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尹見幾人上空的烏雲竟是如此濃厚,他臉上亦是微有幾分凝重,只見他雙目微閉,雙手各捏法訣,傾刻之後,他便將雙眼睜開,而他的雙眼此時已換作了墨綠色,綠色光芒自他眼中散出,更是添加了幾分妖異之色。與此同時,烏雲中已有一道如嬰兒手臂般粗細的閃電自上而下劈出,濃烈的壓力猶如實質,讓在場幾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只是當那道閃電將要劈在南宮尹身上之時,他的身上便散出一股看似極淡的綠芒,那綠芒雖似極淡,但竟是在閃電的轟擊之下實整的堅存了下來,南宮夏的震雷訣竟似對他完全沒有造成一點傷害。
此時南宮夏心中卻有幾分不安,他轉目一看,卻見被姜蘊芝擊飛的骨杖上亦散出幾縷極淡的綠芒,那綠芒吸引着姜蘊芝放出的紅霧,紅綠相應,使得骨杖顯出幾分不真實來,此時姜蘊芝法訣轉換,那紅霧便似要擺脫骨杖綠芒的牽制,但綠芒看似弱小,但無論紅霧如何嘗試,都無法擺脫被控制的命運。
“你以爲拿到浚雲血霧,就能奈何得了老夫,你卻不要忘記了,對浚雲血霧的瞭解,那姜原都未必比得上老夫,況且是你。”那南宮尹冷笑一聲道,只見他右手握拳收回,那骨杖便帶着綠芒紅霧以極快的速度向南宮尹飛去,在距南宮尹還有數尺之時,南宮尹右手食指與中並指向姜蘊芝指去,那骨杖便已極快的速度向姜蘊芝飛去。
此時的姜蘊芝正在嘗試奪回對紅霧的拱制,當她反應過來之時,那骨杖已是距離自己極近,倉促之間,她只得向後退卻,然而此時,那骨杖上所附着的紅霧禰漫開來,姜蘊芝被邊緣的紅霧掃中,此時姜蘊芝頓感體內靈力運轉一滯,她勉力將這種不適暫且壓住,而那骨杖竟已飛至她的胸前,匆忙之前,她只得於胸前結盾,期望可以抵擋一二,但她心中也明白,自己臨時成盾,根本不可能對結果造成多少影響。
畢竟自己纔將被紅霧掃中,自己雖然已將不適壓下,但能動用的靈力已是大打折扣,此時匆忙結成的盾根本不及平時十之一二,又怎能抵擋南宮尹全力一擊。
正在姜蘊芝準備承受這自己根本無法承受的一擊之時,卻見自己身前一道青影閃過,卻是站於她身邊不遠處的南宮夏剛剛施完震雷訣便發現了姜蘊芝此時的窘況,他不及多想,便將自己所帶的含光劍拋出,以期可以化解南宮尹對姜蘊芝的攻勢。
只見那含光劍化爲一道青影,那青影直接穿過紅霧擊在骨杖的綠芒之上,那骨杖竟似如一般俗物一般,在青影的一擊之下斷成了三段,那骨杖去勢幾乎未減,但它所蘊含的靈力卻已消失不少,是以這一擊擊在姜蘊芝的盾上,卻被姜蘊芝臨時結成的盾成功的擋了下來,只是這一擊依然讓姜蘊芝體內的靈力一陣激盪,她好不容易壓下的紅霧又差點再次失控。
“你竟然有此神物。”那南宮尹暗道,骨杖被毀,他自身所受傷害自是極大,只是他見含光劍竟然能在一擊之下便將自己的骨杖摧毀,心下自是驚異,他強壓下骨杖被毀時自己所受到的傷害,轉而噴出一口血霧,然後雙手於血霧中共捏法訣,只見他很快便已將自己融入那血霧之中,而那血霧便已極快的速度向含光劍而去。
