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中的士兵們都忍不住低語道:“這是豹?長得確實像,可是好像不是這個毛色的啊——”
“是啊,好似確實是豹,不過我也沒見過這樣的啊。”
“真是是豹子嗎?”
……
“是,是豹子,那是雪豹。”軍中嘰嘰喳喳一片,可齊將軍卻是清晰的說出了自己的答案。
那豹通身雪白,毛色很是油亮,儘管他有幸見過也不曾見到這樣精神漂亮的雪豹。它似銅鈴般的眼睛瞪得老大,精神十足仿若是要吞人一般,身形在雪豹中也算是矯健碩大的了,都不必近看都知道這豹有多好。
它搖了搖頭甩動起毛髮,粗大而強壯有力的後腿一蹲,前爪一扒,像是在這沙場之上慵懶得曬着太陽,毛色也一下亮了起來。它在此刻,比獅子還像王者,正在藐視着面前得一衆人類,毫無畏懼之意。
不僅齊將軍,連是白言看到這雪豹都很是詫異。
雪豹,那是極其罕見得。
不,說得準確一些,那是極其難以養活的,連是元治的御獸園都不過只有三頭。他有幸見過一次,個個都是病怏怏的同時連是元治這個帝王都愛答不理,甚至沒有一頭有面前的這個來的精神奕奕。
他料想不到這山林富饒,猛獸也能上路的蘇南國竟是連雪豹都有;更是料想不到它如今被一個樣貌美豔卻是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女子騎在背上。
若是在京城,像這樣的女子當是看到猛虎野獸恨不得繞着走的姑娘。
倒是有趣。
不過在倍感有趣之時,他也是依舊皺着眉頭並未小看面前的一人一獸,他大聲喊道:“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那姑娘聽了緩緩放下了手中的竹笛,睜眼擡頭。
坐下的雪豹見笛聲沒了,便是就像撒嬌的寵物一般,頭一側,蹭着她的腿腳,前者便是像宛若獎勵一般在它的圓腦上拍了拍。
隨後她執起雪豹背上搭着的短鞭跨過它的背下地,腰上衣衫連帶着的銀片碰撞出輕微的聲響,腳踝上的鈴鐺以及短鞭把子上綁着的幾顆小鈴鐺,紛紛因爲她的舉動響了起來。
她赤腳踩在沙子上卻一點疼痛的意思都沒有,只平靜的站在那,一人一獸氣勢毫不弱於後者。
不過那服飾就像是舞服一般,衆人看了摸不清頭腦且是不知這蘇南是要搞什麼明堂。
只見那姑娘將面紗揭下,露出一張巴掌大的小臉,挺拔的鼻樑與殷紅的脣瓣,妥妥是一個美人兒。可她的聲嗓不若面容嬌媚,而是落落大方,只聽她道是:“我乃夜離!”
趙一陽一把拍向腦門,難怪是看着這般眼熟原是昨日的那女將士!不過她昨日未施粉黛,近看只瞧出面容五官精緻,算是俊俏。而今日卻是悉心打扮,遠看都十分吸人眼球,當是嫵媚二字。
白言也是微微詫異的挑眉,聽她毫不客氣的問道,“你又是何人!”
他朝夜離抱拳道:“我乃江城軍主帥——白言。”
原是這人。夜離心中微微瞭然,聽聞是他們公主的駙馬爺,年紀輕輕就帶兵攻打準格爾,並是大捷而歸,她早就聞其聲,卻是不見其人。
只看他是伸手對着雪豹一比,又是對着她的服飾一比道,“不知你今日是何意?要來應戰卻是不騎着戰馬、穿着戰袍?”
她一聽,便是對着雪豹的頭揉了揉又是將臉頰伸過去與它蹭了蹭道:“這是我的戰獸團團,今日我不打由它替我應戰。而您又是何意?昨日那臭流氓呢?”她將視線轉到他的身後巡視了一番。
白言聽到便是說道:“今日他不應站,由我應戰。”
夜離一聽便是將眉頭皺了起來:“那我便是不與你戰。”
“爲何?莫不是看不上本將軍?”白言大致猜到會這樣,卻還是要多問一句纔好。”
果然是如他所料只聽她說道:“我早已聽聞將軍英名,自然是仰慕不已,能與您對戰也是榮幸。不過昨日已是說過要與那人大戰一場,今日恐不便與將軍,若是再有機會,再與您比劃。”
她一個抱拳,很是會說漂亮話。
他聽罷並不覺得好奇,反而有一些理所當然的姿態,只因他早知是這樣的結果,不過就是怕趙一陽回頭埋怨他便是例行公事問一問罷了。
如今人家已經是說清楚了,想必聲嗓不小,後者已經是聽到了吧?於是白言便是回過頭去看他,聳了聳肩表示是沒得辦法了。他倒是還想掙扎,便是朝他擺手示意他繼續說說,可是白言已是沒辦法了又能如何?
於是二人一頓來回的小動作便是給夜離盡收眼底,她皺了皺眉頭心中將他罵了八百遍,隨後直截了當的伸出食指指向趙一陽大聲道,“有種便是出來應戰,畏畏縮縮做什麼!”
好了,這回是指名道姓的了,不想去都不行了,否則落在別人眼中那就是他無能了,竟是連姑娘的請求都不敢應。
於是片刻後,兩匹駿馬交錯,白言衝是他一笑,趙一陽則聳搭着腦袋來到前邊,直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夜離見他那態度好似很不樂意,便是心中不爽大聲問道:“你不想同我打鬥?爲何一副那般的神情!?”
趙一陽看她一眼懶懶道:“你是姑娘,多有不便,我有娘子因此不想跟你打,不可以嗎?”
他一說夜離便是知道他是在提昨日的事兒,立馬就是怒道:“今日可不是由你,不過我不與你打,讓我團團同你打!”
他瞄一眼那隻叫做團團的雪豹,一時嘆了口氣,只覺今日是場惡戰便是一個抱拳道:“奉陪到底。”
不過礙於自家的馬指不定那豹一上前就是打退堂鼓,思慮了片刻,他還是決定下馬與那雪豹對視了好一會兒,那豹突然是無聲得張大了血盆大口。
他癟了癟嘴,只當是對它的輕視,卻是隻見它別開了頭,就像是在表達一種不屑一般。
夜離顯然是懶得理他幼稚得挑釁動作,隨後趴在了團團得頭邊兒,似乎是在與它低聲說着什麼。趙一陽一時覺得奇特,第一回兒發現原來人還能與獸對話的,甚至還是聊得這般暢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