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敏嬪急的都在原地來回踱步了好幾回了,加之孕期最是情緒起伏嚴重的,一時間見她回來立馬就哭了起來。
那可是將大歡兒嚇了一跳。
敏嬪很像下手揍她一頓,又想到是自小一塊兒長大起來的情誼捨不得動手,只好輕錘她幾下便坐在榻上兀自抹着淚,那不爭氣的怎麼都停不下來。
都說懷孕的女人最忌諱心情大起大落,特別還是掉眼淚的更是不行,大歡兒慌了神只好跪在地上一個勁兒的安慰她。
也知道是自己太疏忽了,沒事兒在外邊兒逗留了那般久不嚇人才怪,也都是因爲敏嬪實在是擔憂才如此,因而內疚得不行。
她知道自己難得來一趟京城,又有幸進了宮,好奇些是在所難免的,敏嬪也頂多是實在擔憂她而並非怪她。不過自這件事兒後她一直很是內疚,自此盡力收起了自己貪玩的心性。
那日一塊兒玩陀螺的還有一位是和嬪身邊兒的宮女,回去以後她將大歡兒皮鞭使得很是厲害的事兒當作樂子說與和嬪聽。
這麼一聽她也覺得甚是有意思,畢竟要說中原以內多數會武功的女子頂多也就是使使刀劍,再不也是暗器,沒什麼見用鞭子耍的有意思的。
之後又聽說了那日大歡兒因貪玩使得敏嬪急到掉淚,不由詫異開,倒是沒想過他們的關係那般深厚。
隨後想想大歡兒到底是世子夫人送來的,怎麼算也是客,見那般與敏嬪也定是姐妹般的情誼。便想着送個客氣,到底她與敏嬪的關係也算不錯,權當拉攏一下朋友的朋友不是?
因此忙讓人制出一上好的皮革軟鞭贈給大歡兒。
這讓她喜不勝收,一晚上都摸着那鞭子,對和嬪心中充滿了感激。可是想想她如今不是在草原上,而是陪在敏嬪身邊,想來鞭子是沒得用處也沒地方能耍。
又怕敏嬪孕期接觸兵器不吉利,讓她看到指不定還得怕一番,於是哪怕再喜歡,抱着睡了一夜,第二日起身也連忙給收了起來。
就這樣幾個月來動都沒動過,就是給壓在箱底,如今扒開一看還是極其嶄新,就是沒有剛拿回來的那會兒來的戾氣重。不過這般,她纔是真的很是喜歡,拿在手中擺弄了好一會兒才別在腰間大步的走了出去。
宮中心靈手巧的宮女很多,卻沒有一個像她那樣腰間不是別荷包是別鞭子的,那也是武器的一種啊!
要是她剛來的那會兒,定是會有人背地裡議論紛紛。可是這幾個月他們都是知道了準格爾人也是有很是可愛的一面,憨厚且大膽,但是熱心腸,這樣的人在宮中可是少見的,瞧她拿鞭子都是一股英姿颯爽。
大歡兒將腰間的鞭子抽出來大大的鞭打在院子中,揚起一陣灰塵,鞭子所觸及的地方立馬有鼓大力的風衝擊上。
她揚起了頭,一手插着腰,一手拽着鞭子,瞅那驕傲勁兒鼻子都快給她拉長了,她向衆人道:“英武可否?”
衆人恐被那鞭子傷及,紛紛躲在屋檐下的柱子後邊兒有些小心翼翼。不知誰高呼着與她作玩笑道:“姐姐要是不在這揚那鞭子定是英武得不得了。”
“哈哈哈哈哈。”一時間院子裡充滿了善意的笑聲。
“嘿!哪個丫頭,給姐姐站出來!”她拖着鞭子雙手叉腰,佯裝發怒,“看我不抽死……”
“大歡兒!”敏嬪便是正面朝她而來,打斷了她的叫囂。
大歡兒僵住了臉色,一時間沒拉住馬,一聲,“你……”很是沒力氣的從嘴裡吐出來。
衆人本還想開開玩笑,見敏嬪皺着眉頭一臉不悅的走來,立馬嚇得紛紛拿着手中的掃帚四處散開,等她走進院子才裝作纔看到似的很有默契道:“請娘娘安。”
大歡兒拽着自己的鞭子突然有些尷尬,對着敏嬪緩緩福了身子:“請娘娘安——”
敏嬪並沒有讓他起來,而是深深的看着她,緩緩道:“一點規矩都沒有,這麼小的院子,要是鞭撻到他人怎麼辦?”
“是奴婢沒有思慮周到,奴婢知錯了。”她垂着頭不曾爲自己辯解,只道是一副真誠的認錯。
周遭的宮人沒人敢吭聲,都以爲敏嬪是真是發火了,一時間跟着沉默下來。
又是過了一會兒,敏嬪纔在大歡兒看不見的地方緩了臉色,甚至的淺淺掛起了微笑,一個太監悄悄擡眼一見,知道她是故意嚇嚇大歡兒的不由鬆了口氣。
緊接着他動手撞了撞旁邊的小太監,旁邊的那個一瞧會意了去,又撞了撞旁邊的,一時之下,全院子除了大歡兒以外的宮人都瞧見了敏嬪的笑意。
再細細一瞅一個委屈的不行,另一個卻是面帶笑意很是歡喜,不自覺的有些好笑。緊接着也不知道是誰還真的給笑了出來,於是乎所有人都跟着低笑起來,大歡兒不解,側頭去看還真是個個都捂着嘴笑。
她一時迷惑,擡頭一瞅,敏嬪原來不曉得什麼時候已經笑開了。她不解笑點在哪,不過還是不太好意思的饒了饒頭自顧自站了起來,見大家都在笑便也就跟着笑,衆人一見她那傻樣,更是直接鬨堂大笑了。
敏嬪一臉無奈,直接上手往她腦門上點了點:“你呀,真是一點規矩都沒有,下回小心一些,大家都在這,你的鞭子要抽到他人了怎麼辦呢?”
大歡兒曉得她消氣了,心下有些懊悔,便悄然上手拽住她的衣角,晃了晃道:“娘娘,奴婢知錯了,您彆氣了。”
敏嬪曉得她這是在撒嬌呢,便佯裝嗔怒道:“你要是下回再不知分寸,看我不罰你!真是個野丫頭!”
大歡兒自然曉得她是說說而已,不過也很是乖巧的應道:“保證沒得下回兒!”
她搖搖頭,很是無奈,只又問道:“東西收拾好了沒有?”
“都備好了。”她點了點頭。
敏嬪瞅她手上拿着的鞭子,心中泛起不好的預感:“你這是要帶去的?”