姜蘊芝見南宮尹融入血霧之中,便大聲說道:“血遁,小心。”說話同時她便拉着南宮夏向後退去。此時她也無法識破對方的血遁之術,只好以期以這種方法避開對方的襲擊,好在這血遁之術極耗靈力,想必就算對方修爲精深,也不能支持多久。
南宮夏在姜蘊芝的拉扯之下向後避去,然而當他見南宮尹再次顯出身形之時,這才發現自己已然中計,對方如此作爲,根本不是要襲擊自己二人,對方的目標,只不過是那柄含光劍而已。只是讓他無法想清的是,那含光劍在不知底細的人手中,只是一般利器而已,根本連靈寶都算不上的,對方又是如何知道此物不凡的。
“有此神器,老夫還會怕那喋血盟之人,老夫又何必再寄身於長生堂門下。”南宮尹冷笑一聲道,他感受着從劍體內傳來的絲絲冷意,然而向南宮夏二人所在之處擊來,口中同時說道,“就憑你們兩個後輩也敢來對付於我,真是自尋死路。”
南宮夏見對方竟是提劍劈來,他只得拿出手中的鎮邪劍迎了上去,一來他必須要奪回此劍,二來他此時也發現姜蘊芝的不妥,他不如此迎擊,姜蘊芝很可能也無法躲避。
他知道含光劍不是凡物,是以將道力全部注入劍中,以期此擊可以見效。
當鎮邪劍與含光劍擊在一起之時,二劍只在空中疆持了一下,那鎮邪劍上的劍芒便已透過含光劍的劍芒劃過了南宮尹的身體,直接將他的身體切開了一道極深的血痕。
“怎麼可能。”南宮尹驚道,此時他面漏恐懼,哪點還像一個修行日久之人,此時他在意的並不是這具身體的毀滅,畢竟這具身體對他而言已經沒有太多的利用價值,若非此時他所受傷害未愈,若非此時他未能找到合適的宿主,否則他又何必藏身於此。此時讓他恐懼的,卻是那含光劍上發出一般奇怪的吸力,竟讓自己的元靈無法逃逸而去。
不久,姜蘊芝這才發現南宮尹已死,而此地根本無法找到南宮尹的元靈,南宮夏這纔來到南宮尹身邊查看。
“可惡,又讓他跑了。”姜蘊芝道,她重重的剁了一下腳,卻引得自己心口一陣疼痛。
“奇怪,他元靈離去之時,竟然一點都無法察覺。”南宮夏奇道,他轉頭看了看姜蘊芝,這才又道,“師姐,你所受之傷......”
“我沒有大礙,只是受到了浚雲血霧的傷害,回到門中,我自有解決之法。”姜蘊芝將心頭的不適勉力壓下,這纔看着南宮尹的屍體說道,“不好容易有了線索,現在卻又斷了,也不知又要從哪裡找到新的線索。”
南宮夏看着南宮尹的屍體,心中仍有不甘,他放出靈識,試圖於四周尋找南宮尹的元靈,只是讓他錯愕的是,四周正如姜蘊芝所說一般無二,此地並無南宮尹的元靈存在,南宮夏本來還想繼續尋找,但見姜蘊芝似乎有幾分不支,只好強壓下心中的遺憾,然後違心的說道:“不記得自己的過往,也許並非是件壞事。”
“你,真是。”姜蘊芝道,她見到南宮夏的表情,又怎會猜不出他的本意,此時她搖搖頭,她再想了一想,但除了琴姬外,她再也找不到什麼有用的線索,只好安慰道,“他日你再問問琴姑娘,或許可以從她那裡得到些什麼。”
