幾許不屑來。
“你既然是器靈,應當有幾分自保之力纔是,怎麼你現在?”司馬涵靈道,此時在她看來,這姮玉卻就如一般少女一樣,沒有任何靈力,也沒有妖力。
“沒有人教我啊。”那姮玉大聲道,說完之後,她又小聲道,“自保之力我本來是有的,但攻防之術卻還是要有人來教我才行。”
“要人教你?!”司馬涵靈聽到此話,自是一陣錯愕。
“嗯,其實我當時所說沒錯,我本是一介凡人,如劉將軍一樣死在了那個石洞之中,當時我的靈魂沒有散去,反而被石洞下玉礦的玉石精髓吸入,成了現在妖不成妖,器靈不是器靈的狀態。只是我要比那劉將軍早進入那裡許多年,要不然可能我與他的身份就此互換了呢。”那姮玉道,她見司馬涵靈似乎沒有爲難自己的意思,這纔將事實講了出來。
當然姮玉會將事實講出,這還有些是因爲恆主自己爲人時的性格本就較爲單純,在被玉石吸入後,又是幽禁了許多年,心思依然單純如初。
“怪不得你扮的人無論是從禮節還是表情上,都是讓人看不出任何瑕疵。”司馬涵靈道,此時她這才明白爲何自己會看不出這姮玉的問題。
“什麼嘛,我起初本來就是人好不好。”那姮玉道,但她說完後,又摸了摸自己的臉,這才幽幽一嘆,然後小聲說道,“好在那玉礦靈氣極爲充沛,我便吸引那些靈氣來壯大我自己,雖然我一直在修煉,但很快我便發現,無論我如何修煉,都無法擺脫自己曾經是人的事實,沒有人教我,我就不會任何術法,在到達一定的修爲後,我更是需要心境的提升,但心境的提升卻是需要塵世歷練,這便是我隨你出來的真正原因,我如此做,卻也是迫不得已的。”
司馬涵靈卻是沒有注意,這姮玉說自己不會術法,那碎玉城的幻陣又是如何出現的。
“不過你卻是找錯人了,我並不能保護你的。”司馬涵靈道,想到自己的修行,她卻是唯有一嘆了。
“沒關係的,你可以教我你的術法啊,我可以藉此保護你的,不信你看。”那姮玉道,說道此處,只見她從自己懷中取出一幅畫卷來,她將那畫展開,那畫中所畫正是劉將軍的畫像,只見姮玉將畫卷抖了三抖,那畫中之人竟然自行走了出來。
“這是。”司馬涵靈一陣驚歎,卻是她明顯可以感覺的到,這劉將軍雖然沒有絲毫人氣,也沒有鬼氣和妖氣,但其身上所附的靈力竟是極像道力,則且並不比靈寂期的修爲要差,似乎還要高上幾分。
這恆玉,絕非表面這般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