姜蘊芝又何嘗不知道此事南宮夏早已問過,但那琴姬只說她自己無意中發現南宮夏被困,便出手救了南宮夏,南宮夏的其它過往她也是一蓋不知。此時姜蘊芝又想起方纔南宮尹所說之事,心中卻有幾分疑惑,莫非此事當真如南宮尹所說,這一切均是琴姬所設之計?想了不久,她便暗自搖搖頭,此事的是非因果應當不會如此簡單,她回去後應當細細斟酌纔是。此時她本想將自己的疑惑告訴南宮夏,但她看了看南宮夏,又想起南宮夏應當不會懷疑琴姬,這才把心中的疑惑壓了下來。
“嗯,此事且先不急,倒是你的傷。”南宮夏道,他見姜蘊芝此時似乎站立都有幾分困難,這才急急將鎮邪劍與含光劍一同收起,然後扶着姜蘊芝於一處乾淨的地方坐了下來。他回頭看了看面宮尹,將心中的一些奇怪的想法暫時壓了下來。
“無事,我看可不可以將體內的血霧驅散一些,你幫我注意一下四周的情況。”姜蘊芝道,不等南宮夏回答,她便已取出一個瓷瓶,這瓷瓶正是她用來釋放紅霧的瓷瓶,只見她右手法訣,那瓷瓶便將方纔散出空中的紅霧全部吸收了進來,然後她將這瓷瓶放於腹前,這才運轉體內靈力,將侵入體內的紅霧盡力向瓶口逼去。
好在她可以控制這瓷瓶,否則以她的修爲,又怎能奈何得了紅霧。她將此物當成應付南宮尹的重要法寶,又怎會是平凡之物。只是她沒有想到那南宮尹不但知道這血靈宗重要之物,而且還知道如何控制,卻是姜蘊芝低估了受傷後南宮尹的修爲。
南宮夏見姜蘊芝正的運功,而自己對那紅霧並不瞭解,所以一時也幫不上什麼忙。他來到南宮尹身邊,然後挖土將南宮尹安葬,只是待到需要立碑之時,他卻不知如何撰寫碑文,畢竟一切若真如南宮尹所說,那這具屍身當是自己生身父親,真名應當不是南宮尹纔是,只是他想了許久,仍時不知應當如何撰寫碑文。
許久之後,姜蘊芝這才睜開雙眼,看着南宮夏正在觀看一冢新墳,心中感覺亦是極爲怪異,她輕輕的咳咳了,然後纔對南宮夏說道:“不要再想了,事情的前因後果總是會查清的。”
“我沒事的,只是你的傷。”南宮夏回頭道,同時向姜蘊芝身邊緩步行去。
“我的傷現在只是微微壓制了一下而已,具體還是要回去找父親幫忙才行。”姜蘊芝道,她見南宮夏未在南宮尹的碑上刻寫碑紋,便道,“他雖然背叛了本盟,但畢竟也算是盟中前輩,還是給他寫上名字吧。”
“好吧。”南宮夏道,他拿劍在木碑上刻下了“南宮尹之墓”五個字,這才轉身對姜蘊芝道,“那我這便送你回去。”
“那你的師侄倒是要如何處理。”姜蘊芝道,想到這裡,她心中也是一片迷茫,她期望南宮夏送自己回去,但又怕他的身份因此暴露而猶豫不決。
“司馬涵靈有趙明廣的照看,此時應當無事,我向他說一下便可。”南宮夏道,這江北之地不比江南,江北雖是諸夏發詳之地,但此時早已處於異族控制之下許久,各方勢力於此紛爭不斷,混亂不堪。相較之下,諸夏遺民反倒是在自己發源之地處於極大的劣勢,這又讓南宮夏怎敢讓受傷的姜蘊芝獨行。
再說南宮夏與姜蘊芝所處之地。南宮夏與姜蘊芝正坐於蘆葦叢中一處乾淨的地方,卻聽到二人身後轉來“啪、啪、啪”的三聲拍手之聲,二人心中一驚,同時取出武器轉頭向聲音來處戒備。
來此之人離自己二人已是極近,南宮夏二人竟是沒有一點覺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